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所念皆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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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苇京治：时弥，这两天有休息好吗？」
「时弥：嗯嗯.gif」
「赤苇京治：那就太好了」
「赤苇京治：最近枭谷的练习都排的很满，抱歉，没能来见你」
「时弥：没关系，赤苇前辈先忙你的事情」
「赤苇京治：明后两天应该会空闲一点」
「赤苇京治：到时候我来找你吧？[可爱]」
「时弥：其实前辈你不用为了见我特意抽空的」
「时弥：还是以训练为主比较好」
「赤苇京治：难道你已经有别的安排了？」
深夜十点，正是最容易胡思乱想的时间
Line的聊天软件里，频频有来自不同人的讯息正在将列表填满
而她的眼睛却只盯在标注了置顶的那个名字之上
她很想回复他说‘我没有别的安排哦’
‘我所有的安排，就是和你一起而已’
但此时的顾虑，却让她无法像平时的自己那样干脆
与此同时，屏幕上方名为‘绘里奈’的信息突然跳了出来
滑动页面，她点进了那个和朋友的聊天里
约过了五分钟之后，才回到赤苇京治的聊天页面中，回复了少年
「时弥：我这两天也挺忙的」
「时弥：在帮音驹的大家准备一些训练行程」
「时弥：你也知道的，马上要合宿了嘛」
一连发出三条讯息，仿佛连这过多的字数都在显示时弥找来的借口有多么的底气不足
她明明早就习惯了说谎
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是在骗赤苇京治
就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赤苇京治：那后天晚上呢？」
「时弥：抱歉，那天已经和朋友约好了」
「时弥：所以我们周末的合宿时再见吧」
时弥没能想到绘里奈刚刚发来的邀约成了此刻她拒绝赤苇京治的理由
但至少这是真的
哪怕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见面了
她自己也快忍不住了
但夜久时弥，你必须要忍住，你要做一个成熟懂事不粘人的女友
那才是比你大一岁的赤苇京治想要的
半响之后，手机再次收到了少年的信息
少女看着那一条透明的气泡框里，加上标点符号，才短短的十个字，陷入了沉默
「赤苇京治：时弥，你不想见我吗？」
怎么可能不想呢
只是每一天都辛苦的从早上就开始训练的少年，那么大的运动量，那么让人疲惫的行程之后，仅剩下的那一点个人休息的时间，还要和她见面，还要陪她吃饭或逛街
他已经够累了，所有的时间都像沙丁鱼罐头一样
挤了又挤，挑不出一点缝隙来
她又怎么好意思让赤苇京治满足她的一己私欲呢
那天晚上，最终是以已读不回，结束了聊天
时弥没有办法按照她的真心去回复，更没有办法违心的说‘不想’
不能做个任性又矫情的女朋友，哪怕是她的第一次恋爱
她想做到最好，她不想让他心里觉得，和她恋爱，不过如此
“对了，时弥，你还不知道吧”黑尾铁朗靠在地铁上的车门边，他向后仰头，倒视着去看坐在他身后座椅上的时弥“赤苇的生日是12月5日”
这确实是她第一次知道的信息
默默在心里记下重要笔记的时弥刚想感谢黑尾铁朗的贴心告知
很快，少年的眼睛里就浮现出一丝戏谑
“射手座的男生崇尚自由”
“对他们来说，最大的酷刑，恐怕就是失去自由”
他的黑发全部都从额前倒向飘在空中，被车厢上方的空调风吹的微微摇晃
而他仿佛只是在亲切提醒少女的声音里，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发现的蠢蠢欲动
