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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7.1 ...


  •   周轸任由嘉勉把手机夺了去,他夺住她的手腕,阴阳怪气一通。嘉勉才发现他手机上根本没有通话……

      “我吃饱了撑的打电话给倪嘉勭那厮找骂,脚趾头都想到他怎么回我。”
      周轸再问嘉勉,“我坏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嘉勉气到无以复加,直接把他手机掷到车里,“你自己选的,不吃药那就离婚。”
      “小孩子才把不和你玩挂在嘴边。”周轸呼出的热气径直喷在嘉勉手背上,也确实吐掉了那枚药,嘴里苦咋咋的,眉眼里却安神笃定,“什么叫秘密只能是秘密?”

      周轸的脑门上就差刻“我行我素”了,嘉勉才不会顺从他,只问他,“你以前的那些女人都不和你提分手的嘛?”不挂在嘴边?
      “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这个人不仅刁钻狡猾,还目中无人,他的字典里根本没有‘规避’这个字眼,或者求生欲。
      嘉勉挣不开他虎口间的力道,干脆拿指甲扣他,再听他道:“但你不行。倪嘉勉,你提,除非我俩之间死一个。”
      “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他一个晚上犯了她多少忌讳,他根本不知道。

      嘉勉盯着他脸上洇着红的那道口子,气不打一处来。
      S城如今市区内全面禁止烟火,只有桐城那头辐射的乡镇区域还保留着过年过节放焰火的习惯。这里还在金融圈,冷不丁地,对面点燃了一个烟花筒子,嗖地一声,炸到天上去。
      只见对面一对小情侣,男生即刻拉着女生跑,烟火散向人间,违/禁的年轻人早跑没影了。

      剩一隅欢声笑语,由浓转淡。
      年轻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

      周轸依旧死死攥着嘉勉的手腕,她不言不语地看着他,趁他一息分神间,嘉勉撒开了他,走回马路基石上。S城的市树就是香樟,处处可见的香樟树,嘉勉站在马路基石上,手正好可以触碰一棵香樟,她摸着木头,迷信地打击周轸,“那肯定丧的不是我。”
      大过节的,年关将至,车里的人应承她的赌咒,“嗯,我比你大五岁,怎么样,先死的都该是我。”
      呸。嘉勉又气又冷,牙关直抖,她啐周轸,混蛋、王八蛋,你最好是个短命鬼……饶是这样说着,她摸木头的手一直没撤回头。

      嘉勉是个没有“娘家”的人,她每回和周轸吵架,从没后路可以回。
      她也懒得回。

      最多两个人不说话,或者她去睡客房,还被周轸拦下来,要么就是夜里被他抱回头。

      车子一前一后到家、进地库,再上班通勤状地一齐搭电梯上去的时候,周轸揿着开门键,迟迟不肯阖。嘉勉略站着靠里,某人再伸手格着感应门,别过脸来,目光觑着她,良久,冷幽幽地抛出一句:“离嘛?”
      嘉勉两手抄在大衣口袋里,落肩的款式,腰间的系带也很干练,衬得她的形容身段很随性,乃至冷傲。

      她从来不怕和他争执,只怕一个劲地撞南墙。嘉勉肩膀很薄,每回背链条包总会滑落下来,眼下她拾回滑落的链条,也去扒开周轸的手,使得电梯上楼去。厢体徐徐运作起来,嘉勉才回应周轸:“如果我们始终不能一起面对一件事,那么,也许离婚不是件坏事情。”
      这一回,周轸出奇的沉默,一句机锋、刁滑都没有。

      他在一楼停了,
      而嘉勉径直上三楼。

      回到卧房,嘉勉一个人在衣帽间的换衣凳上坐了好久。头有点发昏,低血糖的感觉,她不知道是着凉了,还是那颗药所谓的副作用。
      周轸上来的时候,四处寻不到她,最后在软凳上看到嘉勉侧倒着,吓了一跳。

      碗里盛着她最喜欢的南瓜浓汤,扶她起来,要她喝一口。

      嘉勉直摇头,她说她可能感冒了。从凳子上起来,安排自己也安排周轸,安排自己去洗个热水澡,安排周轸:“辛苦你睡客房。”
      “我为什么要睡客房?”

      “周轸,你难道真的不想解决问题嘛?难道每次我们有矛盾,只能靠□□来弥合?”嘉勉回来这两年多,这是她最大尺度的轻佻话。
      她纸白着脸,疲惫之色浮粉一般地浮在脸上。

      “我说过,我没有对不起你。嘉勉,我话说得再混账点,当真我心不在你身上的话,我做什么出来,绝不会怕你知道。”
      “我知道。”嘉勉截住他的话,“我知道你见梁齐众那个女生,犹如会所里你由着别的女孩坐你身边一样。”

      他不上心。他这些年也是这样过来的。“可是,周轸,越是俗套的戏码,越容易招人眼泪。”
      嘉勉当真有点病糊涂了,话越说越多,越详越细。“我如果说,你这样我很不喜欢,很很很不喜欢。之前我说你把我当情人,你始终不认,你就是,周轸,我们一时一日没过过一天夫妻的日子。全在谈情了,当然,我对你的这些控诉,对我也一样起效。”

      他们彼此都没弄明白,夫妻的意义。

      “周轸,梁齐众的事,你实在过不去,我们就算了罢。”许多事就像过关一样,也像遮羞布一样。嘉勉从前总觉得捉襟见肘的局促,裹着遮羞布,却也始终理不清头绪来。
      今日,她和周轸吵开了,她反而不要什么遮羞布了。抑或,她知耻近乎勇了,她与她的过去,已于X城清算掉了,实不该让两段时空掉进同一条河里。
      她与过去不能彻底割席,但周轸可以。

