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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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里原本有两盏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一盏，剩下的这盏也在坏的边缘，灯光不断地闪烁，映衬的人脸忽明忽暗，连带着那双漆黑的眼眸也越发晦暗不明，像是染了冬日的冷意。
程旭就那么直勾勾看着，看着某人像八爪鱼一样攀到他身上，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苏枫州被程旭看的头皮一阵阵麻，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他知道自己现在有点夸张，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认了怂，万事好办。
美男计发挥的不错，程旭的火气就那么一点点降下来，说话的口气也柔和了不少，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苏枫州偏头听着，隐约听到“行，来吧，我在医院等你们。”几个字眼。
他跳下来，揽着程旭的腰说：“我不去医院，我没事。”
程旭什么也没说，在他左手臂上戳了一下。
苏枫州“哀嚎”一声。
程旭：“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苏枫州拧着眉瞪着眼，“你想捅我也得换个地啊，你找准位置了吗。”
这话说的有意思，程旭眸光向下移去，瞟着某处“准位置”荡起了秋千。
苏枫州见状，夹紧腿，骂了声：“流氓。”
流氓脸皮厚，被骂了也没反应，牵上苏枫州的手，拉着他出了洗手间。孙畅领了命令去开车。
几步远处站着好几个人，见他们一起走出来，眼珠子瞪得比铃铛还大。
有人小声说：“这、这不是明飞影视的程总吗？”
“另外一个男的看着有些眼熟。”
“哦，是前段时间获奖的那位。不对啊，他们不是离了吗。”
“……”
几个人讨论的挺热烈，奈何苏枫州被拉着走了好远，根本没听到他们的话。
其实，即便苏枫州听到了，这会儿也反应不过来，他整个脑子都被“医院”两个字占满，烦躁夹杂着郁闷，哪还有心思注意别的。
小时候被绑架解救后，他曾经住过小半年的医院，从那时候起对医院产生了莫名的恐惧，以至闻“医院”色变。
他晃了晃手，“我不想去。”
程旭把他塞进车里，弯腰坐到他身侧，“你是小孩儿？”
苏枫州：“我倒是也不介意有你这么个……爸爸，金主爸爸。”
程旭揉了把他的头发，“我可不想要你这么大儿子。”
孙畅在前面痛苦的憋笑，熟门熟路的把车朝望海开去。
一路上，苏枫州软磨硬泡，割地赔款口头承诺了好几条不平等条约，什么在家静养不出去，按时睡觉少玩游戏，不挑食好好吃饭……就差把裤衩子输掉。
到了目的地，下车一看，才知道上了当，“你骗我？”
程旭亲自替他打开车门，绅士地把手放在车门上方，探着身子说：“我亲口承认去医院？”
苏枫州想了想，好像还……真没。
忍不住松一口气，还好，还好，不用去医院。这口气还没放实，看到客厅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又发出灵魂深处的拷问：“他们怎么在这里？”
程旭揽上他的肩，凑近说：“我只说不用去医院，没说医生不来家里，乖，去坐好。”
苏枫州：……又被忽悠了。
一通检查下来，苏枫州的伤有加重的趋势，孙畅把医生送走，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程旭严肃地说：“别忘了你车上答应我的事情。”
苏枫州一晚上被忽悠了两次，心情不爽，狡辩道：“我答应你什么了？谁证明？”
程旭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录音键：“我保证从今以后听程旭的话，在家静养……”
苏枫州：“你这个奸商，你还录音了？！”
程旭慢条斯理回他一句：“防止有人耍赖。”
“……”
苏枫州这晚照样没让程旭回主卧睡，他不是嘚瑟吗，行吧，继续睡沙发。
程旭似乎并不在意，没什么表情的自己拿了枕头和被子，坐在沙发上办公。
苏枫州洗完澡回到卧室，床头摆着一杯牛奶，他轻轻触摸了下杯子，还挺烫，看来是刚端上来不久。
他坐在床上抠着脚指想事情，没多久视线移到了门口，客厅里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他的新邻居在办公。
这事不用想，他也能猜出牛奶是谁准备的，就是对于某人的动机，有那么点……摸不透。