“所以你明白了吧”
“天天黏在一起，对你们可没有什么好处”
“说不定很快，就会让他厌烦了”
厌烦这两个字以前常常会出现在时弥的生活中，她讨厌的蔬菜，她讨厌的一直打不过去的Boss，她讨厌的，那些源源不断纠缠她的告白者们
她本以为自己与这个词已经非常熟悉了
不至于会在听到它的时候，有受伤的感觉
但不可置否，那一瞬间，从黑尾铁朗的嘴里说出来的那个词
如同一匹利刃，扎入时弥的胸口
不曾害怕的她怕了
她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赤苇京治真的说出‘我已经厌烦你了’这样的话时，自己该怎么办
原来，她真的有这么喜欢他吗
这份感情并不只是一份单纯的恋爱而已
更是她从自己的小小世界里，走向更为广阔生活的第一步
赤苇京治对她来说的意义是非同小可的
在这之前，她压根没有考虑过，他们有可能会‘分手’，甚至还是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还想和他一起去做很多事情
体验那些从前被她画上了叉，认为一辈子都不可能尝试的选择
去看很多没有看过的城市
留下许许多多的‘第一次’
去吃很多没有吃过的东西
吃不下的时候，就把那些食物推给他去解决
或许没有考虑，才是最长远的考虑
早在她什么都没有想的那些时间里，未来的蓝图就已经被这个人填满
可她却像个傻瓜一般
连就基础的问题都没有想到
是啊，一切的崩塌都会来源于‘不喜欢’和‘厌烦’
如果有一天，赤苇京治说不喜欢她了呢
毕竟，他以前也交往过别的女生
那么，他们是为什么分手的呢？
总会有理由，总会有无法避免的原因
是她不知道的——
那一刻天都黑了
初学者的不懂事变成了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上气
现在对于时弥来说她能做的
就是尽量的表现的更像一个男生们普遍会喜欢的，完美的女友人设
哪怕需要她稍微忍耐一些
稍微说一两句违心的话
但还好，她早就习惯了这些，不是吗？
翌日
时弥在清晨被闹铃吵醒，她都多久没有在早上7点起过床了
更何况昨天晚上她一整晚都彻夜难眠
洗漱过后下楼的时弥和刚刚晨跑结束回来的夜久卫辅正好打了个照面，哥哥瞪大了眼睛，表示出无法置信“你，又通宵打游戏？！”
他恨不得冲上来把时弥的头给敲掉
谁知少女打着呵欠走到厨房里端出了早餐坐下，一脸闲适的淡淡说道“我只是准备今天跟你一起去排球部”
“……”刚关上门的夜久卫辅猛地又把门给推开了，一看室外阳光灿烂，一点乌云都没有的样子，脸上充满疑惑的喃喃自语“奇怪，今天没下雨啊”
无语的时弥懒得怼她成天大惊小怪的哥哥，翘着脚把她的烤面包片塞进了肚子里
然后催促着还陷入不可思议中的少年“快点！你是让我等你吗！”
于是跟做梦似得，直到出门都还满脸惊奇的夜久卫辅
和他今天虽然也脾气很大，但至少愿意主动去社团的奇怪妹妹一起坐上了去音驹的电车
正值早高峰，车厢里挤满了人
夜久卫辅忍不住抱怨“好热”
“别说出来，说出来就更热了”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后悔的时弥努力压抑着烦躁
“我说时弥，你还真能每天忍着这么多人还坚持坐电车啊”
“也是时候该学一下怎么骑自行车了吧”
好心劝告的夜久卫辅差点脚下不稳摔一跤，若不是时弥今天破天荒的和他一起出门，他怎么会和妹妹一起跑来挤电车呢
“...到下一站就会下车很多人的”
自行车三个字仿佛一个提醒，在时弥的脑海中亮起
上次也是因为不会骑自行车，最后冒着被罚款的风险让月岛萤带了她
的确，她是有太多东西不会了
像自行车或者游泳这种，基本上很多人都会的事情，她都不会的话
也不行吧....