      “妈妈离开了爸爸,从前我觉得她过分极了,不是她,也许我还待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可是这是嘉勉自己自私的视角,实则,季渔离开了倪少伍是解脱的,因为他们彼此互错着,错着纠缠了那些年,其实毫无意义。反而,她后来半路夫妻,“周轸,饶是你再瞧不起她,饶是我和她再亲缘浅薄,我都得承认,后来,她确实遇对了人,过对了婚姻。”
      很现实也很残酷。于季渔,死去的是她从前的爱情与青春。
      还有她的两个孩子。

      窸窣间,嘉勉头昏涨得厉害,感官里有什么从她身上剥离开似的,她愿意称之为枷锁或者镣铐,“从前我对妈妈又怕又恨,现在回头过来看她,不是因为她被切掉一个乳/房而同情她,相反,她从头至尾不需要我的同情。短暂的对话里,她把我看作一个故人都算不上,客套不安,彼此都在伺机开口。可是我出来前,她叮嘱我,多爱自己一些。仿佛这是她留给我最后的‘遗产’。”
      嘉勉从病房里出来时,犹如卸下千斤,从肩膀上从心坎里。

      那一刻,她才明白,人生际遇里,是在自己救赎自己,
      男女感情,一笔到头圆满的那是侥幸且苦心经营;真真走到兰因絮果,也不必怨怼,还是要自己赎自己出来。

      *
      通S城都找不出周轸与嘉勉这对夫妻,吵得面红耳赤,十座姻缘庙都给他们拆了的架势,
      掉头,嘉勉想自己洗个澡,周轸不肯。

      他说她的样子很糟糕,“我得看着你,防止你晕在里面。”
      “也防止你看破红尘,不要我了。”周轸说嘉勉絮叨一堆,他有点怕,满口自己,没一个他。

      于是,嘉勉的洗澡是周轸一手包办的,她觉得头发里的泡沫没有冲干净,某人也不听,说长时间洗更容易晕。
      他抱她去床上,吹风机吹头发的工夫,嘉勉的难受到了极点,她说她想吐。

      直到她抱着马桶,吐得眼泪横流,才意识到,是那药的副作用。
      以及,她还有轻微的出血。

      据实告诉周轸时,他捞她起来,手忙脚乱地,“嘉嘉,你别吓我……”

      他喝了那些多的酒,通房间找他的车钥匙。
      嘉勉提醒他,你不能开车。

      他即刻要给小旗打电话,被嘉勉劝住了,“我没事。”
      说没事的人,又折回去吐了。

      周轸不听她的,一时要小旗过来,一时又召物业管家安排人过来开车子,一时又想请个家庭医生过来……
      最后才想起嘉勭。

      回来前,他还佯装要给倪嘉勭打电话,那时只是想把嘉勉那股气势汹汹的矛头转移掉。不成想,终究没逃得过,
      他是想问嘉勭,这种情况要不要紧。

      岂料倪嘉勭今日歇在家里,父亲才被他劝得睡下不久。
      接到周轸的电话,嘉勭没多说什么,只是知会周轸,他们待会过去。

      周轸这里的别墅充当婚房,倪少陵一次没来过。
      夜里车子熄火的动静很大,倪家父子进门,方姨早就起来预备着烧茶了。

      倪少陵已经进里在会客厅里坐下,周轸才姗姗从楼上下来,身上一套还是今日桐城设宴穿的正装,给嘉勉洗澡,弄湿了一半。
      眼下,他卷着袖子下楼,逶迤之间,不明就里的人也看着打眼得很,风流跌宕。

      倪少陵不等着周轸来和他们打招呼,先声夺人,“嘉嘉怎么样了?”

      周轸汇倪,知晓这个点倪少陵随嘉勭一齐过来,必然什么都明白了。饶是他再浑,面对“岳父”质问,也不敢怠慢,只说车子安排好了,嘉嘉又执意不必去,现在好一点了。

      方姨来奉茶,厅里鸦雀无声。

      嘉勭随父亲坐在边上,周轸站着回话。

      倪少陵瞧着周轸衣衫不整,面上还挂着一道彩,再从嘉勭那里得知嘉嘉是吃了什么药才这样的,俨然逻辑链顺当得不能再顺当。他们周家只会出真种的浮浪子,朋友那里递过来的消息一时也不必存疑。
      陡然间,倪少陵把手边一杯热茶悉数浇到周轸脸上去,茶盏狼藉滚在桌上,倪少陵动气的声音,“回回好说话,你们周家就当真以为我们倪家的女儿是嫁不出去了,死乞白赖地赖上你们家的,是不是?”
      “混账王八羔子,去,把你老子叫过来!不是要离婚嘛,今天就丁是丁卯是卯的离清爽。”

      “去!”倪少陵呵斥周轸,骂他竟得周叔元真传,你玩你的女人,欺到我们姓倪的头上来,我倒要看看你们父子俩合起来长了几个胆。

      周轸不设防地被倪少陵大动肝火浇了一杯热茶,不至于烫伤,也灼得脸上火辣辣的。
      边上的方姨骇得不轻,心疼二子连忙去厨房里拿冰袋。

      倪嘉勭一直没吭声,面上无任何山水显,周轸抹脸上茶渍的时候顺势投他一眼,倪嘉勭依旧不开腔,
      只是把属于他的那盏茶,悄默声地推到父亲跟前,父亲是喝也好,浇也罢,悉听尊便。

      对面的周轸,一时进气多,出气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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