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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接人 ...

  •   可辅成跟提刀要人命似的,非要一字一句的说:“我跟你……也是打小就认识的情分……”

      “是是是……”余岳阳一听到“情分”两个字就只剩下慌张,口不择言忙着打断他。

      “……你听我说完!”傅成微怒,又泄口气:“到今日…我对你……”

      “这天真是越来越热了哈?我今儿穿得多些,是觉着有点热,你热不热?”

      余岳阳是真觉得热,还憋得胸闷,一看傅成的脸色,忙讪笑着:“我是真的……唔……唔……”原来是傅成倾身过去,两手紧紧捉住他的两个手腕子,把他吻住了!

      嘴唇贴着嘴唇,鼻子架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余岳阳瞪着个大眼,看眼前的人,连该推开他都忘了……

      连带着,也忘了喘气儿,刚想起来,张开嘴巴准备吸一口气,傅成的舌/头却滑了进来,一条湿软温暖的舌/头,却像条蛇一样有劲儿,在他的嘴巴里乱窜着,要去勾他的舌/头!

      余岳阳小小个嘴巴里,躲也没处躲,逃也没地儿逃,生生被他的舌/头纠缠到一起。

      这可是他第一次亲嘴儿呢!家里的丫鬟,外头的娼/妓,他都没亲过。原来亲嘴儿是这种感觉……湿湿的,滑滑的,飘飘然要倒下去的。

      还好没倒,挺到了傅成的嘴离开他,鼻尖蹭着他的鼻尖,手掌贴着他的脸,用大拇指轻柔的摩挲着,两个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到今日,我对你,你懂么?”

      这下余岳阳安静了,没了平日里的张扬跋扈,静静的的趟在他的手掌里,木然的点点头。

      傅成轻笑着,去亲吻一下他的眉骨,柔声细语的跟他说:“你别怕,等明年秋闱我中了举,就去你家提亲。”

      想都没想,余岳阳就开口打击他:“我爹不会同意的!你就是考了状元他也不会同意……”

      傅成又摩挲着他的嘴唇,温柔而坚定的说:“去一次不同意,我就去两次,两次不同意,我就去三次……总有一天,等我们年纪都大了,他会同意的。”

      “那为什么不是我去你家提亲?娶你过门?”余岳阳刚回过神来,琢磨出点不对味儿。

      傅成哄他:“我去你家提亲,我父亲若打我,我是不怕的。可你来提亲,你父亲打你板子,你受得住么?”

      “受不住,我父亲打我是真狠呀!跟我不是他亲儿子似的,都是照着要绝后的架势打!”可不,从前每次挨了打,都在家里痛哭流涕好几天,每次央告着傅成去给他买齐芳斋的八宝糕,那时不知道为什么,都是齐芳斋的八宝糕,可傅成买来的最有滋味儿。

      “这就是了,从今后,你的板子我替你挨了,你的苦也我替你受了,可不是我去你家提亲么……”

      这话叫余岳阳一时找不着错处反驳,呆呆的把脸埋在他颈上,细想了一会儿,又怯生生的问:“那……以后,以后我们……是不是要做那种事啊?”

      他一说话,把热气儿吹在傅成脖子上,痒痒的,傅成抱紧了他,让他紧贴在自己身上,明知故问:“哪种事?”

      这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余岳阳怀疑他是装的,又拿不着证据,又怕他是真不明白:“就,就是那种事嘛……”

      “你说的哪种事?我听不明白。”傅成说得理直气壮,手上的动作也是理直气壮,握着膀子把余岳阳捉起来,提到自己腿上,马车晃晃悠悠,余岳阳险些摔下去,本能去搂着他的脖子。

      这下可不好意思了,余岳阳脸红了一大半,怕傅成看见,干脆把脸又埋他肩上去,假装和他一样镇定自若的说:“夫妻间行/房之事咯,你不知道?”

      傅成被他噎了一句,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说。便挺/着下/身去贴着他的腿。

      “你说……梁锦跟何家那个庶子,有没有行/房?”

      这话他早就想问,可不好直接去问梁锦,又不能去问大哥,现下可算是找着个可以讨论的人,就想知道,人家有没有做,是什么滋味……

      傅成突然使劲儿,把他并着的腿掰开,分别放在自己两个腿上,掐着腰把他贴近了,喘着气儿去吻他,边吻边囫囵着说:“余大少爷,你有空管别人,还是管管我罢!”

