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深渊与凤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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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食物根本不够金刚狼吃的，他的自愈能力需要消耗很大能量，露比点的套餐最多也就顶个半饱罢了。
露比只好把自己那份也给他，她还不算太饿，而且这个偏僻地方要送一趟外卖实在等太久了。
不，她应该知足点，有的吃就不错了。
吃饭间，罗根也问了露比不少关于泽维尔学院的问题，露比一一作答了，假如他对学校有兴趣的话，她也不介意把他带回去。
“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露比借机会探罗根的口风。
“你们当时没有杀史崔克，那就是我要做的事情。我要去那个实验基地，找到更多关于过去的记忆，然后把那个用我做实验的混蛋宰了。”
罗根咬牙道，对史崔克的仇恨把他的情绪占据了。但他也没忘记身边坐着一个未成年人，于是收住更难听的措辞。
“事实上，据我的情报消息，史崔克已经死了，你想复仇也没多大意义。至于你说的寻找记忆，我可以继续帮你。但是在这之前我想请你帮个忙，就当是一场交易。”露比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和你记忆里的那个女孩有关，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和其他那些强大到足以窥见过去和未来的法师一样，露比对于命运变动也有特殊的敏感度，除非是比她更强大的法师加以掩盖，或者是她自己的命运线——可悲的是，极夜法师永远只能在自己的未来中看到一片迷雾。
她曾经对命运这一套的态度相当轻蔑，也不认为有多少法师是强于自己的，而这所付出的代价就是鬼影，深渊和死亡。如今的露比依然无法参透自己的未来，但至少她会留心身边人的命运。
她很清楚，琴会在不久的未来遭遇什么样的命运，一颗凡人的心无法完全驾驭凤凰之力，所酿造的悲剧虽说不如罗根改变前的世界线那么惨烈，但是……她会在最后付出自己的生命。在这个过程中，魔形女也会死于琴的误伤，从而引发一场变种人的内战。
这不是露比想看到的。说到底她依然不懂得尊重是所谓的命运，也正因如此，在逆天改命的时候她毫不犹豫，誓要夺回自己好友的生命。
这就是需要用到自愈能力强大的金刚狼先生的时候了。
“你就不能一口气把事情都告诉我吗？”罗根已经受不了露比的神秘主义了，她的嘴像牡蛎那样紧，但这种被控制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我会告诉你该知道的，这是为所有人好。相信我，知道得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是关于她的事情，你要我做什么？”
露比闻声勾了勾唇，看吧，骄傲的独行侠客终究会为了美人折腰，罗根对琴有特殊的感情，她很清楚这一点，也不惜加以利用。
“很简单，你依然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乖乖待着别动，配合我就可以了。”
少女笑得狡黠明艳。
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一直是琴最恐惧的事情，她最害怕的就是伤害到其他人，为此，她宁愿被人当成怪物。或许露比的存在，和其他战警朋友改善了她的心境，但是她内心依旧恐慌这一点。
现在这种恐慌成为了现实，她由于情绪失控误伤了瑞雯，这让她原先那股被父亲遗弃、不被理解的怒火瞬间变为恐慌。
她看着不远处被钢筋贯穿的女人，一脸无措地僵在原地。
她伤得太重了。
慌乱和恐惧潮水般包裹住在场的所有人，围在瑞雯身边束手无策，这时候要是能有个治愈能力的变种人在场该多好啊。否则就算拥有世界上最强的大脑、聪慧与体魄的完美结合、控制天气、瞬间移动或者极速者，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眼看着汉克抱着瑞雯痛哭，琴终于在空白的脑海中捕捉到唯一的那个念头：逃离这里。
