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追夫之路》古疏

39、大结局

　　冬日的天，总是黑得很早。

　　外面正殿内没有宫侍敢进来，依旧黑蒙蒙的，只能隐隐看见一些轮廓。

　　“陛下。”

　　黑暗里，叶书歌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别怕，朕去点灯。”

　　“陛下。”叶书歌拉住她，“别去，就这样，臣侍有事情想跟陛下说。”

　　他的反常让墨云喆有点心慌，她抓住他的手，稍微用力，问道：“什么事？”

　　叶书歌来之前想过很多借口，可现在所有的借口梗在心间，他不知为何，开不了口。他不敢拿叶家人的性命做赌，但是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相信墨云喆。

　　“陛下！”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画宴的声音，他一把推开了门，外面火光亮进来。墨云喆皱了皱眉，她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来，叶书歌进来的事情，她尚且没有跟画宴计较，他竟然还敢私自推开殿门，未免太过放肆。

　　“何事？”

　　“陛下，毒已经查到了。”画宴看了一眼叶书歌。

　　前脚魏夜刚说出那句话，后脚便有宫侍传信给影卫，影卫调查出结果立刻告诉画宴，他想到自己刚才把叶书歌送了进去。担心他对墨云喆不利，急忙打开门前来阻止。

　　叶书歌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不出所料，画宴接着说道：“这药是在凤乾宫的香料里。另外，这香料贵君从来不让人插手。”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书歌还没有开口，墨云喆先开口维护，“你可知诬陷一国君后是什么罪？”

　　“奴不敢。”画宴跪下：“这是影卫调查出来的，并非奴信口胡言。”

　　不待墨云喆再问，叶书歌跪倒在地，道：“陛下不用再问了，他说的没错。”

　　人证物证具在，真相掩盖不住，与其被查出来，不如他直接坦白。
　　墨云喆不敢置信看着他，仿佛体内的毒又开始发作，她觉得身上哪里都疼，心里堵得慌，喘不过气来，像一条离水的鱼，茫然看着这个世界。

　　“哈哈，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阿书，你别闹了。”她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阿书，你再闹，朕可要生气了。”

　　叶书歌没有做声，他明白墨云喆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他回来之后总总不合常理的举动。她其实早就开始怀疑了，只是一直都不愿意相信，自我欺骗。她明明知道自己中毒了，却不肯让人查到他的身上，因此才一拖再拖，如果是别人下毒，怕是早就被抓了。

　　“叶书歌，你知不知道朕每天都头疼，每隔三天就会有一段时间全身剧痛，怕你担心，被吓到。朕怕自己不小心伤到你，每次都避开。”

　　“朕做的不算干净，每每留下痕迹，朕期望着有一天你能发现不对劲，你会有那么一两分在意我。你会问起，朕去哪里了。可是没有，从来都没有，朕即失望又庆幸，你不知道今天看到你朕有多开心，可原来都是朕自作多情了。”

　　墨云喆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拔出。

　　叶书歌望着刀锋，闭上了眼睛，心里只盼着墨云喆会放过叶家。

　　墨云喆道：“你们都出去。”
　　“是。”
　　所有人都以为墨云喆要亲自动手，听命退了出去。却不料殿门关上后，墨云喆将匕首反了一个方向。

　　她将手柄放进他的手里，自嘲的笑了一声，有些自暴自弃道：“算了，这辈子都折在你手里了，你就算是要朕的命，朕也给。”

　　但是，阿书，你要下来陪我。

　　墨云喆将手柄塞进他的手里，再握住他的手，将利刃往自己胸口送。

　　“不要！”叶书歌把刀往回抽，可是没有用，一臂的距离，眼看匕首就要扎入，叶书歌情急之下，喊道：“云姐姐！我喜欢你。”

