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做魔太猖狂，今生开篇要凉凉》风临梦

12、飞蛾扑火

　　在门口犹豫了半天的张筝筝终究没有选择将门板扇在金玲鼻尖之后闪人，而是用自己最冷的声音拒绝她：“我还有事。”
　　金玲仿佛自带小太阳，完全融化张筝筝的冷漠，丝毫不在怕的：“我知道啊，我陪你看完日出就送你去见我爹爹，你们不是有事要商谈吗。姐姐你好厉害啊，那可是只有五派掌门才能参加的会议，你却能参加，那你岂不是灵界第六厉害的人了？”
　　是第一，张筝筝心里纠正她，口中却否认：“只是各位掌门有些事情想问我罢了，我这点修为如何在灵界排的上名号。”
　　“反正你在我心里是天下第一，最最最好的。”说话间张筝筝已经不知道怎么就被金玲牵上仙鹤，张筝筝所骑乘的仙鹤畏惧的低鸣一声，随着仙鹤柔柔展翅而起。
　　“乖乖，你可不要摔到筝筝姐姐，不可以顽皮哦，我会生气的。”明华派的仙鹤都是散养着，受弟子娇惯着，除了明华派的弟子，其他人若是想骑乘，都要讨好它们，不然它们就要戏耍对方，明华派内全部禁止御剑，若是被仙鹤从空中抛下，轻则吓了一跳，重则伤筋动骨。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真的被扔下去了，不过，每当外人要骑乘仙鹤，明华派弟子都会好好和仙鹤商量一番。仙鹤柔柔就是金玲惯常骑乘的，和她十分亲密，这个乖乖是柔柔的好朋友，被柔柔特地叫来，吃了金玲不少灵果。乖乖应声点头，和名字一样十分乖巧，仙鹤天生机警，它感觉到背上这个女子是它万万不可得罪的，只努力的伸展双翅，让自己的身形更加优美，飞翔的更加平顺。

　　山中旭日初升和海边不同，别有一番韵味，山顶雾气蒙蒙被太阳一照，顿时金光漫天，云层被染的深浅不一，有的像镶了金边，有的像粉红色的糖，还有的像热气腾腾的煎蛋，等圆圆的金灿灿的太阳越出云海，张筝筝发誓她听到金玲咽口水的声音。
　　金色云海之上，两只仙鹤白羽清姿，两位少女如云间仙子，金玲的笑声传的老远。仙鹤又围着七峰都飞了一圈才落在怆启峰上，张筝筝随手喂了乖乖一颗灵丹，乖乖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什么天生的畏惧都统统丢在脑后，恨不得原地给张筝筝劈个叉，它努力的扭动身体表达出‘大爷，下次还找我的’意思就被嫌丢人的金玲赶走了。
　　怆启峰上明华派议事大厅碧瓦朱甍、钉头磷磷，但此时五派掌门却并未在此，他们在平山真人私人的会客室里已经商谈许久，东泉道掌门遥淳桐端着茶杯的手几次抬起又放下，一杯灵茶从热到凉都未入口。
　　“我派已用多年在多处验证，确有此事，坤盘大陆的灵气日渐稀薄，和万年前相比，已是差了三成不止了。”他带来了这个重磅消息，一砸下去，春风秘境那点事就再也掀不起浪花了。
　　“这可如何是好！”其余三掌门皆是震惊，只有和东泉道兄弟相称的石泉山掌门穆苍山已早知道此事，此时还颇为镇定。他面容四十许，蓄着短短的胡须，亦道：“知道此事后，我也曾多方查探，确实各大秘境和灵脉灵力不如以往，就连妖族都久久未踏入灵界。”
　　“可是魔气太过猖獗，影响了灵脉？”静逸仙子急急问道。
　　“不知啊。”遥淳桐长叹一声，“不瞒各位，我曾偷偷潜入魔域，那魔域如今……怕是没空做什么动作，所以春风秘境魔气突现一事，未必是魔族搞鬼，我认为还需详查。”
　　四人默契的没有询问遥淳桐如何潜入魔域，虽然灵魔两界以封界石分隔多年，灵魔大战后双方再无往来，偶有魔族偷偷越境却都生不起什么大风浪，灵界更是严令禁止修士进入魔域。“遥兄何出此言啊？”
　　遥淳桐看着手中古朴的茶杯，回忆起他在魔域的见闻，慢慢开口道：“你们可知，魔族有四大魔城？”
　　“自然知道。”
　　“可现在，只剩下一座了。短短几十年间，魔域魔城四去其三，魔族数量锐减，已不足之前的一半，魔气稀薄，竟是比灵气的状况还糟糕。”
