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A可O，可甜可盐》地*谦

11、孩子

　　在杨菁的兵行险招之下，凌筠贞安全地度过了这次发热期，将身体的损害控制在了最低。

　　今天是周末，杨菁早查完房之后，难得的有点空余时间。

　　只是不知怎么的，凌筠贞虽然身体好转的不少，但是对她的态度却比之前冷淡了许多。
　　客气而又疏离。

　　这让情商不太高，又没有恋爱经历的杨菁很是摸不到头脑。

　　她只能这么理解，凌筠贞厌恶alpha的标记。

　　虽然自己是出于治疗她的目的而标记她的，但到底是又将一股陌生的alpha信息素注入到了她的体内。

　　凌筠贞不喜欢alpha，于是连带着也对自己厌恶了几分。

　　杨菁摇了摇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性腺科里的病人古古怪怪的，而且受到激素的影响，他们的情绪往往也很不稳定。

　　杨菁受到的不白之冤也多了去了。

　　虽然心中有些微的酸涩和不舍，但她能很快的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杨菁踏出医院的大门，今天是个格外晴好的天。煦煦的阳光从微黄的树叶里洒落下来，给干燥寒冷的冬天添上了一些暖意。

　　她心念一转，从地下室里开出了自己破旧的五菱宏光，打算回家一趟。

　　杨菁的父母杨文和王舞住在市中心的一个老旧小区里。虽然老旧，但交通方便设施齐全，离医院也近，杨菁觉得这里倒是不错。

　　她从菜市场里买了一堆瓜果蔬菜，拎着上了门。

　　见到杨菁回来，父母很是高兴。

　　王舞做了一大堆的菜，蒸的，炸的，煮的，炖的，全部都是杨菁爱吃的。

　　王舞在厨房里炒，杨文就在旁边切菜给她打下手。

　　“妈也不是催你，妈给你攒了个首付钱，当你的婚房……”王舞给杨菁夹菜，絮絮叨叨的说。

　　“妈，我是不打算结婚的。”杨菁的腮帮子里塞得鼓鼓当当的，她含混不清地说，“我只是个beta，既没有alpha愿意娶，又没有Omega愿意嫁。两个beta凑在一起各自搞事业，和单身没什么两样啊。”

　　“beta怎么了？我和你爸都是beta，不还是有了你吗？”王舞瞪圆了眼睛，拿着筷子轻轻地在杨菁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你们我还不知道，做试管的。”杨菁撇了撇嘴，说，“妈，我是性腺科的，我就是做这件事情的，我还不知道吗？”

　　王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杨菁说的是事实，这年头，beta与beta之间的结合，能自然怀孕，而且生下孩子的概率极低。很多都是靠着技术手段的帮助。

　　alpha的数量多一点，可能会有ab这样的结合。

　　但是金贵又易生产怀孕的Omega，留给alpha都尚且不够，哪里还有富余给beta呢？

　　“而且结婚的话，到底谁来生孩子呢？做试管疼的要命，我自己是不想怀孕生子的。”杨菁苦了一张脸，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自己不想做，更不能祸害别人去做啊。”

　　王舞撸起了自己的袖子，似乎想要揍一顿这个在某些方面过于清醒，但在某些方面又过于榆木疙瘩的女儿了。

　　看到形式不对，一直把脸埋在砂锅鸡后的杨文插`进来说，“我看现在年轻人都没什么结婚的意思，结婚这种不入流的形式，应该很快就会被历史淘汰了。”

　　在杨文说完这句话之后，王舞的火力点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杨文赶紧补救道：“要不，让小菁去收养一个孩子好了。”

　　杨菁正喝了一口虫草花炖的鸡汤，正回味无穷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老爸的馊点子，差点没把一口鸡汤喷出来。

　　“爸！”杨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十分好笑，“现在生育率多低啊，人家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孩子，看的多宝贝啊。这年头，哪里还有孩子啊？”

　　“除非我能单性繁殖还差不多！”杨菁吐槽道。

　　哪知一边的王舞，非但没有觉得杨文的主意是个不能实现的空中楼阁，反而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王舞下定结论，郑重其事道：“今年过年，你要是没带对象回来的话，就得带个孩子回来。不然就别回来了。”

　　这回换杨菁瞪眼睛了。

　　杨文赶紧将一块红烧排骨夹在她的碗里，安慰她道，“没事，我悄悄给你开门，大不了你睡那个废旧的阁楼里好了。”

　　“爸，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杨菁简直要泪流满面了。

　　煦煦的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落在那一桌丰盛的菜肴之上。一家三口的欢声笑语，填满了这个朴素的家。

