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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3 ...


  •   嘉勉的车开得很稳,稳的衍生意就是保守,她的速度一直很保守。
      周轸问她,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实习那会儿,她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告诉周轸,是有人逼着她学的。

      确实是梁齐众请私教逼着嘉勉学的,他说一个都市社会人,不会开车,等于没有脚。
      原则上,嘉勉感谢他的世故与城府,然而,她也饮恨他,恨他让自己变得灰暗,怎么也晒不晴的灰暗。

      她更恨周轸,明明知道了一切,却不拿出态度来与她割席,
      恨他的企图心,恨他了如指掌却不去深究的玩味态度。

      于是嘉勉像极了一个犯人的觉悟,她亮出自己的黥面,污点,来提醒身边人,她丝毫不值得。
      别靠近我,更别为难我。

      这是我仅剩的尊严。

      -
      后来的日子里,嘉勉嫁到周家后,冯德音和嘉勉开诚布公:
      作为一个婆婆,我一点不喜欢你这样的儿媳,尽管外面看周倪联姻,再般配的良缘不过;
      作为一个母亲,我又拿你没有办法,恨不能赶紧把眼睛闭上。我的儿子他就是和你死磕呀,我知道,你也是,嘉勉,哪怕所有人都看不破,我都知道。但凡你主动,哪怕半分低头,谁人都没你俩日子好过的。

      老二他就是个驴脾气,看中的人或物,全凭自己心意去袒护或占为己有,
      又是个老小孩,凡事,你不和他道明白,他就当没存在过,对他父亲是这样,对你嘉勉更是。

      说白了,这世上找不出周轸与嘉勉这一对硬骨头,硬碰硬,
      外人看着比他们当事人疼,可是,又无济于事。

      日子就是这样,你们自己活不明白,外人再摁头也是白搭。

      *
      车子徐驰,周轸听清嘉勉的话,听清她说的,有人逼着她学开车。
      没有前面她还钥匙的文章,他或许会不爽,可是眼下,他明白,她成心的,成心不要自己了,也不要他了。

      于是,他径直伸手去,去拨她的方向盘,往他这边打,手上一点点的寸劲,整个车子即刻往右边陡偏,

      嘉勉吓得直接叫出来了,周轸迅速又给她回正了。

      有惊无险之下,她真的发火了,“周轸,你这个疯子,你给我下车!”
      他的手还在替她扶着方向盘,也替她看顾着路况,前方包括后视镜里。他回应她,无比冷漠地,“知道我是疯的,就别刺激我。嘉勉,我要是真疯起来,可能真的什么都不顾了。”

      他再说,“不就是开车子嘛,倪嘉勭能上路都是我教的,遑论你个老幺儿!”
      他命令嘉勉,好好开车,方向盘别抓这么死,你和它有仇啊。

      目的地也给她规定好了,去他指定的酒店47楼,“我饿了,今天你请客。”

      A级车对于周轸这样身高这样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仿佛在拘役,他说他腿都伸不开,可是他又好困,他要眯一会儿,让嘉勉到了喊他。
      说睡就睡,白衣黑裤的人,把座椅放倒最大化,双手枕在脑后,作闭目养神状。

      良久,气息渐渐平匀,路口红灯前,嘉勉侧首过来看他。这个人,也只有睡着时才是和平的。瘦削的下颌线,优秀的鼻梁,内双的桃花眼,
      就是桃花眼。小时候,他们就说二子是个风流招人怨的角色。

      车子愈往市里愈难开,踩踩停停,周轸小憩了一觉,跃起身来时,倪嘉勉还没开到目的地。他说你爬的啊,“啊,开这么慢!”
      骤醒的形容,有些惺忪,且他脸上过分的白。他伸手搓搓脸,催自己回神,喊着口渴,问她车上有没有水。

      嘉勉:“没有。”
      “我要喝水。”
      “没有。”
      “看前面有没有便利店。”口渴的人提要求。
      “你到底是要喝水还是要吃饭?”
      “不冲突。”
      “吃饭的时候再喝!”她替他做决定,也嫌他烦。

      周轸不依,但开车的人不停车,他也没辙。懵懂的精神取笑她,“想起‘山丹丹’组合的那个包袱了,黑土嚷着胃疼,白云女士发飙,‘忍着!’”
      嘉勉不回应他。不回应他口中的白云黑土。

