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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八卦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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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住处,比佑仙城时还要好,已经不是手感的问题了,沉均看着这金碧辉煌的房间,突然冒出来“这么亮能睡着吗”的想法。
邱小雨很明显和这镜水城城主很是熟悉,从一开始就被拐过去叙旧了,徐幼宁又看了看很明显被金钱冲击得目眩神迷的沉均,只觉得这一个二个怎么都这么不靠谱。
镜水城城主优待邱小雨那是不用担心了,但是他们......以他对那个女人的了解,还是保持警戒的好。
沉均从一开始便浑浑噩噩的,好半天才适应了这奢华的享受生活,他转过头,徐幼宁以为他终于发现端倪了,没想到人一开口,脱口而出的还是:“你说的吃饭,在几楼?”
徐幼宁:“......”
他看了一眼挂在房间侧面的星图,和大堂穹顶的那幅一样都是可动的,只是规格缩小了不少,只能当一幅普通的壁画,无聊时看着发呆还行。
镜水城城主的眼睛,可是密布了整栋鹊巧芙蓉楼的。
徐幼宁转过头,看着沉均笑了笑:“还得再上几楼,道长若是等不及了,就随我来吧。”
他们现在在五楼,是最贴近大堂穹顶那一层,站在这里可以看见进出鹊巧芙蓉楼的人,意外地并没有很多,只有零星几个,而再往上就是神秘的地方了,得亲自去看一看才知道,沉均不免有些好奇。
鹊桥芙蓉楼内的侍者都是人偶,看上去呆呆木木的,见了他们并不拦,挡了路还会避让鞠个躬,沉均一开始还以为是真人,瞟了一眼后颈,还是木纹。
上行的楼梯牵了帘子,上面绣了几朵正开得娇艳的花,正好在暗处,隐约可以辨认是芙蓉花。
掀开帘子,有一阵寒气扑面而来,让沉均不自觉眯了眼,再次睁开时,他以为自己是通过了某个类似于传送阵的东西,还回头看了看金碧辉煌的大堂,好确认自己仍在鹊巧芙蓉楼内。
徐幼宁不是第一次来这了,比他要镇定得多,只是被这寒气一激,也瑟缩了一下。
眼前的景象,已经不像是在楼内了。
沉均从楼梯处上来,见自己踩着的已从木梯变为了石梯,举目望去,可见天空中一轮圆月,四周皆是江南水乡那种低矮楼房,此时正是午夜静谧时分,房门紧闭,未见行人,唯有一条小河静静流淌。
沉均盯着那轮圆月和四周暗一点的云彩看了许久,才察觉出了不对:“这也是幻术?”
徐幼宁朝前走去,地上湿漉漉的,青石板边缘也满是青苔,这一切都逼真得可怕,似乎侧耳倾听,还能听见一两声鸟鸣,他蹲下身,捻了一点湿润的泥土:“半真半假。”
轻念一个清洁咒,那点泥土一点也没残留在手上,徐幼宁站起身,语气中有些歉意:“我许久未来,似乎找错了路,错来到了第二层。”
但是沉均现在对这以假乱真的幻术更感兴趣,他也朝前走去:“无妨,看看这里也不错。”
这里不比得大堂,只有一轮圆月作为照明,四周这些楼房也是寻常百姓自己修筑的样式,不少甚至还有修补的痕迹,石缝里的杂草贴着墙壁生长,也没有什么人去清理一下。
沿着河流的石板路也似乎许久无人走过,越往里走杂草生得越多,沉均深吸一口气,似乎能闻到河风混着潮湿泥土,再加点青草气息的冷气。
徐幼宁跟在他身后,二人渐渐走远,不知不觉已经深入了这河畔小城。而沉均抬眼望去,似乎并不能见到小镇尽头。
“道长可曾听说过一个故事?”
徐幼宁突然提问。
沉均偏了偏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得了肯定,徐幼宁便低下头,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这镜水城以前,并没有这么繁荣,如你所见,就是这么个普通的小城,无名无姓,还因为位置尴尬,经常遭受无妄之灾,但也因为这位置,成了许多怀揣梦想之人冒险的地方,其中就包括镜水仙子和玉门真人。”
沉均听了这么个开头,突然听见两个人名,其中一个似乎还是镜水城城主,多多少少有些八卦,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镜水仙子精通阵法,这第二层却是个破破烂烂的小城,你猜是为何?”