　　四人大惊，穆苍山急忙问道：“这是为何？师兄为何不曾和我说过？”石泉山和东泉道虽分为两家，但一直以师兄弟相称，两派弟子其乐融融，反而要比未分开前融洽许多。
　　“若是告诉你这火爆脾气，搞不好又要带着弟子去魔域乱来。”遥淳桐瞪了穆苍山一眼，“据说魔族曾诞生一位魔尊，魔族的情况和这位魔尊有关，只可惜我没有深入魔域，在探查其中一座消失的魔城时被魔尊发现了。”
　　“可曾见到魔尊？可有受伤？”平山真人能想象到遥淳桐一人潜入魔域和魔尊相对时情况必定危如累卵。
　　遥淳桐惭愧一笑，“我不曾见到魔尊，那魔尊修为深不可测，我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神识，他只是神识发现我，立刻展开了攻击，摧枯拉朽的将我击退，我当时毫无反抗之力，拼了命的逃了出来。”
　　“只用神识？”
　　“难道是你闭关那次？”
　　平山真人和静逸仙子齐问，两人对视一眼，平山真人示意静逸仙子先问。静逸仙子少见的有些局促，“平山掌门请。”
　　一直有传言静逸仙子和遥掌门之间有些故事，平山真人对此却不在意，他只关心那魔尊情况。
　　遥淳桐点点头，“只用神识，只一招，我重伤而逃，足足养了三年的伤。”
　　四人面面相觑，这可如何是好，魔族何时出了如此人物，若是这人打上门来，灵界又如何应对。
　　静逸仙子想起张筝筝，忽道：“不如我们去隐谷……”
　　“不可，”遥淳桐打断静逸仙子，“非天下大事，不可入隐谷。”
　　“灵魔之战，还不算天下大事？”
　　“这只是我们的推测。魔尊虽强，未必能破封界石，他一人再强，难道能杀光灵界不成？”
　　还真能，张筝筝正被金玲带到门外，早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啊，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金玲轻轻敲门，房门应声而开，张筝筝走进去，房门又马上关闭了。她一进屋，就见五个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不再提及魔域之事。
　　静逸仙子早就将她身份和四人说明，四人本对此持怀疑态度，此时却恨不得她便真的是隐谷传人。
　　张筝筝沉静的走到堂中，对五人行礼，“见过各派掌门，在下散修张筝筝。”
　　堂中女子钟灵毓秀，面若玉雕，不卑不亢，坦然的任五人盯着，平山真人哈哈一笑：“筝筝来了，诸位，这就是在春风秘境中解救大家的筝筝道友。”金玲和平山真人磨了一夜，要他好好照顾张筝筝，不许张筝筝被其他四派掌门欺负了去。平山真人心里发笑，五大掌门怎么会欺负一个小修士，只是对她身份存疑罢了。能克制天地灵物的宝物，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出手的。
　　五人再次客气的谢过张筝筝及时献宝，助众人逃离秘境。“张姑娘可否将天地环召出，让我等再见识一番？”张筝筝事后给门环起了个气派的名字，叫天地环，还认真炼制了一番，使其确有了能阻隔灵气的功效，当日在春风秘境这只是个普通的充满灵气的门环，是张筝筝一直暗中克制灵灵。后来为了圆谎，张筝筝也是费了一番力气将这平平无奇的门环炼制成为天地环。
　　张筝筝将天地环交给几位掌门，五人研究了一番啧啧称奇，此宝物有阻隔灵气之效，既然能克制天生灵物—秘境之灵，若是平日用来对敌，只怕对方想不束手就擒都不行。如此能夺天地造化的宝物，也果然是只有隐谷那些熟悉天地规律的前辈们才能炼制吧。五人对张筝筝的身份又信服一分。
　　平山真人冷不丁的问道：“张姑娘可是隐谷传人？”他问的莽撞，其他四人阻拦不及，只得盯着张筝筝看她的反应。
　　张筝筝此刻拿出人生最高演技，她闻言一惊，沉静的表情破碎，眼睛瞪大，嘴角微张轻轻抽动，愣了几秒才摇头，“我不是。我是散修。”
　　五人相视而笑，此女还是年轻，反应太过生涩，和张筝筝说了几句话就让她退下了，对春风秘境之事并未多问，想来心中已有定论，并不需要这小辈多言。