果然，如时弥所说，下一站到达之后
整个电车顿时空旷了许多
好不容易能喘上一口气了，夜久卫辅拎起他的T恤领口，感慨的扇了扇风
随即视线跟随几个上车的学生，发出自言自语
“啊，有枭谷的学生呢”
枭谷的名字流入耳畔，时弥猛地背脊一凛，她连忙抬起头
在那些穿着灰色制服的少年少女之中来回寻觅
最终，却并没有找到那个她想找的人
也是，千分之一的概率，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她遇到呢
唉，还以为可以不期而遇的呢
一早上的心情就在此刻到达了低谷
以至于时弥哪怕迎着笑脸进了音驹，和大家像往常那样嘻嘻哈哈的说笑，也被所有人看出了她好像心情不大好
“时弥，吃香蕉吗？”
灰羽列夫从书包里掏出来一把香蕉，四处散完了之后，几步蹦到了她的面前
嘴里吧唧吧唧的嚼满了果肉，少年的脸颊被塞满的香蕉鼓成了一个圆满的弧形
“啊，抱歉，应该是我来准备这些的”
给队员们的水果加餐，这些明明是她应该负责的事情啊
最近什么都做不好呢
在少年漂亮的碧绿眼眸之中，少女低落的垂下了头去
他不免有些奇怪，三下就将那根香蕉皮轻柔的剥了下来，送到少女的面前“时弥你有的时候，意外的很笨呢”
“....可真不想被你这么说呢！”
嘴角抽搐的少女接过了那根散发着香甜的香蕉，柠黄的果皮垂落在手掌之外，一点点的冰凉，是夏天刚刚好需要的温度
“人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做的那么好啊”
“我们的年级第一，连这个问题都想不通吗？”
灰羽列夫不是个很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但他的直觉，却意外的好
哪怕时弥什么也没有说，但少女那副失去自信的样子，却显而易见
“列夫你还挺会说的么”
“那怎么还想不通自己的接球是哪里有问题呢”
慢吞吞的从灰羽列夫身后经过，孤爪研磨漫不经心的吐槽道
他的话立刻令少年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大喊着“不要告诉夜久前辈！我这就去练习！”
然后一溜烟跑的不见踪影
“噗——”
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孤爪研磨的余光瞥见少女放松下来的表情，微微摇了摇头
他走到她的身侧，紧紧挨着她坐下
听见她仍旧凝望着灰羽列夫消失的身影，轻柔说笑的声音“我哥哥被讨厌了呢”
“应该不是哦”
“虽然夜久对列夫很严格，但列夫才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呢”
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孤爪研磨又下意识的点进了吃豆人的游戏界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游戏似乎成为了他们两人之间聊天时的固定BGM
“大家关系真好”
“这个大家也包括时弥你”
大概猜得到她在想什么，孤爪研磨手里灵巧的操作着他的游戏，飞快的吃掉那些米粒大小的豆子
“研磨你这样说，我心里愧疚感爆棚”
她当然知道音驹的男孩们各个都真诚又美好
和他们在一起很快乐，也很舒服
但相比他们总是毫无保留的温暖对她，自己却是真的有点没有良心了...
“你知道就好”
不必在意礼仪，更不必顾忌说话时有些话说出来会让对方受伤
或许朋友之间就是这样，可以无所保留的吐槽对方
而那些玩笑般的话语表面上的不客气，也其实都是温暖
“所以，多来跟我们见面吧”
孤爪研磨转过头，和正望向他手机屏幕的少女对上了视线，他轻声开口“别忘了，不管‘附加条件’如何”
“你始终是音驹的人”
有脚步声正向他们走来
哪怕不去确认，他也知道是谁
“时弥，你有时候不必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多依靠一下同伴，也是不错的体验”
少年站起身，他微微一笑，像是就在此刻找到了别的要做的事情，而必须要走一样，将她身边的那个空位如此自然的让了出来
就在几乎和她说完话的同时，黑尾铁朗站在他们的面前
“时弥，有些坏了的器械需要统计送修”
“啊，我现在就去”
少女连忙跟着一起站起来，面对的少年正向她露出善意的微笑“太重了，我来帮你吧”
“那就麻烦黑尾前辈了”
将孤爪研磨的话听进了心里，时弥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两人与少年擦身而过
