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6.星星失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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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寂寥无垠，薄云像少年曾给少女买过的棉花糖，撕成一片又一片雪白的棉絮，掩去原本明亮的星光，夏夜的蝉鸣声不绝于耳，但此刻没什么比心跳声更让人在意
“时弥，后天晚上训练结束”
“我们去中央公园约会吧”
赤苇京治走在她的左手边，手臂贴着手臂，一寸的距离都没有
皮肤擦过彼此的瞬间，好像有静电的感觉，呲啦一下，第一次有点紧张的后退，但第二次开始就让人上瘾的陷入其中
希望一次又一次
“中央公园？那不是挺远的吗”
时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但音驹校门口的公交站台有一趟车是直达，她路过站牌时，偶尔会看到那个末站的站名，心里一直把它当成一个很远的地名
“离这里是有一些距离”
“那我们怎么去呢？到时候回来的时候，都肯定没有末班车了”
刚刚喷过止痛喷雾的指腹还留有一点点黏糊的药剂，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很快就互相传染过去，赤苇京治的指尖每一次抬起，敲击在她的手背上之后，都会留下一小块黏着的痕迹，薄荷的辛香萦绕在空气里，光是闻着这个味道，就感觉到温度渐凉
“骑自行车回来就行，这次让我带你”
上一次月岛萤骑车带时弥去鬼屋的行径还有点让他心有余悸，那时候的他还在犹豫不决，还并没有理清自己的思绪，因此错失了很多的机会
明明他还说，成年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考摩托车的驾照，那个后座将永远留给她
但少女的第一次，却不是坐在自己的后车座位上
赤苇京治想，他可能比他自己想象的
还要占有欲强烈
“不行啦！万一被警察看到了，要罚款的”
上一次在埼玉县能不被发现，除了运气好之外，大多的理由是因为森然的地理位置很偏远，郊区的管制比较松懈，这次换到了东京，虽然不是市中心，但也在市区附近，难保不会被警察逮住，风险太大了，不值得尝试
但，自行车这个词汇
真的不能继续在她的人生里被打上：不会的标记了
“那……”
“我有别的想法！”
打断了赤苇京治的话，少女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般，快步从他的身边跑向前方，两人刚刚还紧握着的手一瞬间松开，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女孩就已经站在了距离自己几步之遥的地方
月光从云层之中泄露，连同她的影子，都蒙上一层亮度
赤苇京治握了握他的手，不过才松开了短短数秒，那里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就开始急剧消散
现在是空空一片
“什么想法？”
他立刻出声询问
但时弥只是笑着做出嘘声的动作“暂时保密！后天晚上，你等着看就好啦！”
她的眼底落进了星星，荡漾着一层闪烁的光芒
浑身上下，都肆意的散发着明媚与阳光，仿佛站在世界的中央，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那光环太过耀眼了
让人一瞬间有种睁不开眼的错觉
明明感觉一切都在变好，一切都在努力的开花结果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却有些空落落的
下定决心要在两天之内速成习得自行车技能的时弥信心满满，准备好了后天晚上给赤苇京治一个惊喜
告诉他自己偷偷学会了骑自行车，这下两个人骑车去哪里都没问题了
不知道到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入夜时分，体育馆里的灯光全部熄灭，原本喧闹吵杂的男孩们也都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回到了宿舍里准备休息
时弥连骗带抢的从夜久卫辅手上弄来了她哥哥的自行车钥匙
说实话，以前她从来没在意过夜久卫辅的这辆自行车
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她哥哥以前那辆破破烂烂还幼稚的女式带花篓自行车，是什么时候换成了眼前这辆高大、时髦并且酷毙的山地车
“....这难度是不是一上来有点过高了”
拿到新手村任务的时弥看着那辆花哨的山地车，一时间心里是有些恐慌的
山地车不像平常的自行车，中间横有一道杠，整体的车架更轻，但也呈现一个倒三角的形状，并且车头的手把也低于座位，不是很好骑的样子
一看就是新的，还是刚买没多久的
难怪他哥一脸不肯借给她的样子
还大喊着如果你是要拿给赤苇京治骑的话，就把她家里的游戏全扔了
“小气鬼，看我不把你的车给骑坏”
抱着把夜久卫辅的自行车摔坏，也要学会骑车的觉悟，时弥暗自握拳
她就这样在十点多安静的校舍里，艰难困苦的爬上了那辆车
