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做魔太猖狂，今生开篇要凉凉》风临梦

30、第二天做咸鱼

　　仿佛被光芒厌弃之地，魔域不曾拥有过光。
　　可他们拥有过神。
　　这是魔族很久很久之前就流传下来的故事。
　　魔族拥有这天地间唯一的神，神爱魔族，神为魔族留下了祖树，祖树护佑魔族。
　　可那个人，觊觎祖树。

　　人族圣城，位于不夜城上空。
　　不夜城原来叫做夜来城，以坚固和满城芳菲闻名。可是后来圣城在夜来城中升起，圣城中不灭的光辉使夜来城远离了黑夜，从此被称为不夜城。
　　圣城不大，从地面遥遥望去只能看到手掌那么大的阴影。
　　圣城很大，只有圣祖一人，居住其中。

　　刚开始的几百年，楼淇一直在沉睡，偶尔他会清醒片刻，只觉得一片茫然，不知从何处起的痛，让他的心和骨如同被焚烧一般。彻骨的痛让他向毁灭一切。
　　可这一切也是她。
　　于是，他又再次睡去。虽然他睡着，可是天地万物的声音又无时不刻不在他耳边响起。
　　他等着等着。
　　有一天，一声脆响，仿佛坤盘大陆是琴身，有人拨动了琴弦。那琴声穿过天空，穿过树影，穿过大海来到他耳边。
　　他听到了。
　　楼淇追寻了很久没有发现琴声的来源，他来到祖树前，伸手摸了个空。他恨魔族分枝祖树，伤害她，更想知道魔族如何分枝这无法触碰的祖树。
　　可他杀了魔族几十万人，血流成海，所有存活的魔族都聚集于祖树之下，被结界保护，也没得到触碰祖树的方法。
　　魔族知道他想要祖树和无常树。
　　魔族知道他想杀光三族。
　　魔族的历史传承下来，和只有一人知道真相的妖族不同，和只有少数人知道真相的人族不同，魔族都知道，他们曾拥有神。
　　而面前这个人，是伪神。

　　只是时间过去太久，魔族的祖树已经出现枯萎的迹象，祖树日日夜夜的释放灵气，魔域的灵气浓度和灵界已经相差无几，祖树的使命即将完成，快要消散。妖族的无常树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魔族和妖族，又怎么办。
　　魔族想要和亲，是想收回无常树。
　　妖族想要和亲，是想偷取祖树。
　　魔族有祖传的办法，妖族有张筝筝。
　　而张筝筝在上吊时再次踩断无常树，楼淇又一次听到那脆响，那拨动天地的琴音。

　　妖府。
　　妖帝放低声线：“筝筝，吾已知晓你的心意，不会逼迫于你。你且下来，吾有话对你说。”
　　张筝筝脑子里系统还在絮絮叨叨，她想，这个系统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墨迹，有点像她从没有过的老爸，她很久前也曾问过系统，你是我爸死了以后变的吗？
　　系统当时就吓的打了一个嗝，好久好久才回复她说不是，让她不要再说这种话。如果被主神听到了会惩罚他。
　　张筝筝也是看过很多小说的，知道系统也是一个打工人，打工人不为难打工人。
　　“我以后会好好修炼的，成为妖族第二强，你不要让我去和亲了。”张筝筝跳下无常树，在空中大喊，震晕了几个旁观小妖，又踩碎了一些枝干，鲛族族长的脸就像雪一样白。
　　无常树是妖族的神树，就像祖树是魔族的圣物一样，被全族崇拜者，从前是没有人能破坏树，所以并没有如果破坏祖树会受到怎样的惩罚这种规矩，可是围观的妖族都仇恨的盯着鲛族族长，鲛族族长干巴巴的说：“我会去交罚款，呵呵，呵呵，自愿为了加强妖族基础建设做贡献。”
　　鲛族快破产了啊。鲛族族长心塞。
　　「筝筝啊，你可不能相信他，妖帝心黑的很，不想你修炼超过他，成天用美食美人腐化你，还想送你去和亲，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你就修炼，等你飞升了，就能完成任务了，你任务完成的质量很高，完成这个任务以后就差不多能复活了。」系统继续絮絮叨叨。
　　“知道了爹。”张筝筝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对付系统的技巧，果然，系统听她叫爹，又死机了。
　　她当然不会全信妖帝说的话，虽然这个小猫咪的本体很可爱，脸蛋也很帅气，但是他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张筝筝原来也想过他是不是想养肥她，然后吃了她。
　　字面意义上的那个吃，毕竟妖帝是猫，她是鱼，大补。
　　可被他收养的这几十年，他们见面的机会不多，妖帝也没有督促过她修炼，也没有关心过她的日常和体重，就是随她花钱、享受、偷懒。搞得她面对他，总有一些底气不足。

　　两人回到妖帝府，鲛族族长起初还跟着，被妖帝一个眼神劝退。临走前用眼神暗示张筝筝不要搞事，张筝筝闭上眼睛，看不见看不见，已经有系统这个爹了，不想要族长这个干爹。

　　妖帝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她叫张筝筝，鲛族公主一百二十五岁，元婴期修为。她的容貌并不是典型的鲛族容貌，鲛族女子有狭长的眼，入鬓的眉，细长高耸的鼻子，眼神凌厉，身形纤长。
　　张筝筝，弯弯的眉毛圆眼睛圆鼻子圆嘴，巴掌大的脸，可爱可亲，笑起来像是撒娇，撒娇起来能要人命。天赋异禀，几十岁的时候便进入元婴期，可是毫无上进心，修为停滞多年。她和其他普通的妖族小女孩一样，不知道妖族面临的巨大危机，每天笑嘻嘻，可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她能碰到无常树。
　　他相信，她也能碰到祖树。
　　甚至偷走祖树。

