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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6 暴力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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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再度绷紧的篮球馆里，三井踏着满怀怒气的步子逼近宫城。
将要狠狠揪上宫城的衣领的手却被莫名拦住，三井极度不爽地偏头看去。
处于微微仰角上的樱木花道，正带着凶悍的表情，如同铁钳般的大手牢牢制住了自己。
寂静无声的场内顿时响起阵阵抽气。三井瞥了眼动静最大的那位。
苍井未来死瞪着两人手臂的结合处，拳头攥紧在胸前，一副导弹进入发射倒计时的紧张感。
三井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啧”了一声，狠狠挥开樱木花道的手，脚步兜了个半弧，换了个方向逼近宫城。
——脑子有病搞不好也会传染。他可是正常人，还是绕道吧。
然而，樱木花道如同一堵山一样阻隔在三井和宫城当中。
脸上还带着让人牙痒痒的不可一世的傻笑。
樱木花道笨是笨了点。
但他有着野兽一般的敏锐直觉，往往会在一些出乎人意料的地方脑子转得异常灵活。
他已经发现铁男和三井对他心里犯怵，不敢招惹他。
于是他就得意洋洋地招惹上了别人。
铁男已经不知自己是生气多一点，还是看笑话的心情多一点。
三井拉得长长的棺材脸上已经清晰可见裂痕。
铁男的表情相当扭曲——为了不致笑出声来惹得兄弟反目，脸部抽搐得很辛苦。
樱木花道更加得意，他神气活现拍胸脯：“小宫，不要担心，本天才会保护你的！”
下一秒，一个瘦弱的身影冲上前。
未来狠狠地给樱木花道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大混蛋！”未来怒不可遏地痛殴樱木，被咬得发白的嘴唇气得直哆嗦。
他以为别人怕了他俩？人家是觉得她神经病、就像躲瘟神！
不过就是怕脏脚，就和雨天跨过一条脏水沟一样罢了，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有毛病啊！
樱木花道抱着头眼泪汪汪地蹲下来。
宫城傻眼了。“喂喂……花道，你没事吧……”
这不刚刚还谁碰她大哥一根指头就要和谁拼命吗？
正在这个时候，从天而降的救世主军团刚刚好跳下窗户。
“他们平时就是这样的啦！”野间好心地出言解释——不，该说是欢乐地吐槽。
“打是亲骂是爱嘛~~”胖子高宫不管说什么听上去都像“呜噜噜”的某动物发出的叫声。
“喂喂，我说……”大楠唇上的那缕小胡子都沮丧地耷拉下来。
“华丽丽的开场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打是亲骂是爱？”宫城的耳朵灵敏地转了转，眼珠也滴溜溜地瞟向彩子。
卷发美人正若有所思地连连点头，宫城凑到近前，听到彩子在说——
“唔，只许自己欺负他，不许别人碰他一根手指头吗，我很能理解呢。”
那么彩子每次用折扇痛殴自己，实际上——宫城顿时满脸粉红：“彩子~~”
——好么，又变闹剧了。
三井额上布满十字路口，不断抽搐的嘴角已经开始隐隐酸痛。
“开什么玩笑啊混账！”
积压到极限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三井挥肘、转身、向樱木挥出无比潇洒的一拳。
充满怒意而且被飞转的身体加势的重拳却被一只清瘦的手掌举重若轻地拦住了。
洋平单手截住三井的拳头，清秀的面容平静如常，但平日里那丝慵懒却被一抹寒光所抽离。
四人加入战局后，场面顿时逆转，野间、高宫几个对付阿龙他们，洋平杠上了三井。
很快，正义的使者压制住邪恶的小混混。
然而，未来越看越觉得不太对。
现在，铁男已被踹翻，以洋平为首的樱木军团正在围殴三井。
“说！你再不敢找篮球部的麻烦！”洋平每重复一遍，拳头就结结实实地挨上三井的脸一次。
骨头与骨头、皮肉与皮肉的沉闷撞击声令未来想要捂住耳朵。
但三井的眼中仍充斥着倔强，即使嘴角已流出鲜血，但他一丁点服输的意思也没有。
未来看不下去，拽住了洋平的手。
“这、这样会出人命的啦……”未来顶着洋平虽平静但却令人不寒而栗的视线，怯生生地说。
伴随着清朗而平静的语声，“未来，走开。”洋平轻松地挣开未来，再度揍向三井。
未来的手不由自主伸了出去，但又停在了空中。她有立场阻止他吗？
大家想要守护樱木花道的梦想的心情，都是一模一样的。
就在这个时候，拉门被“哗啦啦”地打开，阳光倾泻而入，高大的身影站在逆光中，场内众人的眼睛都被晃了一下。
赤木扫了眼场内之后立即关上门。他大跨步到三井面前，推开洋平，狠狠地给了三井一耳光。
三井勉力撑起身子，在光滑的地板上打了个滑，但好歹踉跄地爬起来。
他带着困兽般的眼神，提起拳头扑向赤木。
