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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新茶(已修改) ...

  •   白潋灵脉脆弱,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江凌雁当初送了他一个玉坠,用以隔绝灵气。

      后来他身子稍微好些,越溦就将那玉坠改了改,让其能适当地放一些灵气进去给白潋修行。

      但他现在才刚刚重塑了肺腑间的灵脉而已,能吸收的灵气十分有限,那控制灵气的玉坠必须随身带着,不然一旦大量灵气涌入,他的身体就会承受不住。

      这十年间越溦将白潋照顾的很好,从没让他发过病,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去报到入学,就出了这种事。

      孙兴业和吴司予跪在院中,脸色发白,谁也不肯承认那玉坠是自己摘下来的。

      两人一个是不敢指认,一个是想着反正校舍那里没有天目珠,当时又没有旁人在场,就算是律堂判罚也要讲证据,不能因为白潋背后有位师姐撑腰就给他们定罪吧?

      虽然刚才白潋吐血吐得厉害,但孙兴业知道,他一定是有把握才这么做的,不然就今日这么点事,犯不着他以命相搏。

      孙兴业不愿就这么着了白潋的道,加上自己也有长辈在玄灵宗,因此拒不认错,坚称那玉坠是白潋自己不小心掉落的。

      跟来的教习无法,只能一边请律堂调取附近天目珠的溯回记录,一边将第五峰的一位长老请了过来。

      那长老是孙兴业的表舅,前几日受了孙家主母,也就是孙兴业母亲的嘱托帮忙照拂这个小外甥,谁知这才开学头一日,他这外甥就与人发生了纠纷。

      他沉着脸来到第七峰,与教习打了招呼。

      “周师弟,不知我这外甥犯了何事?”

      姓周的教习将事情原委说了,有些为难地道:“冯长老也知道,第七峰这位白师侄向来身子弱,那玉坠是给他保命用的,他平日从不离身,又怎会这么不小心就掉了呢?还刚好……是你这外甥在的时候掉的。而且越师侄赶到的时候,那玉坠正被他旁边那吴姓弟子拿在手里。”

      周教习顺便又将几人领书时发生的冲突说了,末了道:“趁着越师侄正给白师侄疗伤,还没出来,你好好问问你这外甥究竟是怎么回事?若真是他的错就赶紧认了,只要求得白师侄的谅解,也不至于受罚。可若是等律堂那边查出来什么来……那可不仅要受罚,还要记档了,消起来很麻烦的。”

      冯徵倒不在意这些,受罚也好记档也好,都是这小崽子自己的事。但若因为这小崽子害他与第七峰交恶,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虽答应了表妹帮忙照拂这外甥,但那是他不闯祸的前提下。

      若是闯了祸,那他就只能让表妹和妹夫自己来管教了

      冯徵走到孙兴业面前,问:“今日之事与你有没有关系?白师侄脖子上的玉坠是不是你摘的?”

      孙兴业摇头,坚称与自己无关,是白潋自己不小心弄掉的,他和吴司予当时只是看他似乎不太舒服,过去想帮他而已。

      冯徵皱眉,低声道:“最好与你无关!”

      孙兴业惯来会看长辈们的脸色,见他一脸严肃,不由问道:“舅舅……”

      “叫长老,”冯徵打断,“宗门有宗门的规矩。”

      孙兴业一噎,改口:“冯长老,刚才那位师姐……是什么人啊?她的修为似乎很高。”

      冯徵斜睨他一眼:“那是第七峰峰主千漓道君和无音道君的女儿,百岁便破渡劫境的奇才。”

      跪在地上的孙兴业神情一僵,脸色更白了。

      这位越师姐的名号他是听过的,族中几个兄长对她甚为推崇,说她不仅修为高,学的东西还博而精,是修真界年轻一代的楷模。

      孙兴业对此不以为意,觉得这位越师姐无非是有个好出身罢了。

      她爹千漓道君和她娘无音道君本就是修真界不可多得的人才,当年都是百来岁就渡劫了。她继承了两人的优点,比两人早一些渡劫又有什么稀奇?

