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天女与羽衣》不见君王

9、009冰山一角

　　背着双肩包迷迷糊糊的跟着室友来到教室，刚坐下公孙月就坐到他旁边，拿手掩着嘴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道：“那晚上我只收了那三个女孩子的魂，那个尚告的没有诶。”

　　蓝空闻言略微清醒，也学她的样子同她咬耳朵，“你确定没有尚告的？”

　　“没，我到的时候就只剩下焱焱和萌萌，另外一个姑娘的三魂七魄早就离体了，我也奇怪当时‘织梦’的时候明明有个男的，但是后来我找遍了整个殡仪馆只看到他的地魂。”

　　“你确定阴差就你们一家，你一个人管得过来？”

　　“呃……”公孙月不太好意思的笑笑，“其实还有编外人员啦，但是基本上都是两到三个人管一个省，我刚刚就联系了这边的，一个说在外地，还有一个我联系不到。”

　　这方面的事就是他们丰都四大家的内部秘辛了，蓝空也不太清楚，后来听公孙月说起所谓的编外人员对应着故事里的黑白无常，这种编外人员大多时候是给那些阳寿未尽却又肉身损毁的倒霉蛋，经考核后挑选一二为黑白无常，两人一组，互为辅助又互为监视，拿着所谓的下辈子更好的鬼话忽悠来做免费劳动力，省得枉死城塞不下。

　　在两人商量着晚上见过那个神秘来电后要不要再去探一探殡仪馆时，蓝空发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老师来了？

　　抬眼看去，蓝空发现笑哥说得对，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可以长得天怒人怨、惨绝人寰，让你的脑子一片空白，仅仅是从你身边路过，待你被她惊艳完了，回过神来发现人早已经远得连一缕青丝都找不到了。

　　“蓝空，我是千阑珊，你的未婚妻。”蓝空这时候突然能理解周幽王了，如果眼前的人是褒姒，他也愿意干出烽火戏诸侯的蠢事来。

　　直到被公孙月狠狠的踩了一脚，蓝空这才回过神来，骂了一句脏话，“你干嘛？”

　　公孙月哼哼了两声，“麻烦赶紧把你的眼珠子摁回去，它们要掉出来了。”说完就起身去寻她的室友。

　　千阑珊也不在意，施施然的就着空位坐下，对着蓝空的室友们挥挥手，“你们好，我家蓝空平日里多谢你们照顾了。”

　　“没有没有，应该应该的。”就连平日里最毒舌的甄寰都只会这一句了。

　　苏笑和王起卦则是愤愤的看着他，活像在看什么狼心狗肺的负心汉，而蓝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默认接受了千阑珊未婚妻的角色，美色误人、色令智昏，这些成语的出现不是没有道理的。

　　或许是美人自带光辉，或许是各路人马的目光过于锋利，这两节古代史居然没有一个人是睡过去的，包括蓝空这个以前一直让老师头疼的“睡佛”，也是第一次下课铃响了，老师慢吞吞的整理好教材，说了声下课，却没有一个学生离座的。

　　蓝空抱着自己的双肩包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千阑珊依然笑眯眯的看着他，颇有古代那种夫唱妇随的调调，一副你去哪我就跟去哪，她跟着走了，作为“侍从”的邵想梦还会远吗？

　　直到第五节课的上课铃都响了，公孙月拎着包特意走过他们这排，对着蓝空重重的哼了一声，几乎是一步一跺地走出教室，有了带头的，剩下的人这才像忽然被惊醒似的，蜂拥到千阑珊旁边，对于美的追求是人类的本能与天性。

　　当蓝空从人群里真的是用爬的爬出来，公孙月臭着张脸在教室门口等了快半个小时了，“哟，舍得出来了。”

　　蓝空忍不住就白了她一眼，“你什么语气啊，酸不溜丢的，好像我对不起你似的。”