虽然以她的身高，脚尖碰到地面上绰绰有余
但是当她两脚都踩在了脚踏板上，又是另一种完全没有安全感的慌乱
时弥一手拿着手机，上面播放着她刚从网上搜来的‘自行车教学视频’，一手扶着车把手，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两步
为什么感觉这辆车这么沉
数理化年级第一的时弥沉默了
明明刚刚搬运车子时她还觉得这辆车又轻便又简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当她骑上去，整个人就跟背负了几十斤的重担似得，寸步难行
而视频里正在播放到“再怎么学理论也是没有用的！学习骑自行车，最重要的就是实践！不要怕摔跤，勇敢的踩下脚踏板吧！”
说的也是，理论永远不如实践来的重要
还是冲吧
时弥咬咬牙，她使劲握住两边的车把，以势如破竹的气势一脚踩在了脚踏板上，狠狠发力，下一秒山地车猛地向前进了一步
她立刻按照刚刚视频里说的那样，另一只脚也跟着踩了上去
接着，在小路上，少女骑着自行车歪歪斜斜的冲了出去
咦！她好像成功了！
感觉自己骑动了的时弥暗自窃喜，原来骑自行车这么简单的吗！早说啊！
谁知她刚高兴了不到两秒
就在前轮压过了一个凹陷不平的水坑中，车头剧烈的一晃，顿时，整个车身都不受控制的来回摇摆，时弥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用刹车，还是直接放下脚来的快速一点，就在她愣神的瞬间，车子哗的一下，向着路边栽了过去
“——”
刹那间，时弥整个人都从上面颠了起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摔在地上时，从后方有一双手伸了过来，一只按在她紧紧攥住车把的手上，一只从后方捏住了她的车座椅
突然加入的外力轻而易举的就稳住了她摇晃不安的自行车，就这样，刚刚还在空中乱晃无所适从的双脚，此刻安然无恙的落在了地面上
“白痴，你这是在自己找跤摔吗？”
月岛萤按着她早已因为刚刚的意外而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的冰冷手背，语气中充满嘲讽
他从高处俯瞰少女，由于姿势使然，时弥就像是被他拥在怀中一样，仿佛几个小时前，还在体育馆中的赤苇京治和她所做的那样
女孩的脸都惨白惨白的
眼神呆滞了半响，才逐渐回复了神采
“多谢你，乐于助人的月岛同学”虽然样子看起来很凄惨的，但回起嘴来倒是还挺带劲，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月岛萤冷哼一声，松开了帮她扶住自行车的手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学骑自行车？”
“你可真有劲啊”
站到了道路一侧，少年双手环绕抱于胸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还是和他每次给人印象一样，乖僻又不讨人喜欢
“要你管”
“我不管你就把鼻梁都摔断了”恶毒的诅咒少女，少年似乎永远都学不会好好说话，他的下巴微抬，眼睛在黑框镜片之后眯起“而且我不得不说，你选的车也太不‘入门’了”
“....这我知道”
“明知故犯？这你怎么可能学得会？”
不客气的月岛萤可能是憋了一天了，不然怎么逮着一个机会就把他一肚子的毒舌全部放送？时弥嘴角抽搐，实在不想与他争辩
“我刚刚都快成功了！不过是意外使然”
“而且我都提前学习过了”
月岛萤的视线瞥了一眼时弥拿在手上的手机屏幕，随即很快发出一声嗤笑“‘10分钟学会骑自行车，包学会的骑车秘籍大放送’”
“跟着这种东西学，能学会就有鬼了”
淦，自己看的时候还不觉得
怎么被他把视频的标题读出来之后就感觉这么羞耻呢...
时弥的脸颊浮现出一丝血色，月岛萤看她没有回嘴，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般，欲言又止的开口“...你忽然学自行车干什么”
是因为上次他说，怎么还会有上了高中，还不会骑自行车的人吗
每次口不择言的时候，他总会感到后悔
他后悔的不是被别人抢先一步
而是后悔为什么他所有未经考虑的脱口而出，都是错误的答案
明明本心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准备给赤苇前辈一个惊喜”
“学会了骑自行车，好后天跟他去约会”
原来又是因为赤苇京治啊
也是，他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时弥是因为他的话而在这里独自练习呢
月岛萤不觉自嘲的在心里笑出了声
然后他看着少女从车上翻了下来，检查自行车的整体有没有因为刚刚那一下带来损伤
那副认真，又勇往直前去努力的样子
实在是过分的明亮夺目了
让他又忍不住想要抹去她眼底此刻的光
“那你胆子也挺大的”
“敢在深夜，夏天的晚上，还是各种昆虫都出没的时间段里”
“在校舍后面的空地练习”
“还真是勇气可嘉啊”
他一句一句，紧紧抓着少女的弱点，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心底卑劣的快意也逐渐被满足
时弥都忘了，如果月岛萤不提起来
她完全没想到这附近的灌木丛和大树很多，所以虫子也很多...
