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偷听 ...
-
梁西礼轻轻挑眉，大概是没想到这件事还有后续。
嘴角带着笑瞧见女孩红透的耳尖，也没说什么。
姜今手指轻轻揪着衣角，歪过头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看向梁西礼，语气一派正直：“没有的，我觉得还是他更帅。”
梁西礼的眼眸很深，眼角狭长，只有眼尾一点点的褶皱露出来，眼皮单薄，是一双看起来就薄凉的眼，偏偏声音带着少年感的磁性，又爱笑，生生溢出来不少温柔。
说出那句话之后姜今也没移开目光，梁西礼没什么情绪，微微挑着眉任由着她胡说八道。
尽管四下喧嚣，她也能清晰地听到心脏狂舞，耳尖的灼烧蔓延至脸颊。
说完那句话，李千渝的好奇被勾到了最高点，就差带着风火轮冲到监控室看看那个长相惊为天人的男人是谁了，碰上纪子恒一双想要杀人的眼，一脸笑意乖乖坐在沙发上没动。
宁西捏着桌子上的牌随意道：“你们玩的斗地主啊？无聊，不是来喝酒吗？要不掷骰子？”
姜今不留痕迹地转移了视线，被旁边几个人问起时，点了点头：“可以。”
几个人坐成一圈，前一个人说出一个数字，如果那个数字跟下一个人摇出来的号码小于等于二就算赢。
李千渝：“那月亮岂不是都没有喝酒的机会了？！”
坐在她旁边的石旭看了眼姜今，疑惑道：“为什么这样说？”
“月亮是我们班的幸运女神啊？”李千渝兴致勃勃：“之前我们新闻系参加军训的时候，学生会布置了好几篇新闻稿出来，很多同学说累不想写，反正也没学分想写的才是傻逼吧，几个班主任就商量让课代表去抽签，哪个班抽中就要写，几个人拉了个群就在群里掷骰子，结果每次都是月亮赢，我们班一次都没写过！”
姜今插话，认真道：“都是运气，只不过刚好而已。”
李千渝：“放屁！他们还说你把系统搞了！你还记得前天去开会，他们班班长让你出去抽签那事吧？结果还是你赢了！你可是没看到二班班长那张世界观都崩塌的脸，我能笑一年！”
姜今：……
几分钟后。
石旭喝完酒郁闷地盯着姜今看：“你是不是故意摇出来六的啊……”
石旭选了个三，姜今摇出来了个六，石旭不太会喝酒，一张脸已经通红了。
姜今还没解释，石旭就拍了一下胸膛：“没事！妹妹让我喝我就喝！”
“对哦！月亮不能喝酒吧！”李千渝忽然想起。
“为什么啊？”
宁西：“月亮还没成年呢，没事，要是输了就真心话大冒险。”
姜今歪过头认真道：“我可以喝的，没关系。”
她不想搞特殊。
石旭听到这句反应就有些大了，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什么！！妹妹没成年？？？”
“你怎么不早说？？”
这他妈我还怎么追？？
李千渝瞪着眼睛看他，随后又不停眨眼示意。
这兄弟脑瘫吗？
见姜今投来疑惑的眼神，石旭轻咳了一声，抓了抓头发：“……没事，继续继续，妹妹你选什么数字啊？”
姜今歪过头，对上梁西礼的眼。
他仍旧是刚才的动作没变，姿态懒散，仿佛一点都不担心会输。
姜今思忖了一番，还没想好就听到梁西礼懒散的声音响起：“想好了吗？”
他坐起身，胳膊抵在双膝上，微微伏着身子，抬着头一只手按压在骰盅上，一副耐着性子等人的样子。
声音有些勾人。
姜今有些紧张，脱口而出：“6……6吧。”
只有梁西礼摇出1、2出来，姜今才能不喝酒。
李千渝正歪坐在纪子恒怀里，听到脊背处某人胸腔震荡，才歪过头问：“你笑什么？”
纪子恒眼神蛮有深意地盯着梁西礼看了一眼：“没，没有。”
梁西礼微微站起身，捏着黑色骰盅摇晃了几下，微微抬眸碰上姜今双眸，余光瞥见她的手指正捏着衣角，指尖泛白，明显紧张。
手指微动，黑色骰盅又摇晃了几秒才停下。
他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打开，骰子上的数字直白展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刚好是2 。
石旭松了口气，说了声：“谢了兄弟。”
男生顾着姜今没成年，一直也没让人碰上一杯酒，一会还要回学校，几个人喝的都不多，倒是脸上红红的，一副快要醉倒的样子。
