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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五缺一 ...

  •   时陌仟最近常常去找叶鸦鸦。

      她给自己此举找的借口是,安慰痛失道侣的姐妹,并督促她乐观上进。

      但其实更深层的原因是,她……想让自己好过一点。

      因为她为朋友的死难过。而只有她看着叶鸦鸦的时候,想到这个女孩子比自己更难过,她就会觉得自己的难过不值一提,难过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

      因为她因朋友的死自责。她需要从安慰叶鸦鸦上找到赎罪的感觉,不让自己被愧疚淹没。

      因为她虽然可以开导叶鸦鸦,自己却走不出来。她只有在帮助叶鸦鸦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这个人,还是有用的。

      “桃花酿可以开坛了,晚上一聚?”飞信群里传来魏宬的信息。

      回了信,看着群名单,时陌仟又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最近她常常突然陷入的情绪中。

      储物法器损坏的话,名字会自动从所有加入过的群里移除。

      她之前还想过,其实掉入空间裂缝,也还是有生还的可能的不是吗?就算对面是魔族大本营,又有一堆魔兽镇守,也还是有可能的,毕竟他们又没亲眼看到陈胜然死。

      可是今日看着回来后第一次亮起的群——他的储物法器坏了啊。

      时陌仟低头,眼睛埋在手掌心,不愿去想,是什么惨烈的场景才能让储物法器这种防御力极高的法器都损坏了呢。

      ……

      晚上约在了他们的老地方,那块隐私性极好的山岩。

      李殷率先开了一坛桃花酿,凑近坛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酒啊!这灵气,比我上次在庭轩居喝到的灵醪春还纯粹,宬哥这酿酒的水平幸好没出去开酒馆,不然他们庭轩居的招牌可要砸咯!”

      魏宬抬手一指时陌仟:“这次可不是我酿的,这次是仟仟酿的。”

      时陌仟摆摆手:“不是我的功劳,这次的基酒好,是……”

      说着没了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难堪的沉默。

      这次的基酒是陈胜然带回来的。

      李殷出声打破了沉默。他为几人斟了酒,自己率先拿起来闷了一大口:“咳,可惜然哥无福消受了!然哥,这杯小弟替你喝!”

      叶鸦鸦也喝了一大口:“要替也是我替呀,怎么轮得到你!”

      时陌仟和魏宬也拿起自己那杯。李殷拿出第五个杯子,斟满,双手摆放在一边的空位上。

      “话说,陌仟鸦鸦,你们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小秘密?看陌仟你天天往鸦鸦那跑。”

      “我帮鸦鸦洗精伐髓开拓隐脉呢,是当年我师父给我泡的一种药浴,泡的时候太疼了,我怕鸦鸦出事,去看着。”

      魏宬皱眉:“你当年还泡过这个?我怎么不知道这事?那你当年泡的时候怎么办?”

      时陌仟毫不在意:“我自己泡呗。这些年我什么痛没受过,还能晕了不成。鸦鸦就……咳,不是我说,鸦鸦的耐痛能力真有点差,幸好第一晚我不放心去守着了,不然鸦鸦就把自己溺死在药汤里了。”

      叶鸦鸦脸红,小声反驳:“我就只晕了那一次呀,仟仟后面还非要天天来……”

      李殷转了转眼珠,好奇:“鸦鸦为什么突然要洗精伐髓?”

      叶鸦鸦答:“我资质太差了啊,想到金丹总要改善一下。对了,今天是想告诉你们来着,我打算明天就闭关冲击金丹。”

      “什么?”李殷反应最大:“鸦鸦你不厚道,你居然先跑!陌仟你那药浴还有吗,我也想泡!”

      时陌仟直接扔给他一个药方,外加一个储物袋:“这里是鸦鸦用剩的,不够了自己对着药方找。还有泡的时候找个人看着!我可不会管你的!”

      李殷小声嘟囔:“我也不敢找你管啊,宬哥会杀银的……”

      “什么?”时陌仟没听清。

      “没、没什么。”

      时陌仟也懒得理他,回头见叶鸦鸦一杯接一杯,一个人已经喝了半坛,赶紧劝道:“鸦鸦你少喝点,这次的酒比较烈,你记得……”

      说到一半又没了声音。时陌仟觉得自己今晚总说错话。上次,上次叶鸦鸦喝醉了,还是被陈胜然贴心地照顾的,她这么一说叶鸦鸦肯定也想起来了。

      果然,叶鸦鸦听了撇嘴:“我记得,上次喝醉了嘛。也就是那次之后胜然哥哥就再也没让我痛快喝过酒了!今天他不在!我要喝个一醉方休!”

      李殷一拍大腿:“好!一醉方休!鸦鸦,干!”

