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事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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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是一惊，王佑卿的水平大家心中一清二楚，虽不能和许多归云许多前辈相提并论，但是她一个无名之辈，胆敢当众挑战王佑卿，实在是狂妄得很。一寒山弟子在下面喊道：“真是不自量力啊，第一场就输了的人，现在还敢和王少侠叫板。”
肖甜甜在一旁也十分惊讶，心想难道短短几日她又有新招了不成。
齐武不知小风竟然是冲上王佑卿云的，怕她一会下了台，忙喊道：“师妹快下来，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小风对台下的声音充耳不闻，也不去看方龄，直直盯着王佑卿：“请王少侠赐教。”这“赐教”两字全然没有往日的诚恳之意，反倒是充满了挑衅。
方龄见她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恼怒，拿剑指着小风：“用不着王少侠动手，让我先来领教你的剑法。”
话音未落，只见一身影凌空而起，人到半空，剑已出鞘。小风连人带剑连成一线，像一支离弦的箭，刺向方龄，正是百花剑法中的“百步穿杨”。方龄没有一点防备，更是没想到她身形已快到这个地步，瞳孔不由得放大，眼中只见得长剑飞袭而来，不住地向后退去。
小风见她已慌了神，挑动长剑，三下五除二便打落了她的佩剑。她又一招“飞流直下”，直逼得方龄从比武台上掉落下去。这才收剑，翻身退回比武台中央。
台上台下皆惊！
丁无命一时也看呆了，听得方龄一声惨叫，才醒过神来。几名寒山弟子赶忙去扶起方龄，退到一边。大家都看呆了，从出招到收剑，实在太快，身形又行云流水般好看，一时都不知该做何反应。齐武两眼放光，高声叫好，大家才都跟着喝彩，全然不顾寒山门的面子。肖甜甜在一边看花了眼，这几招她分明是见过的，但是若是换作她，怕也是一招都接不住。
王佑卿待小风站定，眼中充满了惊讶，这身影，比起凌烟儿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她召唤剑魂，自己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他正欲开口询问她得了何人指点，小风再次说道：“请王少侠赐教！”
这次台下都想看两人过招，纷纷起哄：“比一场，比一场！”
丁无命见她已把自己推到风口之上，拨开人群，站了出来，对着王佑卿说道：“王少侠不必和这种人动手。大家可知这陈小风是什么身份？”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嘈杂，纷纷道：“她不是百花楼的弟子吗？”
小风见丁无命忽然发难，并不慌张，她本就不想再隐藏自己连岳教弟子的身份。她从没做过什么坏事，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好怕的。倒是寒山门在百花楼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若是他胆敢颠倒黑白，今天就和他们好好算算账。
王佑卿紧皱眉头，只觉得今日怕是有事发生。
丁无命看了一圈众人，道：“大家不觉得奇怪吗？为何在黑岩峰我们都被流光剑封印了内力，只有她还能运剑。”说罢看着小风问道：“你要不要和大家伙解释解释。”
