《[综英美]罗宾的猫猫攻略》东圊女王

135、和解

　　少女在哥谭的深夜里掠过无数建筑，利用雨燕高超的飞行能力和速度，不一会儿工夫就找到了星辰实验室哥谭分区，这个她未曾记起、想要找到资料还需要翻魔法屋里的笔记的地方。
　　雨燕制服拥有隐身能力，别说可见光，红外线感应也无法检测出动静来。里面空无一人，她就这样静悄悄地降临在这个研究所里，想要找到资料室和冷冻室，这样至少她能试着发现新的突破口。
　　结果让她失望了，这里没有一点关于科研员的信息，这也就罢了，毕竟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是这里甚至没有一点关于冷冻室和安保系统故障的记录！
　　这不合理，难道说以前的自己连这个也要销毁？
　　不，应该不是自己干的，而是为了封锁关于血蝠的消息。抹去这些记录的另有其人，那个人的目的应该是避免让血蝠的能力面世……也就是说，他在保护露比的社会身份。
　　这也就解释了露比出事以后，血蝠明明出面搞过事情，之后还同时失踪了，却没有人联想到二者关系。或者说，当初把露比交给警方的时候，哥谭警局知道这孩子从哪里被带来的人不超过两个。
　　她能想到，蝙蝠侠自然更不会放过，只是露比瞒着他出来调查，恐怕没法用蝙蝠电脑查询这些线索了。
　　这么想着，手腕上的计算机忽然震了一下，露比一个激灵，鬼知道是谁在这种时候找她。
　　雨燕制服上本来没有这个设备，只是她为了入侵这实验室方便，从自己的旧装备里拿出来的。可想而知，血蝠也不怎么用这玩意，让它躺在基地里吃灰，否则这种贴身玩意早就伴随着那件黑红披风一起烧掉了。
　　她低头去看里面的通讯，发现收到了一份时间显示“刚刚”的文件，因为这是蝙蝠家内部的频道，露比没有犹豫打开了。
　　正好是星辰实验室缺失的那部分资料，除去露比前一次清理掉的，其余都很完整。
　　是了，这和她的猜测不谋而合。
　　可是，这是谁发给她的？蝙蝠侠？她可是瞒着他偷跑出来的，如果真的是他，应该会直接让她回去休息才对。

　　“提姆？”
　　露比试探性地接通了那个信号，对方接受了通讯请求，于是她在资料室里轻声喊了出来。
　　“我猜你需要这个。”另一头的声音还有点虚弱，不敢太用力。
　　露比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之前还吵了一架，虽然不算激烈，但对于他们向来和谐的相处方式来说也不小的了。
　　不等她说什么，提姆继续说：“血蝠最后一次出现以后，我调查了被销毁的那些东西，你当时毁掉了关于那个人的所有蛛丝马迹，就连蝙蝠侠也没有什么发现。既然你不希望这个人的信息被人知晓，那么他身上或许藏着什么秘密，否则你根本不必大费周章。
　　“还有一点，你的行动分为两次，当场一次，逃亡后折返一次，以相同的身份完成。我猜想并不是那个秘密促使你杀死他，而是在他死后你才意识到需要掩饰。我不知道你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完成这件事，我试图用侧写的方式多了解一些，但是……”
　　提姆的分析停了下来，露比本来在凝神细听，发现他不说了，连忙催促起来。
　　可惜那就不是提姆会告诉她的了，而且，提姆也没无法侧写，他对露比身上发生的事知道得太少了。
　　他吐出口气，语气如常地继续说：“但是，我又发现了一些疑点。你进入星辰实验室时的身份是保密的，没有人知道你是露比·克劳克，可后来你被制服后却被交给了警方。不管是你的能力，还是这件事情的性质，都不应该由常规机构来解决。然而，没有人提出异议，这么做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就算没有使用血蝠的能力，你还是能逃脱。后果就是这件事情以另一种方式被记录下来，你，露比·克劳克，被哥谭驱逐了。
　　“这么一看是不是发现了问题？没错，在你之后不得不销毁死者信息的时候，你无法使用原先的身份以更加稳妥的方式行事，只能通过义警和魔法来达成目的。我并不是想要批判你的做法过于轻率和醒目，但它几乎是半公开的，于是血蝠也被哥谭驱逐。”
　　露比回忆着目前她搜集的信息，确实如提姆所说，这么一来，原本残破的拼图居然逐渐拼合出了如此多的线索。
　　“所以我的结论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着一切，不管那是什么，它都在试图让你离开哥谭，并且有目的地引导着你。我也有理由相信，你在那之后继续受到暗示。这么久了，我们都没你的消息，我宁可相信你被！咳咳……”
　　他的语气稍微急促一点，就扯痛背后的伤口，加上高处摔落的脏器损伤，话说到一半就轻咳起来。
　　露比耐心地等他平静下来，然后说：“你知道这是个非常大胆而可怕的猜想，对吧？”
　　“是。”提姆缓缓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他提供给露比的，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不懈求证的成果。
　　“至于可怕——”少年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
　　“好吧，我知道你的本事长进了。”露比无奈地跟着笑了，“不得不说，这一手确实惊艳到我了。后来部分资料的缺失恰好作证了你的想法，也许你是对的，有人试图控制我。”
　　她踟蹰起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你还在生气吗？”

