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断裂的光年》柒和

3、Act.03 祭典

　　在那之后的第三天，市丸银便跳级去了四回生，接着又花了半年时间去了六回，在一年内轻松毕业，成为了五番队的三席。

　　时光、岁月，依旧如当初那般，不紧不慢，没有偏离轨道，更没有背道而驰。

　　葵想起刚开始回到学生时代的那个晚上，她站在深沉的梦境中，看着眼前缓缓飘落的椿花瓣，轻轻抬手接住。

　　椿说过，椿，那是没有香味的花朵。可无论如何，她依旧是花，她依旧可以绽放。
　　椿告诉她，为了让她不用面临消失的结局，她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将她送回了过去，甚至是存在于这个时空中的椿的力量。

　　所以，椿消失了。

　　那个陪伴了她百多年的斩魄刀，她甚至还能记起她一袭红衣安静婉约的模样，却再也不能和她并肩作战了。

　　只留下她最后的那一席话。她说，改变命运的代价、你准备好了吗？

　　对不起，椿。还有——
　　谢谢。

　　＃＃＃

　　转眼也到了寻找斩魄刀的时候，但是葵知道，她的椿已经不在了，理所当然地，她自然找不到属于她的那把斩魄刀。

　　夏日的晚霞艳丽异常，宛如盛大的落幕，也是为了迎接那一场华丽的夜宴。

　　葵坐在图书馆内，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着外面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起身收拾了一下书本，轻声走了出去。

　　和乱菊约好了一起吃晚饭的，如果不快点赶去食堂的话绝对会被骂。

　　快步走过庭院边上的走廊，葵抱着书本，正暗自思考着晚饭应该买些什么的时候，冷不防从身后传来一个爽朗的喊声，顿时吓了她一跳。

　　手中一松，怀中的书本已然应声而落。

　　少女一下子慌乱起来，不知道究竟是应该转身和别人打招呼还是蹲下身去捡地上的书本，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这个时候，身后的人已经几步跑了过来，弯腰拾起散落的那两本书，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还真是经常把书本弄掉呢~小葵~”

　　“海……海燕前辈！”葵登时慌张地鞠躬行礼，不忘急急接过男子递过来的书本，“非常感谢！”

　　海燕抬手揉揉她的头发，有些无奈地挑了挑眉：“怎么又是敬语啊？我们好歹也认识了五年了，你看人家乱菊……”

　　说到这里，海燕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两个家伙的个性天差地别，能成为这么好的朋友还真是挺神奇的一件事。

　　葵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他，秀丽的脸庞红得宛若天边的云霞：“对不起……”

　　“哎呀，改不过来又不是什么大事。小葵这样也挺可爱的呀~”海燕不在意地摆摆手，再次狠狠揉了揉那头暖阳色的长发，丝毫没有发现少女因为他的这席话变得更为通红的双颊。顿了顿，他终于想起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微微弯腰问道，“对了，小葵，明天晚上有空吗？”

　　“明晚？”终于冷静下来的葵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男子的笑脸，歪了歪脑袋，“海燕前辈指的是天神祭吗？”

　　“哦哦，你记得啊！就是那个！”海燕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深烟青的眼瞳立刻隐没在了笑成细线的双眼后面，“空鹤那丫头做了新的烟花，到时候会在家里试放。怎么样？去看吗？”

　　葵想了想，不由问道：“那乱菊呢？”

　　“她啊……”海燕困扰地抓了抓头发，耸着肩道，“我在来的路上碰见她，跟她说过了，但那家伙说已经有约了，所以去不了。”

　　“有约？”这么一说，葵倒是想起来了。乱菊前几天确实是有提到过，天神祭上会和银一起出去，还特意拉着她去外面买了和服。“好像是呢。”

　　“怎么样？去吧，小葵。”海燕笑嘻嘻地凑过来，重重拍了拍她的肩，“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我在真央门口等你，不要忘记哦~”

　　“咦？海燕前辈！”葵一怔，还想反驳，可海燕显然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再次拍了拍她的肩，大笑着道了句“那就这样！我先回去准备了！明天见喽~”便挥了挥手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天神祭啊……这可怎么办呢。

　　葵望了眼庭院里葱茏的树木，有些苦恼地抿了抿唇。视线落在渐渐沉下的暮色中，她猛然一怔，下一秒便急急忙忙冲着食堂跑去。

　　糟糕了，这下真的要被乱菊骂了！

　　＃＃＃

　　天神祭当日，真央难得放了一天的假。海燕从番队里来到真央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然微暗。此时的校园里没了平日的喧闹，平静得一如夜色。

