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纪》关宸子

48、暴露

　　“就这？！”穆宸修耸了耸肩，瞥了眼光圈外的猛烈进攻：“我觉得您更有兴趣‘西太平洋’的故事。”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随七蹙了蹙眉。
　　“您不问我怎么说？！”穆宸修淡笑着看着随七，再次前倾身子低声呢喃：“总不至于让我每次都给您讲睡前故事吧？！”
　　随七：“……”这次竟让随七无语到忘了后退一步，等随七反应过来时穆宸修早已离开她的耳畔。
　　“现在我问了那你说呀。”随七无奈叹气，真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玩意儿，比她自己还烦人，她喜欢怼人不代表她喜欢被人怼。
　　穆宸修一笑嘿嘿然：“我又不想说了。”
　　随七：“……”心想这玩意儿要是个写小说的早被读者给打死了：“您老是不是特喜欢看我吃瘪？！”
　　“是也不是！”穆宸修之乎者也：“看我心情。”
　　“你确信你这玩意儿能坚持到我们平安撤离？！”随七看了眼周遭的黑色透明光波，心里有些担心，每次的进攻，这层黑色光波上便会出现彗星撞地球般红蓝色星星点点大呲花。
　　是的，就是大呲花，烟花快要燃尽的状态。
　　“全凭夫人您的意愿？！”穆宸修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怎么？如果我想你死你难道还义不容辞？！”随七哼笑，实在是被穆宸修气消的，第一次她拿一个人没有办法，或者是穆宸修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只要夫人愿意，随时都可以拿去。”穆宸修继续那睥睨一切的样子，仿佛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你死得了吗？！”随七眯了眯眼磨了磨牙却也无可奈何。
　　“夫人不试试怎么知道？！”穆宸修继续说道。
　　“怎么试？我有同归于尽的资格？！”别说，随七对自己的定位还挺准。
　　明明很是严肃的回答，可却让穆宸修愣了下，随即便跟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开心的笑了出来，是真的很开心的那种笑，就像大人逗小孩，小孩被逗急眼了是的。
　　这感觉好像似乎又是属于她对他的独有，跟随七对南黎笙的那种相处方式很是不同，穆宸修很满意却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毕竟这份独有不同于别人也不同于南黎笙，仅仅只属于他。
　　随七是个很敏感的人，可唯独对待穆宸修的态度她没能察觉出异样来，所以当穆宸修低笑不语的时候，她只是觉得穆宸修喜欢看她吃瘪的样子而已。
　　“那接下来……。”随七只是恍了个神，穆宸修却已经换上了正式的表情，虽然嘴角依旧含笑，但目光却是凌厉如寒冰深不见底，缓缓抬起左手，穆宸修微微动了动手指，那个捆住身旁活口的宸酆便连带着活口一起飞了出去，离开了随七和穆宸修的结界，独自形成一个和随七他们差不多黑色透明结界：“夫人是否愿意跟我缔结契约？！永世存活不生不死亦不灭。”
　　说着穆宸修便单膝跪地，伸出右手，赫然一颗黑色的戒指便悬浮在了穆宸修的手心上，一圈又一圈红蓝星星点点相互缠绕，从戒指底端缓缓而上最后消失在戒指的顶端，如仙女舞姿般飘飘然不似真的存在一样，梦幻而夺目。
　　见此，随七顿时吓退了一步，这个玩意儿不就跟她手指上那枚戒指一模一样吗？
　　“是你？！！”随七大惊。
　　之前所有的谜题此刻都迎刃而解。
　　穆宸修抬眸，邪魅一笑，不语。
　　“你起开！”随七再次被吓到似的又退后了一步，像是躲避瘟神似的对穆宸修避犹不及。
　　“您再退可就危险了。”穆宸修瞳孔猛然收缩了下。
　　“里外有什么区别？！”随七喘着粗气，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招惹上这种东西。
　　“我若害您岂会等到此刻？！”穆宸修像是看到笑话是的抬眸盯着随七，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穆宸修的话让随七顿时一愣，是呀，以穆宸修的能力若真想害她，可能都不会给她发现的机会，更谈何现在对立的局势
　　可是。