      周轸却耍无赖地凑近她,“你看过没啊?”
      “没有。我不喜欢看小品。”
      “没看过怎么知道是小品?”
      “……”开车的人噎住了。
      副驾上的人嘲讽的声音,像风一样轻拂过来。

      导航里提示前方右拐,把着方向盘的人还直愣愣地要往直行道上闯,周轸再一次拨她的方向盘,让她专心点,“我们快到了。”
      他要去的是这家品牌酒店赫赫有名的意式餐厅,且很认真地要嘉勉请客,说还他上次接风的席。

      车子一路顺畅往地库去时,周轸提醒她,“当真你请啊,现在没钱赶快跟倪嘉勭借,到时候,买单的时候连累我一起出洋相,我可是要杀人的!”
      嘉勉不理会他。

      “或者,你现在就改口,还是我请你。”
      “周轸,你还能再幼稚点嘛。”

      周某人:“可以,只要你开口。”

      嘉勉瞄到一个空位刚准备停,周轸要她再往里开开,这里下车离电梯口太远了。显然,这里他常来,嘉勉听他的,结果往里深去了好长一段路程,泊车下来的时候,周轸捞回后座上的外套。
      他下车,第一时间伸了个好懒散的懒腰,穿好外套扣和第一粒纽扣后,随即恢复了平日的城府与精致貌,示意嘉勉锁车。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电梯处,周轸垂眸看嘉勉时,突然讥诮的眉眼,“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她以为他又要取笑她钱没带够。便恨他一眼,声音伴随着也有点高,“我刚发了工资,周先生尽管点,工资不够,我还有卡。”
      嘘,他不快地冲她嘘,让她小点声,食指竖在唇边,“瞎叫什么!”

      叫你小瞧人!嘉勉冲他甩脸子。

      与他们一齐进电梯的是一对夫妇携着个五六岁的小孩,该是家庭聚会,同是去47楼。
      小孩赶着要去揿47楼时,不小心踩到了嘉勉,孩子母亲即刻要孩子道歉,说在电梯里呢,不可以打闹,也不可以没有礼貌。

      嘉勉友善地说不要紧,然而低头看鞋子的时候,她才慌张起来,啊,她忘记换鞋了!

      她脚上还穿着为了方便开车的小白鞋,鞋子无罪,只是与她今日的通勤装尤其的不搭,尤其待会儿要去的餐厅……
      嘉勉感觉到身边那位母亲稍稍审阅了下她的鞋子。

      也后知后觉,刚才周轸问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是指这个!

      于是,她小声地在他身边道,“我要回去换鞋子。”
      某人双手一背,早干嘛了的讥笑,“不要换了,就这样吧。”
      嘉勉看他一眼,他也偏头过来俯看她,沉默里感受到她的幽怨,“刚才提醒你,你又不听。”
      “我要回去换。”
      “这样也挺好的。”
      “我要回去换。”
      “……好。”

      电梯抵达47楼,周轸伸手格在感应门处,示意一家三口先出去,随后捏了响指,电梯门口有指引的侍应生,他要人家带嘉勉去女士更衣室。
      嘉勉看着周轸,他管她要车钥匙,“我去替你拿。”
      她想自己去,这样换鞋也方便些。

      周轸却坚持问她要钥匙,“你去更衣室等我。”
      “……”恍惚间,周轸已经摸到她包里的钥匙,把她推出电梯,要侍者引她去更衣室。

      他下楼去替她取鞋子。

      阖门的过于快,嘉勉还没听神过来,电梯已经下去了。

      女士更衣室里,有配套的休息室,吸烟间,哺乳室,最里面才是洗手间。

      补妆镜光影前,边上的女士个个芬芳的香气与移动的香奈儿爱马仕,聊得都是太太经,嘉勉百无聊赖的洗洗手,看着那几个女人补妆的过分细致,才从包里翻出口红,也给自己补了下唇妆。

