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2、初恋的剧情中总会包含苦涩的成分 ...
-
“男人不可以用小来形容哦！”
走在前方的银时还在念念叨叨的。
“这涉及到非常重要的尊严问题了，阿银必须要提出抗议，毕竟有根东西虽然可以开玩笑的称为小银时但实际上绝对是非常可观且发育良好的分量……”
牵住自己的动作其实是带点僵硬的，想必某个口无遮拦的银发男人内心并没有外表上那么淡定。
松阳望他一眼，歪头莞尔一笑。
“银时，对老师开黄腔是吗？”
本能性察觉到脑壳即将面临危险，银时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那啥，这不是成年男人之间的普通话题吗，也没错吧……”
“也是。”任由他拉着自己往不远处雾气萦绕的地方走，松阳很轻地叹息一声。
“银时已经长成大人啦，不是小孩子了，确实不应该再把银时当小孩子对待。”
语气带了几分惆怅，听得银时把脖子缩得更低了。
——是错觉吗？为什么觉得这个人话里有话……
被木板围成一圈的温泉池子相当宽敞，容纳他们两个当然绰绰有余。
松阳站在池边用随身携带的发绳挽好头发，指尖刚碰到浴衣的腰带，察觉到站在一边的银时有意无意飘过来一点的视线，手上一顿。
“银时不换浴巾吗？”
“咳咳，阿银正在换，正换着。”视线变得更隐蔽了一些。
……某种意义上来讲，银时这也算是长歪了吧？
不想让这个偷看的坏学生看出自己有所觉察，松阳定了定心绪，兀自解开固定浴衣的腰带系上的结。
那头浅色的长发在脑后束起后，草草掩住身体的浴衣一旦彻底散开，整段修长细白的脖颈和线条优美的肩颈线，以及整片白皙胸膛便一并袒露出来，胸口处的淡粉色更是若隐若现。
正在暗中观察的万事屋老板血上限瞬间清空。
——太超过了！超出阿银的承受范围了啊啊啊啊啊！！！
身旁的银发男人动静极大地趔趄了一步，松阳循声望过去，见他提着浴巾很自觉地背过身去。
“那个……松阳你换好了就叫一声阿银……阿银换得快……咳咳。”
……嘛，看来还不算被小黄书耳濡目染到没救的地步。
松阳一边脱掉浴衣一边无奈地摇头。“银时先下去泡温泉就好，不用顾虑我。”
“没事……阿银不着急……”对方回应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他微倾上身给自己围上浴巾。“我已经换好了喔，银时可以转过来了。”
“……好的……马上就来……”
嘴上慢吞吞地答复着，银时腰间的浴巾也整齐地围着，却一点转身的动静也没有，白绒绒的卷毛头顶在一室雾气腾腾里看上去像在冒烟。
见他怎么都不肯转回来以正面示人，松阳想了想说道。
“银时要是不好意思的话，要不要一个人先下去泡呢？我等银时泡完回去再过来泡也没关系的。”
“说、说什么呢。”背对着他的银发男人磕巴了一下，语速飚得飞快。
“来来回回的麻烦死了阿银才不可能不好意思话说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脱光了坦诚相待吗……”
“……是吗……”
松阳无语地看着他闭上眼睛颤颤巍巍地蹲下来朝反方向伸出手，出声提醒。
“温泉池在银时背后喔。”
正在摸索温泉池边缘的银时肉眼可见僵了一下，迅速转换方向。
“是光线太黑了阿银一下子没看清楚周围，嗯就是这样没错。”
松阳抵唇轻咳。“……原来如此。”
对不起是他错怪银时了，他家软乎乎的小卷毛毫无疑问是个不会产生坏心思的纯情派来着。
“那我就不等银时了，先下去泡温泉啦。”
一池温泉水咕咚咕咚冒着滚滚上升的蒸汽，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都被烫得大片泛红。
松阳点着足尖试探了一下温度，解下浴巾搭在头顶上，整个身体滑进热乎乎的池水，只露出一张被热气蒸得双颊酡红的脸。
“老师、老师。”银时结结巴巴地喊他。“你进温泉里了吗？”
“进去了喔。”
银时低低“哦”了一句就不吱声了。
松阳回过头，见这家伙还在池边磨磨蹭蹭地不下来，长手长脚的一大只别别扭扭地缩成一团也不往这边看，像极了心思敏感的少年时期叫嚷着自己是大人了不需要帮忙洗澡也不愿意和他共浴的样子。
……虽然实际上是长成可靠的大人了，时常也会展显出非常成熟的一面，某些地方却还跟小时候几乎如出一辙呢。
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自家学生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抱有那种心情的，松阳叹口气，轻声问他。
“现在的温度刚刚好很舒服的喔，银时真的不要下来一起泡吗？”
银时蹲在池边沉默了一小会儿，抬起手把燥热到发烫的脸一捂，遮遮掩掩地也不拿掉浴巾，就这么缩进水池里。
隔着热气腾腾的水雾，松阳隐约能看见他从耳廓到颈侧都蔓延开一大片红晕。
“……不要随便邀请成年男人跟你共浴啦笨蛋松阳，阿银会自作多情的。”
一头垂落的银白卷毛底下传来的声音小小的。
周围都是水汽噗噗蒸腾的声响，松阳也没听清。“银时刚才有说话吗？”
“……没说什么，什么也没说……”
“好吧……”松阳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一沉到水里就跟自己拉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过去的自己，这时大概只会因为银时长大了就不亲近自己而失落，根本不会往那方面联想吧……