      而且据他所知,越师姐十五岁才练气,二十三岁才筑基,这个速度的确超过了大多数人,但也称不上天才。

      孙兴业自己也是出自玄门世家,天之骄子,七岁就练气,如今十八岁已然筑基。他自认今后绝不会比越溦差,所以也不像其他人那般把她当做天上明月。

      可心里想归想,他如今到底只是个刚入门的弟子,怎能与一峰之主的女儿产生冲突?何况还是千漓道君与无音道君的女儿?

      孙兴业一时间觉得牙疼,胸口更疼,越发不敢承认自己今日欺负了白潋。

      好在为了保护弟子隐私,校舍那边并不安装天目珠,他心里深深地松了口气。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冯徵立刻带着孙兴业走了进去,教习也赶忙带着吴司予跟上。

      白潋已经不再吐血,只是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半阖着眼无力地靠坐在床上。

      越溦平日里待人和善,但这会实在摆不出什么好脸色,跟冯徵和周教习打了个招呼就问那两个小辈:“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原原本本给我说清楚。”

      孙兴业仍是方才对着冯徵的那套说辞,吴司予在旁跟着附和,好像一切真的只是误会一场。

      越溦却不信白潋会这么不小心,而且那玉坠掉了他若赶快拾起也不会有什么大碍,顶多难受一阵,哪会这样吐血?

      这分明就是没能第一时间把玉坠拿回来,大量灵气灌涌进体内,才会呕血不止。

      她又转头看向白潋,道:“小潋,是这样吗?”

      白潋看了看孙兴业,又收回视线,垂在身侧的手稍稍握紧,低声嗫嚅:“师姐,是……是我自己不小心,与孙师兄吴师兄……无关。”

      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房中几人都皱起了眉,心中有了些定夺。

      教习在旁开口道:“白师侄,你若受了什么委屈就说出来,不要怕。”

      “是啊,”冯徵接声道,“咱们玄灵宗向来门规森严,无论是谁犯了错,该罚就罚,必不会因为什么出身就徇私枉法。”

      他这是在向越溦和学宫表态,外甥行为,与舅无关。若孙兴业真犯了错,该怎么罚怎么罚,他绝不会阻拦。

      白潋垂眸,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低下头去。

      “今日开学第一天,我不想生事。”

      孙兴业听得差点呕出一口血来,平日都是他用这样的法子对付别人,今日却被人用到了自己头上,说的他哑口无言,都不知该如何再开口解释。

      他寻思着今天怎么着也得吃个亏了,不过好在都只是白潋的一面之词罢了,并没有别的什么证据。他顶多被舅舅骂一顿,以后躲着这个姓白的走就是了。

      正想着,律堂那边来了人,说是查出结果了。

      校舍确实没有天目珠,甚至连周围二里内都没有。

      但晧清宫四周天目珠不少,其中一颗刚好能将校舍东边一角囊括进去。

      律堂的人调出了当时的回溯记录,画面中显示白潋拿着校舍的木牌寻找自己的院子,这时孙兴业和吴司予就已经远远跟在他身后了。

      当他走到头想折返时,就被两人堵在了墙角,然后就是孙兴业走过去和白潋不知说了什么。

      天目珠离得远,画面并不是很清晰,也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仍旧能看到白潋在死死地护着脖子上的什么东西,而孙兴业一把将其扯了下来。

      看到这,冯徵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对孙兴业怒声道:“混账!分明就是你扯下了白师侄的玉坠,竟还跟说跟你无关?若非这天目珠恰好拍到了,你还要狡辩到何时?”

      孙兴业万万没想到那个偏僻的角落竟能被这么远的天目珠拍到,再想到白潋先前一直住在玄灵宗,对这里远比他要熟悉,就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被算计了。

      可是天目珠在前,他就是说破天也没用,只能恨恨地抬头看向白潋。

      白潋瑟缩一下,往越溦身旁靠了靠,抵在她肩头。

      冯徵见他竟还敢对白潋怒目而视,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看什么看!还不给白师侄道歉,然后自己滚去律堂领罚!入学第一天就欺辱同门,能耐了你!看我把你爹叫来让他亲自收拾你!”

      孙兴业这下彻底慌了,忙哀求道:“舅舅……不,冯长老,你要怎么罚我都行,就是别告诉我爹,不然我就完了!”

      两人一个苦苦哀求,一个满脸肃容厉声斥责。

      白潋坐在床上,靠着越溦的肩默默地看着他们,唇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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