      待到手机里传来短信,她才匆匆出去了。

      去前,她能感受到那几个太太异样的眼光。

      *
      周轸站在更衣室外面,手里提着她的高跟鞋,因为去过乡下,又在花圃那里转了一圈,她的鞋跟早就脏了,嘉勉走近他时,他手里正拿着湿巾纸替她揩鞋跟。

      嘴里抱怨,“还不如你脚上这双干净些呢。”
      有人不置可否,她很想说,你要是看见里面那几位太太盯我的眼神,也许就不这么说了。

      室外也有休息凳,嘉勉坐在凳子上,换上了高跟鞋,至于那双小白鞋,周轸让她就放在这里,“回头我要侍者给你处理好。”

      她脚上这双高跟鞋不是他上回硬塞给她的那双,周轸问,“不喜欢那个牌子?”
      “那双跟有点高,上班穿不来。”
      某人笑意低低地落下来,“哦,我以为你扔了呢?”

      坐在凳子上的嘉勉这才后知后觉,他又套路了。

      又或者,她被他眼前的殷勤放低了戒心。
      总之,二人,陷入短暂乖张的沉默。

      女更衣室里那几位太太出来了,咯咯笑声里,齐齐目光刷到他们这里的情况,衣冠楚楚的周轸满不以为然,拉嘉勉起来,并怪她,“赖坐着呢,还吃不吃饭?”

      不等那几个太太打量完,对面男更衣室前,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对方先是喊了声“周先生”,挨近后,又喊声“周二哥!”

      周轸面朝着嘉勉,手还在嘉勉手腕上呢,于四分之一秒的空隙里,他上演了个川剧变脸,笑吟吟即刻垮成mmp,
      回头应付那声“二哥!”

      对方是个二十出头的小男生,声音与面容都过于……脂粉味。
      原谅嘉勉短暂时刻里实在想不到合适的词,就是脂粉味。

      对方喊周轸二哥,后者傲慢地端着架子,不言不语,一只手插袋,一只手牵着嘉勉。

      “周二哥,这位是?”
      “和你关系不大的一个人。”
      对方骄矜得很,努努嘴,随即告诉周轸,“他今天在这里请客,二哥要一道嘛?”
      “不必了。”
      事不过三,对方看周轸面上冷冷地驱逐感,碰了钉子,也识趣地走了。

      直到那个人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嘉勉这才好奇地问,“他、他是?”
      周轸扽嘉勉,要她不要管别人,只管管他。他又饿又渴,去吃饭,去喝水。

      嘉勉有点不死心,也顾不上周轸自作主张地拉着她了,高跟鞋笃笃地跟随他脚步,“那人是轲哥哥的……”
      “兔儿爷,”某人出言不逊,“周轲的兔儿爷。”

      嘉勉即刻休声了,因为她明白不是什么好词。
      周轲当年那婚事,连他母亲都明白不过是应付他父亲的摆设。嘉勉也从嘉励那里听说了些,轲哥哥的太太这些年常住国外了,夫妻俩有名无实,各过各的,万小姐不过替他担个虚名罢了。
      各取所需的阳谋婚姻。

      周家兄弟俩从来不睦,都说富贵人家薄亲缘。嘉勉从前见识过周轸一言不合就甩膀子离开大哥的迎婚礼,今日弟兄俩再因家世名利瓜葛着,原就不是一个妈生的,兄友弟恭才真说不过去。

      周轸牵着嘉勉径直往餐厅里去,有侍者迎上来,颔首问好他,“周先生,晚上好,您订的包厢已经预备好了。”
      周轸应答侍者,再回头看沉默的嘉勉,以为她陷在方才的困惑里,他不介意为她“传道解惑”,再倨傲戏谑的眉眼不过,凑近她,“我那大哥的审美一贯很固执,从来爱这些新鲜的……男色。”
      这个是新宠,呵,周轸跟嘉勉打赌,挨不过一百天,保准抛之脑后。

      狗东西,卖乖到他头上了,周轸说,喊我二哥,怕你下辈子都不够格。

      嘉勉不作声地听着,听周轸话里话外来自他家庭历史遗留下来的龃龉,听他养尊处优之下见识的各种人性,
      是的,再光怪陆离的新闻对于周叔元的两个儿子都不新鲜。因为他们都见识过,乃至经历过了。