众人之前心中就有疑问，现在丁无命问出来了，便都想听个明白。小风看着丁无命，并不想搭话。丁无命见她不做声，继续说道：“因为她是连岳教的人，一直潜伏在百花楼就是为了寻找双影决。恐怕她早已得手，在黑岩峰用的就是这个邪法。当时我奉方掌门之命也在金陵，只可惜到的时候百花夫人已死于非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小风姑娘清楚了。”
大家在台下乱成一团，这中间不少人都和百花楼有交情，自然是对百花夫人之死十分遗憾，但是要说是小风杀了百花夫人，也觉得不可置信。齐武自然是相信小风，对着丁无命辩解道：“一派胡言，我师妹三年前就到了百花楼，怎么会和连岳教有关系。当日在栖霞山，你们寒山门做了什么要我当众说穿吗？你们不知悔改，还想嫁祸给我师妹？”
丁无命似乎早料到齐武会有这么一说，辩驳道：“这位百花楼的朋友似乎有些敌我不分啊？当日我们寒山门是怕双影决被奸人所获，才前去给你们助阵的。怎的你们不领情，还倒打一耙。”说罢又盯着小风，咄咄逼人：“你且说你是不是连岳教的人？”
小风看了一眼齐武，有些羞愧，她没想到丁无命竟这般混淆视听，稍思索了一下，说道：“丁阎王今日怕是有备而来吧。不错，我是连岳教的弟子，你想怎样？”说罢不敢去看齐武的眼睛。之前连立华叮嘱过她最后不要在归云暴露连岳弟子的身份，不过她这段时间以来，发现岳峰王佑卿师徒两人虽看不上连岳教，却没有什么赶尽杀绝之意，再加上现在他二人还以为自己是归云的大小姐呢，自然不会把她怎么样。
刚刚混乱中早有归云弟子前去通报岳岚岳峰。此时二人正从山顶翩然而至。众人都向岳峰行礼问好。韩萧在里面已察觉到事情有变，提醒小风道：“连岳教在江湖上的地位远不如寒山，今日不可硬刚。一会找机会先离开再说。想必凌烟儿也已逃走了，他们若是发现她不见了，恐怕就会怀疑是你动的手脚了。”
小风低声回道：“恐怕来不及了。是我大意了，方龄和姓丁的刺激我登台之时，他们就商量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这是在归云，想来他们也不能为所欲为。”
丁无命对着岳峰拜了一拜：“见过岳掌门。现在有岳掌门来主持公道，是再好不过了。“
方龄甩开扶着她的寒山弟子，也上前说道：“大家有所不知，这陈小风恐怕还和闲月阁有染。在黑岩峰她假意想救我们出去，其实暗地里动了不少手脚，甚至想把我和丁师兄困死在通道里。”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小风也脸色一变，原来方龄在这儿等着自己，她正欲反驳，只听得肖甜甜的声音传来：“原来如此，我以为当日是我看花眼了。”
这下大家都震惊了，没想到小风还做出这样的事，再想到连岳教往日的做风，觉得似乎也不是很难想象。小风在台上知今日已骑虎难下，听得台下一片喧嚣，闭眼运功静了静神，又开口道：“既然寒山门的朋友想在今日算总账，那在下不妨一次性说个清楚，也省得大家无端猜测。我做的事情我不后悔，但是你们想趁机污蔑连岳教和在下，那也是万万不能。第一，我是连岳教的弟子，双影诀本就是我们教主的东西，我去百花楼想寻回全谱有什么错吗？第二，百花夫人待我恩重如山，双影诀是她亲自告诉我藏在何处的，我有什么理由对夫人动手？至于那日在栖霞山的情形，我想归云弟子王佑卿大可为我们作证，当日是我与齐师兄他们做了局，想引来百花楼捣乱之人现身。不想来的却是寒山门的朋友，真是出乎意料啊。王少侠，你说是也不是？“说罢看着王佑卿，等他答话。
齐武听到小风亲口承认，心中似乎被什么堵住，他与小风相伴三载，竟不知她的真实身份，还以为她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菜瓜，不免觉得被戏弄了，一时失神呆在原地。
王佑卿见双方剑拔弩张，赶忙站了出来，见方龄和小风都盯着自己，不去看她二人：“大家稍安勿躁，在下想小风姑娘来了归云之后，一直相安无事，并非奸邪之人。当日寒山门确实与百花楼起了冲突，这中间定是有误会，大家还是以和为贵。说起来双影诀最早还是出自归云，大家千万不要因为此等心法便伤了和气。”