池底铺着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踩上去滑溜溜的，银发男人一只手还挡着自己那张没法见人的大红脸，另一只手艰难地扣紧池壁的缝隙在温泉水里保持平衡，松阳见状有些担心。
“没问题吗？小心站不稳滑倒喔。”
“没事……阿银很好——”
这句话还没说完的银时，脚下一个打滑就扑通一声摔进水底。
被水花溅了一脸的松阳：“……”
虽然实际上长成可靠的大人了，偶尔也会露出比他还有气势的一面，但为什么蠢萌的浓度比小时候还高呢？
“救、救命——咕噜咕噜——”
硬生生喝了几口温泉水的银发男人被松阳毫不费力地捞上来，腰上的浴巾早就在他还在水中扑腾时掉进水里了，松阳一时心急也没留意到有什么硬烫的东西擦过自己腿间。
怕他喉管里还呛着水，松阳一把人放平在木地板上就赶紧拍打那张紧闭着眼两颊红扑扑的脸。
“银时？还清醒着吗？有溺水的不适感吗？”
话说他用的力道会不会太大了点？感觉银时的脸要爆炸了……
“松、松阳……”
银时回答他的声音是断断续续的，瘫在身侧的那只手迟疑地往腰侧摸了两下，僵住了。
“阿银的浴巾是不是……”
“应该掉进水池里了吧？”周遭光线太暗，松阳只匆匆扫了一眼他空无一物的腰间。
“……这样啊……”
平躺着的男人脸上呈现出了一种绝望，抖抖索索地弓成虾米状，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打着抖。
“去……去帮阿银拿条冷毛巾来好吗，老师……”
“没问题的，我这就去。”
莫非被泉底的滚烫的温度烫伤了吗？松阳心疼地摸摸自家学生那颗烧红到快煮熟的卷毛脑袋。
他边起身边下意识地低头，想检查自己腰间的浴巾还在不在，视线就不偏不倚地掠过对方绷紧肌肉的大腿根处，某个十分具有存在感的直挺挺的物体。
怔了一秒，松阳略微不自在地移开眼。
过去尚无自觉，现在多少能体会到一点难以言喻的微妙了。
站在老师的角度，他贴心地提了一句。
“正常的生理反应什么的，银时没必要太在意。“
……是他的错觉吗，银时脸上的表情更灰暗了。
“银时先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喔。”
替换毛巾的位置离这里有些距离。心里记挂着学生烫伤的情况，松阳也没耽搁太久，取了毛巾泡完冷水就往回走。
一踏进水雾弥漫的区域，银发学生背朝他坐在水池边缘，沮丧地垂着肩膀，碎碎念的声音清晰地充满怨念。
“……就算动过身体诱惑的念头想来个温泉版壁咚什么的但怎么也不该是这种时机坦诚相待吧喂！溺水被捞上来毛巾还被扯掉看到起立的小银银什么的完完全全蠢爆了吧喂！出局了吧压根已经出局了吧喂！都说之前把阿银当小孩子看待了，这下直接坐实了阿银十几年来毫无长进了吧喂！光是喜欢到想死有什么用啊啊啊啊啊接下来要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习惯性收敛足音的松阳：……他或许该再来晚一点……？
稍微后退一步，松阳头疼地发现自己恰好踩到木地板凹陷一块的部分，伴随着这一声突兀的嘎吱音效，空气霎时陷入令人尴尬的死寂。
“……冷毛巾给银时拿来了喔。”
实在不忍心看自己学生此刻的表情，松阳悄悄挪动到他身边坐下，从背后用冷毛巾搭在他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装作没听见他那段自言自语。
“银时感觉好受一些了吗？我们不如穿上衣服先回房休息吧，睡一晚上养足精神，明天再来好好泡温泉怎么样？反正我们会在这里待上好些天——”
“其实，老师都听见了吧。”
透过雾蒙蒙的水汽，纹丝不动的银发男人突然开腔打断他的嗓音带点破釜沉舟的意味。
“……阿银知道老师站在那里能听得一清二楚。”
与平日相比稍显低哑的音色继续说。
“阿银也感觉到了，老师其实已经——”
“温泉蒸汽的声响多少有点嘈杂呢。”
堪堪截停他的话头，松阳勉强维持住面上笑意的从容，用淡然自若的语调柔声道。
“我听银时的声音也是呜哝呜哝的，还以为银时在和什么看不见的朋友聊天呢，毕竟银时说过上次来这里帮忙超度幽灵……”
习以为常的、能够扭转气氛的、来自银发学生的紧张反驳“是替身啦替身”并没紧接着出现。
朦胧不清的昏暗光线里，周遭都是雾气蒸腾的噗通声，辗转于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显得时间的流逝格外漫长。
尽管处于湿润的环境里，松阳却仍然感到几分唇舌间挥之不去那份干涩，不由轻轻抿了抿唇。
过去，或者是未来的任何一天，他都可以坐在这里，静静听完银时要说的话。
——但是，唯独不能是现在。
唯独不能在他为了保护学生们必须要去面对另一个自己之时。
“老师不是故意没听清银时说什么的。”松阳轻声说。
“银时是要对我说什么很重要的话吗？也许等到银时考虑好之后，再来对我说……会更好。”
银白卷发的遮挡下，轮廓坚毅的侧脸依稀褪去了血色，涌现出些许灰败的落寂感。
最后银发男人哑着嗓子说道。
“……不是很重要的话，老师没听清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想表现当年在牢狱里，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两个人却都无法往前踏出一步的状态……
虽然是老师，恋爱的问题上完全不擅长啊23333
前半段还是很甜的啦！写完这章之后过了段时间看到了一个阿银看着松斗篷底下的果体喷鼻血的短漫，哈哈——
话说冷圈文就不要养肥啦(哭泣)，作者君还是需要反馈的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