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重临［无限］》叶铮

115、华府神龛（10）

　　望着不停扣房门的华雅萍，苏简白沉默不语。

　　不远处，方仰德和孟乐许久没听到苏简白的声音，他们担忧地拉开些许门缝：“苏简白，你还好吗？”

　　“喂喂喂，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苏简白叹了口气。

　　他话音刚落，华雅萍的手臂用力一劈，径直碎了大半房门，露出足以容纳三个成人的大洞。

　　华雅萍的全貌也露了出来。

　　她穿着一条浅粉色裙子，裙子上淅淅沥沥地染了青红色的血，她的脸色也不似普通人那般白皙，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可怖。

　　最让人惊讶的是她的双眼，竟然是血红色的。

　　“你把裙子还给我！”华雅萍对上苏简白漠然的表情，她瞬间爆发，用力把身体向屋内挤去，同时手指上生出长长的指甲，想要把苏简白撕裂成块。

　　苏简白迅速地躲闪开，不耐地“啧”了一声。

　　既然华雅萍都抓过来了，他自然要反击。

　　可就在苏简白抓住华雅萍的手指，打算将她的长指甲一根根掰断时，院中腾飞起两道红纱。

　　红纱坚韧无比，迅速地缠上华雅萍的腰部，拽着华雅萍离开苏简白的门前。

　　没有华雅萍挡路，苏简白清晰地看到了神龛内的情况。

　　神龛里跪坐着个红衣的少年，他面色柔和，手指一动，就将华雅萍甩到了地上。

　　“方哥哥？”华雅萍僵硬地爬起来，脖子像是某种机器一般，缓缓地扭向神龛，“是你吗？”

　　待看清神龛中的少年后，华雅萍全身因激动而颤抖，她狂奔向神龛，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少年：“我好想你啊！”

　　可下一瞬，她就被凭空出现的防护罩击飞，狼狈地甩落到地上。

　　华雅萍连裙子都不要了，她疯狂地撞击着防护罩，试图用身体击溃这层看不见的阻碍。

　　“唉。”看着华雅萍的执着样子，苏简白忍不住摇头叹息。

　　他感叹的声音落到华雅萍耳边，她蓦地转头，恶狠狠盯着苏简白：“你笑什么？等我和方哥哥重聚，我就亲手剥了你的皮，把你做成裙子！”

　　“我没笑。”苏简白一本正经道，“我被你和你方哥哥的感情感动到了。”

　　“你最好是。”华雅萍挥舞了两下手臂，又去锲而不舍地撞防护罩。

　　被称作小方的少年一直坐在神龛中，他略有些哀伤地望着华雅萍：“别、别动了，走吧。”

　　“我不！”华雅萍嘶吼着摇头，“我一定能把你救出来！”

　　她说着，眼神四处扫射，成功对上了门缝里孟乐的目光。

　　“对，我把他们吃了，我就能变强……”华雅萍说着，快速飘到孟乐面前，一拳砸向房门，“方哥哥，我们两个一人吃一半，内外一起砸开结界！”

　　“我靠靠靠……”孟乐原本在看热闹，却突然变成了目标，她吓得连扔好几个防护道具，把房门守卫得坚不可摧。

　　华雅萍徒劳地砸了许久的门，却没能撼动丝毫。

　　她四处转了一圈，最终不甘心地回到神龛前。

　　她隔着防护罩，定定地望着少年：“方哥哥，你把他们都吃了吧，我知道你的能力，你很强大。”

　　“……”小方与华雅萍对视，两双同样鲜红的眸子闪烁着不同的光彩。

　　几秒种后，小方摇头：“我、不想。”

　　“不行，你必须要想！”华雅萍用力地摇头，严肃地开口，“你必须要吃了他们。”

　　“就算是只吃一半，你也要吃了他们。”华雅萍再次重复。

　　可小方只静静地望着她，不同意也不反对。

　　二人对视许久，最终华雅萍伸手捂着脸，落下泪来：“哥哥，你还是那么善良，但你不能继续善良了，老夫人她……”