小风与方龄听罢都冷哼一声，果然这王佑卿打得一手好太极，说了等于没说。
丁无命对小风不依不饶：“我们现在各执一词，多说无益。你且说，那双影诀现在是不是在你那儿。你在黑岩峰用的是不是双影诀？大家都知道我们方掌门的妹妹当年嫁入归云，却不想死在连立华的双影诀下，此等大仇，我们定要如数讨回。”
小风忽地笑了，想来他们还不知是王佑卿将双影诀带回了归云，说道：“这么说来，双影诀在谁手上，你们便要找谁的麻烦是吗？要是双影决现在在归云手里呢？”
王佑卿脸色一变，他早已将全谱交给岳峰，丁无命他们并不知情，一会别有好话说出来。
此时一归云弟子慌慌张张来报：“岳师叔岳师叔，凌烟儿逃跑啦了！她脚上的镣铐不知何时被砍断了，她刚刚趁着混乱，放倒了看守的人逃走啦。”
岳岚听得来报，赶忙派出几名归云弟子前去追捕。岳峰仍是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似乎对小风十分失望。
方龄心中一喜，不想小风还这般作死，道：“你果然与闲月阁早有勾结。平日里就你去给她送药最多。我说你刚才怎么掉头就走，怕是准备开溜吧。想得美，还不把双影诀交出来乖乖认罪！”
小风笑得更大声了：“方大小姐找错人了，你应该问问你的王大哥这双影决现在在哪儿？你们天天如胶似漆的，他没把双影诀告诉你吗？你想要他认罪的话，也不必这么高调吧。”
这话说得方龄和王佑卿双颊泛红，佑卿更是不知从何说起。
此时一道白影闪过，轻飘飘地落在王佑卿与小风中间，正是青云子！
岳峰忽地站起身来，躬身问好：“师尊怎么来了，何人惊扰了师尊清修。”在场众人多没见过青云子，就是归云的小辈弟子，也只听其名，并未得到这个归云第一宗师的亲身指点。小风见此人一身道袍，须白皆白，虽身形瘦削，站在风中却岿然不动，隐隐有泰岳之形。
韩萧在里面心惊肉跳，再次提醒道：“听说当年就是此人将连立华逐出归云的。你快走，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小风现在才明白过来为何连立华不让她暴露身份，恐怕就与此人有关。只是已来不及了，青云子开口，他对着方龄说道：“方少主稍安勿躁，双影决已被敝派弟子王佑卿带回归云。当年之事老朽也在场，没能阻止连立华老朽也有责任。”
方龄和丁无命对视一眼，不想双影决竟已被归云拿走，道：“这和前辈无关，寒山一向恩怨分明，此等大仇，我们定要找连立华讨回来。”
青云子转身对着台下众人，大家都安静下来，他缓缓说道：“当年敝派弃徒弟一意孤行，残杀同门，实在是丑事一桩。这么多年，归云也应该给世人一个交待了。今日众英雄都在，老朽便把这双影决当众毁掉，以绝后患。日后连立华若是在江湖上现身，老朽也不会袒护，定会给寒山门一个交待。”说罢便要动手。
“住手！”
是小风的声音，大家都惊了，想她是不要命了，竟敢对青云子大呼小叫。岳峰一脸怒色，见她这般不怕死，斥道：“不得无礼，快向师尊赔罪。”
韩萧也是吓了一跳：“姑奶奶，你他妈疯啦！你不是都练快成双影诀了吗？他毁便毁了。”
小风镇定下来，她知今日的形势已无法挽回，怕是九死一生了，便是退缩也没用。她轻声对着韩萧说：“我要双影诀堂堂正正地重现于世，岂能任他轻易毁掉。”
青云子从没听到过有人敢对他不敬，但还是保有宗师的气度，转过头来，对着小风说道：“老朽没猜错的话，你便是连立华的亲传弟子吧。若是你愿意改投归云门下，想来岳掌门也会既往不咎。只是少不得得废去你这一身的功法了。”
岳峰心中一惊，他在瀑布后面与小风对剑几日，知她进步神速，功力已深，对青云子的坚持也有所怀疑，只是还未细想此事。但若是真废了她一身功法，他实在于心不忍，说道：“师尊息怒，此事不劳师尊动手。待弟子把她带回去慢慢教导。”