一心一意只想快速学会骑自行车的她忘的一干二净
“我，我没问题的”
她那副逞强的，假装自己完全不害怕的样子实在是演技拙劣
人在面对自己真正恐惧的东西时
无论怎样努力掩盖，都无法全部伪装
于是月岛萤状似无意的将视线飘到了时弥的身后，他不紧不慢的开口“啊，蜘蛛”
“在哪里！”
看吧——
只要一个根本就没有的借口，就会让她如此惊慌失措
而这一丁丁点的破绽，就能逞了含有坏心人的意
月岛萤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着时弥因为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会从哪里落下来的蜘蛛，吓得猛然后退一步，然后她的肩膀撞上自己的手臂
后脑勺再一次与胸口相触
就像第一次她的头发卡在了他的外套拉链里那样，只可惜此刻他穿的是一件没有任何纽扣的T恤
他的下巴尖蹭过了少女的头顶，原本毫无情绪的唇角，在主人都未经发现的情况下，正缓缓勾成名为笑容的弧度
月岛萤始终没有动作，他把所有的原因全部怪在时弥的身上
是她主动的，与他无关
所以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可以被他的内心允许的
“妈的，吓死我了”
虚惊一场的时弥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她这才飞快的远离了月岛萤，少年脸上刚刚的笑意早已消失，又变回了一副与世无争的冷淡模样
“你这粗鲁的样子，赤苇前辈也知道吗？”
不得不说月岛萤就是月岛萤
他总能抓住时弥的软肋，哪怕她气得要死，却还得好声好气的说“拜托你别告诉他”
“乐于助人的月岛同学”
这也是同样都坏心眼，还爱搞这些心机动作的月岛萤，和黑尾铁朗的不同之处
“看你表现”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的月岛萤立刻得寸进尺，咬牙切齿的时弥忍着怒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想赶他走
“你不是自誉最珍惜休息时间了吗”
“赶紧睡觉去吧，好走不送”
然而平时都恨不得拒绝一切训练，早早就要上床睡觉的月岛萤忽然跟变了一个人似得，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你一个人这样是学不会的”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在镜片之后，闪烁着琉璃色的光
少年伸手拿走了她还在播放着教学视频的手机，毫不留情的按灭了屏幕
“我来教你吧”
有个白送上来的老师当然是不错啊，但是为什么？
这家伙不是最怕麻烦，而且也最懒了吗
时弥内心狐疑，总觉得月岛萤是为了让她摔更多的跤才说要来教她骑车的
“....为什么？”
注视着满面不解的少女，月岛萤缓缓笑道“因为我乐于助人”
被自己说出去的梗给坑了时弥无语凝噎
但她也确实没什么话说
有了一个免费老师，学车显然要容易很多，如果月岛萤少骂她两句的话就更好了
“你在后面吗？”
颤颤悠悠的把两只脚踩上了脚踏板，时弥感觉到自行车轻微的晃动，不安的询问道
身后的少年有点不耐烦
“在，快骑”
鼓起勇气的少女努力的踩了下去，随着自行车不断缓慢的前进，时弥边骑边一遍又一遍的问“月，你还在吗？”
“月！你扶扶好哦！”
“月！你回答我一句话啊！”
然而月岛萤只是一个劲的催她快点骑“你的注意力应该放在前面”
“别老在意我在不在后面”
又经过一个不平整的路面，自行车轻微的颠动了一下，车头一晃，时弥就又猛地按住了刹车
因为突然的停下，月岛萤不可抑制的受惯性影响，鼻梁撞在了时弥的后背上
大片发丝迎面，仿佛置身于栀子花树下，清香满溢
短暂的楞了一下神，月岛萤扶着他被撞歪了的眼镜框直起腰
他刚想开口骂她，让她别这么胆小，动不动就刹车，眼镜都要给她撞坏了
然后少女就有点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
她的眼里似乎还蒙着一层水汽，摇晃着的不安与担忧，在看到他之后，就逐渐平静下来
“月！你可千万不能放手哦！”
少女认真的叮嘱道
月岛萤知道，这句话不是在回答他一直犹豫不决的那个问题
如同字面意义一样，它没有任何的深意
但它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氛围，这样的环境下说出来
就是很难不让他的心里又冒出一丝苟且的期望
半响之后，少年沉声回答“嗯，我不会放手的”
好像只是在回答少女此刻的问题
又好像是在回答埋藏在他心里的另一个问题
第一天的自行车学习之旅经过一个多小时惨惨收场，在月岛萤扶着的情况下，时弥勉强能骑了，但他一放手，自己就骑一会差不多要晃摔一下
