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长安幻夜同人）》张太后

7、第七章

　　昏暗潮湿的牢房里，空气里弥漫着有机质腐烂的气味。气味来自铺满牢房地板的干草，因为地气潮湿而腐烂发臭，这里成了爬虫类的天堂，当然还是老鼠们生息繁衍的乐园。

　　从天窗射下的的一束光线，照亮了被铁链缚在刑架上的人。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昏迷的人醒了过来。湿淋淋的红色发丝贴在裸露的身体上，身上有鞭笞后留下的伤口，冷水将伤口中未凝固的血液带了出来，在身体上滑出一道道鲜红的痕迹，仿佛发线的延续，最后滴落在地上，瞬间在肮脏的地板上绽放出一朵腥香艳丽的血花。

　　“你小子还真行啊，居然把皇帝气成那样，直接把你送我们刑部来了。”负责审讯的人坐在端华面前，翘着二郎腿，一脸轻蔑地说道：“我知道在金吾卫那边你只是被软禁，我们刑部可不会那么好心，一来跟你没关系，二来不想得罪皇帝，也得罪不起，不是谁都象上将军那样天生丽质的……”

　　“早就听说刑部的人废话多了，果然名不虚传。”端华十分吃力的说着，声音颤抖的很厉害。

　　审讯的人又是一阵恼怒，扬起手中的鞭子，“臭小子叫你多话！”狠很的下鞭，翁的一声，端华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又添了一道新的伤痕。剧烈的疼痛刺激着脑神经，端华却没有力气再发出一声惨叫。

　　端华在一次次疯狂的抽打后，又陷入了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幻觉中，那日琅琊的音容相貌又出现在眼前——琅琊表情凝重，认真地对自己说着：“端华，我想要回到人间，我要你帮我，只想要你帮我，我只相信你，你明白吗？”“……我的身体被藏在了结界中，把我的身体带出来，带到有水的地方，在月圆之夜，用月光杯盛一杯我的血，倒在月亮倒影的水中……”“这是个危险的巫术，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拜托了，端华。”……

　　——琅琊一定在等我呢，要快点，逃出这里，离月圆之夜不远了，琅琊，等我……

　　夜半，深宫，金吾卫营地，火盆中旺烧的炭劈啪作响，被风吹得颤动的窗户也咔咔应和着。

　　“啊，啊，啊，啊嚏！妈呀——冷死了！”橘里三层外三层裹了四件外套两层棉被外加一张羊毛地毯蹲在火盆边作蜷缩状，不间断地发抖打喷嚏发呆。

　　“我说你啊，就是个好心的大妈。”韦七侧躺在地上，一手支着脑袋。

　　“是好心没好报的大妈。”赫连燕燕一边作补充。

　　“……”橘继续发呆不做声。

　　“哎，为什么头儿要在外面吹冷风啊？”沈熊猫痴呆问。

　　众人默不吭声，许久橘才像是刚反应过来的样子低低地说了声：“……他敬业。”

　　“好冷啊~”

　　“真的好冷~”

　　“为什么这么冷？”

　　“……”

　　皇帝的寝殿内灯火通明，温暖的火光环抱着席地而坐的年轻帝皇。

　　“知道朕为何让你连夜进宫吗？”皇帝对坐在面前的金发碧眼的美人问道。

　　“回圣上，恕在下斗胆猜测，一定是因为世子的事吧。”安碧城恭敬地回答。

　　皇帝眯起眼，“算是吧。你和师夜光共事有一段时间了，他的事你至少也应该略知一二，亦或者，你已经知道得比朕还多了？”

　　“既然圣上知道此事与师大人有关，为何还要为难皇甫端华？”安碧城疑惑的问。

　　“皇甫端华企图劫走世子这是事实，你难道认为朕判断有误？”皇帝毫不留情地反问。

　　“照当时的情况看，圣上的判断确实是对的，但圣上应该知道，皇甫端华与此事完全无关，他不过是个受害者……”

　　“行了，”皇帝打断了安碧城的话，“朕不是让你来给他说情的。告诉朕，师夜光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是师大人蓄养的灵异之物——玉蟾，盗走了世子的精魂，也就是灵体。不过，局势似乎一开始就不受师大人控制。”

　　“朕知道他蓄养那些东西，虽然大唐律令明令禁止，但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朕也有错，所以给机会他将公赎罪，可这事却一拖在拖，朕真有些怀疑他的态度。”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安碧城。

　　“圣上关心世子，天下人有目共睹，师大人也不会不知道……圣上应该比我更了解师大人吧。”

　　“是吗？好吧——朕知道你关心皇甫端华的事，朕自有分寸，你只要跟师夜光好好合作，把世子的事解决好。退下吧。”皇帝做了个退下的手势，然后合上了双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安碧城离开后不久，寝殿中响起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通传太监没有通传——皇帝知道是谁。

　　“恕臣打扰圣上休息。”

　　“你也来替皇甫端华求情吗？”

　　“臣无此意。只不过臣认为皇甫端华是金吾卫的人，圣上应该交给臣处理。”

　　“交给你处理？你想象上次一样软禁他？”

　　“……臣知罪，听候圣上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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