　　等到杨菁吃饱喝足，准备驱车回宿舍的时候。

　　她一看，停在角落里的五菱宏光，被人撞到了，保险杠凹进去了一块。

　　所幸的是，除了车牌被弄得稀巴烂，暂时不能再用之外，车子其它的地方都还好好的。

　　杨菁犹豫了下，还是驱动的车子走了。

　　她想着下周空档的时候，得去车管所里弄一块临时牌照。

　　凌家的别墅之内，在一楼一个最偏远的房间里，凌芊跪坐在椅子上，费力的在桌前看着一本书。

　　她看的还不是那些儿童的字画书，而是一本对于大人来说也有些难度的数读。

　　她握着只剩半截的铅笔，入神的在书页上勾勾画画着。

　　她才三岁，身量不高，家里的大人却没有专门为她准备那种儿童的座椅和桌子，她不得已才保持这样的姿势。

　　白炽灯的灯光映照出了她的小脸，那是个粉雕玉琢的孩子，肌肤嫩的能掐出水来，呈现出敷了粉般的白色。

　　要是在眉心再点上一颗朱砂的话，那就是活生生的小仙童了。

　　这样一个漂亮聪明的孩子，要是在其它的人家，早就被宝贝上天了。

　　可是凌芊穿着一身单薄秋衣，身上也没有厚实的衣服。她早慧且聪明，知道要多裹几件衣服，可那些单薄的秋衫，就算是裹了五六层，也依旧不保暖。

　　虽然凌家的别墅有中央供暖系统，可在这偏僻的房间，她照样是冻的小脸微红，手上娇嫩的皮肤，都冻出了几道裂纹。

　　她是个极其敏锐的孩子，像是能察觉到母亲在这个家庭的不易，她从不大声说话或者惹麻烦，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

　　她做了一页之后，撇了撇嘴，望着雾气迷蒙的窗户发呆。

　　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呀？

　　外公外婆还有舅舅都不喜欢她，她只想听妈妈讲睡前故事，然后在妈妈的怀里睡一个好觉。
　　好想妈妈呀。

　　凌芊圆溜溜的眼睛浮上了一层泪光。她伸出手指，在窗户上，画了一个长头发高个子的妈妈，牵着矮矮胖胖，穿着冬衣的自己。

　　她眨了眨眼睛，又给这两个空白的人画画上了灿烂的笑容。

　　她发了一会儿呆，小小的脑袋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

　　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或者妈咪，可只有妈妈一直带着自己呢？

　　其她的小朋友，他们家里为什么都是一家三口呀？

　　凌芊撅了撅嘴，想再画上一个人偶。可她脑海里没有具体的形象，她画了几笔，怎么都画不好。

　　是凌芊气恼地干脆将整个画都通通地抹去，凝结的水雾成了模糊的一团，顺着窗子蜿蜒而下，像是有什么人在悄无声息地落泪。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粗重的脚步声惊动了凌芊，她吓得瑟缩了一下，害怕地看向来人。

　　凌芊的害怕不是没有道理。

　　凌云天，这个被他叫做舅舅的人，抱着他像是在抱一个好玩的玩具。他与凌芊玩举高高的游戏，却在抛到最高点的时候，不知道是出于故意还是意外失手，他没有接住凌芊，于是还是小宝宝的凌芊就被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

　　在这个冬夜的晚上，他突然闯进来，凌芊觉得非常的害怕。

　　凌芊是个敏感异常的孩子，平时的她就能意识到，凌云天对她的不喜欢。小孩子没有办法分辨那么多的情绪，却能察觉到大人伪装之下的最原始的态度。

　　而现在这个时候，凌云天看她的眼神，更让她觉得不舒服。

　　凌云天的面上堆起了温和的笑意，他弯下身来，尝试去抱凌芊。
　　凌芊躲闪了一下，却被凌云天揽进了怀里。他将自己的大脸蹭上凌芊的脸颊，故作亲热。可凌芊却被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和过硬的胡子茬弄得很不舒服，一个劲地挣扎和躲闪。
　　“怕什么？舅舅带你去吃冰淇淋好不好？”凌云天摁住了凌芊，他打心里看不起姐姐所生下的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平时更不会和他亲近。更有些时候出于某种恶劣的趣味，像是虐待小动物一样虐待凌芊。

　　可这会儿他要把凌芊送给裴二公子，不由地装出了一副温和可亲的模样。

　　可他要装也装的不像。

　　他倒是记住了，凌芊特别喜欢吃草莓味的冰淇淋，往常老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姐姐，想要再多吃一个。

　　可他忘了，那个时候是烈日炎炎的盛夏，而这时却是霜雪覆盖的寒冬。

　　“不要了，芊芊要睡觉了。”凌芊奶声奶气地拒绝。

　　可凌云天既然打定了主意，哪里会听一个小孩子的话。

　　她一把抱起了凌芊，就往外面走。

　　“外婆外婆！”凌芊吓得大叫起来。

　　坐在客厅里的凌母，倒是朝这边施舍了一眼，却没有停下手中的针线活。

　　“妈，我带小芊儿出去玩一玩。”凌云天满脸堆笑。

　　一边是放在心尖尖上的儿子，一边只是赔钱货女儿生的来路不明的孩子。

　　凌母根本没把这一切放在心上，她像是没看见凌芊身上披着的是单薄的秋衣似的，只是叮嘱穿着厚实皮衣的儿子道：“外面天气冷了，你多加点衣服，早去早回呀。”

　　“好嘞。”那边凌云天将凌芊放在汽车后座上，已经发动了豪车，朝着裴家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