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黑暗圣城（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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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伦·莱斯一直觉得做人耿直没有什么不好，直到一开始以为在黑暗教皇那里踩雷了，这才想着死前要不要准备什么。没有想到，他的人生因此走向了另外一条路。
“莱斯先生，这是这一次新的人员名单，你核实一下给到我答复。另外，这些人员里面有光明神殿的人混入，陛下说不需要特意挑出来，他会有办法去处理的。”
“哟，拜伦小哥，我把合适的人给你带过来了，要不要考虑和我混？风落那个小子太不解风情了，实在是不适合做你上司。”
“莱斯大哥哥，等下有新的人事会议，风落哥哥让我提醒你不要忘记参加。上一次你迟到的事情，他一直都有好好记着。”
……
一个又一个不同的长相、不同性格的人，一前一后不断的光临着他这间小小的房间……哦，风落说这叫办公室，为了一些室内工作者特别准备的小房间。
来的人一多，别管那些人都是什么原因来找他，反正他桌子上的卷轴和纸张都是越叠越高，工作的内容部分也是越来越多。
好几次他找风落哭诉：“为什么我要负责管理人？我这样的性格明明是容易得罪人的，有什么想不开让我做这种事情？”
风落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挠头叹气道：“冷静一点，拜伦·莱斯。”
能够将一个大男人给逼得哭哭啼啼的，格伦教皇也算是人才了。这么感慨着，风落倒也没有真的就这么丢下自己部下不管，而是解释道：“我也不清楚教皇陛下是怎么想的，不过我觉得他用人方面还是挺合理的。也许你自己没有发现，你可能是做这一块的料。”
拜伦·莱斯哭丧着脸：“得罪人的人才吗？”
人不是他找的，风落只能让这个上任了一段时间，各方面都没有出错，却依旧怀疑人生的人离开。
契机是几个月的一次表彰大会上，由于是提名这一步骤，平日对每个人的工作都落实到细节的部分，拜伦·莱斯自然也参加了这一次的会议。
会议上，提拔的人选一共有三个，但是最终只有一个可以胜任新的岗位。
“我建议选择戴安娜，她的母亲在这一带享有盛名，有她负责这块的话可以带动很多人进步。”
拜伦·莱斯没有说话，只是用羽毛笔写了两个字。
另外一个人也不管什么上级下级，直接开口道：“我认为安娜更加适合这个位置，她家以前是贵族，自然是更加了解这方面的工作内容。而我们要服务的对象，是这外城的所有人，有一个合适的贵族带领会事半功倍。”
拜伦·莱斯又写了两个字，依旧没有开口。
等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这两个人露出了嫌弃的神情，其中一个抱怨道：“就知道门头苦干，一点都不知道和人搞好关系。”
另外一个人也是连连点头：“你说的没错。这种事情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但是苏珊根本不搭理，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怎么想的。”
至此，拜伦·莱斯算是明白了两个提议人的想法，他将手边的资料整理了一下，对两个人说道：“你们提议的人选我会对他们的工作进行评估，之后会选择最为合适的那个来胜任这份工作的。”
下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拜伦·莱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却看到那位之前号称很忙的教皇陛下坐在他的位置上，见他走进来冲着他挥了挥手。
“格伦陛下，您这个世间不待在神殿里，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随手将一份文件丢在桌子上，格伦微笑道：“给你一点奖励。”
没有意料中的炸毛，格伦顿觉无趣，挑了挑眉站起身。
“今天的会议我都听说了，对付那两个老狐狸对你来说很难吧？”
听到这个，拜伦·莱斯忽然道：“您当初选择我坐这个位置，是出于什么考虑？”
格伦轻轻一笑：“我不记得了。按照别人对我的了解来说，应该是恶趣味使然？毕竟你也知道，外界对我的评价都不怎么好。”
拜伦·莱斯疯狂吐槽：“那您还不知道好好维持对外的形象？”
“维持那种东西做什么，我又不是为了让别人看才做这些事情的。”
夕阳下，拜伦·莱斯看着教皇的背影，不由得愣了下。
眼前的少年，比起这个城的任何人都要努力和辛苦，但是他却从来都是率性而为，不去计较个人得失，不在乎外界对他的“冷血教皇”的评价，一心想要将这个城市变得更好。
那么他呢？
似是想到了什么，格伦询问眼前人：“拜伦，你喜欢这个城市吗？”
“我并不是这里的原住民，陛下。”