　　“不会害我？！目的呢？！”随七冷笑：“这天下还有这等好事？！一个保镖身负异能却甘愿做一个凡人的随从？！即不为钱也不为权，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而来？别特么扯到老子头上，老子什么东西不比你清楚？！”
　　随七恼羞成怒，穆宸修却是云淡风轻，从容淡定的回答着随七的疑虑：“您何必急着撇清关系？是不是为您而来，您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随七重重的叹口气认命说道：“你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拿去便是，能不能别搞得我跟世界中心似的好像人人都得围着我转。”
　　“拿不走。”穆宸修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回答着随七的问题。
　　“什么？”随七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若心不甘情不愿我便没法带走你。”问的严肃答得更严肃。
　　只是这严肃的问答却让随七不寒而栗。
　　愣了半晌，随七才磕巴的再次问道：“你，你要带走什么东西？！”
　　穆宸修的答案实在让她过于震惊，她一直怀疑着穆宸修，哪怕在穆宸修说出这句话之前，她都以为穆宸修想要得到的东西或许就在她身边，只是她不能确定那是个什么罢了。
　　“你。”从未有过的坚定语气，也从未有过坚定的目光，似乎势在必得般把随七死死的锁定着。
　　语罢，随七便感觉周遭所有的声音消失一般，脑袋里的嗡嗡声被不断放大，她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任由穆宸修盯着她。
　　“所以……。”随七用手指机械的指了指自己不敢相信的说道：“我是你的猎物？！一直都是？！”穆宸修是真的想生吞了她呀？！
　　“不，您是我的主人。”穆宸修答，声色清淡。
　　“主人？！”随七冷笑一声：“随时都能你捏死的主人？！”
　　“不，除了我谁都可以杀死您！”穆宸修皱了皱眉补充了一句：“至少作为现在的你来说。”
　　“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穆宸修的话再次让随七陷入沉思。
　　“您与我没有契约，我无法左右您，但您作为人类，除了我，谁都可以要了您的命。”穆宸修解释道。
　　“契约？”随七皱眉：“这就是你想与我缔结契约的目的？杀不死我就与我同归于尽？”
　　这是个很严肃的场合，穆宸修如是告诉自己，可是他的主人现在却让他有点儿哭笑不得。
　　“夫人，如果您与我缔结了契约，除非我陨落，否则您将永世长存且共用我所有能力，没有人甚至神魔都奈何不了您。”
　　很诱人不是吗？
　　可是，随七胆小，无福消受。
　　“我实在想不出我有什么特殊存在竟让你做到如此？”缔结契约同生共死，可以说她就等于不生不死，这世间真有这么好的事情？你觉得她很好骗？！
　　“您本身就是特殊存在，与您缔结契约就是我目的，契约缔结完成您自然就会知晓我是不是在骗您。”
　　“缔结完成？缔完了我还有的选？”随七哼笑一声。
　　“您……现在有的选？”穆宸修似提醒的说道。
　　随七：“……”对，她没得选，可就是没得选，她也不会跟他缔结什么鬼契约，想都别想，她不愿意的事情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一样没辙。
　　“那你杀了我呀？”随七轻声说道。
　　“您言重了！”穆宸修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接下来的话却让随七终生铭记：“您不会真以为我杀不死你吧？”
　　随七：“……”
　　真的，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她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是呀，魔鬼说的话也能信，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假话呢？
　　自此，随七竟然松了口气的笑了下：“随你吧。”反正随便怎样她都对不了他，那倒不如随他便，反正她不想做的事情即使杀了她都没用：“杀了我就再不受你的威胁。”
　　还是那么倔强。
　　无论哪一世都是，只要她不想做的事就是威逼利诱都没用。