孤爪研磨淡漠的说道“小黑，那后面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
青梅竹马之间的交流可能有时候就是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吧
没太听懂他们两在说些什么
只当研磨是在拜托黑尾铁朗做体力活而已
时弥并没有想那么多
那之后，她久违的在社团活动中找到了一丝现实感
最近这些日子过得实在太‘精彩’
以至于她一直都有种飘忽的感觉
第二天下午，昨天还说着要多来音驹排球部帮忙的时弥又翘掉了他们的练习，不过这次是正大光明的请了假去的
台东区一家咖啡店内
许久不见的白石绘里奈和小苍林檎等来了她们心心念念的好友
“时弥！这里！”
一进门就被捕捉，白石绘里奈原本兴奋的神情在看到时弥又是那一身随意的装扮后，彻底泄了气“喂...时弥，你怎么又穿这些衣服？”
“这么快就坚持不下去了？”
“那我们上次买的那么多可爱的衣服，不都浪费了吗！”
不好意思的时弥连连挥手，表示她今天是从排球部直接过来的，所以没有时间换衣服，不然绝对不会穿的这么随意
安抚了气急败坏的绘里奈半天，时弥才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
“呐呐，你现在天天都去排球部？”
小苍林檎显然感觉到稀奇，毕竟之前时弥一直都是坚定的‘归宅部’成员，在校上课期间都很难让她加入社团，反而到了暑假这种时候天天去学校，这有可能吗？
“也没有天天吧，有空就去”
但光是‘有空就去’就已经很不像夜久时弥了
白石绘里奈和小苍林檎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没有说出口的话
果然，时弥确实自暑假以来，改变了很多呢
而这些改变的原因....
“时弥，你和那个‘水上乐园’怎么样了？”
终于忍耐不住的绘里奈问出了心中的压抑许久的疑问，自从上次陪时弥买过泳衣之后，她们就没有见过面了，两个女孩都十分关心朋友的恋爱问题
这才想到她似乎好像一直忘了告诉她们
时弥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
“其实，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抱歉，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这才是历史上第一次从夜久时弥的口中听到她说到关于‘交往’和‘恋爱’的话题
虽然一直处于学校的绯闻中心
喜欢她跟她告白的男孩子也很多
但是时弥在她们眼里，一直都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
没有想到，当从少女嘴里证实道她已经有一个交往的对象了
是这样的感觉……
绘里奈和林檎本以为自己会非常震惊，实际上，她们确实也非常震惊
不过表现的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惊慌
“他是我们学校的？！”
被两位少女眼冒星星的凑近了询问，时弥一时间有点承受不住她们充满好奇的视线“不是...他不是我们学校的”
“诶！我还以为是黑尾前辈！”
“看来林檎你还有机会！”
白石绘里奈的惊呼被小苍林檎红着脸的推搡打断
而时弥也是一脸的不解“...不是，我和黑尾前辈到底有什么让你们误解的地方啊”
如果是因为上次的谣言事件
那也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吧，难道学校里还有人相信吗
小心翼翼注意着林檎的反应，绘里奈有些无奈的回答道
“拜托，黑尾前辈一看就喜欢你”
“时弥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好在林檎虽然有点失落，却也很赞同她的话
在场最震惊的人莫过于当事人时弥
“...他？喜欢我？”
“开玩笑的吧，黑尾前辈见我大多数都在恶作剧”
“我觉得他只是把我当成斗嘴工具人罢了”
对于时弥完全没有感觉的这幅不可思议，绘里奈不觉在心中默默感到黑尾铁朗真可怜，用错了方法，导致在时弥眼里，压根连入门选手都算不上
“...那个，反正现在你也有男朋友了”
“黑尾前辈到底怎么想...就随他去吧”
时弥始终觉得无法相信，大多数喜欢她的男生都不会像黑尾铁朗这样，一见面就找茬，动不动就飚垃圾话，还总是轻浮的不着边际
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或许黑尾铁朗有喜欢她的可能性
最多，只是觉得她很有意思
所以想拿她寻开心罢了
