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完结以后》茶己昭

21、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

　　这真是一次毫无体验可言的宴席。
　　镜水城城主虽然面上仍是和和气气的，但是沉均总觉得她并非如此。萧浪也当他是入阵太深，仍然有些恍惚，并未太过上心。
　　只有邱小雨是一概不知，倒是吃得最开心的一个。
　　招待过后，便是萧浪之前提的拍卖会了。
　　沉均还在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得罪城主，见她并不同行，也松了口气，但目光一触及萧浪，又如临大敌起来。
　　拍卖会并不在浮世里头，引路的侍者带着他们又回到了鹊巧芙蓉楼的大堂，然后继续往下走。来时沉均便看见了这楼往下还有好几层，原来是这用处。
　　在进去之前，侍者又给了他们两个面具，和沉均脸上这个用处差不多，都是掩饰修为和真容的，反正效果都一样，沉均也就免了。
　　别的来客都得自己领块牌子叫号，托邱小雨的福，他们不用，侍者直接将他们引入了一个包间，视角正好，场地宽敞。
　　萧浪随意坐下，很明显不是第一次来了，他看着站在前面看着拍卖台一脸兴奋的邱小雨，轻声道：“我看城主那么疼你，还以为会直接送你呢。”
　　邱小雨第一次来这里，明显按捺不住新奇，闻言也并未转身：“姑姑是说送，但是我想看看拍卖会！姑姑说她买单！”
　　沉均端坐在一旁，从一开始得知真相的慌乱到现在已经心如止水了，反正都是身外化身，最坏的结局不过一死，也伤不了什么根本，他脑海里飞快掠过之前萧浪和镜水的对话，忽然记起镜水那句“我看你对他有意思”，但紧接着是“脚踏两条船”，一时间又心乱如麻。
　　明知了邱小雨来这里也只是看个新鲜，说不定上好的配料镜水都已经准备好了，萧浪也就不再关心了，转而看向沉均：“道长可有什么想要的？”
　　沉均目视无物，无悲无喜：“没有。”
　　萧浪眉眼舒展，唇角上翘：“是吗？我还想做个顺水人情呢，看来是泡汤了。”
　　沉均：“......”
　　他低下头，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斟酌着用语，却是状似随意地问道：“徐公子家在天盛城？”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提起这个，但是萧浪还是应道：“是在天盛城，不过我已有许久未曾归家了，道长提起这个，莫非是想去天盛城？”
　　准备好的话被抢先说了，沉均张嘴哑口，顿了一下才接过话茬，并注意观察他的神色：“听人说天盛城似乎很是繁华，和镜水城各有特色，便想去看看。”
　　萧浪神色未见异常，甚至有些欢喜，似乎真的是欣喜他要造访家乡：“好说啊，道长什么时候想去就什么时候去呗！我也可以提前联系。”
　　这倒是正常得很。沉均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了。
　　“道长又是哪里人呢？”
　　没想到对方却起了兴致，开始询问起了他。
　　沉均本想胡乱编个地名，但转念一想被拆穿的几率太大，便老实说了：“我自幼在长生宗内长大，这是第一次出宗门，所以并不知道籍贯何处。”
　　这确实是实话，来时就在长生宗，后面那么久他基本上就没怎么出过长生宗，也算一个自幼在此了。
　　萧浪假意皱了眉，作出惊讶状：“咦？可道长之前又说在外游历许久。”
　　沉均：“......”