　　他站在大门口张望了一会，没有见到人影，却听“噔噔”的脚步声急急接近，不出一会儿，一片耀眼的暖黄色便出现在了视线中，柔软地划开黑暗，在微醺的清风中恣意荡起。

　　“抱歉，海燕前辈，我迟到了。”少女气喘吁吁地跑至面前，脸上带了点淡淡的红，一双墨绿的眼眸在黑夜中闪着灼灼的光华。她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束起的长发，脸带歉意，“那个……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才刚到而已。”海燕抓抓头发，摸着下巴打趣道，“今天的小葵很漂亮呢~”

　　紫色的长振袖，暖阳色的长发，墨绿色的眼眸，不知为何竟让他联想到了夏日里灿然金黄的向日葵。和平日里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个……那个……乱菊说什么都要我穿成这样出来，所以……”葵犹豫了两下，倒没有像平时一样慌乱得不知所措，虽然依旧红了脸，却低声道了句，“谢谢。”

　　她低着头，长发顺着肩头滑落，露出白皙的颈项。从这个角度，他甚至可以看见红云顺着她的耳根弥漫上来。

　　心弦仿佛被陡然拨动，男子略略移开视线，轻咳了一声，转过身去故作轻松地大声道：“好了，我们走吧！要是太晚，又要被空鹤那丫头烦了！”

　　“啊，是！”葵应了声，小跑几步紧跟而上。

　　天神祭。不愧是一年一度的盛大祭典。夜幕降临的流魂街上，也只有在每年的这个时候才能见到如此热闹沸腾的景象。

　　葵倒是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致。天神祭她毕竟参加了那么多年，就算当初再怎么感兴趣，现在也早已习以为常，更何况她一直都是对什么都几乎不会有多大热情的性子，使得她现在即使身处嘈杂的人群当中，依旧没能被周围的气氛感染，反倒淡然得有些呆愣。

　　原以为自己早已经适应了的，却还是觉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明明就是曾经生活了几百年的世界啊。

　　她有些茫然地将视线移到前面，黑发的男子抓抓头发，一边忙着穿梭在人群中，一边有些困扰地叹了口气：“呼，早知道就早点从队里出来了，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啊……”顿了顿，他不忘扭过头来叮嘱道，“小葵，千万跟紧了，知道吗？”

　　她知道的。她一定会跟上去的。
　　只有这一点，从来不曾迷茫过。

　　然而大街上的人实在太多。葵只是微微发了一会儿呆，待到再次抬眼看去，哪里还看得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啊，糟糕了。”她眨眨眼，立马停下脚步左右张望起来。

　　若直接过去志波家也不是不可以，但万一海燕前辈又折回来找她了该怎么办？

　　葵下意识地抓紧衣袖下摆，脸上略略显出些烦恼。这个时候，手腕突然一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子被往前一带，熟悉的责怪声便已劈头盖脑传了过来：“喂喂！都说跟紧了，你这家伙竟然还在大街上给我发呆！”

　　鼻梁毫无防备地撞上那人的胸膛，酸涩的感觉立马从鼻腔里蔓延开来。葵一手捂住鼻子，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对不起……”

　　原本还皱着眉很有发作趋势的海燕突然愣了愣，表情瞬间变为难得的慌张：“喂喂，我不就说了你几句嘛！不要哭啊！”

　　“我没哭……”葵捂着鼻子揉了揉，有些委屈地解释，“就是刚才撞到了鼻子……很痛。”

　　海燕眨了眨眼，下一瞬间不负众望地爆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还不忘狠狠揉乱了她的头发：“小葵你果然很有趣啊！”

　　葵不满地扁了扁嘴，眼角恰巧瞥到他左手臂上的木制臂章，不由愣住：“海燕前辈，你升任副队长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竟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哦，你说这个啊。”海燕侧头看了眼那块副官臂章，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露出一口耀眼的白牙，“就是今天的事啦！好了好了，快点走吧！”

　　他说着向前走了两步，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停了下来。下一秒却伸出手，不由分说地便一把扯过她的手臂，大步分开人群，“这次要是再跟丢我就不管你了！”

　　＃＃＃

　　到达志波家的时候，空鹤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劈头盖脑对着海燕就是一顿数落。海燕依旧还拉着她的手臂，空着的那一只手则漫不经心地抓了抓头发，显然对自家妹妹的呵斥毫不在意。

　　葵盯着自己被抓着的手臂，心中不断涌上某种道不清的莫名情感，不觉慌乱得浑身僵硬。

　　“哟，原来是去接小姑娘了呢~”这时，一旁传来一阵带着明显笑意的调侃，葵一怔，猛地抬起头来，冷不防对上一双放大了的金色猫瞳。紫发的黑肤女子弯着腰凑到她面前，摸着下巴笑得一脸狡黠，“呀，很可爱嘛~对吧，喜助~”