　　房间只剩下五位掌门后，平山真人又谨慎的布下一层隔绝神识窥探的结界，穆苍山忍不住先开了口，“果然是隐谷传人。否则她这般年龄，怎会得知隐谷所在。”
　　这隐谷虽如此神秘，其实已在坤盘大陆存在万年。是各派及散修中窥得天道的大能隐居之所在，他们已不理俗世，一心修炼，各个距离飞升皆一步之遥。五大派都有前辈隐居在其中，纷纷留下非天地大事不可打扰的训诫。各门派中除掌门外，即使是一直闭关的太上长老也不知此地，实在是里面的前辈大能皆是一举一动皆按照天地灵韵，身负因果规律，轻易不可行动。
　　但偶尔也会有人自称隐谷传人行走于世间，为隐谷众人传讯，隐谷传人多低调，非万不得已不会暴露身份，五大门派也是偶然得知，一直只是暗中观察，从不与之产生关系。此次和张筝筝发生联系，也实在是意外。
　　“我观此女，心志沉稳，似纯灵体质，天资过人，若说是隐谷传人，也当得。”平山真人对救过金玲几次的张筝筝也有了滤镜。
　　静逸仙子不置可否，此女与楼淇、姜玉晗多有接触，若真是隐谷传人，对风雨潇潇有利无弊，她虽心中一直生疑，但却还是盼着她是。
　　“前辈大能，手眼通天，手指缝里漏出点宝物即可惊动灵界，这天地环，我看不透，看不透，若不是隐谷炼制，我真的想不出何人能炼成此物。”最擅长炼器的黄鹤楼掌门山孤道人最后总结道，“我们再观察观察，我认为八九不离十，这样，观察她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定会盯着她不放，给大家一个说法。”
　　四位掌门齐齐的翻了个白眼，山孤道人是个痴人，刚才看天地环那眼神仿佛饿了十天的黄鼠狼见到肥鸡，此时嘴上说着为了辨别张筝筝的身份，其实他口里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五人各自商议好要更留心灵气变化，暂时也没有好的控制方法，各个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楼淇在院子里做完了功课，召出沧澜剑慢慢的擦拭。沧澜剑在他手中微鸣，泛起浅蓝色光芒，楼淇和它心意相通，感觉到沧澜剑的欢快，他将剑抛起，沧澜剑围着他轻快的转动，他笑道：“明华派内不可御剑，你在院子里转一转，待此间事了，我们痛快的飞一场。”
　　张筝筝正好来到楼淇院子，听楼淇神色恬淡和命剑沟通，不想打扰他就躲在一颗树后偷偷看他，谁知道金玲却从柔柔那得到张筝筝召唤乖乖的消息，随之前来。她发现张筝筝在看前方院子里的人，也探头去看，待认出是楼淇，便不服的撇撇嘴，“筝筝姐姐，你看那个木头做什么。我带你去灵蝶谷，那里可漂亮了。”
　　“你认识他？”张筝筝不动声色的向远处走了几步，将金玲带远。
　　“嗯，我们五大派经常会一起行事，同一辈的多半都认识。”金玲毫无察觉的被张筝筝带远。
　　“你为何叫他木头？你不觉得他清隽俊秀，很好看吗？”张筝筝很是不解的问。
　　“好看吗？还行吧。没有我大师兄好看。不过他剑法还不错，大师兄说他是我们这一辈里剑法最出众的。”金玲道。
　　哇，年纪轻轻的，眼睛却瞎了。张筝筝努力去回忆文礼的样貌，就……还行吧……和楼淇相比，简直是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她对这女孩又多了一丝同情。“你说的灵蝶谷，好玩吗？”
　　“好玩，好玩，是明华十景之一呢，现在这个季节是灵蝶谷最漂亮的时候。”金玲骄傲的说，没有一个女孩子能逃得过灵蝶谷的魅力。
　　“那我们叫楼淇一起去吧。”张筝筝说罢，乖乖已经引颈长鸣又召来一只仙鹤。金玲暗搓搓的想拒绝都没来得及。只好耷拉着脸和张筝筝一起去邀请楼淇。

　　两位少女现出身形的时候楼淇便发觉了，他收起长剑将院门打开，张筝筝自远处而来，如同发光体一般吸引着他的目光。他一时感觉心乱了，又很快静下心神。
