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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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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箱子被打开,里面铺着一层层的白色珍珠膜,小许战战兢兢的揭开保护膜,顿时倒抽了口冷气。
傅乐那张脸唰一下子就白了。
几大块碎裂的陶瓷片,凌乱的躺在那些珍珠膜上面,勉强还能辨认出原型,应该是一只花瓶。
陆时楠的脸色更加难看,面容狰狞,恨不得活剐了傅乐。
他和这只花瓶的卖主磨了一个多月,对方终于松开把瓶子让给他。今天交易完,他便打算拿去送给爷爷的。
不料,连小区都没出,几千万的瓶子,还没焐热,就碎成渣了。
楚炀瞧着那些碎片,羽睫轻轻一颤。一楼电梯厅的灯光比较昏暗,照不太真切,但以他穿越之前,大半的人生都在和这些东西打交道的眼光来看。
这只花瓶的确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也难怪陆时楠要暴跳如雷了。
“啊——”傅乐惨呼。
陆时楠抓起傅乐的衣领,狠狠的将他甩到墙上,傅乐背脊剧痛,两眼冒出星光。
“你打算怎么赔。”陆时楠紧咬着后槽牙,面容森寒,一个一个字从齿缝里蹦出来。
“我……我……”
傅乐被掐着脖子,说话虚弱无力,“我赔,多,多少钱。”
陆时楠手指发紧:“4600万。”
傅乐两只眼珠子愣时往上一翻,脚底跟着虚软,整个人顺着墙壁滑落下去,“四千……四千六……呜呜呜……”
他一个大男人跌坐在地上,突然当众痛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的。
陆时楠退开一步,把小许招到面前:“让他写欠条,一周交钱,交不了,收房子,闹到他公司!砸了老子的东西,别特么想糊弄过去!”
“呵呵,他是你公司的人。”
楚炀一直没怎么出声,他蹲在木箱子旁,用一张纸巾包着,拿了一片碎瓷凑在灯光下看。
“你干什么!还碰!”陆时楠箭步抢上,就要去抢楚炀手里的碎片。
楚炀移开碎片:“你的皮脂碰到了,这瓶子可是要跌价的。”
陆时楠那只手僵在半空中,像被点住穴道,面部肌肉抽搐,冷声冷气的问:“你在看什么。”
陆时楠手僵了,脑子没僵住。回想起上一次,楚炀轻描淡写的就认出那块芙蓉石鳌龙印章是假的。
这人难不成是真的懂这行?
楚炀把碎片仔仔细细的放回那堆珍珠膜里面,扔掉纸巾,意兴阑珊道:“这次还行,没被人骗,就是被斩了一刀,有点狠。”
楚炀抬了抬下颌,幽邃的桃花眸望进陆时楠的眼底,浮过一瞬的戏讽:“再碎一点,估计就死彻底了。”
“&*#@%”
陆时楠心里蹦出一连串脏话,气得手指尖发抖,很想上手堵住那张开开合合的嘴,掌心捂住那片柔软。
陆时楠后知后觉的激灵:“你什么意思?碎成这样,还有救?”
楚炀刚要接话,瞥见傅乐哀求的望着他的目光,深深浅浅的叠上刚才在卧室里,这人那张油腻饥渴的脸。傅乐的两张皮相倒是转换自如。
楚炀话到嘴边,出口却变了:“没救了。”
“你耍我?”
陆时楠逼到楚炀面前,死盯住他。
楚炀不避不退,迎上陆时楠的视线。
陆时楠:“……”
楚炀的目光很深,他不确定陆时楠能不能读懂自己的意思。
楚炀和傅乐离开的时候,陆时楠没有阻拦。
楚炀没打算再和傅乐一起走,没想到傅乐攥着车钥匙,整个人抖得不行。
他摄于陆时楠的威压,被迫签下4600万的赔偿欠条,别说这个时候让他开车,就是多走一步,他都怀疑自己快要猝死了。
“楚楚……炀。”傅乐说话不利索,“能不能先送我回去?”