　　华雅萍顿了下，没说下去。

　　她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方哥哥，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家长里短，从他们小时候说起，讲到小方曾经的仆人，还有小方养的小狗……

　　方哥哥偶尔点点头，全程都微笑着听华雅萍讲故事。

　　苏简白身为恶魔体质，也并不需要充足睡眠，因此他倚靠在门边，跟着把故事听了个七七八八。

　　和他们猜测的差不多，小方曾经是个人类，还是个性格很好的人类，是华雅萍父母抱来的养子。

　　名义上，小方是华雅萍的哥哥，但苏简白听华雅萍的语气，看她的表情，发现她对小方，有超出兄妹感情的恋慕。

　　只可惜郎有情妾无意。

　　华雅萍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最终她不甘心地转过身，飘到苏简白的房门外。

　　“你怎么不说了？”

　　华雅萍刚想打量屋中情况，就被突然出声的苏简白吓了一大跳。

　　苏简白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内，一片阴影中，神龛的红色灯光落在他脸上，显得他鬼魅一般优美。

　　华雅萍愣了下：“你怎么还在？”

　　“我在听你们的故事，被感动了。”苏简白打了个哈欠，十分敷衍地夸赞着华雅萍，“你看，我泪如雨下，眼睛都哭干了。”

　　华雅萍真的凝神，仔细观察了苏简白一会儿。

　　最后，她气鼓鼓地锤了下房门：“你骗我！”

　　苏简白面色不变：“是啊，你才发现？”

　　“你你你……”华雅萍被苏简白气得不清，她瞪着苏简白，二人对比起来，反倒是苏简白更像可恶的魔鬼。

　　“你”了半天，华雅萍回过神来，伸出暗青色的血手，“把我的裙子还给我。”

　　“我不。”苏简白摆出了十足的无赖劲，“我觉得你这条裙子特别好看，我喜欢。”

　　“可是它是方哥哥的遗物，他留给我的。”华雅萍急得话都要说不清了，“他生前还和我聊过，说将来谁穿上这条裙子，谁就是他的新娘。”

　　“哦……”苏简白拖长音调，意有所指地盯着华雅萍，“所以你提前把裙子送去洗衣房，想要穿上裙子见你的方哥哥？”

　　被苏简白说穿心思，华雅萍的脸色瞬间红透了。

　　“我不是，我……”华雅萍想解释，又不愿意撇清和小方的关系，因此一直支支吾吾的，“你别乱说！”

　　“那你要裙子干嘛？”苏简白手臂一招，铺展在床上的裙子径直飞到他手中。

　　躲开华雅萍的争抢，苏简白自在地在身上比划着裙子：“我觉得裙子挺好看，你的方哥哥也挺好看。”

　　“你说什么？”华雅萍一时间以为幻听了，她怔怔地望着苏简白，连抢裙子的动作都忘记做了。

　　把裙子甩回床上，苏简白向华雅萍眨了下眼：“我说，我觉得我挺适合穿这条裙子的。”

　　“变态！”华雅萍愣了几秒，才弄清楚苏简白的意思。

　　她骂了苏简白一句，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哭着逃离中院。

　　她嘤嘤嘤的声音逐渐远去，苏简白收回裙子，一抬头，正对上小方专注的眼神。

　　“你、什么、意思？”小方艰难地开口，一字一顿地询问苏简白。

　　苏简白把裙子重新收回到背包里，面不改色地解答小方的疑问：“我就随便逗逗小女孩，你别想太多。”

　　“你、出来。”小方盯着苏简白看了会儿，忽然邀请他，“你、过来。”

　　“看门的老太太说晚上不能出去，否则会出事。”苏简白招招手，没理会小方接下来的话，而是随便扔了个道具堵上门，转身回去睡觉。

　　“我知道你很厉害，我想……”小方艰涩地把话说出口，可他还没说完，苏简白就彻底堵好了房门。

　　小方噎了下，闭上了嘴。

　　沉静片刻后，从杜司的房间里，飘出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你要做什么？我能帮你吗？”