      青天白日的,在大街上,在马车里,外头还有个小厮……

      余岳阳把脸深深埋在傅成的颈窝里,不去看,也不用管,一切都交付给傅成。

      好半天,傅成有些费力的从被他贴着的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把他的肩掰开,去替他擦衣服的污脏。

      到底还是大庭广众的,就怕小厮猝不及防一挑帘子。两人赶紧整理了衣裳,余岳阳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一时间又静默得有些尴尬,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噗~”一声,都笑出来。

      这笑声竟是止不住,越笑越开怀,越笑越放纵,从马车里传出来,合着风里的杏花,飘飘洒洒落了满城。

      梁锦纳谭青瑶为妾,虽未宴请亲友,那也是同大婚一样,全府上下张灯结彩。

      就因着老太夫人说了,不能委屈了青瑶,名分她就算是妾,也是贵妾,实际里,她是要替梁家传宗接代的,日后也要接了李氏的担子,学着管这府中上下大小事宜。

      李氏就是打头一个头疼的,这位姑娘平日里娇滴滴羞怯怯的,可那一双眼睛,看着就不实在。又是老太夫人那一头的,虽说是妾,可日后恐怕是要踩在何须问头上去。

      想着就不得不嘱咐梁锦几句:“锦儿,你今日娶妾,娘不顾你忙,叫了你来,是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梁锦才不忙呢,张罗的事不归他管。猜想娶妾之后父亲怕是要问他的学文,便压着自己在屋子里看了半晌的书。

      “一等事宜皆不用孩儿操心,孩儿不忙。母亲有事尽管吩咐。”

      李氏思量再三,像是自嘲一般笑:“你奶奶要是知道我今日跟你说的话,恐怕也是要叫我去祖宗祠堂跪上两个时辰的。”

      说着从上座走到梁锦面前:“可娘不得不说!须问……他自打到了咱们家,何大人只客套着过问过你父亲几句,何家夫人同我在外面宴席见了,也只一个劲儿套近乎。看样子,他们是不会管须问死活的……”

      她这么一说,让梁锦不得不挺直了腰端正好认真继续听。

      “锦儿,你是我生的,没有人比我这个做娘的知道你,他人看你平日里是个纨绔子弟不思进取,可娘知道你聪明,平日里稍看两眼书就能同你父亲对答如流,他日,你必定是要入仕为官,到那时,须问怎么办?”

      梁锦叫她一番话说得懵了,他还未想着这么远。就算将来为官做宰,何须问也是他三书六礼的正妻啊。

      “唉!”李氏见他不开窍,直叹气:“娘是说……你是终究要替梁家传宗接代的,可是,只用传宗接代!你明白么?”

      这一阵拐弯抹角给梁锦绕得直晕:“母亲,您到底要说什么啊?”

      “你这孩子!”李氏拍他一下:“娘是说,你别太过宠爱那个谭青瑶,免得她骑到须问头上去!她日后有了儿子,在梁府自有她的立足之地,可须问一个大好男儿嫁给你为妻,你若不帮他,日后他在咱们家,恐怕就要没有活路了。”

      这是在为何须问某出路呢,梁锦惊诧,母亲什么时候对他那男妻这么好了?好得跟亲儿子似的:“母亲放心,孩儿自有道理。”

      李氏宽慰不少:“你心里有数便好,只是……也别惹老夫人生气!”

      梁锦听了这半晌话,也不着急,慢悠悠的闲逛着回去,见华浓拿着喜服:“少爷,快换衣服罢!”

      “急什么?我先去看看少夫人。”说着迈开步子就往后边儿去。

      纳妾的洞房设在了何须问这二院的东厢,大大的一间屋子,里面装饰得比大婚差不了多少,红彤彤的晃人眼睛。

      看都没去看一眼,梁锦就直接进了何须问的屋,见他坐在床下看《玉皇经》,三步并作两步上去打趣他:“你成日看这些经书,是想飞升成仙?”

      他如今也不似从前那样小心谨慎了,也敢说些玩笑与何须问听。

      何须问也不似从前,近些日子里都是有问必答,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往的:“你吃过饭没有?”

      梁锦把咧着嘴笑:“母亲留我一道吃了。”说着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把腿搭上扶手,放荡不羁的:“用饭的时候也不叫人去问问我,回不回来吃……”

      “这里是你的家,难道你会饿着?”何须问无奈的笑,把他的腿给扒了下去。

      “这里也是你的家!”