　　刀停了，没入肌肤一点，叶书歌趁机抽回匕首，刀尖带了一点点血。

　　“你又想骗朕什么？”墨云喆语气很差，但是心底却抑制不住高兴，连嘴角都有了轻微上翘的弧度。

　　叶书歌上去抱住她，道：“没有，没有骗你，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他一直知道墨云喆心里是有他的，但是他从未想过，墨云喆竟然会心甘情愿把命都交给他。他直到刚刚差点杀了她，才明白自己有多害怕失去她，他是喜欢她的，只是明白得太晚了一些。

　　他一直都在自我欺骗，现在到了无法再骗自己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刚刚差点杀了她，他差一点就失去她了，想到这，他心底一阵恐惧。

　　也许也正是因为爱她，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怨恨。

　　“陛下……”

　　“叫什么？” 墨云喆得寸进尺。

　　“云姐姐……”

　　“嗯。”墨云喆满意笑笑。

　　“事情是这样的，当初……”

　　墨云喆很有耐心听完，也一直没有提醒他可以坐下来说，任由两人一直抱在一起。其实墨云喆心想，即便是叶书歌当初真的要杀她，只要他现在反悔了，她也可以原谅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听完，她淡淡道：“阿书只是被蛊惑了。”

　　“陛下相信我？”

　　“嗯，信。”墨云喆笑着道。

　　接着，她有道：“阿书，当初杀了那个宫女，朕其实后悔了。”

　　“阿书，朕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朕性纯善，也活不到现在，坐不上这个位置。朕之所以后悔，是把最后一点善心都留给你了。你不喜欢朕杀人，朕就不杀，都听你的，你留在朕身边好不好，没有你，朕会疯的。”

　　“以后你看住朕，你管着朕，朕都听你的，阿书，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

　　昏暗夜色里，叶书歌听见自己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上。

　　他说：“好。”

　　一个字，改变了往后漫长的时光。

　　叶书歌不知道，那一天，他救起了一个人，也安定了一个国。

　　曾有人因他而死，但更多的人因他而活，很难说清是非对错，但那都已经过去，成了后人评说的历史。

　　史载：元年221年，明朝国新帝墨云喆继位，即晟帝，在位55年，于元年286溘然长逝，享年73岁。君后哭之哀恸，晟帝性情痴，与君后叶氏恩爱一生，为其遣散六宫，倡男女皆等，不分尊卑，枉顾祖制，荒唐无稽。

　　......

　　晟帝在位期间，重用贤臣，定边疆，攘夷狄，除贪拔腐，天下河清海晏，时和岁丰。晟帝创朗朗盛世，功过千载，名传万世。

　　……

　　在所有的史书上，对于君后叶书卿的争议很大，有书写他狐媚惑主，不遵男规。也有书写他性温良，至纯至善。在偌大的藏书阁，众多书籍记载中，一本名为《深宫回忆录》的叙述，得到了多数人的认可。

　　编写的人未曾留下姓名，只言片语中得知他曾受过叶书卿的恩惠，他在书中记载：女帝盛宠君后，每逢龙颜大怒，唯君后可安，其性温善，所救之人不可胜数。君后入宫相伴数载，女帝未曾重言一句，二人相处，常弃尊卑礼纪不顾。

　　历史上留下很多关于这位晟帝为人的争议，据《掖庭内记》记载：帝性残暴，嗜杀，朝臣、宫侍皆惧。

　　可是纵观历史上的记录，她也只是继位前期杀了几个不满她的权臣，这是为了坐稳帝位，后世对于她仁善或是残暴争论不休。

　　但这些后来就都没有那么重要了，没有人可以否认她对明朝国，乃至时代进步所做出的贡献。

　　一个好的皇帝，不一定是一个好人。

　　另外，由于这位女帝的推动，导致明朝国男子地位大有提升，她也是历史上第一个敢于违抗社会规制，提出男女平等的人。

　　随着历史的发展，在千百年后，真的实现了男女平等，她史前的这一举动，被无数后人称赞。再之后，除了学习历史的专业人士很少再去探究其中是非曲直，但是一提到晟帝，大家都会提及那一段六宫独宠的爱情，引起无数梦幻的美好想象。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