他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是想发泄罢了。
两年来在心中郁结的烦躁已经化为不可遏止的邪火。
三井实在搞不清楚，该拿那份沉痛而绝望的心情怎么办才好。
未来顿时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等她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赤木与三井中间，赤木的掌风扫得她的脸颊一阵生痛，但还好赤木在千钧一发之际收住了手。
她没敢去看赤木的目光，只凭着一股子意气不管不顾地吼出来：“使用暴力是不对的！你难道看不出来，这家伙是在和你撒娇吗！”
全场安静得连一丝呼吸声都听不见。
大家都被雷得囧囧有神。
可是转念一想……真是太贴切了……
三井可不就是在向篮球队撒娇闹别扭么。
在场众人，除了三井自己以外，就连铁男的表情都带了丝恍悟。
“你知道什么！”
三井已经把“打女人很逊”之类统统忘得一干二净。他的脑子现在完全被熊熊怒火给烧坏了。不过，在赤木面前逞凶的下场自然相当悲惨。没打到未来，三井就被赤木以一个漂亮的背摔放倒在地。
三井被按倒在地、双手被赤木拧到背后，极尽处的未来听到三井的喉咙里发出沉闷的痛呼。
好可怜……未来就和所有普通小女生一样，说好听点是不记仇，其实就是容易好伤疤忘痛。
她根本不记得三井刚刚还是嚣张不可一世的反派头子，而只看到他眼下令人心痛的落魄。
“喂……”未来蹲下来，三井半边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另半边脸正侧着面对未来。
“你不觉得梦想这种东西是奢侈品吗……”未来偏起脑袋，直视着三井微微张大的眼睛。
“我去试着找过，但是找不到啊，我好羡慕你的……”
未来突然觉得，篮球真是件好东西，大家都被它赋予了很多很多的快乐、以及回忆。
“好不容易找到的梦想，就不要轻易放弃啊。你越不去面对现实，现实就会越嚣张的……”
这算什么？一股苍凉自三井心底急剧奔涌。
自己居然混到了被一个神经兮兮的小丫头片子给教育的境地……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要放弃希望。
不止在赛场上，人生中同样也是这个道理……
原来，人生也和赛场一样，一刻都不能松懈啊。
极尽处是未来晶亮亮的黑色眼瞳，三井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听到自己身体里传来“啪”的一声。
就好像心里有个大气球被戳破爆开了。
两年来，名为“怨天尤人”的匕首不断割过心口。
无数次好了又伤、伤了又伤的疤痕在心里层层堆积，如果不这样做就无法保护溃烂的心底。
可是，以为要做怎样的手术、如何艰苦卓绝才能根治的毒瘤，原来只有一个唬人的表皮。
胸中感觉到的那阵尖锐的刺痛，就是以“面对”为名的“成长”吧。
伴随着那阵酸楚，三井觉得心头一松。
然后一种名为“醒悟”的东西，止不住地从他的眼睛里流淌出来。
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快开门，是我。”
光辉又一次洒落光滑的木质地板，逆光中，银发的安西教练出现在门口。
“我想打篮球……”当三井泪流满面的跪倒在地，在恩师面前痛哭出声时。
其他老师也气急败坏的闯进来。
洋平和野间几人交换了一个充满觉悟的眼神，就要出言包揽下一切责任的时候。
未来“哇哇”放声大哭。把在场所有视线吸引过来之后，她指着阿龙几个哭叫着泼脏水。
“老师！！这几个坏小子跑来勒索大家，说是不‘好好孝敬他们’就要闹得让篮球队禁赛、解散，呜呜呜……以老师们洞若明镜的超绝判断力，决计不会受到他们肮脏手段的拙劣蒙蔽吧！”
那收放自如、如同水龙头开关的眼泪唰唰唰地急剧流淌。
铁男顿时产生仰面长啸的冲动，丫的眼泪压根一钱不值……
但铁男很淡定地板着脸，用标准的卷舌混混音确认被未来歪曲了的事实：“没错。”
心里惦记的当然是哭泣的三井。那哥们的眼泪滴滴皆是黄金。
老师们面面相觑了一阵，在眼神交换中被选定出来的发言代表教导主任清了清嗓子。
“苍井君，你先别急，我们一定会作出妥善判断。”
秃头的教导主任镜片方才闪过了一道寒光。
看这样子就大致上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老师们当然不会被未来的小聪明骗过去。
不过，她是年级第一的优等生，家世复杂而且贫寒，导致性格古怪不合群，对这样的学生，老师们往往心存怜惜，面子多少还会给她一点的。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被定义为暴力事件对学校影响也不好。再说了，自己的学生好歹总是要照顾一下的。
反正这件事……找到个替罪羊，咳、是责任人，也就够了。
篮球队……那就放他们一马。也许今年他们能打入县十六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