      “干!”

      时陌仟见此也没管他们,自斟自酌了一杯。

      四个人就像较上了劲一样,一边随意说着话,一边手上一杯接一杯的不停。

      “要我说,仟仟。”叶鸦鸦小脸严肃,郑重其事地把手搭在时陌仟肩膀,身子却软软靠在时陌仟身上。见过叶鸦鸦醉酒的时陌仟知道,这是她开始醉了的表现。

      “要我说,仟仟,就不要那么快找道侣。”叶鸦鸦停顿了一下,魏宬眼神不经意瞥了过来。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他们从来,说话都不算话……就说胜然哥哥,你们都觉得他对我好吧,但是其实他这人,总是忘记答应我的事情……”叶鸦鸦停了下来,去够酒杯。

      时陌仟帮她递过来,李殷捧场地问:“比如?”

      “比如……比如!你们可能都不知道,我们订好的结侣典礼的日子,就是今天,他放我鸽子了,呜呜呜……”果然是醉了,叶鸦鸦说着说着就开始呜呜哭起来……不过说着说着哭起来这种事,时陌仟这些天倒是见的多了,只是不知道今天要湿多大块的衣服。

      “还有,还有一次……我喜欢一款法衣,他答应给我买,结果买到的完全不一样!我喜欢那件是烟青色,结果他给我买的是一件禾绿色的,丑死了你知道吗仟仟!呜呜款式也不一样,他根本就是糊弄我……”

      时陌仟闻言为难了一下,还是说出口:“呃这件事吧……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他了,他有一天特意拿了一堆蓝色绿色布料来问我区别,说给你买衣服买错了惹你生气了,我觉得他可能……真的分不清……”

      叶鸦鸦手上的杯子晃了晃,换了个例子:“他有一次说要学炼个云凤纹金簪给我当护身法器,结果一定是他学不会,就不了了之了……”

      魏宬从储物戒里掏出一大堆云凤纹金簪,看起来有几百根:“胜然是没什么天赋,不过一直在努力。要我说这里面有的也还行,就是他不满意,非说要炼出最顶级的才能配上你。他说你会看他储物戒,会被发现的,就都放我这了……”

      叶鸦鸦愣愣看着那一堆金光闪闪的首饰,酒杯一放,就开始哇哇大哭:“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呜呜……我好不容易找出他两个缺点……呜呜呜可是他还说要永远在我身边呢,他人呢,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这回没人反驳。听着叶鸦鸦的哭声,大家心里都挺难受。

      “这事是他不对。”时陌仟一锤定音。

      “这事是他不对啊,”李殷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没醉,表情显得有点呆愣,“他之前还说打听到剑修师姐的喜好,回来告诉我,这都回来这么久了……”

      时陌仟魏宬继续喝酒,不说话。叶鸦鸦继续喝酒,小声哭。

      “你们觉不觉得,”李殷又开口,“今晚特别的安静。”

      “是很安静。”时陌仟附和。

      “是啊。”李殷头一歪,用手撑住下巴,“明明四个人应该很热闹了,但好像缺了点什么。”

      时陌仟懂他在说什么。时陌仟伸手一指那空位,那斟满没被动过的酒杯:“……就好像那里坐着个人,我们都在等他说话,但他不开口。”

      “对!”李殷一拍桌子,“就是这个感觉!我们都习惯了,说话时……给他留个位置。但他……但他……该他说的时候不说话……”

      时陌仟眼见李殷醉得已经撑不住脑袋,探过身轻轻一戳,直接让他脑袋枕在手臂上。

      旁边的叶鸦鸦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时陌仟怕吵醒她,挪远了点,又戳戳另一边的魏宬:“你呢,醒着吗,你今晚倒是真的特别安静。”

      魏宬“嗤”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我就是看你强颜欢笑挺累的。”

      时陌仟其实也喝飘了,但脑子还清醒:“啊,被你看出来了啊。就是伤心嘛,很正常,你不是也伤心吗,我看你偷偷擦然哥的剑了。”

      “我是光明正大地擦,我伤心也伤心得光明正大。但是有些人心里的小情绪好像不那么光明正大。”

      魏宬隔空取了两坛酒到面前,挑眉看着时陌仟。

      时陌仟盯着他开坛的动作:“我其实就是,后悔嘛,你懂的……就是想,进森林前再多阻止一下啦……那时候再小心一点啦……”

      魏宬直接递给她一坛,扬了扬下巴,对着自己那坛率先喝了一口。人长得美做这种粗野动作都是风流倜傥的。

      而后放下酒坛,对时陌仟摇了摇手指:“你想的可比这多。你是自责……还是觉得全是自己的责任?”