他，还有很多他所认识的人，都是听闻了这里可以好好生活，这才过来投靠的。
“也许现在才有点晚，但是我真的很感激您。”
说罢，他第一次表现出了对于教皇的敬意。原先笔直的背脊，微微往前倾些许。
对于这位的这个态度，格伦颇为惊讶：“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
“您确实不会去在意这些，只是我想要这么做而已。”
重新站直了身体，拜伦·莱斯一字一句道：“您并没有意识到，您如今让这个城的改变，对于我们来说是怎样的一种刺激。不瞒您说，我们曾经都被现实给磨得没有了脾气，所以我知道我嘴臭，却也从未改变过。”
“在听说这座希望之城以前，我们过着漂泊不定的日子，直到在格尔先生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这里，有了和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
一个安稳的住所，一日三餐，不会被有一顿没一顿给折磨，每个人都可以靠着自己的手去获得想要的生活。
格伦收起脸上客套的笑容，扫了眼拜伦，轻声道：“我原本以为，你会在见到我以后各种向我抱怨。抱怨我将你安排在了不应该你待的位置上，抱怨我因为个人情绪让你左右不是人……本来我以为这样的。”
拜伦·莱斯认真问眼前人：“那么，您真的是故意为了嘲讽我，才让我负责人事主管这一块的吗？”
格伦没有给出回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在今天以前我还不知道答案，不过经历过刚刚的会议，我算是明白了您的用意。”
格伦不语，沉默望着。
“您曾经问过我‘敢不敢’，对于这个问题我至今感到无法理解，比起提示我什么，您那个问题更像是嘲弄。”
格伦：……不，他真的没有这么无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黑暗教皇的身份自带debuff，他真的只是想要为每个人好，可是就会被人误解。好在他也不是很在意那些事情，而那些误解了他的人，常常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下子明白了他的好。
或许本体是神明的关系，格伦对于很多事情都是想到做就去做，在对于人员的安排上也是如此。除了关系特别好的，比如风落和格尔等人，其他人的话他不会去特意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是选择你而不是其他人”这些事情，尤其是将人员管理部分丢给风落以后，他更是懒得说什么。
而如今，他一度以为会对他咬牙切齿的男人，却对他说出了感激之情，这让他极为茫然。
“你会这么说，看起来你现在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了。”
拜伦·莱斯轻轻点头：“今天下午提议的三个人选，一个是有贵族血统，一个明显是买通了那个提议的老头，而真正适合这份工作的明明是苏珊。”
“你清楚就好。”
“您是为了确认……我是不是可以不畏强权，不会有违本心，那个时候才会问我敢不敢，是不是？”
他的话音落下，过了有片刻的功夫，格伦的声音才慢慢响起：“你说的没错。我虽说是黑暗教皇，拥有地位和力量，我现在或许是对的，但是我无法保证我会一直正确。所以，很多事情我从来不会过问，你们若是需要我协助我会帮忙，但是我不会主动插手。”
格伦双手负于身后，慢慢踱步至拜伦身边：“没有人不会出错，我选择你只是因为看重了你会为了自己的正义而战。”
“说真的，一开始选择你，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肯定你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拜伦·莱斯现在才知道他也并非真的被人看重，只是却并没有多少生气的感觉，反而有些哭笑不得：“您这种时候的话就不够圆滑了。”
格伦笑道：“那么你指点一下，这种时候我应该怎么说？”
拜伦·莱斯扶额：“算了，我不想昧着良心说话。”
格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希望你可以一直保持你这样的性格。”
“陛下，我选苏珊成为这座黑暗之城的市长。”
“……”
许久以后，拜伦听到了少年低沉的笑声，而后听到他用非常随意的语气道：“你开心就好。”
他回过头，却发现周围都已经没有了这个人的痕迹。
办公室外面的几十米处，格伦自言自语：“城市的建设可以暂时告一段落，我差不多应该出去传教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黑暗圣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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