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树下野鹤

25、第 25 章

　　时间过的很快。
　　虽然凤凰还想多陪明月去一些地方，陪他多玩一会。
　　可，他的心脏已经开始承受不住了。
　　第五天，天还漆黑。凤凰便醒了过来，身旁明月睡的十分安静，他狠心摇醒了明月。
　　明月皱着眉，揉开了惺忪的眼，一双星辰般的眸子里满是不耐：“干嘛？”
　　凤凰已经打来了热水，放在床前，给明月刷了牙洗了脸又为他换上衣服，最后在明月莫名其妙的眼神里开口说道：“带你去看日出呀！”
　　明月懵懵的：“日出？”上界没有四季也没有白天和黑夜，所以自然也没有日出。
　　凤凰捧起明月的脚，在足间轻吻，为他穿上靴子：“这是凡间才有的景色，你一向睡的晚起的也晚，我就猜你没见过。”
　　说到起的晚，明月有些尴尬，以前老仙帝时常担心心明月继位后会因此赶不上早朝会。
　　也不知，老仙帝现在气消了没。
　　待两人出门时，天边以有一丝金光乍现。
　　凤凰恐来不及，见此刻街上也无人，直接化作原身便载着雁云往高山飞去。
　　街角早点铺的阿伯，天还擦黑便摸起来准备早餐了。凤凰化做原身时，阿伯正打着哈欠包着包子，恍惚前似乎看见了一只金色的鸟！
　　阿伯唯恐是自己还没睡醒产生的幻觉，忙用手帕差干了手上的白粉，揉了揉眼睛。凤凰飞于夜空之景，便这样落在了一个中年人的眼里，他喃喃道：“娘亲嘞！这是凤凰吧？羽毛闪的都能把天照亮！”
　　这一切凤凰与明月自是不知道的。
　　在寅时的天空以凤凰的速度飞驰还是很冷的，明月抓紧衣袖还是有些冷。他看了看明月背上的大羽毛，思索了片刻便开始动手拔，无奈羽毛生的太扎实更本拔不下来。
　　凤凰吃了痛，问他：“你拔我羽毛做甚？”
　　明月呆呆的答到：“冷。”
　　“冷的话，你抱着我就好了！”凤凰无言，他的明月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傻小子？
　　明月点头，抱住凤凰的脖子，整个人都埋在柔软的羽毛里，末了还蹭了几下：“好暖和。”
　　凤凰也觉得好暖，心里头好暖。
　　好像有人在那放了个小暖炉，连带的心脏破碎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
　　两人最终还是在太阳升起前来到了雁荡山，这雁荡山东面环海西门近城，山上又有七万余株赤红的妄情花，若非海拔太高地势太险，定也是个名景。
　　凤凰挑了个好位置带着明月坐下来，他采了株妄情花別在明月发间。
　　明月道：“哪有大男人头上带花的？这都是姑娘家才带的东西！”说着伸手就要摘去。
　　凤凰按住他的手道：“你总是一身白的，太素了，加点颜色鲜亮一点。以前我就想阿，等回了赤焰山就叫妖族最好的裁缝给你做几件颜色鲜亮的衣裳，红的多做几件，你穿着定好看！”
　　明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白底云纹的大袖宽袍，问道：“素一点不好吗？”
　　凤凰摇头：“也不是不好，只是我觉得明月在我这儿应当是像火一样鲜亮热情的，白的太冷了。”
　　明月看着凤凰赤的发亮的眼睛，点头了。
　　红的确实能给人温暖的感觉。
　　说话间，太阳以从东面爬上了山头，金光散散的洒了一山一海，给那漫山遍野的妄情都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二人也被这金光融与山海间。
　　明月从未见过这般光景，他从不知道原来天地万物可以这般温柔，却又充满生机。
　　山海交融间，热烈如火的唇覆上了他微凉的唇，那人把自己的温度渡到了他的身上，融为一体，再不分你我。
　　明月合上眼抬臂勾住凤凰的脖子加重了这个吻。
　　可就在两人吻的如火如荼时，凤凰毫无预兆的失去了支撑压倒在了他的身上。这不同与以往情至深处是凤凰的压倒，这是真的没有了支撑只力，瘫倒于明月身上。
　　明月睁开眼，怔怔的看着肩上的人。
　　此刻的凤凰凤目中以失去了焦距，只能茫然无措的看着天空，他满头满身都以被汗液湿透。
　　明月颤声问他：“你…你这是…怎么…了？”
　　凤凰抬手在空气中抓了一会，终是摸上了明月的脸，他抹抹明月的眼角，扯出一个笑脸，如果那比哭还难看到笑姑且还能算笑，他说：“小傻子，你是不是哭了？我答应时妖用自己的命来换你了……不过，不用担心…我是凤凰啊，是不会死的！只是，可能要麻烦你等我几年我才会回来，然后还得…还得等我长大…你会照顾好我的对么？”
　　明月后知后觉的摸了把湿漉漉的脸，粗鲁的擦掉眼泪，抓住凤凰搭在他脸上的手：“你别…别做梦了！我才不会为你哭！也不会照顾你的！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我带你去找我师尊！带你找秦姨！秦姨是红尘谷出来的，红尘医术闻名天下！一定能救你的！一定……”
　　凤凰拉住明月：“没用的……时妖说那是死咒，七日一到即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还不如……好好陪着我。”
　　明月闻言一顿，瞳孔瞬间收缩：“你说你中了死咒？”
　　凤凰道：“你知道？”
　　明月不语，他确实知道，他还知道死咒附带的生咒一定烙印在他身上了。
　　凤凰要是知道这事是断不会让对方给他种下死咒的，那，一定是时妖骗了他！
　　他们骗了他！是啊，那种活了千万年的老妖怪怎么会那么老实！
　　凤凰的情况越发糟糕了，他现在连抱住明月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道：“抱歉……我现在不能和你成亲了…你要…要等我……”
　　说完这句话他便再也没有了力气，终是消散在明月怀中。
　　看着怀中逐渐消散的人影，明月的眼泪瞬间便绝了堤，再也藏不住，遮不住：“我还来不及告诉你，再次见到你我真的…真的很开心，你怎么就倒下了呢？”
　　直到怀中空无一物，眼泪流尽，他也一动未动。
　　李明月活了将近一千五百年，第一次哭便是与心爱之人，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