　　公孙月被说得小脸一红，撇了撇嘴，“赶紧的，人家要等急了！”

　　路过校门口的时候，公孙月看着对面装饰哥特风的玩偶店，一脸的心向往之，“做工都好精致啊，那个娃娃你看好漂亮！”

　　蓝空对于这种什么芭比娃娃、SD娃娃的实在欣赏不来，还觉得挺渗人的，颇为敷衍的嗯嗯两声，就拉着公孙月往前走，不过这店以前好像没看到过啊？

　　时间还是很充裕的，蓝空他们到了玉龙广场又吃了顿晚饭，离七点还有二十多分钟，公孙月拿手机刷着殡仪馆三尸案的相关消息，底下评论里很多人都推测犯人就是失踪的工作人员即代班的尚告。

　　“这尚告肯定已经死了，”公孙月把自己的手机推到蓝空面前，“陆灵灵帮我查过，人已经挂了四天了，就比那个关盼盼晚上两个小时，这不对啊，关盼盼的我都收到了，怎么这个尚告的没踪迹了？”

　　她说的关盼盼即原先尚告女友带去的两个朋友之一，被公孙月在幻境里取代的那个，对这些死后的程序蓝空实在不太了解，他们乾华三家做的都是降妖除魔一类的，你问他怎么灭了鬼他能说头头是道，但是问为什么这人都死了魂却没了，不好意思这题超纲了。

　　公孙月挠了挠头，拿回手机手指快速的在屏幕上按动，似乎是在问什么消息，“我去，有点东西啊，我问了灵灵萧初的事，结果查到有一个叫萧初的居然是我们丰都的编外人员！”

　　蓝空不知道自己除了呵呵两声以外还能做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那操蛋的心情，“感情这还是你们丰都四家瞎搞出来的，然后我这个局外人被你们拖下水了？”行内规矩，家丑不可外扬，自家事自家毕。

　　“不不不，大佬别走呀！”眼看蓝空甩手就要走，公孙月赶忙拉住他，“这肯定已经有别的家族掺一手了，您先坐您先坐，我好好跟您唠唠，这么说吧，编外人员一般呢，我们都给了他们一些特殊的法宝用作收魂，同时也是监视的，如果他们有离开工作区域的行为，丰都那边是有办法可以直接把命魂给拘禁的，到时候只要再派人去回收就可以了。但是，这个萧初，丰都那边直到今天我问起才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签到复命了。”

　　蓝空喝了口奶茶，“那说来说去这还不是你们四大家内部的问题，都有上班打卡那一套了，底下哪个员工旷工了都不知道？”

　　公孙月无话可说，这事细究下来还真是他们丰都四家的家事，正尴尬之际，一个看起来十分板正的中年男子慢慢的走过来，“你们是丰都冥府的人？”

　　几乎是第一眼两人就知道这个男人正是电话里约他们见面的人，普通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在他们眼里，眼前的男人一身阴森鬼气，眼瞳较旁人要大一圈，如果蓝空的那副阴阳眼镜没坏，大概就可以看到这个男人表演什么叫做真正的红光满面。

　　也几乎是第一眼的公孙月就看出眼前的男人也是丰都的编外人员，“你是黑无常？那你的搭档难不成是……”

　　“对，就是你们在殡仪馆里碰到的萧初，”男人直接在蓝空旁边坐下，“自我介绍一下，敝姓萧，单名央，萧初是我的妈妈也可以说是我的爸爸。”

　　蓝空和公孙月闻言则是一脸的茫然，萧央继续淡然的说下去，“萧初是雌雄同体人，通俗的说法是阴阳人，我是他生下来的，尽管如此他的内心更偏向自己是个男性，所以他一直要求我叫他爸爸。”

　　“等等、等会，”公孙月打断他，“你说你是萧初的儿子，那么殡仪馆里的那个肉团是什么情况？那个肉团好像也管萧初喊爸爸，你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