“一个晚上也不可能速成”
“反正你不是后天才要跟赤苇前辈出去吗，还有时间”
明明他只是在后面扶着车座椅而已，月岛萤却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学车的人，累的浑身酸痛，深感无比的后悔，到底为什么要自找麻烦
“明天晚上十点，还在这里碰面吧”
新的一天马上就要到来
在闪烁着微小光芒的夜空之下，还在失眠不肯睡觉的星星见证了此刻的约定
时弥很感谢月岛萤，这次是真心的
于是她决定第二天在食堂里给他送上三个草莓牛奶，以表感激
在这群关系稍微不错的少年之中
其实只有月岛萤和她是同龄人，也只有是在喊他的时候，是可以不用加上前辈二字的
和真正因为关系好，所以直呼其名的研磨不同，月岛萤跟她的关系一直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要好，但却又比他们所认为的好一点
很奇怪
但时弥是想珍惜的
毕竟这是来自同年龄之间，不可多得的特殊情感
然而偏偏第二天送来的牛奶只是最普通的明治纸盒装纯牛奶
时弥的草莓牛奶感谢计划只得就此作废
她正怅然若失的在食堂里切洋葱，没一会儿就被熏的眼泪直飚
正好清水洁子和谷地仁花抱着青椒和其他的蔬菜推门进来了
时弥连忙问道“清水前辈！仁花酱，你们知道月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被泪眼朦胧的少女突然的问题惊到
谷地仁花曲解成是月岛萤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惹怒了音驹的经理，现在他的午餐菜单里将永远不会出现自己喜欢的菜色...
少女被自己惊人的想象力吓得脸色突变
“月岛吗？”清水洁子一怔，不知道月岛萤在除了山口忠以外的人里，竟然也有朋友，不过前几次合宿，她也感觉到月岛萤和时弥的关系看起来不错
女孩为自己学校不懂事的后辈有了新的朋友而由衷的感到欣慰，于是很努力的思索了半响才开口道“他好像喜欢兔子”
“兔子？”
这是什么蜜汁喜好，月岛萤比她想象的还要少女
“他之前一直带着一个粉色的兔子发圈”
“每次练习开始之前，和结束之后，都会带在手腕上，看着很爱惜的样子”清水洁子想起月岛萤第一次带着那个粉色发圈到排球部时，被大家一顿说笑的情景，顿时脸上也浮现了笑容
少女的神色温柔，仿佛是因为回忆里的那个少年
也同样温柔的举动
“我想他可能很喜欢那个兔子吧”
兔子发圈？
时弥的脑袋一懵，很快回忆起上一次她在宫城县的事
不会有两个吧....
如果她没猜错，那个清水洁子口中的粉色兔子发圈，应该就是她上次买给他的那个
不是吧不是吧，月岛萤这么喜欢那个发圈？！
明明当时根本都很不在意的样子
他这人...好奇怪啊
完全被误导的时弥一整天都陷入了奇怪的思虑之中，但她着实想不到自己在这局限的环境下，还可以弄出什么兔子类的东西当做回礼给他
于是感谢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下午的循环赛结束，大家又四散在各个体育馆里进行自主练习
但和昨天不一样，时弥明显感觉到‘第三体育馆’小组今天的气氛不大对劲，尤其是黑尾铁朗和木兔光太郎
平时他们两算是这几个人里最活跃的了
然而今天却一字不发，扣球和拦网都跟仇人似得，使了说不出的劲
怎么回事，他们两吵架了？
浑身尴尬的时弥如同置身在僵硬的空间里
赤苇京治和月岛萤也很少对话
今天灰羽列夫和日向翔阳两个活跃气氛的人都没来，整个体育馆仿佛就要这样长久的冰冻下去
就在时弥生怕自己要被这压抑的空气弄的窒息的瞬间
她的手机响了
打电话来的是裁缝店的送货员
之前他们用于打练习赛用的数字序号背心因为太旧了，所以猫又教练和其他几个学校的教练合计重新定制了一批，交给时弥负责
裁缝店的人说马上会送到音驹的校门口，请他们提前派人出来接一下东西
找到大好机会的时弥连忙拍手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那个，定制的背号背心到了”
“你们几个... 出去拿一下吧？”
男孩子之间的争吵不都没有隔夜仇的吗，时弥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事，不太敢多管闲事，于是希望他们能一起出去干干活，搬搬东西，好缓和一下气氛
虽然不大情愿，但还好四个男孩面面相觑了一下
都还是很听话的去了
时弥目送着他们消失在体育馆门口，心里默默祈祷道“希望他们回来之后就和好了”
黑尾铁朗和木兔光太郎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吵架
只不过是观念不同罢了
但木兔这家伙的心灵纤细的很，大多数时候是需要人哄着的，这会他们如此尴尬，除了赤苇和他正常聊天之外，他们两个人之间根本不会有先服软的人
