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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现代纪事 ...

  •   出了墓园上车,叶音直接让司机大叔把车开到第一医院,而不是原路回家。

      第一医院在另一个区,离他家有40多公里,路费也就当然比来的时候更贵。

      张不寝盯了会儿前面不断跳动的计价器,又把手机里的50块钱看了又看,欲开口又没有这么个勇气。给一众朋友发了消息,借钱应急,可现在一个都还没回消息呢。

      他在心里琢磨:要是我说现在下车,估计祖宗会先把自己从车上丢下去。为了小命,还是等之后再说吧。

      仿佛察觉到了张不寝的情绪,懒懒靠着后背的叶音唇边露出颇有深意的弧度,“这你倒不用担心,有人给你付账。”

      张不寝诧异地从副驾驶上转过身子来,叶音的目光动也没动,仍旧落在手机上,是高中生车祸后昏迷不醒,疑似成植物人。

      张不寝小心翼翼地张口:“您去第一医院有什么要紧事吗?是身体不舒服吗?”

      “当然有要紧事,”叶音抬头对上他的视线,那细若柳叶的眉轻轻一扬,诱人的眸子大大方方地展示不屑,十分嫌弃张不寝这个笨蛋。

      “要是没什么正经事,我会和你在外边瞎跑吗?”

      张不寝神色讪讪,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把头转了回来。司机大叔倒是淡定,也不言语什么,面不改色不变地开着车。

      窗外的高楼大厦,行道绿木一闪而过,张不寝在心里默默地祈求,只愿车费不要超过他的余额,否则他很可能再一次和并不想遇见的警官照面。

      到了第一医院,停下车,叶音直接开门下车,留了张不寝做人质,张不寝强自镇定地坐在在座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大叔,您看可以打个折吗?”

      大叔朝他微笑,虽然友好,但那个意思明晃晃的:年轻人,你觉得可能吗?

      张不寝朝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说一声“请您稍等下”,然后坐正身子,装傻充愣。

      叶音进了医院,找到了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妇人面前,露出优雅的微笑:“这位女士,我看您愁眉不解,面色不好,可否容我掐指一算?”

      许母正因为独子遭遇车祸,却至今昏迷不醒,医生已经下诊断说成了植物人而烦恼不已,被叶音拦住了去路,正想说几句。

      叶音却道:“可是令郎出了什么事?”

      许母眼中闪现出一丝亮光,叶音微微一笑,继续与对方交谈。在接下来的短短十分钟内,许母成功被她说服,坚信她是个高人,并热切地请她去看病房里的儿子。

      申途才去了一趟厕所,就看他姑妈对一个黑衣女子笑得热络,那模样十分的虔诚,简直是见到了活菩萨。

      走近了,才发现是叶音。

      “叶小姐,你怎么在这里?”申途看着面前长相美艳的女子,不似初见那日穿了一身红裙子,似簇拥出一朵娇艳的红玫瑰,黑色的大衣束着身子,衣领捧着一张雪白的脸蛋,因为脸上没什么表情,倒很有高冷禁欲不可侵犯的意味。

      叶音一看见长相帅气俊朗的小哥哥,脸上立刻堆出笑来,脸上似雪化开了,和和气气道:“原来是申警官啊,真是巧,这才不到两天,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分。”

      态度很和蔼,但就是没回答申途的问题。

      “小途,”许母听了,脸上就乐开了花,“原来你和叶大师认识啊,这就好办了。小来他的病况一直没什么好转,我和他爸正准备找个师父来念念经呢,可巧就遇见了叶大师。叶大师正要给小来招魂,你反正也不忙,就留下来看看。”

      申途:“……”

      作为一个对唯物主义深信不疑且坚决反对封建迷信的现代青年,他觉得有必要给许母说一下,什么离魂招魂都是无稽之谈。

      虽然上回收到上司的命令,把叶音和那个张不寝放走了,但申途对同事间传的流言,还是持坚决否认的态度。他猜的是,叶音上边有关系,或者说是有什么特殊身份。

      如果不是几天前和叶音有过一场友好而深切的交谈,他立马就以宣扬封建迷信为由,把这人抓进去,年纪轻轻的漂亮姑娘,怎么就不学好?怎么就做了迷途羔羊?