　　不能再这般下去，吾辈修行剑道，应无牵无挂，一往而前。

　　当张筝筝邀请楼淇去灵蝶谷的时候，楼淇冷淡的拒绝了。“我还要修炼，你们去吧，失陪了。”
　　“那我陪你修炼吧。”张筝筝读不到楼淇语气中的冷淡。
　　楼淇摇摇头，“揣摩剑意需专心专注，我一人才可。”
　　“那好吧，等我看过了回来给你说。”张筝筝依依不舍的和他告别，“你修炼的时候小心些，一定设下结界，别被人打扰了。”
　　楼淇目送两人离去，不禁握紧剑柄，沧澜剑嗡鸣着安慰他，他转身进房修炼剑诀。

　　金玲在旁偷偷看了张筝筝的脸色好半天，终于确认她神色如常，并没有恼，小心翼翼的发问：“姐姐，他刚才那般对你，你不生气吗？”
　　张筝筝：？？？
　　金玲不需要回答自己就能说下去，“若是大师兄那般对我，我马上就要气炸了，非要他道歉不可。”
　　张筝筝疑惑道：“为何？”
　　“修炼也不急于一时半刻，陪我们去灵蝶谷看一看怎么了？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来做客的，又不是来修炼的，怎么能拒绝你。还修炼剑意！一听就是借口，不想和我们一起出来罢了。”金玲气鼓鼓道。
　　“楼淇很注重修炼的，他很努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其他人不好判断每个事对他人的重要性的。”张筝筝道，“你想太多了。我们去好好玩，回来我会和他好好描述的，若是他也想去，明天我便可带他再去。”
　　“姐姐，你真好，若是我能像你这般，爹爹也不会总说我不懂事了。”同样意思的话红芜师姐也说过，她虽然当时记得，可是过后就忘了，还是要和大师兄生气。“我总觉得我心中重视爹爹和大师兄，做事都是为了他们好，他们应该能理解我，顺着我，也把我放在心尖尖的位置上。可是，”金玲小脸上出现了少见的惆怅，“爹爹和大师兄心中还有明华派，还有灵界。我也知道明华派是很重要的，灵界的安危也是一等一的大事，可我还是想他们更顾着我一些，我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张筝筝想拍拍她的头，因为两人都骑着仙鹤作罢了，又发现金玲头上的簪子失了铃铛，想起春风秘境之中，金玲的防御铃铛已碎，便在仙鹤落地后拿出三个铃铛，招金玲过来，“我上次送你的铃铛碎了，补给你。”
　　金玲只觉得心中烟花盛放，扑到张筝筝怀中，“姐姐，你真好。你真的真的真的太好了。”她抽出头上簪子，递给张筝筝，眼睛圆圆的，像小狗一般期待的看着她，张筝筝将三个铃铛依次坠在簪子上，炼制成和上次不一样的形状，三个铃铛垂下，依次渐长，风吹无声，灵光点点。金玲爱不释手，珍惜的戴上。

　　看守灵蝶谷的弟子也来到她们身前，见到金玲立刻行礼，“金师姐。”
　　“我带朋友来灵蝶谷看看，你们不用跟随。”金玲一副师姐派头。
　　弟子称是，退下在旁。这灵蝶谷并不对外开放，平日里也只有门派里的师姐妹在这个季节带着留影石来玩耍，师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收点师姐妹的小点心，灵酒叮嘱几分，也就派人跟着进去了。但是金玲是掌门千金，还是门派里有名的小霸王，她想带朋友进去，那自然是无不可的。别说她想派人进去，就是她想将灵蝶放出来，恐怕掌门也只会轻轻责罚几句。
　　灵蝶谷名不虚传，里面鲜花遍地，谷中有阵法常年如春，各种花朵不分季节的绽放着，各类灵蝶轻舞其中，一眼望去，蝶翼粼粼，仿若千万精灵般穿梭在花间。鲜花中还有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雪白圆润的鹅卵石点缀着斑斓的花丛，引着她们漫步其中，欣赏美景。金玲拿着留影石不停的照相，自己很快就玩开了，张筝筝引了一只蝶落在她指尖，这里的灵蝶确有淡淡灵气，翼粉可入药，她松开手，灵蝶忙的飞走。金玲急忙留影，她没注意到，张筝筝所过之处灵蝶纷纷避让，她身遭竟无一只灵蝶。两人看了半天，金玲才尽兴而归，道：“姐姐，有好多照片特别好看，等我注入玉简后送给你。”张筝筝淡淡点头。
