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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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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该吃药了。”
佣人眼带询问地看着眼前人,态度透着小心翼翼。
说是太太,却分明是位年轻的男子。
青年整个腰背陷进柔软的单人沙发里,坐在明媚阳光下,精致的眉眼仿佛是发光体,靓的耀人。
但就是这么位如画里走出的仙人,脸色却苍白的很。
简深的眼神望着远方,是那样的出神。
他好似没听到,直到女佣再次出声,他才说:“放着吧。”
然后接着眺望远方。
女佣再次看了看他,却不敢多说一句。
一个星期前,夫人大病一场醒来后,就好似变了个人。
的确是变了个人。
如果简深知道女佣这么想的话,他也会肯定地回答。
一个星期前,简深下葬了爷爷后,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醒来后就成了书里的一个人物。
这人跟他有着同样的姓名、相貌,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性格和人生。
也许是作者的赋予不费吹飞之力,只需要文字流畅,这个人就可以出身富贵,不用着急一日三餐,也不用为了家人的病四处奔忙,他甚至可以胡搅蛮缠,强迫主角时鹿娶他。
结局自然是不好,因为他只是一个用来推动两位主角感情进展的工具人,俗称炮灰。
简深又不着边际的发了会呆,才想起放在一边的药,又默默看了会,才端过来吃了。
吃了药没一会,他又开始犯困,也懒得挪窝,干脆就在阳台睡了。
女佣时刻留意着他这边的动静,见好一会没声没息,便蹑着脚步过来,见他睡了,赶忙将遮阳棚打下,替他挡住了灿烂的阳光。
因着简深的病反反复复,这一个星期时鹿在家的时间多了。
也更加的忙碌。
他要在公司和家里两边跑,有时候还得去两边的老宅汇报情况。
就有些分不开身。
他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四点,那时简深已经睡了两个多小时,他进门后,女佣围上来:“先生。”
时鹿嗯了声,单手松领带,又问:“他呢?”
女佣姓李,年纪也比较大,是在时鹿的公寓做了好几年的家政:“太太吃过药后就在阳台睡了。”
时鹿的眉毛拧了起来。
他的五官如刀刻,帅气又完美,但是皱眉的时候就显得很凶:“睡了多久?”
李姐说:“下午一点多睡的。”
时鹿不再说话,抬腿往阳台走去。
好在是秋季,阳光就算明媚也不算灼人,就算没有空调,但秋风习习,在阳台上风还是有些大,李姐不敢打扰,只能给简深披了件薄毯。
简深有180,身高腿长,单人沙发很宽,却不能放下他的一双长腿,此时只能憋屈的蜷缩着。
可简深完全感觉不到难受似的,睡的很沉。
时鹿有心想说,可看到他睡得红润的脸蛋,便咽下了所有的话。
他把简深拦腰抱起来,再一次感受到,简深在这一个星期内瘦了许多。
原本就盈盈一握的腰,如今倒有些硌手了。
简深在时鹿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醒了。
他睁开眼,和时鹿的眼神对上,按照以往原主的习惯,该是缠着时鹿的,可他又一次未置一言,卷过被子,重新闭上了眼。
时鹿见状,坐在一旁,轻声问道:“还困?”
简深把被子往头上扯,意思不言而喻。
时鹿吃瘪,却不能生气,他感觉到自己的合法丈夫变了很多,还以为是受了委屈,在跟他闹,他伸手将被子拉下来,说:“别捂着自己。”
简深见他不像会罢休的样子,撇了撇嘴:“你吵着我了。”
他的声音又轻又软,时鹿突然就没了脾气:“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你这一个星期都在睡觉。”
日睡夜睡的,要不是医生反复检查都说没问题,时鹿都要怀疑他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是简深自己的问题,他太累了。
命运弄人,原主只是落水,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事故,他人就没了。
简深穿过来的时候,人就在泳池里挣扎,被人救上来后就开始发烧,而后大病了一场。
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有精神下床。
但可能是因为爷爷去世前的那一个多月他的神经太过紧绷,未曾好睡过一夜,所以穿书后,他总是容易犯困。
导致一天24个小时,他有20个小时都是在睡。
睡着的时候又总是梦见原主小时候的事,一个人的记忆是不可能保存完全的,一个星期而已,他就将原主二十岁以前的事梦的七七八八,简深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他就是觉得更加累了。
“我不想告诉你。”
时鹿一愣,那股诡异感又冒了上来:“为什么?”
“你从没关心过他。”
“谁?”
简深又不想说了。
他感觉到心口处开始发闷。
倘若是李姐,简深可以说出他不是原主的话,可面对时鹿,就总是有各种阻挠。
时鹿是原主的初恋,一见便惊为天人,一倾己心,即使简深不知道原主全部的记忆,可从那梦里所表达出来的情感是浓烈的,因此每次见时鹿,简深都觉得自己被影响了。
他会站在原主的角度替他说话。
于是他半真半假地:“他以前好好的时候,你从未问过他开不开心,可我现在死过一次了,你才觉得忽略了他,时鹿,你对不起他。”
他这一句话没有半点委屈的意思,时鹿却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时鹿承认自己忽略了简深。
原因很简单,他不爱简深。
甚至这场婚姻,都是简深靠手段得来的。
时鹿会答应也是因为利益。
他觉得给一个名分简深,已经是对等了,所以不想付出时间和感情。
他和简深结婚不过两个月,以往的简深极其依赖他,会想方设法的靠近他,却从未跟他抱怨过一句。
可现在的简深,他会利用时鹿的愧疚。
“对不起。”
简深看了会他,坐起来,很慎重地说:“我知道是他强迫了你,你不喜欢他是理所当然,可是你答应了他的,在婚礼上,在众人面前,你给了承诺的。”
在简深看来,哪怕是靠手段得来的婚姻,可前提也是你情我愿,怎么时鹿就可以冷暴力原主。
甚至简深就不明白,作者写这本书,凭什么设定原主是个为爱付出却注定炮灰的工具人。
时鹿又开始不明白了,简深这段时间,说话总会颠三倒四。
好像以前的他是第三人。
跟现在的他没有半点关系。
但有句话说得对,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经过简深落水这件事,再这么被简深直接点出来,时鹿的感情又开始变化。
他甚至是第一次放下姿态:“我以后不会了,我向你保证。”
简深虽然不是很了解这本书的故事情节,但是结合梦境,他知道主角攻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他轻轻地说:“我知道了,我还想睡。”
时鹿扶他躺下:“你睡吧,我去书房,晚点再喊你起来吃饭。”
简深嗯了声,又很快陷入睡眠中。
时鹿坐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才拂掉他贴在额头的发丝,起身脚步轻缓地离开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