小风听到岳峰这般说，还以为岳峰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在保护自己，心中一时十分复杂。但是她明知自已不是，若是默认此事，就是侥幸活命，以后也会瞧不起自己。她想清楚之后，说道：“不劳岳掌门费心。我自小沿街乞讨，是我们教主救了我回连岳，抚养我长大。若是青云子前辈想动手，大可不必找理由。我是不会改投归云门下的。”
台下众人听得小风这般不知好歹，都在窃窃私语：
“口气好大啊，给她台阶她都不下。”
“是啊是啊，多少人想进归云都进不去呢。”
王佑卿也十分惊讶，没想到全然猜错了，这样说来她竟与师傅没有关系。
青云子没想到她也是个性情刚烈的，真是像极了连立华，想起旧事，已下定决心。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挥，岳峰还来不及阻止，就见小风剑已出鞘。
台下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怕她要血溅当场。
一阵劲风吹过，青云子身形未动已有如此大的威力。她想恐怕这恐怕是此生最后一次用双影诀了，心中反而放松下来，大不了就死在归云，也能让所有人看看双影诀是不是邪法。想到这里，她不等青云子出手，一剑荡开，背后的两个打鼓被剑风激得砰砰作响。韩萧在里面也冷静了下来，事已至此，只能全力应对了！
青云子还是一动不动，小风一个俯冲，长剑挥得密不透风，如同满山树木扑面而来，要把他的拂尘缠绕其中。正是双影诀中的“无边落木”。青云子若是使出十成功力对付小风，那便是失了宗师的风范，他不动声色，拂尘在胸前展开，只用了平日偶尔调教王佑卿时的功力，竟也将小风的长剑卷在其中。
佑卿在一旁感受到剑风萧萧，直吹得他要站立不稳，不由得退后一步。台下众弟子也向后散开。
小风见状竟毫不退缩，剑魂已出，一招“直捣黄龙”，带着拂尘直挺挺刺向青云子胸口。青云子没有料到这招，向后退了一步，一掌推出，万重诀自是强过王佑卿好几倍。小风感到心口一阵腥甜，猛地向后晃倒。又在半空中百八十度大旋转，又挥剑不停向青云子下盘削去。
这几下引得台下几声惊呼，就连岳峰也没想到她身形已缥缈无常至此。青云子不想她竟比想像中难对付许多，后退的同时，加了一成力道。小风这才知道厉害，生生把涌上来的血咽了回去，又翻身而起，跃过青云子，站在了他身后的大鼓上。韩萧在里面也是感同身受，想这样下去她真是要把命送在这里，不再隐藏自己的身份。
小风又是一招“飞流直下”，从大鼓上挥剑而下。在众人的惊叫中，发现青云子拂尘竟有一瞬凝滞。他又加了一成功力，同时说道：“很好，今日锁魂诀竟与双影诀同时重现于世，老朽开眼了。”
众人听得锁魂诀都是一惊，想起二十年前被闲月阁支配的恐惧，都有些后怕，纷纷道：“果然是闲月阁的妖人，不能让她逃了。”
岳峰与佑卿目不转晴地盯着小风，只见她身形更为飘忽，更为诡异的地，她似乎有三头六臂般，每一招出来都有两人的人影子。佑卿摇摇头，不知小风何时学会了闲月阁的功法。
小风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不知道青云子在说什么，只是发现青云子功力越来越强，她觉得头疼欲裂，快要无法思考。不一会的功夫，她已不知不觉退到两鼓中间，只见青云子一掌击出，两侧的柱子和大鼓应声而裂。她支撑不住，被拍打得飞出几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就在此时，一道绳索从远处的树林中飞出。凌烟儿的声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跟我走。”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事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