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新友 ...
-
小风看着这剑，剑柄已有些发旧，剑身却依十分明亮，刚刚沾染了佑卿手掌的血迹，更有一种锋利的美。她轻轻推了推佑卿，问道：“这可是凌霄阁缺失的宝剑？”
佑卿恢复了神智，点点头：“不错，这流光剑正是我派第十代掌门童哲的佩剑，万重决便是在他手中发扬光大的。”
小风道：“难怪你刚刚被它吸引过去了。既是你归云的遗物，你要不试试看能不能控制得了它。”说罢和众人一起退到一边。
佑卿站了起来，缓缓抬手，这流光剑比之他之前的佩剑要长出不少，似乎有些不适应。他挥剑向前扫去，只得到剑风萧萧，却无事发生，祭坛内一片沉默。小风看着佑卿，问道：”王公子为何不运功？”
佑卿道：“这剑在这祭坛已有百年，剑魂的力量十分强大，我暂时控制不了，只能受它主导。我怕出什么差错。”
小风道：“王公子不必太担心，你的佩剑之前刚好丢失了，现在拿到这流光剑，说明它与你有缘分。你且顺着它的力量试试看。”
佑卿听罢，凝神片刻，忽地睁开双眼，一剑向前荡开。霎时间众人感到一股力量袭来，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一阵摧枯拉朽的声音传来，这祭坛四周的石壁应声而倒，一时间尘土飞扬，大家捂着嘴鼻，还是吸了不少飞尘，咳个不停。流光剑的威力再加上王佑卿的万重决，果然功力非凡。
等一切平静下来，小风向前看去，这四周的石壁竟被劈得从半中间断裂开来，露出来外侧的通道。韩萧在里面也是十分赞叹，想着若是自己有这样的功力，又怎么会轻易折在小风手里。
忽然从祭坛下面传来方龄的声音：“王公子，是你吗？我们在下面。”
众人听到求救声音四处寻找，终于看到了方龄和丁无命在一处隐蔽的石块下呼救。小风在一边看着寒山门的几个弟子放了锁链下去，折腾了半天终于把她二人救了上来。丁无命受了重伤，方龄也灰头土脸的，不过好歹都捡了一条命回来。
方龄见佑卿拿着一把新剑，正想询问发生了何事，佑卿说：“现在我们人都齐全了，不少弟子都受伤了，我们先回归云再做打算。将凌烟儿和这老头一起带回去，听师尊发落。”小风在一边沉默不语，心想算方龄命大，反正来日方长，还有的是机会给百花楼的弟子报仇。
众人从黑岩峰出去的时候，纷纷捡到了自己丢失的佩剑，只有方龄寒川剑和王佑卿的旧剑没了踪影。韩萧的尸首也不见了，想来是被那白眉长老一并带走了。待他们回到归云的时候，天色已晚，便都歇下了。
小风依旧来到后山练剑，她知道自己虽有些长进，但是在黑岩峰能打得过丁无命却纯属巧合。若不是流光剑的力量限制了他，自己恐怕还是毫无胜算。她依着连立华从小训练她的方法，在树林中穿梭，刷刷几剑，树影摇曳，枝枝丫丫落了一地。若是仔细看过去，发现削掉的树叶和枝丫都被一劈两半，自然是又快又精准的剑法。只是小风觉得很奇怪，自打去了黑岩峰，自己这剑就有些不听使唤。自然是因为韩萧在里面十分不爽，想这丫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刚回来就折腾，大半夜的不让人安生。再加上他的计划现在全泡汤了，自己还困在剑内，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因而烦躁得很。
小风停了手，她一运功，便觉得手中的剑有些异样，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十分不安。韩萧自入了小风的剑，与她的感受越来越相通，先是能通过小风听到外界的声音，后来慢慢的发现，不仅能知晓外界发生的一切，还能感受到她的喜怒变化。现在竟连她心中所想都能知晓一二，他想恐怕小风也会渐渐感受他的存在，便不敢再多抱怨，先封住自己的气息，能瞒多久算多久吧。
小风觉得自己功力退步，略有些沮丧，想今日就到这里算了。这时背后传来甜美的声音：“小风姐姐的剑法真是出神入化，在黑岩峰多亏了姐姐，我们才能平安返回。”
小风听得是肖甜甜，转头道：“你怎的不回去休息？”
肖甜甜上前来：“可是打扰到姐姐练剑了？我刚刚和王公子去和岳岚师兄交代了这次黑岩峰的经过。他们还有些事情要谈，应该是和流光剑有关吧，我便先出来了。之前在黑岩峰甜甜就对姐姐十分佩服，所以一出来就想去找姐姐。”
小风有些不好意思，打断了她：“你别一口一个姐姐喊我了，我也没比你大几岁。”
肖甜甜笑道：“我正想求小风姐姐指点我一二呢，姐姐可是不喜欢我，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小风略有些吃惊，她自小无论是在连岳教还是百花楼，都是小师妹，前些天在归云也都是王佑卿在教她。现在冷不丁跑出来了个小妹妹，有些不适应，忙摆摆手，道：“这我可不行，我才疏学浅，怎么能教你。况且聚川门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门派，你要学剑法，什么样的师兄师姐没有。百花楼也没什么名气，你来找我岂不是舍近求远？”