　　说话的是杜司。

　　他围观了全程，虽说很多细节都没搞懂，但还是得到了不少信息。

　　他本以为神龛里的是个极其危险的怪物，可看小方的样子和性格，似乎都很好。

　　难道他们走的是拯救神龛少年的剧本？

　　杜司浮想联翩。

　　“我很厉害的。”见小方一直沉默不语，杜司心思一动，主动翻出好几件道具，“我比苏简白厉害多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我都能帮你。”

　　“他就是长得还不错。”杜司毛遂自荐的同时，不忘抹黑竞争对手，“实际上什么都不行。”

　　小方和杜司对视了几秒。

　　随后他露出个怪异的笑容，点头允许了杜司的接近：“好啊，你过来吧。”

　　杜司长舒一口气，连忙推开房门，试探着挥舞了下手臂。

　　没有任何异样。

　　他彻底放下心来，觉得老太太就是在危言耸听。

　　他小跑到小方面前，隔着防护罩打量他：“你需要我做什么？帮你打破防护罩？还是对付别人？”

　　“我想要的很简单。”小方眸光渐深，他不停地深呼吸，鼻翼颤动着，脸色也逐渐变得狰狞。

　　下一瞬，披在神龛上的红纱骤然升起，几条红纱狠狠地拴住杜司。

　　小方的声音也变得凄厉而惊悚：“我想要你的命！”

　　“啊！救命！”杜司不停挣扎着，同时他使用了天赋技能，数只凶猛的动物凭空出现，前赴后继地冲向小方和红纱。

　　可动物们打不破防护罩，也咬不断红纱，反倒是被红纱割得口中鲜血淋漓，看着异常吓人。

　　杜司连着用了一堆道具，才勉强逃脱红纱的钳制，跑回到房间。

　　可他前脚刚迈进房门，下一秒，一条粗长的红纱就快速袭来，把他生生从房间里拽了出来。

　　杜司脸色煞白，之前的得意和自信荡然无存。

　　他眼神一瞥，注意到隔壁的苏简白。

　　于是他奋力奔向苏简白的房门口，同时扯着嗓子叫喊：“苏简白，你救救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道具！”

　　“只要你救我一条命，你要什么都行！”

　　杜司喊得嗓子都哑了，充斥着恐惧的声音传遍院子。

　　其余玩家人人自危，纷纷颤抖着缩回视线。

　　身为杜司的女朋友，夏怡犹豫了下，想开门去救杜司，可她还没彻底拉开房门，就被隔壁的方仰德制止了。

　　“你别去送死，他是自己找死，你还有未来。”方仰德沉稳开口，成功让夏怡犹疑着停住了脚步。

　　她和杜司虽说是男女朋友，可并没到生死同舟的程度。

　　想到这里，夏怡狠下心来，关紧了房门。

　　杜司嚎叫了许久，苏简白都没有动作。

　　反倒是小方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清明，他松开红纱，艰难开口：“你、回去、别接近我。”

　　杜司不知道小方为什么突然变了，但能得到活下来的机会，他欣喜若狂，连滚带爬地逃回到了房间里。

　　惊险刺激的一晚有惊无险地过去，天边亮起了微光，鸡叫声划破宁静的空气。

　　折腾了一夜的玩家们总算能够沉沉睡去，杜司的房门紧闭着，夏怡胆战心惊地去敲门，也没有声音传出。

　　大概两个小时后，苏简白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孟乐和方仰德神清气爽地爬起来。

　　看到苏简白做好了饭，孟乐自责地忏悔了许久，然后大口吃起了美味的早餐。

　　夏怡随便吃了个面包，就又忧心忡忡地去敲门。

　　可屋子里一直没有动静。

　　夏怡捂住胸口，抑制住心底复杂的情绪。

　　她看向其余玩家：“你们能帮我踹开房门，看看杜司的情况吗？”

