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绿茶男主遇到沙雕岳父》左耳听禅

68、记忆

　　之前几次见面时白潋虽然都没让娄一罗二把话说完，但从他们已经说出口的那些话中，他已推测出修真界中像他这样的人定然不止一个。

　　在两百年前，或者更早，魔族就想出了这个将年幼孩童丢弃到修真界的计划。

　　他们妄图用这种方法使魔族混入修真界，然后等这些孩子长大，在修真界扎稳了脚跟，再以他们的出身来逼迫他们与魔族同流合污，从他们口中套取修真界的各种情报，甚至利用他们入侵修真界。

　　“我若没猜错，当初被你们扔到修真界的孩子肯定不少，而且年龄段也各不相同吧？”

　　白潋问道。

　　若是孩子太少了，可能大部分都被凡人或是寻常修真人家捡去，没几个能进入大宗大派。若是年龄段太集中，各地忽然出现这么多同样年纪，同样不记得自己身世的孩子，必然引起怀疑。

　　为了让计划能够成功，他们必然要广撒网，这样才能提高魔族幼童进入大宗门的几率，为以后入侵修真界做好准备。

　　白潋将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虽然娄二他们本也打算在拿捏住他之后将这些事情告诉他，以他来联络更多棋子，但那是之后的事情，并非现在，因此他并不敢应白潋的话。

　　事实上他们确实往修真界送了不少魔族孩童，数量约莫有三千多个。

　　这三千多人说起来很多，但在两百年间分不同时间送往修真界不同地点，也仿佛泥牛入海，很难被察觉出什么。

　　因为他们选的都是人魔或者人魔的后代，也就是魔族中低等的，从出生时就没有保留任何魔族特征的孩子。

　　他们没有可以飞上天空的羽翼，没有硬如磐石的鳞甲，看上去就与普通人类的孩子别无二致。

　　为了能让他们顺利进入修真界，魔族甚至专门将他们和修真界其他被丢弃的一些孩子调换了，将原本被丢弃的，出身修真界的孩子杀了，把尸体带走，然后将魔族的孩子留在这边。

　　这样一来，无论从数量还是年纪来说，都不会引起修真界的怀疑。

　　为了让更多人进入大门派，他们还专门将根骨比较好的丢弃在各大宗门附近，可谓费尽心机，就是想在修真界安插一些能派的上用场的棋子。

　　可饶是如此，这些孩子最终还是大半都成了废子。

　　其中一部分夭折了，一部分被普通人家收养，一辈子也摸不到什么修行的门道。

　　还有一部分运气好的，可能被修士捡去了，但大多也只是些寻常的修真人家或者小门小派。

　　只有极少数人能进入大宗门，并在门派内占有一席之地。

　　两百年下来，真正符合魔君要求的，也不过五十来个。其中大多数还都只是各宗门中不起眼的小角色，像白潋这样的更是屈指可数。

　　他并非是这些棋子中修为最高的，但他无疑是目前为止在修真界地位最高，身份最稳固的一个。

　　偏偏，他还是魔君的血脉。偏偏，他的师父正是魔君的死敌——越净渊。

　　当初把白潋送出来，不过是因为他的生母是个魔君并不看重的人魔女子，而他又生来体弱，且没有继承半分魔君的模样，于是便被舍弃。

　　魔君以此向自己的部下证明，为了魔族大计，他不惜付出一切，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送出去。

　　白潋便作为这份“证据”，被送来了修真界。

　　那时的他，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

　　谁也没有想到，如今反倒是这个像是祭品般的孩子成为了玄灵宗第七峰的亲传弟子。

　　白潋见娄二迟迟不语，知道是涉及其他人的问题，他不好回答，便换了个问法：“我至今没有五岁之前的记忆，你们到底是怎么做的？为什么要抹去我来修真界之前的记忆？这种方法又有什么用？若是我不慎犯了什么事被搜魂，就算是我自己不记得的事，搜魂时也一样能被搜出来，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这是白潋至今也没想通的一个问题，消除记忆这种事按理说根本就没有意义。唯一的可能就是魔族为了避免他们这些孩子无意说错什么话，让修真界的人察觉到他们身份有异，这才抹掉了他们脑海里和魔族有关的记忆。

　　可就像他刚才所说，但凡有一个孩子不慎被搜了魂，那些“封存”的记忆就会被打开，这抹去他们记忆的行动也就毫无意义了。

　　这件事只涉及白潋本身，娄二想了想觉得可以回答，便开口道：“我们并非消除了你的记忆，而是你五岁之前，确实没有任何记忆。”

　　白潋闻言眸光微沉：“这怎么可能？”

　　寻常孩子一出生便开了灵窍，从那时起就能够拥有“记忆”这种东西了。

　　只是因为那时年幼，发育不全，五感模糊，所以大多都是短时的记忆，长大后很难想起。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这段记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应该也不可能出现这种问题。

　　娄二见他皱眉，赶忙回道：“就是为了避免小殿下你刚才提到的那种情况，魔君在你出生时就封了你的灵窍，全靠魔气，阵法，还有灵药维持着你的命脉。”

　　“在把你送到修真界之前，你的灵窍始终是被封住的，直到来了这边以后才被解开。”

　　“这样一来，你就不会有任何和魔界有关的记忆。在我们联络你之前，哪怕你不慎被人搜魂，也绝不会搜出什么于魔界不利的东西的。”

　　白潋一怔，一时间眼中杀气更甚。

　　“所以，我们这些棋子，年幼时就被你们如同猪狗一般圈养灌食，等到了出笼的时候，才解开灵窍放出来？”

　　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自己当初醒来时为何什么都不会。

　　他不会说话，也听不懂别人的话。他不会穿衣不会执筷，更别说读书写字。

　　那些按理说即便失去记忆也应该保有的本能，他全都没有。

　　这一切都是因为，在五岁以前，他就没有被作为“人”对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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