　　无常树已经开始枯萎，当无常树消散时，那个人会来。
　　妖族会灭族。
　　因妖府和魔域、灵界不同，乃是另一方天地所化，虽然此时和坤盘大陆融为一体，但是若要进妖府，还是需要妖族打开屏障，妖族凭借屏障阻了那个人几百年，又以无常树设立结界方保妖族平安。
　　可是现在无常树开始枯萎，妖府和坤盘大陆日渐融合，屏障也在慢慢消退，妖族危。
　　眼前的人可能是妖族唯一的出路。
　　虽然不知她为何能触碰无常树，妖帝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无数次的试探，她不是她。
　　司命看到妖帝的眼神，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
　　失误，重大失误。
　　张筝筝上个轮回失败后，重新开始，坤盘大陆也本该溯回时间线，可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还在流逝，无法将神魂送入她应开始的节点，司命索性将时间线后移，将她送入几百年后。这时候由于世界意识的消散，只有那时的历史留了下来，关于神的一切，不会有人记得。
　　神的容颜，不可直视。
　　神的名讳，无法记忆。
　　只不过还有当初张筝筝留下的手臂这个BUG，司命无法消除，他盼望着千万不要有人推断出张筝筝的身份。不然，他也只能真身下界，为了做任务沾一点点血。

　　“和亲是假的。”妖帝开口就是重磅炸弹，“其实一开始就是以和亲为借口，送你入魔域，伺机偷取祖树。”
　　张筝筝表面面无表情，心里重拳出击。
　　哇，您可真够不要脸的。无常树是魔族赠与妖族，保护了妖族几百年，现在妖族反而要去偷祖树。鼓掌，鼓掌，心真脏。

　　妖帝不知她心中所想，这秘密压在他心头太久，他无人诉说，此时能告诉第二人，他心头的压力如同开闸泻水，倾盆而下，“无常树开始枯萎了，几十年后就会消散，而妖府的屏障也会消失，如果没有祖树，妖府将再无能力将那个人阻挡在外。妖族将灭族。”

　　关于‘那个人’，张筝筝有话要说，“妖帝哥哥，您是不是忧思过重？为何那个人要灭我妖族。”
　　那个人，就是这修仙世界的YOU KNOW WHO，不可说他的名字，传说只要有人念他的名字，他就会有所感应，一炷香时间内他的杀手就会到现场，杀掉触犯那个人威严的人。
　　张筝筝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就觉得那个人的名字甚妙，这就是一颗能敌我不分同归于尽的核弹。要是哪天和人打不过，要死了，就对着天空大喊他的名字，敌我一起上西天。
　　前提是她知道他的名字。
　　她不知道。
　　这个‘那个人’，是大家都是到的不可说的那个人，但是，张筝筝真心不知道具体不可说的内容。她从未离开过妖府，身边的妖族都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只知道他是坤盘大陆最大的魔头，杀的魔族有一个阶段成为濒危种族，他的爪牙风雨潇潇，统治整个人族。只有妖族在和他对抗，而他，一心想灭了妖族。
　　听上去是个一心搞事业的大魔头。
　　但是这一百多年，张筝筝一直听的都是这些传闻，并没有新鲜的内容，仿佛这个大魔头生活在上个世纪，并不是同年代的人。并没有什么真实感。

　　“妖帝哥哥，你看。”张筝筝环指了一圈妖帝府的大厅。
　　妖帝挑挑眉毛，不知她是何意。
　　“这空洞洞的大厅，就像我空洞洞的脑仁，里面什么也没有。”张筝筝他痛心疾首，“想让我卖命，得再多给点信息。”
　　这大厅地面铺着黑曜石，下方面对面的三对椅子，上方一把椅子。妖帝看了几百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此时缺觉得委实空旷了些，的确像这个住在妖帝府一百年的鲛人，除了吃喝，脑子里都是水。

　　他心中长叹，“你可知为何我要求妖族能化形的族人，在妖府中都以人形生活？”
　　妖族崇尚野性、自由、无拘无束，他这个妖帝当的委实不痛快，被他管束的妖族，畏惧他的强大，也不得不听从他制定的那些和人族类似的规则。
　　张筝筝摇摇头，她并没有注意过这一点，对她来说，保持人形反而是本性。
　　“如果妖族想要存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融入人族，伪装成人族，不然就会被那个人灭族。”
　　张筝筝提问，“请问那个人和妖族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灭了我们？”
　　这个原因，妖帝没有和任何人说过，那件事之后，他回到妖府，封锁妖府，以绝对的武力镇压了当时迫不及待要离开妖府的妖众，当时妖族妖杀他的妖比想杀他的人族还多，直到那个人杀过来，妖族才认同他的做法，真心的臣服于他。
　　这个秘密，太过沉重，压的他日日夜夜喘不过气，是否要告诉眼前这个身份存疑的鲛人？妖帝不知道，如果她知道真相，会不会陷入恐慌，是否还敢离开妖府半步。
　　“我们有仇。”他含糊带过，“我己经在安排妖族混入人族的计划，但是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你要去偷取祖树，帮妖族争取时间。”他望着张筝筝，“你能为妖族做到吗？”
　　道德绑架……妖帝的眼睛很美，那么美的眼睛望着她，薄唇开合，轻飘飘的几个字变成了沉重的道德枷锁。
　　这是为了整个妖族。
　　你，愿意吗？

　　「行行行」系统的尖叫要突破张筝筝的脑壳，也许外面的世界能给她一些刺激，让她重回修炼之路。

　　张筝筝舔舔嘴唇，“要是为了整个妖族……”她圆圆的眼睛笑成弯月，“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