昨天他那番义正言辞的长篇大论，显得他无比的阴暗又狡猾，就连黑尾铁朗自己也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想退让
四个男孩站在音驹的校门口，等待那位裁缝店的外送员
无声的寂静蔓延在彼此之间
就连此刻的夕阳似乎都无法为他们染上一点温度
总得有一个人做打破僵局的人吧
他们莫名其妙的就分成了两个阵营
虽然月岛萤并不想把自己算在黑尾铁朗这一边，但他显然也不可能帮着赤苇京治和木兔光太郎
于是这个打破僵局的人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黑尾前辈！下午好！”
好在事情总有不一样的发展
带着一丝欢愉和激动的少女声，打破了此刻的尴尬
黑尾铁朗偏过头，看见了拎着大袋水果，面露微笑的白石绘里奈和小苍林檎
“你们好呀，是来找时弥的？”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认识时弥在校好友的人，黑尾铁朗就算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都觉得自己格外的与众不同
看吧，你们连她最好的朋友都不认识
心里颇觉得得意的黑尾铁朗走上前，主动帮两位女孩拎过了手里的重物
小苍林檎顿时红了脸，一脸害羞的向他道谢
见状连忙想为两个人腾出一点空间的白石绘里奈眼力极佳，她一扫而过门口的另外三个少年，各个都不认识，看着都不是她们学校的
“黑尾前辈，时弥的男朋友在他们之中吗？”
确保不会被另外几个人听到，白石绘里奈小声的询问道
而黑尾铁朗此刻仿佛吃瘪的表情就是最好的回答
简直不用他点头
白石绘里奈就确认那三个帅哥里面一定有时弥的男朋友
女孩三步跑到少年们面前，她的眼睛里冒出期待的光
她不是很想直接问‘请问你们谁是时弥的男朋友啊’
性格跳跃活泼的绘里奈总想用不同的花样来寻找乐趣，于是，仿佛想到了什么般，女孩忽然不着头脑的问道“三位！虽然很突然，但是请问一下，你们谁是最会打游戏，又最不喜欢打游戏的人啊！”
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
对于都不怎么打游戏的他们三人来说
木兔光太郎托住自己的下巴，脑袋里上一次他们一起去网吧打游戏被时弥痛骂的回忆又浮现在眼前，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应该是月吧！上次不是小时还表扬了你吗”
他转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月岛萤
少年如同默认了一般，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否定
下一秒，面前的黑发少女便激动的跑到了月岛萤的面前
“原来是你！”
她的反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少女立刻清了清嗓子，礼貌的向他微微鞠了个躬问候道“请问你的名字是？”
“月岛萤”姑且还是回答了
少年到了此刻，似乎终于将她刚刚奇怪的问题，和一段记忆联系在了一起
接着，如他所想的那样
白石绘里奈微笑着开口“月岛同学，你就是时弥的男朋友吧！”
“很高兴认识你！我们是时弥的好朋友”
“——？！”
木兔光太郎捂着他震惊张大的嘴巴发出一声惊天质疑“月？！你怎么变成小时的男朋友了？！”
他很想说，赤苇不才是时弥的正牌男友吗！
但余光里，他的好友此刻却好像安静至极，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站出来反驳，他浑身都沉浸在一种压抑无声的气氛里
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没错啊”白石绘里奈面露不解，她很快回过头去和另一边的小苍林檎确认道“时弥当时不是说，她的理想型是很会打游戏又很不爱打游戏的人吗？”
“那不就是月岛同学吗？”
黑尾铁郎难得一见的没有去掺和这个场合
他饶有兴趣的站在路边，看着此刻沉默不语的月岛萤，和散发着阴郁气场的赤苇京治，似乎没有什么比现在的情况，更让他雀跃
这好像是他一直在期盼的场景
啊，真希望，误会能来的大一些，再大一些
少年勾着唇角，在心里默默想到
有风，自背后而来
明明刚开始不过是微风拂面，带着一点微弱的轻柔
但就在途径此处之时
它忽然以无法估量的速度，正在演变成一场来势汹涌的疾风暴雨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36.星星失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