她用能力飞上天空，想要远离这个可怕的悲剧，但是一根长鞭紧紧缠住了她的脚踝，把她拉回地面。
“犯了错就这么逃走也太不勇敢了吧？”
雨燕法师责备地说，飞快地望了瑞雯那边一眼。
“露比！”查尔斯叫了一声，说不惊讶是假的，谁能想到她会在这时候出现呢？
其他人也一样意外，他们还注意到了站在露比身边的罗根，只是这种时候也顾不上去在意闯入局面的陌生人。
露比和罗根对视了一眼，快步来到魔形女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颈动脉。
“她已经死了。”她语气沉重地说。
这句话让所有人更加沉痛，但查尔斯觉得，露比的出现或许正和这次事件有关，他艰难地推着轮椅靠近瑞雯，问：“你……雨燕法师有什么办法吗？”
“很遗憾，我还没有掌握治愈术。但办法还是有的，就在你面前。”
露比说着，抬手结了几个手印，让罗根把手伸出来，在他手里画了一个法阵，然后与瑞雯掌心相印。法阵绽放的红光透过两人的手，罗根感到手里出现一股强烈的吸力，似乎有什么在吸食着他的力量，他的身体开始颤抖。
“保持这个状态。”
露比指示道，然后用魔力小心翼翼地把穿透瑞雯的钢筋抽出来，并且用魔力堵住伤口，不让血液流失太严重。虽说金刚狼的自愈能力很强，但总不能仗着这个浪费宝贵的生命力。
随着魔力流转，罗根的胸腹也出现了一个小规模的贯穿伤，只是随着快速愈合正在不断变小。他为此半跪身子，单手捂住伤处，顺便看了魔形女一眼。
果然，瑞雯的伤口也在愈合，她的胸口有了起伏，随着最后一点伤口消失，她慢慢睁开眼睛。
她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活着，不由瞪大双眼，还没说话就被汉克拥住了。他抱得如此用力，仿佛恐惧她下一秒又要离去，以至于瑞雯无暇顾及其他。原本压抑的感情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两个心照不宣的人拥吻在一起，滚热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露比不由移开了视线，暗骂为什么自己出手救人还要被虐狗。
琴正在不远处看着她，眼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她们隔空对望一眼，露比意味深长地对她笑笑，多少有一定安抚性质，至少让琴明白她惹下的大祸还有机会补救。
“已经没事了。”露比轻声抚慰道，收回了自己的魔咒，对大家解释道，“这是一种承伤魔咒，什么作用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虽然没有治愈术，但有一个自愈能力的变种人分担一下伤害是一样的道理。只是我们来得稍微晚了点，让金刚狼先生多受点累。”
罗根在旁点头，他在事先已经了解过情况，所以并不惊讶。
“谢谢你，小猫。”瑞雯说着抱住了露比，无言间传达着内心的激烈情感。
露比拍拍她的后背，想要从死亡的阴影里走出来可没那么简单。但是，活着就好，她真庆幸自己在观测世界的时候发现了瑞雯的结局，并且及时阻止了厄运发生。
不过，这可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你们应该感谢的是我身边这个人，如果没有他，我也救不了瑞雯。”
于是焦点又转移到了罗根身上，他显然有些不太适应，耸了耸肩算是接受了众人的谢意。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法师未被多米诺面具遮挡的半张脸格外严肃，语气中透着对琴刚才行为的不满。
“如果你逃了，那就证明你被打败了，你只会越来越害怕。越害怕，你的力量就越失控，最后你只会一次又一次造成像刚才那样的灾祸，甚至比那更严重。”
“我、我不知道给怎么做，留下来又能做得了什么？如果你不在这里，也许魔形女已经……”
“但是我在这里！”露比提高音量，上前一步扣住女孩的手腕，“你需要帮助，所以我来了，不必再惧怕任何力量。”
“不！别碰我！我会伤害你的！”
