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做魔太猖狂，今生开篇要凉凉》风临梦

26、灭仙秽气

　　魔族阵营，左使房间。
　　一颗玲珑玉雕球漂浮在一阵法之上，这球颜色本是翠绿，是魔界极品魔石炼制成的宝贝，什么功能都没有，就是精美，就是贵，它表面刻镂着浮雕花纹，外观看来只是一个球体，但层内有层，足足六十六层镂空球交错重叠，玲珑华丽。只不过此时玲珑玉雕球的翠绿已被染成漆黑，这黑色浓郁的要滴出墨来，一时间球体上雕刻的图案都让人无法辨别，球体转动交错，隐约露出最里层还有丝丝翠色。
　　左使满意的看着玲珑玉雕球，和右使一同催动魔力将天地间的秽气注入其中。右使忧心忡忡的询问：“这个球有用吗？”
　　左使掩盖不住脸上的得意，“自然是有用，待最里一层的球体被染成黑色后，我们就大功告成，只需要将此灭仙秽气球丢入夜来城，里面的修士立刻会心神大变，神识不稳，只怕还要当场走火入魔大半，到时候他们必回自乱阵脚、自相残杀，我们将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夜来城。”
　　“乖乖哟，幸好这秽气对我们魔族无效，你说这么个好东西怎么早前没有呢？”
　　左使听右使此言，心中自然也是同样想法，若非那神秘人出现告诉他这天地间出现一种叫秽气的能量，这能量对修士来说极为厉害，能轻易扰乱修士的神识，对魔族却没什么害处，他也不会下此决心要掀起灵魔大战。而且他也是小心的多次验证过秽气的作用确实如神秘人所说一般，只不过那神秘人手段着实厉害，在他的重重看守之下也能消失，只怕来历不简单。
　　左使继续催动玲珑玉雕球吸收秽气，只是这秽气滋生的缓慢，他们一路走来也才染黑五十余层，还要许多时日才能将六十六层灭仙秽气球炼制成功。他看着无脑右使专心致志的样子，很是羡慕他活的如此简单，魔族的荣耀都抗在他一魔的肩膀上。他继续走神，忽听右使道：“幸好这玲珑玉雕球藏的深，魔尊在的时候没被她发现，不然只怕我们知道秽气的作用也没法收集。她肯定一口就将这玲珑玉雕球吃了，还要挑毛病说它实在是太小了。”
　　左使想象一下魔尊吞食玲珑玉雕球的情景，只觉得心神一颤，立即抬手给右使一拳，“闭上你的乌鸦嘴。以后在我面前不许提起魔尊二字。”
　　“那还不是你迎回来的。”右使嘟囔着，继续全神贯注的炼制。左使摇了摇脑袋，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恐怖的画面从脑袋中摇出去一般，他多次尝试还是无法安心炼制，只得停工收手，召唤来自己的心腹，对他嘱咐一二，那心腹领命而去，他才能继续炼制。
　　只不过，他派出去寻找魔尊下落的心腹注定给他带不来任何消息，毕竟，魔尊正在被他团团围住的夜来城里做后勤。