他这到底唱的哪出戏？
想事情想的太认真，手指头抠地太用力，一个不察，破了皮，他轻嘶一声。
客厅里敲击键盘的声音陡然停住，下一瞬传来脚步声，步子有些快，听得出主人有些急。
苏枫州手指搭在脚趾旁，还没来得及收回，一抬头，有人杵在了眼前，他嘴角咧到一半，又给压下去。
程旭居高临下地看着，“你这是在玩自残？”
苏枫州看看他，又看看溢出血的脚趾，没好气地说：“你家的自残这么别致。”
程旭也不知听哪去了，静默了好久，点点头：“嗯，我家的。”
尤其后面那个“我家的”字音咬的特别重，隐约还带着那么点得意的意思。
苏枫州抬眸间对视上他泛着光泽的眸子，微微征愣一下，好久后，轻轻吐出两个字：……有病。
有病的那人没待多长时间走了出去，折回来时，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苏枫州没仔细看，他所有心思都在破皮的脚趾上，都说十指连心，脚趾离着心十万八千里，疼起来也是要命啊。
自己正感慨的时候，旁边凹下去一点，随后有人侧坐了上来，接着，那人拉过他的脚，放到自己腿上，变戏法似的拿出剪指甲刀，低下头，做着这辈子从来没为别人做过的事情。
他微倾着身子，脖颈和背脊绵延出一弯弧，灯光落到他一侧的脸上，低垂的眼睫投下淡淡的影，眼眸四周虚晃着光。
他手劲很轻，透着小心翼翼。
苏枫州完全忘了反应，脑海中一直回旋的是——
程旭在做什么？
程旭在……给他修指甲！！！！
不是，程旭真的病了吧？？
苏枫州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前一刻好像被剥了衣服裸/奔，有些尴尬。尴尬过后，又像是被扔在了火炉里，烤的全身通红。
喉结不断的上下滚动，口水吞咽了一次又一次。
额头也配合着冒出了一层汗，他拎着衣领扇风。
片刻后，实在受不住，他开口说：“我自己剪。”
“别动。”程旭按住他的脚，“你真想残？”
苏枫州也不敢动了，破罐子破摔说：“行，你剪吧，剪残了你负责。”
程旭边剪边说：“那要不还是残了吧。”
苏枫州：“……你敢。”
几分钟后，这项该死的事情终于结束，苏枫州像兔子似地钻到被子里，闷声说：“快滚，我要睡了。”
程旭把残局收拾好，伸手去扯他的被子，“你洗手了吗？”
苏枫州：“我睡觉洗什么手，你这人太事了。”
程旭：“你刚没摸脚。”
苏枫州：“……”
一激动，忘了这茬。
最后，苏枫州在某人的监督下，洗干净手，喝完牛奶，才被批准水煎。
许是睡之前经历的事情太刺激，他做了一晚上恶梦，被狗追了十条街，又不小心掉进下水道，好不容易爬出来，坑边站着某个人。
那人笑吟吟说：“我家的。”
“咚。”苏枫州因为这句话，再次跌落下去。睁开眼一看，自己裹着被子从床上掉下来，尾椎骨都给摔疼了。
挂着充电线的手机半悬在床边，铃声不断响起。
苏枫州伸手拿过手机，按下接通键。
杜峰叽叽歪歪道：“你昨晚怎么回事，也没说一声就走了？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也没接，我差点报警。”
苏枫州趴在地上，“那你报了吗？”
“没，怕浪费警力。”
“……”
程旭：“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枫州咬咬牙，“被逮着了。”
“谁？”
“还有谁，程旭呗。”
杜峰嗷一嗓子，“他没家暴你吧？”
苏枫州翻翻白眼，“家暴了，等着你见我最后一面呢，你赶快来，来晚了我就没了。”
杜峰听着他这欠抽的话，提着的心落下来，“别贫了啊，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苏枫州这会儿正急需好消息补血呢。
程旭神神秘秘地说：“昨天晚上和那负责人吃饭，他许诺，下期下下期还找你拍。”
“真的？”苏枫州太兴奋，起的有点猛，不小心撞床角上，接着哎呀一声。
杜峰：“你干嘛呢？”
苏枫州：“刚被家暴了一下，你等等，我家暴回来。”
随后，杜峰就听见，听筒那端传来两脚“砰砰”声，他悻悻问：“这要是狗咬了你呢？”
苏枫州想也没想，张口就来，“那我咬回去。”
“……”
杜峰调整好心情，又问：“诶，有个问题请教一下？”
苏枫州：“问。”
杜峰：“你就这智商，到底是怎么把程总那样高冷矜贵冰雕一样的人拿下的？”
苏枫州耍流氓道：“脱了裤子，干就完了呗。一次不行，那就再来一次。”
杜峰：“……你就吹吧。”
由于杜峰带来的这个好消息，苏枫州飘得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继续吹嘘道：“想不想听细节，我给你讲讲？”
杜峰还没开口，有人先开了口，“要不你给我讲讲？”
苏枫州回头看着程旭，无声吐出一个字：“操。”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