      时陌仟学着魏宬的样子,也对着坛来了一口,不得不说这么喝确实比用酒杯小口喝爽快多了。

      “我是自责……我也确实觉得这事不是你们的错。当时是我有不好的预感,没有阻止你们的……”

      “错,”魏宬对她摇摇头:“我也有不好的预感,我只是没说。你看,你至少还试着反对了,我连提都没提……”

      “这不一样!”

      时陌仟有点激动,一把抓住魏宬的手腕,魏宬却反过来抓住她的:“哪里不一样?”魏宬也显得很激动:“你是觉得你比我们厉害?所以就该对我们所有人负责?……你这样自负好吗仟仟?”

      时陌仟收回手,有些结巴:“不……我不是,我是想说……我当时……完全是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原因……”

      魏宬接过她的话:“你觉得不该影响胜然的判断,所以妥协了?你后来又觉得那时候轻易妥协,就是不重视朋友的生命,所以自责?你觉得你要是真关心朋友,当时就会坚持,胜然也不会死?”

      全……全中!时陌仟吓得酒坛子都掉了。

      魏宬仰头,把坛中酒一饮而尽,又取来两坛,开了封,才继续道:“你问我怎么知道?自然是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时陌仟接过酒坛,试着换位思考了一下……他当时连阻止的话都没说,要说自责,可能确实比自己还深一丢丢。

      放下酒坛,抹了抹嘴:“所以你也一直在自责?可是这事……这事也不怪你。我……”

      魏宬坐到时陌仟身边,摸摸她的头:“你也知道不怪你。”

      时陌仟撑着下巴,不满道:“是不怪你。”

      魏宬笑:“不怪我,但也不怪你啊。你看,我们这一个小队,人人都有责任,那不就是人人都没有责任吗。除非你觉得,大家都做了同样的错事,只有你才是那个罪不可恕的,因为你厉害?”

      时陌仟觉得自己思维是不是变慢了,不然怎么找不到反驳的话。

      她举起酒坛晃了晃,往旁边一扔,又隔空取了两坛来,一坛递给魏宬:“你实在要这么说也没错。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打架的时候,我没看好鸦鸦,就是我的错。”

      魏宬抱着酒坛子,看起来有点乖,加上喝得红扑扑的脸,让人特别想揉搓。时陌仟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一只手摇摇晃晃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抬高捏了捏他的脸。

      魏宬捏人三十载,自己第一次被捏,龇牙咧嘴把那只手扯下来放好,不满道:“不是,时陌仟,你虽然风云榜排在我前面,但好歹我也是第二啊,我也是元婴期大圆满啊,你凭什么觉得这错都是你的呢?”

      时陌仟一只手懒洋洋地和他打着架,一边疑惑:“也是啊。那你怎么克服你的自责的?”

      魏宬获胜,把那只手按在自己腿上,十指相扣固定好,回答:“我不克服啊。你说得没错,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错了就要受着啊。虽然鸦鸦银子包括胜然肯定是不怪我的,但我不能那么没自觉啊。”

      这回答有点出乎时陌仟意料。她还以为魏宬今晚是来开导她的,没想到他的解决办法就是受着?

      魏宬凑近,笑得有点狡黠地看着时陌仟:“尤其是今晚知道仟仟陪我自责,感觉好多了。”

      近距离看着魏宬这张脸,真是无瑕疵的好看,而且此时眉眼间一股风流醉意,看着更像狐狸了。

      时陌仟不知道,此刻她面色微红,半眯着眼,眼角的媚态勾人的程度丝毫不必魏宬少。

      时陌仟头有点晕,把下巴搁在石桌上,这才觉得清醒点了,反过来安慰魏宬:“其实不止我们两个……鸦鸦,她都好几次哭着说那时候她要是再小心点,注意到那只虫子不是黑甲虫,不被尾巴刺到……还有被捉走的时候不那么慌张,明明手上就有传送符撕碎的话,然哥就不会因为救他被抓走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才能相信不是她的错……”

      “可是就是她的错啊……”魏宬把时陌仟从冰凉的石桌上拖起来,索性直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从她的角度看来,胜然确实是为了救她……就是她的错,太明显了,她这回突然这么努力,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再成为别人的累赘了吧。”

      时陌仟看了叶鸦鸦一眼,似是怕被她听到,仰起头,爬到魏宬耳边小声说:“其实主要原因可能是我骗她,说求得大道后可能会找到死而复生的方法……感觉就是在欺骗单纯善良的小姑娘,我好罪恶啊。”