李千渝捏着麦克风站在前面唱歌跳舞，纪子恒拦都拦不住。
姜今安静地坐在一旁，余光扫见梁西礼捏着一个酒杯，也没喝，大概是有些无聊，弯着头开始跟人打游戏。
他耳朵上带着耳机，不知道在跟哪个朋友一起玩。
周围还是喧嚣的歌唱声，整个包间的气氛热涨，他仿佛不怎么参与这种吵闹，就静静坐在一旁，也如同一个发光体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就那样隐隐看了一小会儿，迫使自己转移视线，勾着唇听李千渝唱歌，还捏着手机给她录了几段。
不知道喝了刚才的啤酒，还是包间的空气实在够闷，滚烫的空气把她脸颊染得泛红，唇瓣都开始有些干。
她不太清楚自己的酒量，也没敢再喝酒，万一醉了还要别人送，比较麻烦。
微微舔了舔唇，眼前忽然就出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跟刚才那个捏着手机随意点着的骨节一般无二。
AD钙奶的瓶身很小，被他一手整个握在手心。
姜今顺着视线看过去，对上他那双漂亮的眼眸，愣怔了一下。
见女孩茫然地盯着他一直也没吭声，梁西礼才轻笑了声，手往那边抬了抬：“接着，不渴吗？”
姜今反应过来，捏着瓶口把AD钙放在手里，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唇瓣的干涩褪去，一股奶甜侵袭口腔，嗓子果然好了不少。
“谢谢。”她小声。
梁西礼也就“嗯”了一声，就继续低着头玩游戏了。
姜今捏着牛奶，心脏如同擂鼓，旁边的声音仿佛都模糊了起来，她只能听到自己心脏频率逐渐加快。
瞬间失去了所有关注其他人的心思。
十一点。
虞成忽然站起身，打破了所有嬉闹的场面，“不行了，我要回去了。”
纪子恒：“刚才还好奇，你老婆今天不管你了？让你在酒吧喝酒？”
虞成今年大四，这几天正在忙于找工作。酒吧虽然是他老婆开的，但平时都有人管理，根本不需要他们在。
虞成低着头，语气随意：“我跟我老婆说我哥们情伤了，我这个难兄难弟得陪着。”
石旭不信：“这就让你出来了？”
他老婆的控制欲他们可都见识过。
虞成勾着唇，面无表情：“我老婆说让我这辈子不用回去了。”
石旭没忍住：“噗艹。”
纪子恒对着人的背影摆了摆手：“记得在群里发一张跪搓衣板的照片，让我们也跟着开心开心。”
虞成带上了兜里装着的黑框眼镜，整个人还有一副乖乖样儿，随后一盒烟猛砸了过来。
姜今“……”
纪子恒抱着喝醉了的李千渝去了附近的酒店开了房，说明天早上再回去。
明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姜今几个人是后两节课。
宁西今天要回家住，她家距离这边挺近，说家里忽然有事，姜今记得她说过她未婚夫好像在这一片儿，也就没多在意。
顿时，一帮人跑的就剩下了石旭、姜今、梁西礼三个。
石旭是开电动车来的，自己车也不能停在酒吧，非要拉着梁西礼跟姜今坐在自己车上。
看着走过来的两个人，他才坚信自己这个想法果然很对，妹妹这种人长得好看性格也好，万一看上梁西礼了怎么办？绝对不能让她单独跟梁西礼一起坐车回去！
石旭的电动车没停在门口，就提前一步去开车。
姜今站起身紧跟着梁西礼往外走，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夜晚的不夜城灯火灿明，昏黄的路灯给少年的身影都镀上一层好看的光影。
姜今微仰着头，看着他的背影一直也没移开眼，直到梁西礼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姜今措不及防停了一下，没撞上，却差点摔倒。
梁西礼带了耳机，半天没听到身后有声音，就回头看了一眼。
“走我旁边。”
姜今茫然：“嗯？”
梁西礼微扬了扬下颚：“过来。”
姜今没听懂，呆滞般地走到他身侧的位置，又听到他说了走这个字，就机械般地往前走。
看起来有些搞笑，梁西礼情绪很淡，继续捏着手机给谁回复着信息。
之后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倒是远远看去，两人的身影洽和地挨在一起，画面美好的不像话。
