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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风流公主 ...

  •   自古以来,皇帝追求长生,无非是想把权力永远地把握在手中,坐拥江山美人,享受最好的一切。

      那个姓张的方士进献了几丸丹药,皇帝服用之后,感觉身轻体健,特别是宠幸宫妃那方面的能力又提升了,于是大大褒奖了他,赏了四品的官职,所需之物皆命太医院、内库分毫不差地给。另外,下诏命地方官员挑选美女,护送来京。

      叶音就这么瞅着,皇帝往自我毁灭的路上走。

      不出所料,皇帝得了献药,又选了不少年轻水嫩的女子,就整日把在手里,沉湎酒色,纵欲过度,很快就掏空了身子,不过三月,就又躺在了床上。

      这回太子从顾太医口中问出实话后,也不再装什么温厚柔弱的小绵羊了,直接命禁军右将军杀了皇帝心腹统帅,封锁皇宫,严禁出入,以雷霆手段控制了宫廷。

      而皇帝,早已被软禁在金龙殿,躺在龙榻上。

      江子弘控制宫廷后,又代皇帝下了圣旨,命太子统管一切军政要务,接着就严禁孙淑妃探视,又对三皇子一党的细作放出消息,皇帝病重,没几天活头了。

      其后,便步步紧逼,加快削去三皇子一党的权力,好让他们狗急跳墙,铤而走险。

      皇宫之中,叶音早派了人,把符太子妃和东宫的一干家眷保护好在锦华宫,凤仪宫那里,则嘱咐好了素秋,又挑了数个精壮嬷嬷守住宫门,无论如何不叫她出来碍事。

      内外消息不通,可急坏了三皇子一党,好不容易传了消息出来,却是个坏的,于是急召谋士议事。

      现在的情况是,皇帝真是重病垂危,命悬一线,知道爱皇帝若命的蒋皇后哭得一病不起,每日以参汤吊命,便知这假不了。而宫禁之权,从明面上看,还掌握在太子手里,一旦天子驾崩,太子身为储君,顺理成章地即位,他们再想动手可难了。

      三皇子还在为难,一谋士劝道:“三殿下,不可再犹豫了。现在禁军副统领还是我们的人,陛下还尚未归天,若是再拖延几日,天子支撑不住,驾鹤西归,太子占据大义名分,立刻就能即位,到时想反悔,可就难了!您就忍心,看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吗?”

      又有一谋士道:“殿下,当年文宗皇帝,也是发动宫变,废了他的长兄太子,才成就日后的丰功伟业。您与太子积怨已深,倘若他登基,岂会放过您?”

      这话戳到了三皇子的心里,他筹谋多年,自认不输那个怯懦的太子,凭什么占了嫡出的名分,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天下最尊贵的位置?

      皇位,是搏杀出来的。

      思虑周全后,他点头:“就依诸位所言。”随后又做出孝子贤孙的模样,哭道:“父皇先前就说太子不仁不孝,无储君之像,如今又封禁宫廷,胁迫天子,实在是罪不可赦,本王就要代行天道,以正君听。”

      那模样,端的大义凛然。

      见此,谋士的脸上挂起了满意的微笑,得到具体的时间和行动方案后,就把消息传了出去。

      叶音让符太子妃等人在锦华宫的密室里躲好,自己带着绮绣,去了金龙殿,和老皇帝待在一起。细作传来的时间到来了,宫廷里震天的喊杀声响了起来,不过只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消失了。

      未多时,三皇子被押了下来。叶音弹了弹宫装,起身走到他面前,以帕掩口,轻蔑地笑:“听说三皇兄你,是想学文宗杀太子,逼父皇,登皇位啊?”

      三皇子脑中地弦一紧,恨恨地道:“居然在我身边安插细作?是你?还是太子!”

      叶音并不回答,继续嘲讽。

      “我朝文宗南征北战,削平海内,一统天下,为周朝开国立下汗马功劳,功勋赫赫,太`祖最先让文宗来做太子,可文宗当时坚辞不受,破前朝国都时,太`祖赞其军功,欲将江南六郡归于文宗治下,并许以天子旌旗,文宗依然不受。”叶音转身,一身宫装,仪度斐然,看着沦为败者的三皇子,唇角勾出一个讽刺的笑来,“而三皇兄你,一介乱臣贼子,有何德何能?能与文宗相提并论!”

      叶音以敬仰的语气道:“要知道,一国之储君,唯有嫡长子才是天经地义。三皇兄你既无文宗之才干,又无文宗之品德,太子兄长又是名正言顺册立过的,得众臣万民拥戴,轮得到你来言废立之事?”

      言及此,叶音不由冷哼,说话也愈发不留情面,“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又几斤几两重,也敢来仿效文宗故事。”

      三皇子梗着脖子,十分不服:“成者为王败者寇,文宗当年发动宫变,若非成功了,他也不过是史书上的乱臣贼子,跟我来扯文宗当初如何恭敬谦让,真是可笑!”