      魏宬也不想吵醒了两个醉鬼,抱着时陌仟飞身上了一块高处的岩石,把时陌仟安置在身前怀里,面向山崖一边坐好。

      看着黑暗中深不见底的山谷,继续接刚才的话:“鸦鸦也没那么傻,肯定也知道这样的事希望渺茫,但还是被你什么话激励到了吧。我觉得她离开胜然后,更……更……有追求了。以前她追求的只有胜然,现在她追求的才是自己想要的。”

      时陌仟软绵绵靠着魏宬,这个软垫简直是自己靠过最舒适的软垫。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她不得不坚强起来了……然哥也是,我之前就说过他,让鸦鸦独立一点……哎,我想到就心酸,你说然哥得多心疼,他那时就那么冲上去,怎么就没想想自己护在手心的宝贝,没了他怎么办……”

      时陌仟可能也醉了,醉的喝下去的液体从眼角流下来。魏宬轻轻帮她擦掉。

      “是啊,所以这最自责的人里,还得加一个胜然……他才更加遗憾自己不能更谨慎一点,更强一点,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

      高处的山风更猛烈一些,吹在脸上很冷,但身后的身体却是烫的。时陌仟有点沉浸于这样冰火两重天的感受,好一会才说:“魏宬,我一直以为我自己修的道,都是关乎于我自己的……想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但是我才发现,我要的比这更多……我还要保护我在意的人……我要是……我要是早点意识到这一点就好了……”

      魏宬低头看怀里的人。她已经闭上了眼睛。魏宬只觉她身上的香气特别好闻——除了酒香桃花香,还有一种干净清冽的香气,很淡,只有离得这么近才能闻到。魏宬克制不住地悄悄低下头,嘴唇轻吻了一下她的头顶,然后侧过头把脸贴在她的头发上,才轻叹道:“……我一直知道我想要保护在意的人啊……”

      没人回答。

      怀里的人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醉得睡着了。魏宬浑不在意她能否听见,自顾自继续说:“你知道吗,仟仟……胜然不久前,还跟我说,要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他说和鸦鸦明确关系后,比以前快乐百倍,还说他要是早点意识到这一点就好了……现在想来,真是一语成箴啊,他要是早点意识到……我也在想,我要是早点……”

      回答他的是轻缓均匀的呼吸。

      看着怀里毫无防备的人,魏宬觉得自己被酒精冲刷的脑子也没法维持清醒了。他气息颤抖着,嘴唇从时陌仟的头顶,慢慢地一寸寸地,移到她的鬓角、眉角,迟疑了一会,又移动到她紧闭的毛茸茸的眼睛,挺翘小巧的鼻子……

      时陌仟醉了。她只觉魏宬的声音越来越远,话里的意思她越来越没法思考清楚,就像那种无甚含义的梦里出现的话,所以她也没有回应。但魏宬好像不高兴了,一直逗弄着她想让她理他,在自己头上不知在搞什么,随后一个微温的有些痒的东西,顺着她的头顶滑下,先是骚扰了一圈她的左眼,然后慢慢滑过她的脸……最后停留在她嘴唇上方。若即若离的,让人感觉特别痒,嘴也痒,心也痒。

      时陌仟有些不满,发出一声呢喃:“魏宬……”

      下一秒,她的嘴就被堵上。

      魏宬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整个人都颤抖着,先是亲在时陌仟嘴角,然后一点一点地移到中间,克制着左右轻轻摩擦着。这感觉——这感觉就像时陌仟的火灵根把他点燃了,就像他毕生的梦想都在今天得以实现。说他变态也好——他从见时陌仟第一面,不,早在那之前,就对她感兴趣了,后来发现时陌仟越来越能给他惊喜,越看越完美,就顺理成章地喜欢了,爱上了,直到他眼里心里生命里只有这一个人——他知道时陌仟的师父不允许她恋爱,时陌仟自己也不想,他也想等到两人至少都到了化神,一切稳定下来再表明心意,反正这么多年他一定会把时陌仟牢牢看好,可是陈胜然的死,他那些话……

      魏宬控制着自己过快过急的呼吸,闭着眼,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相贴的两瓣柔软上。他都不敢用力,只敢轻轻张嘴用唇瓣衔住对方,轻轻磨蹭,哪怕只是这样他都能感受到灭顶的喜悦,识海里有如最盛大的节日漫天烟花。

      而时陌仟,早在那个勾得她难受的东西如愿以偿落下时,就心满意足地滑入了熟睡的深渊,切断了对外界的一切感应。

      不知过了多久,魏宬才放开时陌仟的唇瓣,听着她毫无波澜安静沉睡的呼吸声,笑得有些苦涩无奈,也有些满足与窃喜。

      紧紧抱着怀中的人,魏宬又无比温柔庄重地亲了一下她,脸贴着她的蹭了蹭。

      “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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