      话从口出,梁锦也有些尴尬,歪着脸看他,发现他听了这话,竟然眼神有些闪避。

      这倒是新奇,梁锦直追着他看,身体里淌着的血都暖洋洋的,连头发丝儿都透着舒服。

      “我说错了么?你怎么不说话?你既嫁到我家,那这里自然也是你的家了。”他把“嫁”字咬得格外重,有些得寸进尺的无耻。

      何须问想着既然活着,就要去体会,便搭着他的话往下说:“母亲待我很好,你,也待我很好。”

      “……你可别提这个了,母亲现在对你真是比对我好多了!”梁锦将那句“你也待我很好”避之不提,这算什么好?你等着罢,还有比这更好的!他心里这么想,却不愿说出来给他听,叫他听了,像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无用书生。

      “看着你母亲,有时候让我想起我娘……”何须问提起娘亲来,难得的温情。

      这是梁锦第一次听他说起他的事,掩不住的好奇,瞪着个眼睛:“你……母亲,是哪家的?只要是做官的,我都听过名字。”

      他从前倒是听说过,何须问的亲娘是商贾人家的女儿,要是望族大户,兴许也能知道。

      何须问平静的看着他,第一次,想要倾吐,想起娘亲,柔情的笑着:“我娘并不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也不是商户之女。”

      “那她们家世代务农?”

      何须问缓缓的摇头,否定了梁锦的一切猜想:“你猜的都不可能对。我娘,她是名满江宁的妓/女。”

      这下可把梁锦惊到了,怎么可能是妓/女呢?就算纳妾,谁家会纳一个娼/妓?这何从抚原来也不是个一般人呐……!

      “她从前在江宁,一出堂就震惊四座。”何须问仿佛并不觉得羞愧,反而像是荣光一样:“不是所有客人她都见的,白银千两才能与她近身。”

      这可是大京烟花之地的魁首也没有的价格,梁锦忍不住追问:“后来遇到你爹,倾心于他,从良嫁给他做妾了是么?”

      他这样,像个巴巴等着听故事的孩子,让何须问忍俊不禁,像对着个孩童说话一样温柔:“没有的事,是我父亲,私自扣住了她,强行替她赎了身,把我们关在他的一处私宅里,直到我娘郁郁而终,父亲才把我接回了何家。”

      “……我这位岳母大人,可真是位奇女子!”梁锦兜着下巴感叹,见何须问疑惑的打量他,便有些警惕的问:“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现下知道我娘本是娼/妓,还称她为岳母?”

      知道他疑惑什么,梁锦直言不讳:“她是你的母亲,不论她是什么人,都是我的泰水大人!再说,你母亲能在江宁有这么大名气,该不是一般寻常女子。”

      刚说完话,就听见华浓来了,与无所事打了个招呼,便进来行礼:“少爷,少夫人。少爷,到时辰该换衣服了,一会儿还得到老夫人院儿里去接人呢。”

      梁锦刚酝酿好的一腔柔情被生生打断,拉着脸生气:“怎么还要我去接?一个府里住着这么点儿路,没长腿自己不会走过来?”

      华浓甚少被他说句重话,现下听了,僵在哪里,唯唯诺诺的说:“是老夫人吩咐的,奴婢也没有办法……”

      何须问方才听梁锦发了这一通脾气,只觉着他跟个小孩子似的好笑,走上去扯了下他的袖口,仰起头哄小孩子似的:“快去罢,别误了时辰。”

      这一扯教梁锦心猿意马,贪心不足的央求:“你陪我到前边儿换衣服……”

      今日要不说是梁锦大喜之日呢,真是求仁得仁,连这么无理取闹的要求都得到了回应,顿时也不觉着让他亲自去迎谭青瑶有那么难受了。

      美滋滋的随便丫鬟们摆弄,给他好一阵穿戴。何须问就坐在桌上看着他,发现梁锦这身喜服似乎跟他们大婚时的不一样,都是红色,但今日这身更繁琐一些,应该是老夫人的意思……

      如今,他终于体会到李氏的话,若你只略过这世间一片灰败,那什么都无趣,但若你着眼去看这形形色色,那就连一株野草都有他本来的颜色。

  • 作者有话要说:  梁公子娶的妾都是摆设~
    小可爱们点个收藏,不要让我误会我是单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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