　　一旁的浅金发色男子傻傻摸了摸后脑勺，笑得看不见眼眸：“嗯，的确呢~”

　　这是……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海燕已经一把将她推到了身前，还不忘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介绍道：“这是我在真央的后辈，叫秋山葵。小葵，这是四枫院夜一，还有浦原喜助。”

　　四枫院夜一。浦原喜助。那是当年轰动一时的两位队长。

　　浦原喜助，十二番队队长，初代技术开发局局长，因研制出危险的实验品而被流放现世。四枫院夜一，大贵族四枫院家家主，二番队队长，隐秘机动总司令官，刑军总括官，与浦原喜助一同叛逃现世。

　　那个时候的葵还是十三番队的一名普通队员，对于两位队长的大名虽是耳闻已久，却直到他们离开尸魂界依然未曾见过。她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两个人，他们离开尸魂界的真正原因也从来与她无关。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就这样认识了。

　　葵有些紧张，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我叫秋山葵，请多指教。浦原大人，四枫院大人。”

　　“太生疏了啦，小葵~”夜一笑嘻嘻地凑过来，却一脸威胁，“叫名字就可以了，来，叫一个试试~”

　　“就是，跟这两个家伙不用客气，随便称呼就可以了。”海燕顺手拍拍她的脑袋，笑得满脸阳光，“比方说，朽木白哉那家伙就叫夜一为——妖猫哦~”

　　诶？那位朽木队长？

　　脑海中顿时掠过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葵还未来得及惊讶，便见夜一已抽搐着嘴角朝着海燕一拳挥了过去。海燕显是早有防备，哈哈大笑着跃了开去。

　　两人顿时闹作一团，那边传来空鹤大声的高喊：“我说你们这几个家伙，快点！焰火要开始了！”

　　“啊啦，要开始了呢~”站在一旁看着夜一和海燕的浦原再次摸了摸脑袋，努力掩饰住脸上的幸灾乐祸，不忘转过头来提醒道，“秋山桑，先过去吧。”

　　“啊，是。”葵应了声，随即跟上走在前面的浦原。想了想，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浦原……先生？”

　　男子应声回过头来，笑着“嗯？”了声。

　　葵停下脚步，捏了捏衣角，仰着脸问，“那个……海燕前辈……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咦？”浦原眨眨眼，紧接着又笑起来，“唔，差不多吧~怎么了？”

　　话音刚落，头顶上方突然“砰”的一声绽开一朵巨大的金丽菊，紧接着是更多更为斑斓的色彩，接连不断地腾空而起。

　　燃烧的光芒将这一片夜色染得迷离朦胧，光影忽闪忽现。

　　葵抬头望了望满空的花火，视线对上浦原清澈的眼眸，温暖地微笑起来：“不，没什么。”

　　只是一直不曾见过这样的海燕前辈，猛然觉得与记忆中的那个人不太一样。但却……

　　莫名感觉亲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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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完全没有写文的动力。果然是一完结就懈怠了吗……ORZ
这一部分写得浑浑噩噩的，有不对的地方清指出。
海燕大人（有爱的背影）

天神祭：（以下资料来自百度百科）
天神祭是日本三大传统祭祀活动之一，有非常热闹的彩船竞渡活动，活动中使用的漂亮偶人是其特色之一。据说这一特色项目从1690年就有了，现在总共有14个这样的偶人作为大阪地区的传统手工艺术品被保存下。
　　日本人常说Matsuri is the purpose to human life —人生之目的为祭（MatsuriI）—祭的形式是狂欢，故而，祭祀表达的其实是人内心深受压抑的真实一面，对生命极致的表达：“人生即是狂欢”。尤其当未可知的死亡随时逼近，狂欢更体现其癫狂和本真。
　　一年一度的天神祭在天满宫开始，包括宫前的鉾流神事、催太鼓、狮子舞、陆渡御、船渡御和夜空焰火，这其间，民众川流不息。尤其在Okawa北岸，更有各种吃食摊挡，那热闹劲头跟我们的庙会不相上下。
　　天满宫是祭祀的开端，更是热闹的中心漩涡。650年建都在难波津(大阪)的时候，最初的天满宫只是作为保佑大阪城西北角的宫殿。现在所见的天满宫建于949年，是为了祭祀天满天神、学问之神菅原道真(Sugaware Michizane 845～903)。能借着这样的节日在天满宫附近玩耍两日，接近这位天神，对于我来说，也是庆幸。
　　天满宫的供奉的天满主神菅原道在历史上果有其人，是日本平安时代(相当于中国唐朝)研究中国文学的学者。在那个年头，大贵族当大官不足为奇，而以学者身份位居高官就稀奇了。菅原道真最辉煌的时候位居右大臣(第二宰相)，是朝廷里的学者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