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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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昭雪觉得脑袋很沉，有点痛。她对这种感觉不陌生，穿越前每每加班喝过酒，宿醉后都这样。
哎，昨晚上不该贪杯。
金昭雪做一个深呼吸，懒懒地睁开眼，感到脖子下面有东西，身后靠着的也温热柔软，还有呼吸——是个活物？！
金昭雪连忙转身看，怔住，她竟靠在荀瑾怀里，枕着她的胳膊睡了一整晚！
露天！就在主殿大堂的外阁上！
金昭雪背过身，捂住心口，深深呼一口气：还好还好，荀瑾没有醒，周围也没人看见，趁此机会赶紧溜走。
金昭雪蹑手蹑脚地从荀瑾的怀抱爬出去，扶着桌子腿慢慢站起身，然后转向大堂门扉。
“姑娘，你醒了。”
金昭雪一惊，很快镇定下来，“小瑞，你怎么在这？”
小瑞站在门口，两眼圆圆，笑着说：“我一直在这守着啊，等姑娘好久了。”
原来小瑞早就看到了。
“嘘——”金昭雪把小瑞拉到门后，探身偷看荀瑾，她还躺在地榻上，合着眼。
金昭雪责备地看小瑞，“昨晚我喝醉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府主不让的。”
“唉。”金昭雪拍拍脑门，来回踱步，“我昨晚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啊。”
“姑娘为何这样羞恼？你不是喜欢和府主亲近么——”
“嘘！”
金昭雪捂住小瑞的嘴，探身看看荀瑾，转回来，瞪小瑞，“说什么呢？”
小瑞笑，“姑娘本就和府主是修侣，就是亲热些别人也不会说闲话，姑娘安心好了。”
“小瑞，我觉得你在理解我对府主的态度上有误解。”
“什么误解？”
“我主动亲近她是因为——”金昭雪话到嘴边又收回去，缓缓气，说：“算了，说的复杂了你也不明白，反正都是人情世故，为了你我更好地生存。”
“哦......”
金昭雪抚摸额头，与小瑞下楼去，“我脑袋还有点痛，先去煮点醒酒汤喝吧。”
外阁，躺着的荀瑾睁开眼睛。
她望着蔚蓝如洗的天空，嘴角微微弯着。
动一动胳膊，肩膀有点酸。
荀瑾坐起来，右手捶按左肩，边按摩边回味昨晚和金昭雪的酒后交谈，想到金昭雪醉酒后提到的“张总”，荀瑾蹙眉，那什么袁爷爷还没查清，又来个姓张的，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和金昭雪什么关系？
“府主，吉光府使者求见。”
花神府的内务总管立在大堂门前，躬身请示。
荀瑾倚着矮桌，屈着膝，漫不经心地问：“是来送银两和马驹的？”
“正是。”
“使者不必见了，把银子搬去府库，马驹赶去祥云堡。”
“是。”
旭日升起来。
总管的影子离去，荀瑾的影子走向阁楼的凭栏边。
荀瑾纵身一跃，跳下高楼，落到明镜台边。
接着，她又轻身几个弹跳，飞跃一片片农田，掠过胡芦塘和柳溪，落到几座茅屋旁。
“先熬一锅醋汤，再用一点红糖和姜丝调味，这样的醒酒汤简单又有效。小瑞，你学会了以后可以做给元宵吃。”
“我做给她干嘛。”
“我看元宵爱喝酒，喝多了就说胡话，用醒酒汤把她灌醒。”
“她不仅喝高了爱胡说，还毛手毛脚呢。”
荀瑾轻手轻脚走到金昭雪屋后，听她们在厨房里说话。
“啊？一个女孩子，对另一个女孩子，毛手毛脚？！”
“嗯。”
“这也太奇怪了吧，女流氓？这也不对啊，女流氓应该是对男人嘛。”
“姑娘，男人也有喜欢男人的，女人也有喜欢女人的啊。”
“啊？？？那、这，那不就是同......恋吗。”
“你和府主不也是同性修侣吗？”
“可是修侣不是不讲感情，只为了修仙而已吗？”
“有些人是那样，可是更多的人是因为有感情才会在一起呀。所以我才说姑娘如果能和府主亲近，再好不过了。”
“我可能思想有点落后......”