　　金玲还要找张筝筝去她屋子坐坐，却收到文礼传讯，要她立刻去找他。她无奈之下只得和张筝筝告别，“明天我再来找你啊。”张筝筝拒绝了她，说明日有事。金玲只得沮丧的离开。
　　张筝筝去找楼淇，她怕打扰他修炼，仍旧是安静的到他院外，见他院子里结界灵光闪动，知他还在修炼，便静静的坐在石头上，无意识的幻化出一只灵蝶，绕着她飞舞，而她则渐渐沉浸在这天地呼吸之中。
　　傍晚，楼淇收起结界走到院子里想要散步，推开房门便看到张筝筝坐在他院前的石头上，不知在想什么，一个发着微弱灵光的灵蝶围着她上下飞舞，伊人沉思，岁月静好。楼淇只觉得自己今天一天修炼的剑心碎成了渣渣。他快步走过去，关切的问：“你在这里多久了？”
　　“没多久。”张筝筝抬眼看他，双眸还有一丝失神，她刚刚沟通天地呼吸，沉醉其中，体内的魔丸也随着她呼吸闪烁，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灵丸呼唤着她，而她差点克制不住去响应灵丸。
　　楼淇扶起张筝筝责备道：“你知道我在修炼，回房便好，有时我入定需要几天才好，难道你就一直等着？”
　　张筝筝不与他争辩，想着就算是他入定几年，几十年，她也一样等得。只要他出来的第一时间，被她看到就好。“我今天去了灵蝶谷，非常好看，若是你明日不修炼，我带你去吧。”
　　“灵蝶谷乃是清尘峰重要的灵田之一，哪里是说去就去得的，而且也只有你们女孩子喜欢鲜花蝴蝶，我对这些没兴趣的。你今天玩的开心就好。”楼淇淡淡道。
　　“可我觉得对修行有益，那里灵蝶种类众多，在谷中飞舞却不觉得杂乱，而且各个灵蝶飞行的轨迹不同，相互之间又隐隐有着联系，我觉得符合一些天地规律，你若看了定有所感悟。”张筝筝并没有乱说，灵蝶谷内灵气运行自成一派，确实有点意思。
　　“这天地规律又岂是只有灵蝶谷才有？这一草一木，一风一雨之间都有天地规律，只待有缘人领悟罢了。”楼淇道。
　　张筝筝见他打定主意不去灵蝶谷，便心生一计，直接将他拽入院子，“你不去，我就演给你看。”她挥手间，周围的树枝簌簌作响，树叶竟然被她全部卷了下来，张筝筝手捏法诀，树叶立刻变换了模样，竟然和她在灵蝶谷看到的灵蝶一模一样，蝶翼轻颤，触角微动，双翅粼粼反着光，几百种灵蝶一个不落的被她变了出来。张筝筝手指轻点，那些树叶灵蝶有了生命似的在楼淇院中飞舞，小小的院子挤满了灵蝶却丝毫不乱，各自按照轨迹飞舞着。
　　“好看吗？”张筝筝问。
　　楼淇虽对灵蝶没兴趣，但是眼前如斯美景却还是让他看入了神，而且确如张筝筝所说，灵蝶之间飞舞轻挪有一种规律在里面。直到楼淇领悟了这丝规律，张筝筝才让灵蝶散去。
　　楼淇为自己之前的固执有些羞愧，对张筝筝说：“很好看。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她笑颜如花，又捏了个法诀，那些树叶灵蝶纷纷附在她身后，形成一副巨大的蝶翼，她轻轻扇动蝶翼，整个人如蝴蝶般飞起，她在空中转了一圈，“那我好看吗？”
　　好看。楼淇看着她，心中回答。张筝筝飞了一圈，又笑道：“我考考你。”她身后蝶翼一变，翅膀变的狭长且下垂，“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楼淇何曾认真看过蝴蝶，也不懂她翅膀变换的奥妙，摇摇头，“这个，是我喜欢的扑棱蛾子。你看，它们和蝴蝶有很大的不同。”张筝筝给楼淇讲了蝴蝶和飞蛾之间触角、身体、翅膀等不同，“我喜欢扑棱蛾子，因为它趋光而生，飞蛾扑火。”她说着扇动翅膀扑到楼淇怀里，“就像我喜欢你。”
　　楼淇脑子想推开她，手却有自己的主意，僵硬的被张筝筝抱着，只得分散自己的精力去看她的翅膀。
　　飞蛾和蝴蝶的区别，他想，他会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