真是显而易见的送分题,沉均毫不犹豫:“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就是她和玉门真人相遇或者许下什么承诺的地方。”
“比较接近。”徐幼宁却没完全肯定他的说法,“准确的说,那天晚上相遇的,是三个人。”
沉均停下脚步,疑惑地回过头看他。
“玉门真人当时已和流玉仙子暗生情愫,二人来此地只是路过,哪知道碰上了镜水仙子,因为一些小事起了争执,不打不相识,也算成了朋友。”
“镜水仙子当时也算一个妙人,横行霸道......咳,随心所欲惯了,她心慕于玉门真人,更是扬言要比过流玉仙子,其中纠葛历经百年,说上三天也说不完,期间玉门真人建立了玉门城,镜水仙子也定居于此,建立了镜水城和鹊巧芙蓉楼,但到最后,也还是惜败了。”
“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从那以后,镜水仙子宣布此生不再出鹊巧芙蓉楼,而玉门真人和流玉仙子结为道侣,共掌玉门城,直至二人皆殒命于雷劫之下。”
沉均皱眉:“完了?”
徐幼宁摊手:“完了。”
实在是不太好意思问这其中纠葛怎么个纠葛法。八卦未果的沉均于是便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
徐幼宁跟在他身后,忽然问:“道长喜欢这种安静么?”
长生宗内僻静得很,缥缈峰高处不胜寒,清雅殿更是干净得空空荡荡,他以为这些只是无情道附加的自我约束,并非沉均自己的喜好。
沉均抬头看了看前方,依旧看不见尽头,也有些疲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走下去了,略带了些幽怨:“我只是想看看这里到底有多大。”
明明看大堂那宽度,这一层楼哪有这么大。
徐幼宁不自觉地弯了嘴角,忍住了好笑:“若是真要走,一辈子也走不完,这条河,这条路,本就是环形,只是幻术让道长觉得这是直线而已,道长若是不信,再多走两步,应该就能看见我们来时的楼梯入口了。”
沉均回头看了他一眼,对方一脸真诚,不像是说谎。也罢,多走几步而已,反正都走了这么远。
继续朝前走,果然,没走多远,沉均就看见了一些隐隐透过帘子的灯光,还真是他们来时那个楼梯口。
有一个男侍者站在楼梯那边,似乎是等着他们下来,果不其然,刚一踏上木地板,他便僵硬地走了过来,声音还是那稚子一般的甜腻声音:“客人可是想去第一层?”
沉均第一次来,不懂他这第一层第二层什么门道,还是徐幼宁上前,又从腰间拆了块玉佩递给他:“是去第一层,多谢了。”
那侍者收了玉佩,换上了笑脸,这次甚至朝他作了个揖:“鹊巧芙蓉,心想事成。”
话毕,便转过身,朝另一边走去。
沉均老实跟在后面,但也分心留意了一下周遭。似乎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侍者接引,更多的时候这些木偶都呆呆地站在原地,即便是收了好处也不做事。
侍者刚领着他们走了一半,他就听见楼下传来骚动,他好奇地探出一个头,就看见一个捧花的女侍者被打倒在地,脖子歪歪扭扭地耷拉着,明显是断了,而嘴里还不断重复着“鹊巧芙蓉,心想事成”。
这场面实在是诡异,就算是沉均也觉得背脊发凉。
这骚动不算小,除了其他侍者,按理说其他人不说出头,也该关注一下,可沉均四下看了看,除了他,其他人都当没有听见一样。
徐幼宁自然也注意到了,但他不去看楼下,而是看向沉均:“楼内发生的事,都瞒不过城主,不用太关心。”
而此刻也已经到了目的地,侍者退到一边:“祝您游乐愉快。”
踏上楼梯之前,沉均忽然听到了楼下穿来一声惨叫,他脚步顿了顿,并未回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