      这也许就是嘉勉能在周轸这里豁免的缘故。

      *
      周轸是真渴了,甫落座,就痛饮了两杯冰水。

      嘉勉坐在他对面认真对付着菜单,周轸说她不是在看menu,仿佛在看验尸报告。

      边上的男侍应生再质素的表情管理都有失误的时候,只要摊上周先生这样的客人。

      说罢,周先生替他的女士来点餐,跳过那些set menu,头盘到末尾的甜点悉数单点。
      正在犹豫喝什么酒时,外面包厢的行政经理过来打招呼,问好小周先生,说是周先生今日在这里做东,听说您这里,特地送了瓶酒来。

      周轸啪地合上菜单,当着餐厅服务人员的面,朝嘉勉,“瞧吧,他向来爱做好人。”
      中国人十大绑架逻辑里,就有一条,来都来了。周轸索性就应承下来,得,老大的心意,不要白不要。

      他要侍者就开这瓶。

      酒醒到主菜上来的时候正好可以入口,周轸丢开开胃酒,与嘉勉碰杯,他劝她喝一点,开车的事情先丢到一旁去,“上回一起吃饭,就没喝得成,这回,你请客,该拿出点东道主的样子。”
      嘉勉才不听他架高台,“也不是每个东道主都必须得喝酒的。”
      “你就是怕醉,怕赖上我。”他怂恿她。
      “我怕喝多的那个感觉,很难受。”嘉勉始终摇头,她告诉周轸,除了果味的啤酒,她轻易不敢碰酒精。唯独一次的喝多了,是大学毕业的谢师宴上,吐得肝肠寸断。

      “我和我妈也是那次彻底失联的,六月初上,她的生日会听说请了很多人,办得有声有色。”
      嘉勉脸上的神色很怪异,饶是周轸不去深究其中的过节,也看得出,她至今耿耿于怀,于怀自己的过错,也于怀父母的情薄。

      周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里支离破碎些什么,少顷,他不劝了,不劝她和他碰杯,改为自罚的姿态。一路过来,嚷着饿的人,真正坐在席上了,他动刀叉的次数寥寥无几。
      大多数时,看着嘉勉吃。

      “你和小时候一样,吃得很积极,然而呢,又不长肉。该是你小时候吃到劣质宝塔糖了。肚子里的蛔虫至今没死。”
      这个人,嘉勉恨极了他。好端端一个人就是长了张嘴,嘉勉搁下刀叉,“你成功毁掉我的胃口。”

      某人歪坐在圈椅上,拿手托腮,突然很不满意她停下来,催她,“你吃呀,我闭麦。”
      嘉勉由他盯得浑身发毛,原本是想去端右手边的水杯的,他叫侍者给她倒的那杯红酒也在边上,她浑浑噩噩地捏起了高脚杯,直到尝到嘴里才意识到是酒,满饮了一口,很狼狈地吞下去了。

      惹得对面的周轸,笑到出声,然而还怨怼她,“得,敬酒不吃吃罚酒。”
      “……”
      “你赖不着我了。”

      倪嘉勉当真不是个喝酒的料子,脸上一时红一时白,周轸有瞬间是失神的。他祈祷她别醉,因为他怕招架不住。

      就在他预备要侍者把她手边的酒撤了时,外面传来不速之客的叩门声。

      周轲那里结束了,临走前,他要来会会老二,听身边人说,周二哥与那女子十分亲密,不是调情不是风月,是委实的中意。
      才会他老二亲自给一个女人提鞋。

      好家伙,周轲可好奇坏了。

      结果进来后,却把自己难住了,因为这所谓的神秘女子,明显没有三头六臂,还有几分眼熟……

      周轲酒喝得不少,由身边人搀扶着,翩翩君子的人设心神弃去一大半。然而,漂亮女人始终自带着辨识度,尤其,这女人还是他看着长大的。

      周轲比老二大了十岁,比嘉勉大的更不是一点半点,此刻他像极了一个长辈,暌违一个小孩般的惊觉,“嘉嘉?”
      从前,在母亲身边见到表姨家的孩子,就属嘉勉最小。倪家习惯喊她,嘉嘉。