　　“好。”方仰德点头。

　　喝完最后一口粥，方仰德大步走到杜司的房门前，助跑了几步后，用力踹开了房门。

　　“啊！”

　　“我的天！”

　　“他他他他他……”

　　看到屋内的情况，玩家们惊讶的声音此起彼伏地想起，孟乐含在嘴里的一口粥也喷了出来。

　　屋子里一片狼藉，床铺和地面布满了血迹，一道蜿蜒的血溪顺着地面流向墙角，浸透了倒下的屏风。

　　杜司被一条红色绸带吊在房梁上，身体僵硬干冷，脸上满是凝固的血，舌头半吐出，悬在嘴边。

　　房门被踹开的瞬间，一道风灌进屋内，将杜司的尸体吹得旋转颤动起来。

　　“杜司！”夏怡惊呼一声，向前走了一步，又不敢接近尸体，“你怎么会？”

　　“节哀。”方仰德拍着夏怡的肩膀，“游戏世界里，生死都是正常的。”

　　苏简白上下扫视杜司几眼，随后他一言不发，转身去找看门的老太太。

　　“我们这儿死人了。”他带着老太太进院子，将杜司的房间指给她看，“我们死了个同伴。”

　　老太太神在在地瞥了苏简白一眼，又看向杜司：“他违反了规矩，自然会死去。”

　　“可他昨晚安安静静地待在屋子里，没出过门啊。”苏简白睁着大眼睛，面色淡定地胡编乱造，“怎么会违反规矩？难道是有什么隐藏的规则？”

　　“他肯定是违反了规矩！”老太太被苏简白说得恼羞成怒，她大步上前，进入杜司的房门，转身把门关好。

　　她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

　　“你们出去，我把他的屋子处理好，你们下午再回来，快走。”

　　玩家们虽说有些不满，可老太太下令了，他们也只得遵守。

　　苏简白跟随着大家的脚步，行向院外。

　　走到院门口时，他蓦然回头。

　　神龛里，小方正静静地望着他。

　　小方的表情很平静，平静中又带着几分过于诡怪的惊悚，就像是漆黑的夜里，突然有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你面前。

　　苏简白没被吓到，他笑了下，向小方点点头。

　　小方愣了下，随后僵硬地扭动脖子，学着点了下头。

　　转身离开院子，夏怡还在哭。

　　孟乐搂着夏怡，不停地劝说安抚她，让她冷静下来，继续往前看。

　　“杜司就是个渣男，他一点儿都不尊重你，死了也好。”孟乐回忆着杜司趾高气昂的样子，忍不住撇嘴，“你这么漂亮，肯定能找到更好的男朋友。”

　　孟乐和夏怡窃窃私语，方仰德则看向苏简白：“我们去哪儿？”

　　“去厨房找素芳。”顿了几秒，苏简白迅速下了决断。

　　四人向厨房的方向行去，刚到厨房门口，就听到吵闹声。

　　“怎么了？”夏怡吸了下鼻子，询问情况。

　　苏简白抬手制住大家的脚步：“停下，找地方躲起来。”

　　“华雅萍在训下人。”没等孟乐追问，苏简白就将前方发生的情况讲了出来。

　　“华雅萍”三个字威力巨大，几人都统一地噤声，找了个角落，缩成一团。

　　“我不是说了，让你们减量吗？”华雅萍尖声骂着厨房的下人，“我让你们以后只给中院一份饭，你们没听到？”

　　下人们在华雅萍面前站成一排，低眉顺眼地接受训斥。

　　有个厨娘没忍住，怯生生地抬头反驳：“小姐，我们的确没收到吩咐。”

　　“是啊小姐，我们哪敢不听你的话？只是我们真没收到你的吩咐。”一位大厨见有人开口，连忙跟着点头，面上满是真挚，“我们就是忘了谁的命令，也不能忘了小姐的啊。”