　　喔，是么。
　　“道长不愿说也无妨，是我唐突了。”萧浪低垂下眉眼，很到位地做出了那种略带失落欲言又止又强撑着维持体面的神情。
　　搞得沉均总有一种罪恶感。
　　他们闲聊之时，下面已经开场了。
　　这地在鹊巧芙蓉楼的底层，倒不至于像浮世那般大，但也算得上宽阔了。拍卖会的穹顶和大堂一样，还是那星图，犹如星河倒悬，煞是好看。
　　沉均当然注意到了这几乎无处不在的星图，但他也并未多想，只是觉得奇怪，鹊巧芙蓉楼里多的不该是芙蓉么，但似乎只在门帘上看见。
　　拍卖会的东西他也不用看了，什么都没有他须弥戒里的好，毕竟是系统那得来的东西，原装进口，没有任何中间商。
　　邱小雨也是从小见过世面的，来拍卖会也是图热闹，至于拍卖的东西，也不至于每出一份便震惊一次。
　　而萧浪......算了，不说也罢。
　　一时间，比起外面情绪有些激昂的人，他们这里倒是安静得很。
　　“来！下一样！”那台上主持的也是个还未长开的少女，脸蛋还未脱去稚气，就早早地上了红妆，她那服饰虽然和外面那些侍者不一样，但配色和裁剪都是同门同源，此刻她似乎也被这情绪感染，不免有些激动。
　　“这是平风城王家送来的短剑，名风斩，剑长一尺，厚一寸，以宝青矿炼制，加有墨池玄铁，削铁如泥，起拍价，500灵石！”
　　一时间众人哗然。有人不满：“这把短剑有什么特殊的，值得500两？”
　　少女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神神秘秘的一笑，就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等待人群差不多冷静下来后，她才慢悠悠地开口，先卖一个关子：“平风城王家乃是铸剑世家，如果只是寻常短剑，我们鹊巧芙蓉楼怎么可能会收呢？要知道，越是这种平平无奇的宝剑就越是暗藏玄机。”
　　看着人们的情绪也被带起来了，她满意地拍拍手，迫不及待地宣告这把短剑到底有什么妙用：“大家都是修道之人，都知道除了先天灵根，最怕的就是心魔！境界提升时这心魔就是拦在中间的屏障！有多少英雄好汉就折腰在这心魔之上？而这把风斩，就可以斩破心魔！”
　　她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500灵石的底价被不断抬升，成倍增长。
　　萧浪也突然坐直了身体，将要起来又坐回了。沉均看到了他的反应，突然想起他好像正困于心障，稍作犹豫还是关切道：“徐公子想要？”
　　萧浪只是一时失态，现在冷静下来也知道这东西于他用处不大，甚至怀疑这就是镜水故意放进来的，指不定镜水正看着他失态的样子哈哈大笑。突然听沉均关切，也是婉言谢绝：“只是头一次看见可以破除心魔的法器，有些惊讶罢了。”
　　沉均闻言并未评价，而是站起身，在萧浪惊讶的目光中朝着台上朗声道：“一万灵石。”
　　就连兴致勃勃看着别人加码的邱小雨都转过头看着他。
　　刚才众人抬价，虽层层加码，但也在五千之内，没想到这人一开口就是一万，好奇的人循声望去，见是包间里的人，只能暗骂运气不好遇到世家子了。
　　这声一万压住了喧嚣，想加码的人都得开始掂量自己还有多少储备。
　　“我出一万一！”角落里有人加码。
　　沉均面色不改：“两万。”
　　这下真鸦雀无声了。
　　少女大概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阔气的客人，也有些呆愣，还是一旁的人偶戳了一下她她才回过神，按程序进行。
　　“两万第一次！有没有继续加码的？”
　　“两万第二次！再不出声可就没机会咯？”
　　“两万第三次！成交！”
　　拍卖继续进行，而会有专人将东西送来这里。
　　沉均坐了回去，总算觉得找回了一点身为长生宗宗主的自信，丝毫不知在外人看来自己现在气势凛然，邱小雨甚至都不太敢搭话。
　　不多时，就有人来到了包间，是那些人偶，领头的一个和后面几个有些不一样，剑被装在了匣子里，还有丝带缠绕。
　　沉均正打算从须弥戒里拿出这两万灵石，还在想这么多怎么交接，就听领头的开口，居然是正常的成年女性的声音：“城主说，这件拍卖品由我们鹊巧芙蓉楼买单。”
　　沉均动作一顿，这很明显是看在邱小雨的面子上，但是这东西他并不是为邱小雨拍的......
　　他神色严肃，果断拒绝：“多谢城主，但此物我有他用，还是按照正常程序来吧。”
　　领头的大概是第一次见这么客气的，也有些微楞，回过神了才连忙将一个低阶须弥戒递了过去：“那便听客人的吧。”
　　沉均保持这生人勿近的气质直到将人送出去，并延续到了转身面对萧浪。
　　“此物赠你。”
　　萧浪看着送到自己眼前的剑匣，惊讶地抬头看他，久久未曾说话。
　　沉均一开始还能和他对视，久了便也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
　　不明所以的邱小雨：“嗯？”
　　就在这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萧浪忽然笑出声，也顺手接过了剑匣：“多谢道长，看来这人情我是还不清了。”
　　沉均正襟危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觉得现在心是更乱了，怕是萧浪还没意图做些什么他先自乱阵脚了。
　　“师父，下面在拍卖须弥戒诶！”邱小雨突然指着拍卖台喊道。
　　然后两个人都看了过去。
　　邱小雨想了想，试图加个前缀：“徐.....徐师父好像没有须弥戒......”
　　萧浪莞尔：“叫我徐公子也可以。”
　　说没有是不可能，但是他并不否认。
　　沉均这才想起，他看着萧浪还抱着那剑匣，经他脑内一加工，看起来颇有些无奈的意思。
　　他刚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别的须弥戒，就听邱小雨一脸若有所思地说：“师父给了徐公子礼物，身为徒弟，我也应当给徐公子一份礼物！”
　　然后她便站起身，朝着下面高声喊道：“一千灵石！”
　　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