琴恐慌地喊，她真担心会出现刚才瑞雯那样的情况。
“你不会。”露比斩钉截铁道，“曾经你能够为了保护我爆发体内的能量，现在你也能做到控制它！拜托，相信我，为了我。”
她使用了心灵魔咒的力量，声音如在催眠，凤凰之力从琴的体内流溢而出，危险而肆虐。首当其冲的雨燕法师被这股力量波动吹得衣袂翻飞，兜帽落下，一头金棕色的长发恣意飞扬。
但露比没有任何退却的意思，法师袍上的防御咒一点点亮起，她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裸露的指尖和手腕上，皮肤隐隐有破碎剥离的迹象。
对抗它。
一个声音在心里说道，那是来自深渊的低语。极夜法师作为直接与魔力本源对话的存在，总会受到这样或那样的诱惑，这也是这一体系的法师极容易堕落的原因。更何况，如今深渊的主人是她的同位体，一心要把她变成同类的异端。
他拥有死亡与腐朽、黑暗和恐惧的邪恶之力，驱动亿万极恶的魔物，他对象征着生命与情感的凤凰之力有着天生的敌意和斗志。
这多少是会在常年的潜移默化中影响露比的心智，尤其是她开始选择对抗琴的力量时。
那是多元宇宙最强大的力量之一，金红色如火焰的蓬勃力量向着露比的身体蔓延，无可抵挡之势碾过法师的每一寸肌肤。
但在这样一具普通人类的身体里，蕴藏着同样足以摧毁一切的魔力，随着心神波动，它从法师体内涌出对抗凤凰的怒火。
琴惊愕地看到，露比的颈部向上蔓延着她看不懂的黑色纹路，随着两股力量的厮杀，黑纹一路向上，不觉已经侵蚀了半张脸。
这些纹路看上去像是某种封印，它们随着魔力催动到一定阈值而运作到极致，已经有了燃烧般的迹象，毫无疑问这给露比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远离我！”她大喊，想要甩开露比的手，但对方握得非常紧，骨骼生疼。
“如果我远离你，还有谁能像现在这样，握住你的手呢？”
法师在能量流中坚决地说，这么近的距离，琴能够听清楚她说的每一个字。
她感觉掌心刺痛，低头看到露比身上的魔纹竟蔓延到了她的手上，掠过手腕向上蔓延。
果然，如灼烧般痛苦。
但琴也知道，魔纹在帮助她压制力量，好实现更简易的控制。
她看到法师眼中的无畏，心底也随之生起同样的勇气和决心，正如露比说的那样，她绝不能被打败。
力量消退，两个女孩都脱力跪坐在地上，露比急促喘息着，沉默地消化身体的痛苦，冷汗覆盖在她的脑门和脖颈，但她暂时无力去擦拭。
琴的状态不比她好多少，她垂下脑袋看到手背上的飞羽符文，形状好似字母S，正是雨燕的标志。她以前就觉得，拥有专属于自己的标志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只不过露比几乎要在每一件自己的物品上都印上这个标记的行为让她挺不理解的。
现在，她倒是品出另一番意思来了。
“这是个临时的魔纹标记，它会指印你控制力量。”见好友红着脸若有所思，雨燕法师解释道，“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研究，你瞧，我们一直都试图帮助你，只是它派上用场的时间比较迟罢了。”
她还在因为消耗太多气喘吁吁的，压根没想到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琴也不明白自己的想法，露比好像什么都知道，总是能够未雨绸缪，这让人心安，也……让人不安。她如潮水，如空气，如光影，无所不及，无处不在。
只是这一刻，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被暖流包裹的放松，仿佛可以把自己完全交给眼前的人。就像露比告诉她的那样——“有我在，就没事”。
她那总是显得冷酷又神秘的可靠挚友，也能用自己的方式带给人温暖，而她像是就要溺毙的恐惧之人，不顾一切地要抓住这一线希望。何不相信雨燕呢？她可是大家的奇迹啊。
“标记很好看。”琴如释重负地微笑起来。
“Whatever.”
露比无奈地冲她耸肩，算是接受了她的想法，伸出手把她扶起来：“跟我回家吧。”
她的手背上，一道烈火灼烧般的痕迹仍在泛着余烬的暗光。
作者有话说
第123章 深渊与凤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