肖甜甜道：“我以为姐姐和别人不一样呢？原来也有这门派之见。要我说，英雄不问出路，现在这些归云门寒山门，还有我们聚川的弟子，没有一个比得上小风姐姐的。姐姐要是不答应，便是看不起我，不想与我费事。”
小风被说得哑口无言，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个人练剑确实无聊，你若是想和我一起，我当然很高心。但是指点的话，确实不敢当。”
肖甜甜笑了，双眼弯弯：“姐姐这是同意了？好呀。”
小风道：“好好好，只是你得答应我，叫我小风就好。要不然我不自在得很。”
肖甜甜双手抱拳：“知道了，那我们开始吧。”说罢拔出长剑，和小风过起招来。小风没有运功，只是凭着剑术和肖甜甜对招。肖甜甜用的聚川门的剑法，虽也精妙无双，但是似乎没有发挥出威力来。肖甜甜剑式工整，前招后式都一板一眼，像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过一般。两个过了几十招之后，小风便明白了，轻易便能挡开肖甜甜，问道：“你入聚川门多久了？招式都熟练得很啊。”
肖甜甜一边攻了来，一边回道：“自小就在练了，这些招式我连过不下万遍，早已印在我脑中，若再不熟练便真是没救了。”
小风停了手，有些疑惑：“这些招式你是一点点记在脑中的？”
肖甜甜道：“不错，不瞒你说，我自小便被聚川门的长老们说习武资质普通，许多招式都不得要领。后来我勤学苦练，将这些招式分毫不差的全部记了下来。我敢说在聚川门中没人比我更标准了。”
小风犹豫了一下，不知要不要说。肖甜甜见状，叹气道：“你可是也觉得我不是习武的材料？长老们都说我的剑没有灵性，不懂得变化。你不说我也知道，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不过还是练到现在没放弃。”
小风确实觉得她的剑匠气太重，但是也不想妄下结论，说道：“你不要多想，我觉得招式熟练也不是坏事。你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我猜之前你都是和你们聚川门的师兄弟一起练剑的，剑式可能有些固定了。我正好缺一个练剑的，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练习，或许你见见别的门派的招式会有帮助。百花剑法可是纷繁复杂，你可得小心应对。”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便各自回去了。肖甜甜十分高兴，这正合她意，刚刚她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她虽剑术刻板，但是自小便记忆力惊人，对所有招式是过目不忘。现在小风用过的所有招式她全部了然于胸，只需再练习几日，便可熟练。
小风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些，只是觉得和肖甜甜练剑可对自己帮助不大。不过多一个伙伴也是好的，等之后王佑卿来了，三人一起练习也是极好的。她不再多想，安心睡去了。倒是这一通折腾下来，韩萧在里面精神得很。他看了看四周，发现之前的迷雾逐渐散去，出现无数的画面，在他头顶飘着。他努力分辨了一下，里面竟都是小风各个时期的样子，从一点大的小屁孩到刚刚和肖甜甜练剑。原来小风的剑魂已慢慢形成，这里面便有她之前全部的记忆。韩萧忽然生出了好奇心，想看看这死丫头小时候是什么样。他正要寻找那个时期的画面，忽然整个空间为之一变，所有画面汇集到一处，动了起来。
画面中，一紫衣女子牵着一个小乞丐顺着一条小河向前走着。不一会，一个大门出现在眼前，里面还有一些弟子在练剑。紫衣女子蹲下身子，给那小乞丐擦干净脸，说道：“以后连岳教就是你的家，你就不叫陈小风了。”小乞丐眨巴着眼睛，有些新奇：“谢谢娘，那我以后叫啥呀。”
紫衣女子面色严肃，口气不冷不热：“我说了，不要叫我娘。跟着你的师兄弟一起，喊我教主。”她停下来思索了一会，又说道：“你就叫连若风吧。这以后跟我回去了，可要天天勤学苦练，不许喊累。听到了没？”小乞丐没有犹豫，一个劲地点头，也不知听明白了没。
韩萧想这紫衣女子应该就是连立华，原来小风是她捡来的丫头。他瞧着这小乞丐肉嘟嘟的还挺可爱，嘴也甜，难怪连立华把她捡了回来。他小声道：“看来你小时候还是挺讨人喜欢的，怎么长大成这个样子了，凶神恶煞的，丑八怪！”小风在睡梦中似乎听到有人讲话，翻了个身道：“教主可喜欢我了，你才丑八怪，没人要。”
韩萧噤声，继续往后看。画面一转，那小乞丐已把自己收拾干净，正和几个年长一些的弟子在河边练武。几个年长的都学得有模有样了。河上架着一个细长的锁链，小风摇摇晃晃站在上面，不一会便栽进了河中，浑身都湿透了，委屈得哭了出来。一个师兄过去将她捞了起来，正欲带她回去换衣服，连立华又出来了，厉声道：“不许管她，进我连岳教这么久了，这点基本的东西都练不成，有什么用？”小风挣脱了师兄的怀抱，又重新上了那锁链。连立华看着小风，说道：“连岳剑法贵在变化莫测，身形矫捷。但是首先要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才能随心而发，出奇制胜。你什么时候能在这上面站一炷香的时间，再说别的。”
