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出静灵庭,在流魂街上晃荡。 越靠近静灵庭,治安就是越好的。同理,灵魂也可以更安稳地生活。 零就穿着队长服在人群中无目的地走着,却也没有撞到人。有些惊讶,抬头,发现本来热闹的大街因为自己的到来反而冷清了许多,灵魂们都安安静静站在街的两旁,看着自己。也有时,会低低私下嘀咕两句。 再次浅笑,感觉心就像是被冰轮丸刺了一样,又痛又冷。之后,又兀自低着头,缓缓前行。 “You're not alone你并不孤单 I've walked so long我已经走这么久 I can't remember我不记得 where was my home? 哪里是我的家? I can show a smile我可以展露微笑 It's not hard to do. 这并不是很难做到。 I'll be there when you need在你有需要时我会在你身边 What you are feeling now你现在的感觉是什么? I fill your soul. 我要填写你的灵魂。 We will seek together destiny我们将寻求共同的命运 troubles have an end. 麻烦已经结束。” 闲言碎语一般,轻轻说着,说给自己听。 一家酒肆正在放一首很欢快的歌——与这个沉寂的夜晚完全不同的旋律,显得尤为灿烂光辉。 世界这么美好,我为什么要这么悲伤呢? 抬头,望天,那半轮月亮依旧高高挂在天空中。 啊,你也不过是借了太阳的光而已,为什么要露出这样俯视众生的微笑呢?半轮的月亮,你也不过是破碎的镜子罢了。 如我的心一般,随着那人的‘不认识’而breaking. “死神队长姐姐,你为什么看上去很悲伤的样子呢?” ………… 这个孩子是半路冲过来的,在零面前,抬起头,天真地笑着,天真地问,眼神纯净无暇如上好的和田玉。 绿莹莹的,只有一种颜色,却也优雅自然率性——不禁让零想起了那个也是同样颜色眼瞳的孩子。 即使想哭,也要告诉自己…… 【It’s not hard to show a smile.这并不难去露出一个笑容。】 在心中默念这句话,展露灿烂的笑容,蹲下,说:“叫我姐姐好了,我并不喜欢死神或是队长这样的称呼。” “诶,可是你是死神的队长啊!”孩子还是很纯真。 “小孩子不要乱讲话。”两旁人群中挤出一个中年妇女,她看似粗鲁实则充满爱意地将那个孩子拖了回去。 零站起来,望着那个孩子离开的方向——还没有走远,还是在视线中。 她无法把视线从那妇女身上移回。 当初,即使他并不曾这样纯真,即使他已经显得老成,这样的动作自己也依旧是常做的,只为了一个安宁的生活。 到最后,结果还是让他流离失所了,因为我的身份实在太特殊了…… ———— “那个……” 一个男人畏畏缩缩地站在我身后,大概是这条街的主管者,想要说些什么。 挥手,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下去。 望着,就这样望着那个孩子的背影。看见她还转头来看,但马上头就又被那个妇女给强行转回去了——看来那个妇女很爱这个小孩。 浅笑。跟自己当初有何两样,可是最后真的能保护的了吗?有那样一个腐败的统治阶级……于是,回来了啊,白夜零回来了。 在妇女再一次强行要把小孩的头转回去时,零笑着说:“如果不与你们同乐,死神、队长什么又当得有什么意义。” 寂静。 看见那个妇女转过了头,眼中饱含泪水,对零大吼:“你们这些死神,就只是说着好听,最后还都不是把我们当成什么都不知道!哪来一个做实事的?!要不是能养家,谁会去当那该死的死神啊!” 零没有说话。 的确,当死神有什么好?还不是为了一些虚无的东西,又偏偏这些虚无的东西在这个虚伪的很的地方值得他们去拼。 为什么我眼中常含着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我就是。”零淡然开口。 又一次寂静。 妇女看到了零认真的样子,所以吼不出来。 “十年之前也是,十年之后也是,白夜零,从来不是袖手旁观、冷眼相待的人!” ——只是十年之前尚不行,现在可以了! 第三次寂静。风中只传来妇女掩面的哭声,还有小孩子糯糯的声音:“妈妈,不要哭了,小宁也会伤心的……” 很羡慕那个妇女,毕竟当初的小孩…… “好好总队长不当,你跑这儿来当路障啊?”不知为什么,日番谷冬狮郎对零就没有什么敬意。 尤其是现在,更没有什么好脾气——大半夜的,突然跑到这儿来一次全体肃立,干什么的啊? “错,我来坚定信心。”回头,看见日番谷压低了一边的眉,想也是不解,“这个总队长一定要当得风生水起,扬名立万!” 零看见他皱了眉,灿烂地笑开了。 十年之前,她不甘担负整个尸魂界,于是隐入现世;十年之前,她被尸魂界找到,不愿重回尸魂界,于是被四十六室下令强制冻结所有灵力;十年之前,她留下义骸在现世,灵魂却变了一个模样被某死神稀里糊涂魂葬,于是在流魂街与他相遇了…… 于是,七年时间在相依为命中过去了,最后却因为被四十六室强制召唤而不得已离开只留下几句口语。 不过三年之后,白夜零,已经全然不同了,她不会那么无力了! 这不正应了那句话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零也不是什么君子,她自甘当小人。也正应如此,她明知蓝染要灭掉四十六室,却因为他是自己的好友和私心而并未阻止。 —— 不理小白了,他都认不出我…… 回头,望向那个一直在身后的男子,现在他正颤抖不已,想也是没见过这么大牌的人物吧。 “你是管理这条街的人吗?”与内心截然不同的语气。算不上柔言细语,但也绝对不是冷冽傲气。 “是。” 看他那样子,估计让他说两个字都会结巴。 “明天早上,我来你这吃早饭。” 零潇洒地转身走了。 直到回静灵庭,日番谷鄙视了零一路,终于在大门口说出来:“这么简单的方法真亏你想用。” 没有回头,只是停下脚步,缓缓开口:“日番谷冬狮郎,最简单的方法不一定就是不好的方法。” ——就像当初,自己用了三个数字让你抓狂然后夺走了你手中的西瓜。 ……只是你却记不起来了。 一阵风过后,只留一人怔在原地,白发碧眼。 好熟悉的一句话……几多年前……喑…………好像,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