“不能。”楚炀毫无感情的回绝,“你可以叫代驾。”
傅乐大概当真腿软,膝盖一弯,跪了下来。仿佛灵魂脱体,抬头看着楚炀:“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能不能跟他求求情,这个钱,就算把我剁了,我也真的赔不起啊。”
傅乐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吸着鼻子说:“这次怎么说也是因为我陪你去看房子惹出来的事,你不能见死不救。4600万,我真要去死了啊。”
“傅大厨……”
楚炀居高临下俯视他,“我一个月只赚你的零头,你都还不起,我哪来的钱。”
傅乐面如死灰:“没想到你是这么冷血的一个人。”
楚炀:“我也没想到老好人是这么无耻的一个人。
“你。”傅乐气得后槽牙都磕紧了。脸色愈发难看,双手颤抖得越发厉害。突然身体剧烈的一颤,两眼一翻,昏厥过去了。
楚炀:“???傅大厨?你没事吧?”
傅乐眉头锁紧,牙关抖得直响。
楚炀不加多想,从傅乐手里扒拉出车钥匙,把人送到最近的医院。
急诊室外,小护士拿着登记表找楚炀确认信息,楚炀一头懵逼,他除了知道这人叫傅乐,在云边外工作,其他哪里知道。
护士道:“他是紧张性晕厥,太过紧张导致大脑缺血,需要住院两天观察一下。你还是找他家属来签字吧。”
楚炀翻遍了傅乐的手机,通讯录,最近联系电话全部是空的。他想找傅乐家人也无从找起。
楚炀准备给林旭打电话,问问他认不认识傅乐的家人。屏幕上忽然弹出一条陆时楠的微信。
【喂,老子的花瓶到底能不能修?】
楚炀微微松了口气,陆时楠到底是看明白了他眼神的暗示。
楚炀还没回消息,陆时楠的消息又传了过来。
【你刚才是故意不说,是想吓死那个胖子?】
火昜:【他撞坏的东西,关我什么事?】
渣攻52号:【他不是你火包友吗?呵呵,看渣的眼神,建江没几个能看过老子。】
渣攻52号:【就他瞅你那样,巴不得吃了你。】
火昜:【到底要不要修?】
渣攻52号:【要!】
火昜:【那你帮我找个人。】
病房里。
傅乐已经醒了,恹恹的靠在床头,眼皮耷拉着,有气无力的瞥着楚炀。半天,嘴里憋出两个字:“谢谢。”
楚炀倒了杯水递过去。
傅乐喝了口水,活过来一些:“小楚,哥跟你道歉,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那种事。”
只一晚的时间,傅乐那张脸就跟变脸似的。只一张皮囊,居然可以翻出那么多像人似鬼的脸皮。
傅乐:“那房子你放心,我再去帮压一压租金。”
“不必了。”
“嗯?”
“房子我自己会找,不劳烦傅大厨了。”
傅乐面色煞白:“你还在生气。”
“是。”楚炀站在床边,又没有离得很近,隔开一段距离,“我没有那么大度,不能像你一样,对那事一笔揭过。日后要是在店里遇见,希望你能绕道走。因为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
“小楚!”傅乐一下从床头坐直了。
楚炀:“我通知了你太太,她马上会过来。”
“啊!”傅乐突然委顿,瘫在病床上,呼出的气都是粗的。
“傅乐!”
病房门被重重推开,一道人影火急火燎的闯进来。
女人几步冲到床边,逮着傅乐一顿唾骂:“你是不是作死啊!”
傅乐被揪住耳朵,痛都直嚎。
女人阴沉沉的瞟了一眼楚炀,不怎么客气的说:“就你打的电话吗?谢了。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楚炀自然不愿多待,快步走出病房。
他才走到楼下,手机里跳出好几条消息。
渣攻52号:【搞定了没有!我瞧见那女人进去了。你怎么慢慢吞吞,还不出来?!】
渣攻52号:【一个妻管严,用得着花那么多时间吗?】
渣攻52号:【姓楚的,你不会从后门溜了吧。】
之前,楚炀问陆时楠要了傅乐妻子的手机号码。
傅乐是云边外的厨师,人事部的个人档案里面,有详细的亲属联系方式。
楚炀走出住院大楼,身后楼宇的灯光逐渐暗去,空气里消毒水的潮湿味道随着夜风吹淡了。
楚炀在街边找了辆共享单车,刚刚扫完码开锁,面前红影一闪,一辆法拉利488在他面前戛然停下。
对着楚炀这边的车窗放下,陆时楠暴躁的声音迫不及待冲出来:“上车。”
楚炀看了看自己APP上的显示:车辆已解锁。
他冷叽叽的睨了眼法拉利,更冷漠的跨上单车,慢悠悠的朝陆时楠相反的方向骑过去。
陆时楠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