　　张筝筝发现楼淇的出现很有规律，这段城墙由四个小队负责守护，四队每一日夜一替换，楼淇每四天出现一次，守城一日夜后就下来休息，张筝筝每次都会给他的茶水加料，让他恢复的更好一些。而且她也注意到这些日子他的剑意更加凛冽，修为增长的飞快，而他本人虽然疲惫，但是精神振奋，竟是十分享受战斗。张筝筝就觉得其实她不出现，就这样默默的看着楼淇也挺好的，也觉得很快乐。
　　后勤也有轮休，张筝筝每十日能休息一日，若这日赶上楼淇守城，她还会放弃休息的日子，所以她在这群煮茶的炼气期里还混了个好人缘。这天就有个同是炼气期的女修士偷偷告诉她，“若雨，听说明华派也派人来增员了，你们鹤果派不是和明华派一向交好吗？不如你去找找他们，让他们给你换个差事，再不用在这城墙下苦熬了。”
　　张筝筝没觉的苦熬，反而觉得这种简单有规律的日子十分快乐，便拒绝道：“算了，我这点修为做什么都帮不上忙，不如在这里煮点灵茶，还能起到一点点作用。”
　　那女修士本来想着能借着张筝筝的机会也换个轻松的差事，见她这么说，脸色不悦道：“不去就不去，倒是对自己认的清楚。”张筝筝继续做她快乐的煮茶女，直到怀中的霁雪闹了起来。
　　霁雪一直很乖巧，张筝筝经常会忘了它的存在，偶尔会下意识的摸摸它软软的肚子。像这般闹起来，还是第一次，张筝筝匆匆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拎起霁雪，直视它的双眼。她的眼睛黑白分明，黑黑的瞳孔像一颗饱满多汁的葡萄，她不笑的时候眼神如冰雪冷冽，只有看到楼淇的时候，眼睛才会弯的像月牙，流出藏不住的甜蜜。此时她顶着若雨的面容，但是眼神中的冷意却是天地间最锋利的冰，霁雪打了个哆嗦，粉色的小爪子自救的弯了弯，先卖了个萌，然后才喵喵叫着说明了情况。
　　张筝筝自然能懂得坤盘大陆一切生灵的意思，她点点头，将霁雪塞回怀中，又捏了个灵蛾去寻找霁雪说的狐狸精下落。霁雪在张筝筝怀中长叹一声，刚才那一瞬，它感到了神的无情。那一瞬间的恐惧让它浑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连逃跑的心思都没有，只想匍匐在地请求神的谅解。它呼吸着神的味道，继续修炼，它需要尽快继承所有的传承。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妖帝出卖的轻尘混在石泉山弟子中，凡事随大流，不出头也不出错，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灵蛾盯上，他一方面寻找着神的踪迹，一方面推动着自己的计划。张筝筝看到灵蛾传回来的画面，这狐狸精变成一个修士，不知道要搞什么鬼，并没有过于在意，而是继续给楼淇的茶水里加入灵泉，然后被楼淇的队员取走了。
　　楼淇已经多日没有收到张筝筝的传讯，心里有些烦躁，将自己那份灵茶分给队员，自己打坐修炼。他知道张筝筝离开后他的心魔立刻又开始干扰他，而且比起从前更加严重，他在城墙上杀魔时，心中总有一种烦闷，恨不得要跳下墙去冲入魔族大军中杀个痛快，每每灵力将尽时，他的身体就会涌现另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更强大也更危险，他强忍着不去使用这种力量而是服下补灵丹，可是那种掌握强大力量的冲动越来越严重，他每次登上城墙都以为这次自己将要屈服于它，可是每次他都坚持了下来。修炼了无数遍的清心诀没有半点作用，楼淇将春风环召唤在手中，轻轻的摩挲着碧玉环，仿佛张筝筝就在身边才能安下心神。
　　魔族已经伤亡过万，可是依然坚决的围着夜来城，而增员的修士也越来越多，仿佛这一次刚刚拉开战幕的灵魔大战就要在夜来城一决胜负。

　　“成了。”魔军中，左使和右使高呼一声，黑光大盛四散开来，魔族不为所动，倒是这黑光照到的城墙上的修士皆觉得胸口一闷，手上的攻击就散了，好些人被魔将的攻击打到。黑光很快散去，一个漆黑的，所有镂空和层间距都被秽气填满的秽气球浮在空中。左使伸手去触碰，秽气球立刻将他手弹开，左使虽然神识没有受到影响，可是手还是被这力量所伤，当即从表面开始溃烂。左使马上将血肉削去，那血肉落在地上，滋滋冒着烟，很快就变成了一滩黑水。
　　“这？”右使惊讶道，“这力量实在是恐怖。”
　　左使毫不在意手上的伤，一股畅快从心底升起，“哈哈哈哈，有了此宝，我魔族何愁不能占领灵域。”
　　右使由得他笑了一阵，才愁眉苦脸道：“我试了一下，无法驱动此物，就算它是天下第一的宝物，可是若是是用不了，那还不是白费了心思？”
　　“什么？”左使太过得意，忘了此物还没认主，马上试着催动秽气球，可是和炼制的时候不同，这时无论他如何催动，魔力入了秽气球如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动静。“这……？”他也傻眼了。那神秘人只说过被秽气炼制的法宝，法宝等级越高，吸收的秽气越多，最后炼成的宝物越厉害，可他没说这宝物不能认主。若是不能认主，又该如何使用？
　　俩魔傻了眼，尝试了各种办法，秽气球浮在空中一动不动，右使累的要命，“要不咱们就把修士都引过来攻击它吧，它对灵力和魔力的攻击有反应。”
　　左使因为自己刚刚做了傻事，不想和右使这个傻子争辩，挖空心思的继续催动秽气球，哪怕它能慢慢的随着他一点点移动也行，他有那个信心将它引到夜来城。别说原本计划秽气球炼成后空投到夜来城了，就现在，他连带它离开这个房间都做不到。
　　右使躺在地上，“要我说，要么咱们就直接杀过去。要么，咱们把魔尊找回来，就她那张大嘴，一口就把夜来城吃了。这个秽气球就送给她当零食得了。”
　　“我不是说了么，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魔尊二字。”左使气急败坏，这魔族里有脑子的不多，可是像右使这么没脑子的还是少见，若不是他魔力高强，又听话，他早就和他拆伙了。
　　看来还是要找到那个神秘人，左使相信，神秘人一定有办法催动秽气球。可是该如何找到神秘人呢。