      嘉勉撤去膝上的餐巾,起身来,与周轲打招呼,亦如从前的习惯,喊他,“轲哥哥。”
      周轲面上一稍动,这和男女之情无关,是最忠诚的审美,无关性别。他简直难以置信,“嘉嘉都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过嘉励好多,当然这话不能给那个疯丫头听到。”
      嘉勉对于这些客套话无动于衷。细细地沉默着。

      周轲撇开身边的手,来到嘉勉面前,像是介绍她,也像是稍微上点年纪的人就动辄怀念过去的坏毛病,“她小时候在雨巷里哭得毛毛躁躁的样子,我至今都记得呢,差点把自己弄丢了。”
      当年确实是周轲送嘉勉回去的,所有人都默认了这桩功德属于周轲。即便今日眼前,他也没有提及老二先他一步看到嘉勉……

      这成了桩悬案,因为从头至尾,是周轸的一面之词。
      可是嘉勉信了他许多年。

      眼下,周轸由着老大撒酒疯般地放浪形骸,他静默地看着嘉勉,后者依旧觉得她信他所言。

      掉头,周轲去拍老二的肩膀。聪明人向来是临场发挥的部分精湛些,周轲晓得,父亲不日又要去大连公干了。已经67岁的周叔元其实身体将养的并不好,落得一身的富贵病,成天见地药不离口,呵,得亏他那年轻太太照料得好。

      周叔元有意与倪家结亲不是一日两日了,他就只两个儿子,老大和倪家沾着亲呢,也没适宜的女儿肯婚配,唯独老二,“我只晓得老周有意你做倪家的女婿,只当要是嘉励呢,没成想,是嘉勉。”
      周轸嫌弃老大一身酒气地靠着他,然而餐厅的员工个个人精,晓得这是二位周公子的家务事,一个不能得罪,全退出去了。
      “你喝醉了。”周轸拂开老大的手,也警告他。

      周轲再回头看一眼嘉勉,伸出食指指指她,再指指老二,“我离醉还远着呢。对,是我我也选嘉勉,漂亮温柔又比嘉励再年轻些,无亲无故,到底是倪少陵的侄女,这和女儿也没差。”
      “保不齐,为了女儿不愿意做的事,没准为了侄女倒肯了呢!”
      “老二,我可记着你的话呢,你说你周轸断然不会阳谋一场婚事,拿女人换前程的!”

      眼下呢,呵呵,可别打了自己脸,“大连那头最大的褃节就是国投出让的40%的股份。”
      “你比我知道,谁能助你征集到这受让条件!”

      没错了,请倪少陵出山是最有效的办法。周轲气得眼里微微发红,“如今,你们父子当真一条心了,这些路子,我都得透过一个外人,才能算到你们打什么牌。”

      昔年,周叔元还年轻的时候,他没能教得两个儿子同气连枝。这两年,到底人老了,徒增了些英雄暮气,年节的时候,总张罗着一家人吃团圆饭。
      牌桌上,也要兄弟俩一起。

      周轸动辄骂老头,你死了那条心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的嫡子“和”的起来!

      老二向来戏谑自己是庶出的。不然,平白受你们爷俩这么多气干甚!

      今日更是,针尖对麦芒,千万别小觑了男人的胜负心。周轸当着老大的面,“一家人说什么算不算呢,”他再明白不过周轲的意思了,不过是来找不痛快的,我不痛快就大家都别痛快,“此一时彼一时。哥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罢,谁也没规定,你周轲走过的路我不能走呀。”
      这世上,有捷径,谁又不想试试呢!

      捷径。周轸说这话时,下意识地看了眼嘉勉。

      边上的周轲囫囵笑半声,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周轸手里的刀叉一起摔落在餐盘上,动静之下,瓷盘粉身碎骨,
      外面的人闻声进来,小周先生面上即刻变了颜色,“给我把他弄出去,弄不出去,你们今儿也别想做生意了。”

      嘉勉全程静坐在那里,看着轲哥哥由着他身边的那个脂粉男人半扶半拖地哄了出去,餐厅的经理和侍应一个劲地跟周先生赔着不是,里外不是人。
      她刚才误喝了一口红酒,此刻,尽数在胃里蒸发着,翻腾着。她就是挣不过这些酒精,怎么也扪不住,

      他们还在那里说着什么,嘉勉突然站起来,只往包厢配套的洗手间里去。
      她想吐,难捱极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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