韩萧看着小风一脸委屈觉得十分搞笑，只恨自己不能出去当面嘲笑她。又过了一会，画面中天色渐渐黑了，小风还一动不动地站着。没多一会她竟然站在上面睡着了，还保持着一样的姿势。月亮慢慢爬了上来，连立华不知从何处出现，飞身上前抱起小风，从河面掠过，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齐武起来便去拍小风的门，发现小风人不见了。原来归云将凌烟儿囚禁起来之后，见她受了伤，需得找一个给她送药。小风见凌烟儿的确剑法诡谲，心中十分好奇，便让王佑卿安排她来照顾凌烟儿。她一早便起来了，想去看看凌烟儿被关在什么地方。问了一圈才知道被关在三思堂下的暗室。她进去后发现凌烟儿十分虚弱，应该是中了她一剑的缘故。小风隔着铁栏杆，对凌烟儿说道：“凌烟儿，你醒着吗？”
凌烟儿缓缓抬起头，看清来人是小风，又闭上眼不愿和她说话。韩萧倒是被吵醒了，听得小风的声音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会来看烟儿。
小风见她没反应，继续说道：“当时形势所逼，我才伤了你。我知道姑娘剑法远在我之上，其实心里是十分佩服的。你别担心，我一会取了药来给你医治。”
凌烟儿终于开口：“不用在这里充好人，拜你所赐，我还死不了。”韩萧听见凌烟儿的声音，知她还活着，便放下心来。又听得小风要救她，心中十分欣慰，想这丫头还懂得惜才，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
小风继续说道：“我知道姑娘是受了韩萧那厮的指使，才来和归云作对的。现在那小贼死了，我去求归云对姑娘网开一面，你到时候就将所有事情推到他头上就好。”韩萧听得此言在里面气得差点跺起脚来，刚还在夸她，一转头她又出言不逊。
凌烟儿也十分不悦：“你杀了我们阁主，我和你势不两立，休得多言。你最好盼着我死在这牢里，若是我能出去，定是要找你报仇的。”
小风略笑了笑：“你们怎么会找了这么一个人做你们的新阁主？说来奇怪，我并没有下死手要杀他，是他不堪一击，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当然，你要找我报仇也可以，只是先得把伤治好再说别的。”
小风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齐武。齐武拽着她就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你怎么来这个地方。现在这飞贼都抓着了，掌门印也找回来了。过几天就是比武大会了，大家都去看第一场的对战表呢。你误打误撞立了功，许多人都想找你切磋切磋。”
小风停了下来：“师兄是不是也对我刮目相看？”
齐武正要去拧她耳朵，王佑卿迎面走了过来，十分客气道：“不知别人如何，在下可是对小风姑娘确实刮目相看。”
齐武不知所以，只觉得佑卿话中有话，说道：“我们刚回来，王公子把受伤的弟子都安排妥当了？\"
小风小声对齐武说：“你去帮我看看对战表。我一会去找你。”齐武点点头便离去了。
待齐武走远了，小风看着佑卿道：“你怎么对我冷嘲热讽的？”
佑卿面色不悦：“我和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吧。我昨晚问过师傅了，只有双影决，在流光剑强大的强魂下还能使得出来。所以你最终还是练了是不是？”
小风也不愿隐瞒，不再嬉皮笑脸：“不错。你们师徒俩想对我怎么样。我修炼了这心法之后，可有一次坏事？若不是因为我练了双影决，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凉快呢。”
佑卿道：“要是师傅想对你怎么样，你现在早和凌烟儿关一处了。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师傅叫我看好你，比武大会上可别用双影决。若是被青云子知道这事，恐怕你就真的死到临头了。”
小风想原来佑卿是来给自己打掩护的，皱起的眉头又放松下来：“哦，原来王公子是好心来给我提个醒的。小风心领了，比武大会肯定不会露出马脚的。就算是不用双影决，有王公子亲自指点，我应该也能排进前三吧。”韩萧听到这里暗笑了出来，心想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今天起他保证她什么功法都使不出来。就冲她说自己不堪一击，也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新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