“姑娘不喜欢府主？”
荀瑾的心弦微微绷起。
“我还是比较喜欢她的，但不是那种喜欢，就是觉得她为人还不错。小瑞，修侣可以和离吗？”
“和离？也不是不可以......哦，小瑞明白了，姑娘喜欢男子？”
金昭雪想起穿越前母胎solo三十三年，不禁郁闷，“我谁也不喜欢，也没被谁喜欢过，我可能天生六魄少了一魄。”
“哪一魄？”
“情，魄。”
“姑娘真会说笑。”
“啧，我讲真的。小瑞，姑娘今天就告诉你，我来到这个世界是有光辉使命的。”
“什么使命呀？”
“把上辈子没活够的好日子全部活回来，哈哈哈~你看这副身体多省心啊，吃得饱睡得好，没有胃炎，没有肠癌，没有九九六，也没有零零七，晚上还能看星星......”
荀瑾沉着眸子，听完金昭雪和小瑞说的话后，心中五味五味杂陈。
荀瑾一直同情金昭雪，金昭雪清醒后活泼机灵，一心对她好，又为花神府出力，所以荀瑾对金昭雪倍加关照，格外温柔，结果——
原来金昭雪专程给她做吃食、送枕头，奋力争取比赛胜利，不是因为心悦她。
只是因为金昭雪觉得“荀瑾这个人还不错”。
还嫌弃她是女子。
还要和离。
荀瑾扼腕：呵，是她想多了。
罢了，既然别人没有那个心意，她不会再自作多情！
......
咚咚咚！
“姑娘，有人敲门。”
“谁啊？小瑞，你去看看。”
小瑞打开门，看到荀瑾面色淡漠地立在枣树下。
“见过府主。”小瑞急忙叫金昭雪，“姑娘，府主来了！”
“昭雪给府主请安，府主快请坐。”
桌上一碗醒酒汤热气腾腾。
金昭雪给荀瑾再端上来一碗，“府主昨夜也喝的有些多，喝点醒酒汤吧。”
“嗯。”荀瑾浅尝一口，舌尖淡淡的酸甜，还有一点姜的辣。
一碗汤饮尽。
金昭雪安分地坐在旁边，低着头，安安静静。
荀瑾看了她一会，柔声道：“昭雪，庆功宴上我答应带你游玩花神府，不若现在动身？”
荀瑾想，这是早就答应过金昭雪的事，不算她自作多情。
金昭雪应道：“好。”
小瑞拿来一件披风，“姑娘把披风穿上，快要入冬了，外面风冷。”
金昭雪看披风陌生，问：“这是哪来的？”
“前几日府主送来的，那时姑娘不在。”
“哦！”金昭雪赶忙向荀瑾行礼，“昭雪谢过府主。”
“不必客气，正好用得着。”
两人出门。
“府主，我们先去哪里？”
“府库。”
金昭雪疑惑，府库？不是要去看荒地好风景吗？
荀瑾笑道：“去了你就明白了。”
***
银子！
整整十八箱的银锭！
银光闪闪，整个府库里都在发光。
金昭雪惊呆了，她缓慢地穿梭在盛满银锭的箱子间，像极了被推进粮仓里的小仓鼠。
“我......我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金昭雪倏然转身，激动万分地望向荀瑾。
荀瑾微笑着，轻轻扬一下衣袖，“这些银子是卖定风天麻得来的，属于你。”
“啊？”金昭雪呆呆地坐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枚银锭，盯着它出神。
荀瑾说：“吉光府还送来三十匹良驹，一会我带你去看，你选一匹做坐骑。”
金昭雪放下银锭，喃喃：“这也太梦幻了。”
“张总能给你涨这么多工钱吗？”荀瑾忽然问了一句，言语中透出一丝冷傲。
金昭雪愣住：张总？？？
荀瑾背过身，不自觉地勾起唇角，“罢了，我不多问，看你的反应就知道，他决计给不起这么多银两。”
......