　　穆宸修暗自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您若不愿意，我又怎会强迫您？”
　　这一世他决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
　　穆宸修撤了缔结契约的仪式，收起了那枚黑色戒指，瞬间光圈里所有黑色光芒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保护随七的光圈。
　　“既然这玩意儿是你的，请你摘了它。”随七举起带着黑色戒指的手：“我并不需要。”自从她的戒指变成这黑色玩意儿之后她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儿。
　　看着随七举起的手，穆宸修瞥了眼淡笑了下：“抱歉，我无能为力。”
　　穆宸修摇了摇头。
　　“你又想干什么？！”随七不悦。
　　“夫人，这本来就是您的东西，是它选择了您。”说着穆宸修再次伸出了手，另一枚黑色戒指再次悬浮在他的手掌中，黑色的光芒被红蓝色星星点点包裹着，竟有些五彩斑斓的感觉，美妙而夺目：“只是现在它还没有灵魂，也无法发挥它的作用。”
　　“我现在都已经分不清你哪句真哪句假。”随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真真假假很重要吗？”穆宸修看着她：“这不过是人类的定义罢了。”
　　“我也是人类。”随七说道。
　　此话一出，穆宸修瞬间愣住了。
　　人类？
　　是的，随七是人类，一直都是，从古至今从未改变，哪怕她是与众不同的人类，也是人类的一份子。
　　只是，在他的心里她早已不是人的存在，是他努力的方向和后盾，是他永生永世追随的高大背影。
　　穆宸修有些心伤的叹了口气：“你要怎样才肯信我？”近乎哀求的语气，心碎般的眸子，如蜻蜓点水般落尽随七的眼里扫荡着随七的心海。
　　穆宸修再次用了你而不是您。
　　对于随七他从来都没有办法，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跟随七相处，在他的心里随七永远都不可能跟他能平等说话，哪怕像是跟南黎笙那种都不可能，他也想，可惜他知道不可能。
　　随七张了张嘴，不语，此刻她知道说什么都不合时宜，一旦开口都只有伤人的话语，没有言和可言，毕竟他们都明白他们都达不到互相的要求，只能彼此僵持。
　　光圈里外两个世界，竟让随七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她无奈的闭了闭眼，认命的叹了口气：“我不是不信任你。”若不信任，她一开始就不会找他做保镖，只是这份信任也仅仅如此：“你别逼我，我不喜欢被掌控的感觉。”
　　“我知道。”穆宸修柔柔的盯着随七的眸子：“我一直都知道，我只是，希望在我看不到您的地方您能平安无事，我怕，怕万一有个什么事，我不在您的身边您跟上一次一样，那我该怎么办？即使神明都有陨落的时候，更何况您是人类，纵使宇宙毁灭我也无所畏惧，可唯独您不可以有事，我……。”
　　穆宸修说不下去了，他很着急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是他却不知道要如何自己心里的想法统统表达出来，时间真的隔了太久太久，久到他对她要说的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概括，久到他想倾诉都找不到合适言语，他只能这么盯着她，他想告诉她，他等了她真的很久很久，久到他快记不清当初的宇宙最初的模样。
　　随七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他的一言一语，直到穆宸修语塞，她都未曾打断过他，不是穆宸修的话语多么动听，也不是穆宸修此刻多么真诚，而是此刻的穆宸修竟给她一种手足无措快要犯错却被大人给制止了的孩子般的感觉。
　　这感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似曾相识，可她才多大？是错觉吗？这感觉真的久到了尘封。
　　然而这一切都不再给随七反应，下一秒她和穆宸修的防护便被破坏了，瞬间赤攻击的火焰便射杀了过来，不给随七任何反应。
　　“滚！”只一声低吼，随七的目光里便再也没有赤的存在。
　　穆宸修闪电般带她躲过了赤的攻击。
　　“宸酆！”穆宸修再次低吼一声，只是这次却是带着命令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