　　轻·神秘人·石泉山弟子·狐狸精·尘此时经过多番努力被编入楼淇的队伍，他已经查过，神并不在这个男人的身边，这正好方便他行事，他虽看不出楼淇心魔严重，但是他感觉到这个男人剑意之中杀气腾腾，似乎有所隐瞒。
　　自从那日魔军阵中忽然黑光大放，当时在城墙上的修士都被影响了之后，修士们更加谨慎，每次登上城墙时都会佩戴稳定心神的法宝，楼淇也不例外，而轻尘则在楼淇的法宝上做了手脚，让它失去了作用。那黑光他很熟悉，正是他将炼制的方法送给魔族的，现在一切照他预想的方向进行着，他很满意。
　　很快，我将为神立下大功，顶替妖帝的位置，成为半神随神回归神界。
　　当晚，神秘人出现在魔族左使的房中，左使几乎是一招落败，眼睁睁的看着神秘人收走了秽气球，恨的他眼睛要滴出血来。
　　“左使大人不必如此愤怒，”神秘人的声音飘忽不定，似乎不是从他身上发出的，“我并不是来抢夺灭仙秽气球，只是此秽气球炼制还需要最后一道工序，这工序只有我能办到，我这就去为你们炼制，左使只需安心等待，我将送您一个如臂使指的秽气球。”他说完，整个人就消散在空中，左使将怒吼憋在肚子里，吐出一口鲜血。
　　第三天，魔族加大了攻击力度，魔帅级别的魔族被排上战场，魔族的死亡率开始降低，而修士的伤亡率开始激增。修士急忙将化神期以上的修士派上战场，双方才打个平手。而楼淇也第一次在战争中受伤，张筝筝给他的防御法器早被他送给队友，此时他被一魔帅的攻击穿透小腿，整个人差点从城墙上跌下来，不过他马上站稳继续对敌，不但配合化神期修士反杀了魔帅，还救了其他几名修士。等他被替换下来的时候，他的小腿已经没有知觉，不过这种没有附加效果的皮肉伤是小伤，用了灵药几日就会康复。张筝筝差点就出手了，不过当她看到楼淇眼神坚定，马上就继续攻击的时候，她收了手，他已经不是两人相遇时那个筑基期少年了，此时的他已经是元婴期修士，是在修士中也十分强大的剑修。他们一直在一起，让她注意不到他的成长，原来，他已经是这么可靠的模样。
　　张筝筝借机来到楼淇身边，见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有愈合的迹象，而他本人立刻打坐恢复，就没有打扰他。她发现魔帅的攻击都带着一丝秽气，就是这秽气污染了楼淇的法衣和其他修士的法宝，使得修士这边损耗非常大。想不到魔族那群没脑子呢，居然能利用这因她而滋生的秽气，修士这边还没有人注意到这种新生的力量。

　　魔界，魔族四城仅存的一座。
　　轻尘手持秽气球在魔城外破开虚空，找到魔丸所在。他布下复杂的阵法，用进了妖力将魔丸收入灭仙秽气球中。这本是除了神无人能做到的事，可他凭借因神滋生的秽气做到了。轻尘在收魔丸的时候几次差点失败，他还是太莽撞了，这种灵源力量并非他一个能炼虚期能掌控的，不过此时坤盘大陆灵气魔气流转已乱，魔丸羸弱，他终究还是赌赢了。失去了最后一个魔丸的魔界似乎是一个刚刚停止了呼吸的老者，所有缓慢运转的器官终于停止了工作，一股岁月的痕迹在这躯体上展现。
　　经过短暂休息恢复了妖力的轻尘将变大了十倍不止的秽气球带回了魔军之中。如果说他带走的秽气球是一个充满力量的宝物，那么他带回来带回秽气球是有种毁灭世界能力的怪物。
　　巨大的球体表面有密集到几乎凝固的魔力在六十六层空间中穿梭，几乎每一道魔力都仿佛要挣脱秽气球，黏着的秽气包裹着魔力，可它自己也是随时要爆发。左使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如此密集的魔气了，他并不知道这个神秘人已经毁掉魔域最后的根基，神秘人的归来让他心中第一次有了感动，居然真的将秽气球送了回来，而且变的如此强大。神秘人将驱动秽气球的方法教给左使，叫他三日后将此球投入夜来城，夜来城将不攻自破。
　　左使询问神秘人要何种报酬。
　　轻尘微微一笑：“待左使功成之时，吾自会前来。”他所需要的，这世上只有神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