      叶音嘲讽地笑出声来:“你也不是那么蠢笨啊!史书自古以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文宗纵然杀了废太子,可在他开创的盛世天下面前,不过是小节。三皇兄你没有文宗的才干谋略,品德也不能相较,而太子兄长,也不是当初无能又嫉贤妒能的废太子。”

      话毕,将士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高声呼喊:“恭迎太子殿下。”山震海呼,是发自内心的拜服。

      太子披挂着银白铠甲走了进来,上边溅了点血,显得他整个人十分英武,极具威严。

      太子的神色一向是很温和的,身上没有一点威严,给人的感觉总是如沐春风,而现在,那柔和的,总是透着宽容的眉眼陡然变得深邃,看人的眼光很冷,淡淡睨人一眼,就透露出无上威严。

      若说原来,他个温和敦厚的好太子,现在,却是不可侵犯的上位者,真真正正的储君。

      叶音看见兄长这变化,是欢喜极了。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开心,虽然猜对了,太子哥哥是个白切黑,可没想到,连自己也蒙骗,真真是可恶极了。

      不过现在却不是说话的时候,只捶了他一拳,用眼神暗示着“过后再与你算账”,就端庄起来。

      江子弘面上正经,心底却笑了笑。兄妹俩一前一后,在臣民和失败者的拜服下,就往寝殿里走。

      镇守建光殿的,皆太子心腹,三皇子绑了拖进殿来,孙淑妃趁乱来看情况,也被绳缚了,由两个兵卫按在地上。

      三皇子满盘皆输,沦为阶下之囚,连鞋子都被拖丢了,只有脏兮兮的袜子挂着。他是满脸的不愤,看见太子过来,就破口大骂:“江子弘,你个小人,你卑鄙无耻,你算计我!”

      太子不在意,叶音却听不得,一巴掌扇了上去,不加掩饰地嘲讽道:“成王败寇,三皇兄输了,有什么可说的,还是给自己留一点体面吧!”

      孙淑妃见儿子被打,不禁破口骂道:“小`婊子!你也敢打你皇兄……”

      三皇子被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更是气愤不已。叶音冷冷斜了那兵一眼,“没一点眼色,还不把他俩的嘴给本宫堵上。”

      士兵赶紧请罪,可四下一望,没找到塞嘴的物什,立刻脱了脚上的臭袜子,封了两人的口。

      太子瞅了眼自己的三皇弟,径直走过,到了龙床前,俯视着自己的父皇。

      皇帝卧病多日,先前被叶音阴阳怪气了半天,已是去了半条命,这下清楚三儿子是被太子算计了,更是气得手颤颤发抖,想骂他,可一口痰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太子看着他,悠悠开口:“父皇,您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皇帝眼睁圆了,难以置信,却听嫡长子继续不慌不忙地道:“您既无开疆拓域的雄韬伟略,又乏守城安‘邦的治国之才,若是老实,做个地地道道游手好闲的庸君,也便罢了。可是呢,偏偏高看了自己,那么喜欢玩弄权术,在自己儿子面前搞制衡这一套。你身为帝王,这些无可后非,可我不喜欢啊,谁知道,你哪天一不高兴把我废了,我可没地去哭。我自己一个不要紧,可音儿怎么办,我的妻子怎么办,总不能也跟着我一块落魄,一块去死。”

      听到兄长把自己摆在第一位,叶音眼眸一闪,罕见地浮出泪光来。

      江子弘叹了口气,语里带了遗憾:“本以为,半年前父皇您一场病,直接就病死了。可没想到,竟叫顾太医救了回来,您说您当时死了多好,非要活到今天,遭这许多罪。不过也好,由三弟、淑妃随你一起走黄泉路,您也不孤单。”

      皇帝被气得一背气,一口痰终于咳了出来,大骂道:“逆子!逆子!朕早知你狼子野心,只是不曾废了你,以致今日酿成这等大祸。”

      “是么?”江子弘反问,惨然一笑。

      他道:“我这狼子野心,从音儿大病一场,人险些没了的时候,就有了。我那时查了,才知道,我那好母后一直给音儿下药,而父皇你呢,一直提防这我这个儿子,先抬了三弟与我作对,又拿出六弟,实在太让我失望了。再说,天下岂有平安承位的太子?父皇您的皇位,也是杀了只剩珹王叔一个兄弟,踏着众人的尸骨拿到的,儿臣啊,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

      吐露了心中的话语,江子弘眉宇间愁绪尽舒,眼里只剩下锐利和冷漠,转身挥手朗声道:“传本太子令,淑妃孙氏伙同三皇子谋逆,大逆不道,废为庶人,赐鸩酒。孙家夷三族,有同党一律处置,绝不容情。”

      冷酷的命令下达,三皇子和孙淑妃挣扎着被拖了出去,立刻就拉到偏殿,扒开嘴灌下了毒酒,不过半个时辰,就变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

      “逆~子!”

      士兵过来报时,皇帝怒吼,声音透着彻骨的阴寒。

      叶音走到床边,柔声对他道:“父皇,您要是这么心疼三哥,就赶紧跟一块去了,这下,黄泉路上,你们还能一块作伴呢,孙淑妃在地下也会好好服侍您的。”

      皇帝看着女儿花朵一般娇艳的面孔,吐出的温柔话语,却像一条吃人的蛇,气的一个白眼翻了过去,躺在床上直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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