      迷途羔羊叶音正在笑眯眯地对许母道:“申女士,我还有助手,就在门外的出租车里,能否劳烦您把人带过来,他不认路。”

      许母自然应了,而且把这事给了看起来很闲的侄子。

      出于内心那强烈的正义感,申途正准备给两人进行一场思想政治教育课,就见许母听了叶音说什么,对他一甩手,说:“小途,去!门口出租车里还有大师的助手,你去把人带回来。”

      这样一吩咐,许母就微笑着,非常恭敬且有礼地把叶音请进了儿子的病房。

      许家并不缺钱,是以许来这个家里的独子,虽然在床上躺了几个月,也是在安静洁白的单人病房里。叶音走进去,目光先在房内望了一圈,气息干净平静,窗台上的花瓶里插着栀子花,盛放的正好。

      许母也跟着叶音的目光转了一圈,见她收了回来,就小心觑着她的脸色,年轻而美艳,从容不迫,甚至有些悠然,连严肃或认真这样的情绪也没有。

      她心里惴惴,但怕影响到叶音观察或做法,就一直忍着没问。

      看了环境后,叶音把目光落在了插着氧气管的少年身上,十四五岁的年纪,五官俊秀,不知是因躺在床上几个月,还是本身的原因,脸色很白,却又不是病态的那种。

      仔细看看,他的长相,和申途还有些相似。不能不说,真的是表兄弟。

      从他身上挪开眼,叶音长长的睫毛一闪,颇有些疑惑。许母见她的神色有些变化,就小声地问:“怎么样?叶大师,小来他到底怎么样,是真的没魂了?这还能不能救?”

      脸上忧心忡忡,全是为母亲的浓重忧虑。儿子在床上躺了多久,她就守了多长时间,这是她唯一的儿子,他还这么年轻,才十五岁,也没做过怎么坏事,怎么能不明不白的,就这样躺一辈子?

      “当然能救,否则我也不会找上门了。”叶音抿抿唇,困惑地挠了下脸颊,“就是有些奇怪。”

      许母急问:“真的能救小来?”

      “当然。”

      叶音又肯定了一遍,接着自言自语道:“我原以为,令公子是得罪了什么人,或是仇家存心报复,才在他身上施加了什么符咒或术法,现在看来,完全没有。他的魂魄,是自行离体的,更像,签订了什么契约。”

      她说着,也想不通,烦恼地挠下巴。如果桃宝在的话,应该一下子就能检测出来,如果真是有人施加了术法使许来的魂魄离体,同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话,那他的手段也太高明了,连修炼禁鬼术的她也看不出来。

      想得头疼,叶音索性也不想了,等一会儿开展禁鬼术把许来的魂魄招回来,等他清醒后,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一切可能水落石出。

      要是他不清楚,叶音也没兴趣知道,反正人救了,其他就与她无关了,又不是自己的人。

      叶音正琢磨,是做一个招魂的法阵把许来招回来,还是做一个定位魂魄的。

      申途领着张不寝进来了,脸上的神色十分古怪,他堂堂一个人民警察,还要给曾经的犯罪嫌疑人付车费,实在是太、太奇怪了。

      “过来。”一见张不寝进来,叶音就理所当然了指挥起了自己的“血包”。

      “血包”还一脸茫然,叶音直接拿修剪过的漂亮指甲划破了他的手背,又留下了一道伤口,引出足够的血后,一边临空绘制着符咒,一边指挥:“去,拔根他的头发过来。”

      张不寝拔了头发,放到符咒上,颇有些委屈、怨念地盯着叶音。

      叶音浑然不觉,绘制了符咒,意念一动,那根头发就烧成红色的火焰,融入了符咒当中。

      “破。”

      叶音纤细的手指放下,那在半空浮动了血液缓缓变化形状,堆出一个字来,虽然有些变形,那线条还在缓缓流动,但赫然是一个“冥”字。

      居然是在冥间,这可就复杂了。叶音颇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头,一个少年,居然和冥府阴司扯上了关系。

      看来,还是得下一趟冥府,把人给带回来。

      她回过神来,无视了张不寝怨念的眼神,把目光转向了许母和申途,许母一副大师不愧是大师的表情。而申途,觉得自己前二十几年的人生经验都喂了狗,这到底算什么,血临空浮动,魔术也没这样神奇。

      申途走过去问:“叶小姐,这是真的吗?不是魔术、戏法?”

      叶音一脸地骄傲:“当然,我可是高人。”

      申途迷蒙地眨着眼,“高人,不应该都是胡子长长,或戴着墨镜、拄拐杖,大隐隐于市吗?”

      纵然申途长得浓眉大眼,很是俊朗,但她对自己的质疑,叶音是无法容忍的,于是冷瞪了人一眼,一本正经道:“申警官,你这是偏见、歧视和固有印象。”

      然后如张屏的孔雀,得意又自满:“我虽然年轻漂亮,是个美人,却不是个草包。我美丽与强大并存,请不要随便怀疑我的实力。”

      申途:“……”

      张不寝也无语了片刻,但他立刻就鼓起掌来:“哪里,您真是太谦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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