　　下人们连忙跟着讨好逢迎华雅萍，说了一堆好听话，才消了华雅萍的火气。

　　冷静下来，华雅萍也感觉到了蹊跷。

　　“我特意找了个丫鬟，让她来厨房告诉你们。”华雅萍思忖着，忽然命令，“都抬起头来。”

　　下人们不敢违抗命令，都高高地昂起脑袋，方便华雅萍看清样貌。

　　“她说的是我吧？”孟乐又往后缩了下身子，有些尴尬道，“我没传话。”

　　孟乐本就不在厨房工作，华雅萍自然找不到她。

　　“那丫鬟说是来厨房，难不成不是厨房的厨娘？”华雅萍紧皱着眉，喃喃自语。

　　听到华雅萍的话，大厨连忙点头：“来厨房的多是华府其他院中的丫鬟，来厨房吩咐饭食的。”

　　“嗯，我明白了。”华雅萍点头，让厨房的下人都回去工作。

　　随后她看向身后跟着的丫鬟：“去找管家，让他把华府所有丫鬟都叫到我的院子外。”

　　见丫鬟喏喏点头，转身离开，孟乐看向苏简白，有些忐忑道：“我是不是惹祸了？”

　　没等苏简白说话，方仰德先安慰她：“这算什么惹祸？说不定你换身衣服，华雅萍就彻底认不出你了。”

　　夏怡也伸手握住孟乐的手腕：“别担心。”

　　厨房里的人逐渐散开，苏简白绕开华雅萍，走到厨房后门，拉住了一位厨娘。

　　这位厨娘刚松了口气，就被突然扯住。

　　她刚要发脾气，就正面对上苏简□□致的眉眼：“你……有什么事情吗？”厨娘的语气瞬间温和下来。

　　苏简白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地请求她：“姐姐，素芳在吗？我找她有事。”

　　说到“有事”的时候，苏简白意有所指地歪了下脑袋。

　　厨娘瞬间秒懂：“素芳在，我马上去找她。”

　　很快，厨娘就羡慕嫉妒地拉开了素芳：“素芳，你的小情人找你。”

　　素芳满心茫然，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哪来的小情人，而且听厨娘的转述，还很俊朗……

　　站在后门，对上苏简白带笑的眸子，素芳眼前一黑。

　　她转身就想跑，可苏简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素芳，我有些事想找你聊聊。”苏简白诚恳开口，“我已经和小方聊过了。”

　　听了苏简白的话，素芳挣扎的力度逐渐减缓，她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苏简白：“你……真的聊过了？”

　　“嗯。”苏简白点头，“我骗你干什么。”

　　苏简白笃定的语气，让素芳犹豫起来。

　　片刻后，素芳点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一刻钟后，几人到了附近的树林。

　　“你看到小方了，他的情况怎么样？”确定周围没人后，素芳急切地抓住苏简白的袖子，询问小方的情况。

　　苏简白拽开素芳的手，简略地讲述了下小方的外表和神态。

　　听到小方坐在神龛里，穿着红色衣服，红眼睛，素芳总算是放下心来：“对，小方就是这个样子。”

　　“看起来他情况还不错，真好……”素芳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看起来你很关心小方。”苏简白凝神望着素芳，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但你为什么要让我们逃？按理来说，你应该想办法让小方吃了我们才对。”

　　听到“吃了我们”四个字，夏怡想到死去的杜司，又低声啜泣起来。

　　“她怎么了？”顺着声音，素芳看向肿着眼睛的夏怡。

　　“今早，她的恋人死在屋子里了。”苏简白简略开口，“她哭了一上午了。”

　　“唉。”素芳望着夏怡，眼底闪动着复杂的情绪，“你们希望恋人活下来，可我……我希望我的恋人死去。”

　　“什么？”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孟乐和夏怡都惊异地抬起头，表情一致地看向素芳，眼底充满了疑惑和惊讶。

　　苏简白挑了下眉，好奇地追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素芳低下头，她的双手紧张地交握在一起，在怀缅过去。

　　她的声音，轻轻地在树林中响起。

　　“……小方，是我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