停下脚步，两人盯着他的电动车，梁西礼揣着兜有些沉默：“你确定你这破车能带上我们两个？”
石旭满脸自信：“能啊！之前我跟纪子恒四个都坐下了！别废话快上车！”
梁西礼撇了一眼头都没敢抬的小女孩，轻轻挑眉：“你开？”
石旭不明所以：“啊！妹妹你坐我俩中间还是后面？”
姜今感觉自己脸有些热：“后面吧。”
她在高中几乎都是闷着头学习，因为性子内敛沉默，身边朋友微乎及微，更别说今天一连遇到了好几个男生了。
私自被男同学送回去这种对于李千渝宁西来说很平常的事儿，却是姜今第一次碰到。
她有些不知所措。
石旭轻咳了声：“行，梁西礼你他妈别磨叽了，快点！一会门禁了。”
沉默了几秒，姜今才轻声说：“要不然，我打个车？”
石旭不理解：“打车干什么？多费钱啊！没事我的车技可以的，你放心肯定把你安全送到学校！”
姜今：“……”
梁西礼肩膀微动，长腿一跨直接坐上电车了。
微微歪过头，目光对上那张白皙的小脸，说：“上吧，挺近的，一会儿就到了。”
姜今也没再犹豫，走过去直接坐在了梁西礼身后。
害怕晚上冷，姜今穿着一件外套，因为后座不大，没有脚靠的地方，车座又是往下滑的那种，她几乎跟梁西礼严丝合缝地挨着。
旁边没有抓的东西，她的下颚快要抵住他肩膀位置了。
闷着头虚虚地想抓住梁西礼的衣服，纠结了一秒，还是问了声。
“我可以抓住你衣服吗？”姜今说：“有点滑。”
梁西礼大概也感觉到了姜今的僵硬，轻“嗯”了声。
前方石旭大声喊着：“放心妹妹，你要是掉了，直接抓住梁哥垫背都行。”
姜今：“……”
“记得把上次的钱转给我，还有——”梁西礼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石旭声音脆生生的：“我错了！”
姜今轻笑了声，微微抬起头，手指抓紧了一些。
下一秒又听到梁西礼声调刻意缓和了些：“没事，你抓着自己别掉就行。”
姜今点了点头：“谢谢。”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性子好人缘好，跟谁都能打成一片，但高中好像很少有女孩子能围在他身边。
一来他在那个学校的时间不长，二来平常也很忙，班里就算有人想表白都找不到他。
车子慢慢悠悠往前开，姜今捏着梁西礼薄薄的衣角，抬着头只能看到他那节白皙的后颈。
明明风是凉的，感觉到面前坚硬的脊背，脸颊更烫了。
夜晚的街道空旷，冷风吹拂，路灯朦胧地洒下一片光辉。
石旭：“哎？妹妹他们为什么叫你月亮啊？小名吗？”
寂静的时刻，石旭的话语夹杂着风显得格外清晰。
姜今回答：“算是，我出生那天是中秋节，我爸爸就起了这个名字，我来那天跟我爸妈一起来的，她们听到了就开始这样叫了。”
石旭又问：“那你哪天生日啊？”
“九月二十七。”
石旭一喜：“那也没剩几天了！？”
姜今轻笑：“嗯，成年了就可以跟你们一起喝酒了。”
石旭天生就是个热场的性子，一路上话都没停下，相反梁西礼好像对她并不感兴趣，一直也没开口说过什么。
姜今垂着眸，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情绪，下了车就跟两人告别去了女生公寓。
石旭盯着姜今的背影，捅了一下梁西礼。
“我说这次我眼光好了吧？妹妹是真的好看，等开学绝对是全系女神！还好我遇上的早。”
梁西礼扯了扯嘴角：“骗人家开学办了一张手机卡的遇上？”
石旭：“艹！你可别给我说出去了！她都不记得了，况且还不是那个破女生部，非要我去卖卡。”
“不过……你看到没？妹妹下了车脸都红着，头都不敢抬。”
“嗯。”梁西礼懒散地揣着兜往宿舍走，双眼耷拉着，嗓音带着困倦：“看到了。”
石旭勾着唇：“一看就是那种，跟男生手都没拉过那种！脾气还好，长得还好看，还乖，啊！简直是我梦中情人啊！”
梁西礼脑海忽然回想起那声又低又软“哥哥”，脚步顿了下，回看了石旭一眼，轻声：“是挺乖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偷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