　　另一头沉默了几秒。
　　这几秒拉得漫长，露比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等待着对面的回答。
　　“你还记得我的义警测试吗？”提姆忽然说道。
　　露比有点蒙，她不明白为什么提姆要提起这茬，但还是告诉他自己记得。毕竟，不管是对提姆还是对她而言，那都是一次难忘的回忆。
　　“你说，我是案件调查中唯一的变数，秘密行动的最佳选择。我是你的绳索，在你面临坠落深渊的危险时确保你的安全。我无法描述那种感觉是什么，但毫无疑问和现在我的期望是一致的，我这么说，你理解吗？”
　　露比总是能明白他的意思的，提姆心想。
　　但不是这次。
　　“至少，意思是你不生气了对吧？”露比迫切地问。
　　“……”
　　提姆忽然想挂断了。

　　“我，好像总是在你出事以后才知道该做什么。”
　　露比想说的只有后悔，她总是告诫自己不能一步错就步步错下去，但在处理达米安的事情时她确实太一意孤行了。但凡她和提姆好好沟通，让他更了解达米安一点，或者不放心达米安去外面看着他，而不是不负责任地钻进实验室，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更重要的是，她确实没有在意提姆的感受，他试图找到和解的方法，可结果呢？
　　“听我说，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没有更关心你，我承认。说实话我还没准备好迎接你的到来，仍然没有意识到你是家里重要的一员，自以为是地忽视了你的感受。我知道我这样真的很糟糕……”
　　是的，如果只是一位朋友，露比当然不会让提姆干涉她的家事。但提姆不只是她的朋友。她还没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提姆说：“好，既然你把我看作是家里的一员，加上我的分析和技术，我是不是有资格有能力参与你的调查？”
　　露比一愣：“啊？”
　　“这就是我要说的。以前你出事的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我不希望历史再重演，现在我可以帮上你的忙——
　　“让我帮你，露比。”
　　少年语气里的恳切，就算再心如磐石的人也会被其打动，露比更加难以拒绝这张感情牌。甚至可以说，因为提姆的这句话，原先烦躁不安的心再次平静下来，就像洁白的细雪掩盖地面上的脚印污痕。
　　“你的本事确实长进了，小侦探。”她叹息道，“但是注意安全。你知道对于一个站在深渊边缘的人而言她的绳索多么重要吧？”
　　提姆坚决地说：“放心，没那么容易断裂的。”
　　“希望等结束以后，你还愿意听我好好解释。”在星辰实验室里到底是不便谈话的。
　　“我会洗耳恭听。那么现在？”
　　他们不约而同地笑了，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心照不宣，这种久违的默契，又回到了他们之间。

　　根据提姆的推论，在露比被控制住以后的交接的过程中，有人动了手脚。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稍微有点控制权的人都应该有所察觉，可这件事就这样在所有人的眼皮下混了过去，实在太反常了。
　　然而，仔细寻思就会发现这也并不是完全无法实现。想想看吧，为了身份保密，露比在星辰实验室里面和最后一次袭击实验室时使用的是血蝠身份，而露比本人又作为凶手被抓紧了警局。这是经不起推敲的，断裂得太明显了，蹊跷就在这断层之中。
　　提姆入侵过哥谭警局的系统，找到过当初负责露比案子的警察，他的身份背景没什么问题，但他负责的记录可太水了。死者的信息资料根本就是在糊弄，也难怪后来露比都没打算袭击警察局。
　　好吧，不排除露比使用了催眠术，但是按照她当时的精神状态，身为当事人能注意到交接时的疑点很困难。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性，就连警察也弄不清楚死者身份，他甚至不了解案发现场的具体位置。
　　这种文件完全不合格，然而在那个时期无比繁忙混乱的哥谭环境下，信息严重缺失的不止是一起凶杀案。有心人只要深究下去，就能或多或少发现端倪，问题在于有多少人，能这么耐心地花费时间精力在一件可能一无所获的事情上。
　　毫无疑问，有人做到了，并且有人将会做到。
　　另一方面，血蝠犯下了事，不可能由露比来顶包，所以受到“惩罚”的，依然是血蝠才行。

　　蝙蝠洞，魔法实验室。
　　“我就知道这身披风有它的出头之日。”
　　露比把一套制服从陈列柜里拿出来，这本来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十六岁礼物，青少年时期的孩子长得太快了，制服更新的频率比小时候高得多，差不多一年就要换一身。
　　原先她还觉得自己可能会等不及生日那天就穿上它，结果，她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现在看来，她应该感谢不再生长的身体，给了她圆满遗憾的机会。
　　“这是血蝠的复生。”
　　一身黑红配色的少女撩起她的锯齿状披风，嚣张的美感占据整片夜色，她张扬的微笑浮上面庞，回头看向了尚且穿着病号服的提姆。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笑着。
　　但露比知道，他们都知道，一个少年英雄的回归有多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