花神府西北角，祥云堡。
一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草场。
蓝天上，白云悠悠，蓝天下，马儿跑跑。
风儿稍显喧嚣。
金昭雪裹着披风，早先用桂花油梳好的发型全部散了架，只余一头秀发在风中凌乱。
她又看见了秋狩时荀瑾骑的枣红马。
“嗨，你好呀。”金昭雪抚摸枣红马额头，笑容明媚，“你叫什么名字？你的主人对你好不好？”
“它没有名字，我就叫它马。”
“没有名字？我能给它取一个吗？”
荀瑾点头，“嗯。”
金昭雪摸着马鬃毛说：“就叫你伊利牧场红枣牛奶味雪糕。”
荀瑾细品，道：“这听着像糕点的名字？”
金昭雪噗嗤笑道：“那是它的大名，小名叫糕糕。”
“行。”荀瑾举着马鞭指向马厩里拴着的三匹马驹，说：“这几匹是我从吉光府送来的三十匹里挑出来最好的，你选个喜欢的。”
都是还是亚成体，马身比糕糕小一些。
一匹青沙，一匹海骝，一匹乌云踏雪。
金昭雪牵住小黑马，朝荀瑾招手，“府主，我相中它！”
荀瑾给乌云踏雪套上马鞍，说：“你也给它起个名？”
“大名南方黑芝麻糊，小名糊糊。”
“芝麻糊？你给马取的名字全是吃食？嗯，倒也有趣。”
金昭雪掩唇，杏仁眼里几分俏皮，“府主若喜欢，我也能给府主取个诨名儿。”
荀瑾大方地说：“你取。”
金昭雪想到荀瑾和张总比，笑道：“山西水塔老陈醋。”
荀瑾面上的微笑逐渐凝固。虽然她不知道山西水塔是什么，但她知道“吃醋”的意思，不免有点难堪。
金昭雪见荀瑾的笑容逐渐消失，自知说错了话，矮身跟荀瑾认错：“昭雪失言，请府主原谅。”
荀瑾牵出小马，假装不在意，风度翩翩，极为大度：“不过一句玩笑话，我怎会怪你。不过陈醋又黑又酸，我哪里像？”
她把缰绳给金昭雪，金昭雪接过去，顺着荀瑾的话说：“府主说的对。”
荀瑾略一点头，扶金昭雪上马，“还记得秋狩时我教你骑马吗？来，骑上试试，我带你游赏山景。”
“好。”
两人骑马跑进祥云堡东面的宁寿山。
山谷里溪流密布，草木繁茂。
突然，羊肠小道旁的树丛里窜出一只山猫，对着金昭雪的小马嘶吼一声，惊得小马四蹄错乱。
金昭雪赶忙勒住缰绳，小马扬蹄，纵身立起，把金昭雪甩出去。
“昭雪！”
荀瑾飞身冲过去，凌空抱住金昭雪，落到地上。
惊魂甫定。
两具柔软的身躯抱在一起。
金昭雪的胸脯随着呼吸起伏，樱桃小口里呵着热气。
荀瑾垂着眸子，静静凝视怀中少女，她的眼中还有少许惊慌，脸颊微红，雪白的脖颈上略有薄汗，凝成小水珠，慢慢滑进胸襟里。
“哈啊......”
金昭雪扬起脸，对上荀瑾炽热的视线。
怦怦——彼此的心跳声陡然放大。
一个身影从山谷里的小径跑来，边跑边嘀咕：“第十圈，终于要跑完了。嗯？是我出现幻觉了吗？前面那人怎么那么像少主？”
荀瑾听着金昭雪的呼吸，心里默念不能自作多情，可眼波潋滟如浸春水，不禁动动唇，想要......
“少主？昭雪姑娘？你们也来跑山？”
两人一惊，匆忙分开。
荀瑾：“元，宵？你再跑十圈吧。”
元宵：“为什么啊？！”
金昭雪如梦初醒，自责刚才着了魔，不该与荀瑾拥抱那么久。
她背过身擦汗，目光扫过前面的灌木，发现几棵纠缠的藤树很是眼熟。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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