但昨天，她确确实实，有感觉到一些不同
那个一直以来都不正经的黑尾铁朗，会如此认真的帮她说话
她都没有想到的，关于自己的那一些可以称之为优点的地方，黑尾铁朗也能有条不紊的细数道来
仿佛，是一直都在看着她一样
绘里奈此刻的话就像道明了昨天黑尾铁朗无法解释的‘靠谱’一样
一时间让时弥仿佛冷水浇头，瞬间清醒
“对了时弥，你们这周末又要合宿了吧”
“我和林檎到时候能过去看你们吗？”晚餐最后，绘里奈向她提出了请求
“...这周的合宿就在音驹，你们还不是想来就来”
对于回自己的学校还要请求这件事，时弥显然觉得不解“不过你们两不是对排球不感兴趣吗？”
“我们是对排球不感兴趣”
“但我们对时弥你的男朋友感兴趣啊！”绘里奈一针见血“到时候记得介绍给我们认识，今天你可是只字未提！”
“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现场介绍行了吧”
听她这么说，绘里奈和林檎才放下心来，看来不是个虚拟的男友，是真的确有此人的
光从女生中的聊天里也听不出什么实在来
还是得见见真人才知道，时弥虽然很受欢迎，但也确实是第一次谈恋爱
生怕朋友被骗的两位少女操碎了心
久违的女生会聊到了九点多钟才结束
本来绘里奈还想拉着他们去KTV二场，但是时弥表示她明天还要去社团，实在无法太迟睡觉，于是早早就和朋友们散了
踏着月色从市区回家的路上，时弥不由得叹息
今天在绘里奈问她「你的男朋友是怎样的人？他对你好吗」时
不停的回答「他很好，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的自己，却到现在，都还没给她那么好的男朋友回信息
在赤苇京治的手机里，那条信息应该一直都停留在已读未回的界面上吧
今天一定要回复了
不然，不是显得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他一样吗
原来恋爱除了幸福和甜蜜以外
还有那么多让人徒增烦恼的事情
纠结又神伤的时弥拐入了通向自己家住宅的巷子里，接着，在她即将走到家门口时，呼唤她的声音在跟前蓦然响起
“时弥”
站在那里的，正是她刚刚还在心里感到抱歉的男朋友
“赤苇前辈！你，你怎么来了”
赤苇京治似乎是晚练刚刚结束，他还穿着运动服，背着宽大的书包
沐浴着月光，站在她的家门前，仿佛早已等待多时
“我不来的话，你是不是准备一直不回我信息？”
感觉到少女的惊慌失措，赤苇京治心里的不安情绪越发升腾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时弥这几天的反应都显得格外冷淡
独自一个人的思考会让人多想，越想，那份不安也就愈演愈烈，哪怕他们马上就要在周末的合宿见面了，他也无法继续坐以待毙
“不是的...抱歉”
“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吗？”
夏夜微凉，已经是晚夏的天气，早在这个点，就已经是让人舒心的温度
凉风逆向将他的头发吹散，路灯荧荧落下，在少年的眼睛里留下了一道圆形的光环
“没有！怎么可能！”
时弥一眼也看不得他这幅责怪自己的样子，立刻出声果断澄清道
“那，是你想跟我分手了？”
这个问题太可怕了，仅仅是在他提起‘分手’这两个字的时候，就让时弥的心跳骤停，她立刻冲上前去，一把抓住赤苇京治的手，猛烈摇头“当然不是！”
他承认自己说的有点过了
再怎么也不用拿‘分手’来说
但他感觉到
时弥是喜欢在心里独自消化某些事情的人，这一点和他很像
如果不这样下一剂猛药，她可能不会说出真心话
“那你为什么态度这么奇怪”
时间缓慢的在两人之间延续着，纠结的少女害怕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但她更害怕此刻他们的误解会让事情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少年的手指冰凉，他像是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时弥的瞳孔紧缩
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等在这里，怀着怎样的心情，望向那个会有她出现的街角
“因为我想成为成熟懂事，又不粘人的女朋友...”
她的另一只手捂住自己此刻难堪的脸颊，最终还是全盘托出
赤苇京治能感觉到，此刻握着自己手的少女正在颤抖
“...这又是为什么”
少年越发不解，感觉这个理由毫无凭据
然而却被少女当成是什么最终目标一般
如此正儿八经的在努力着
让人觉得怪可爱，又怪好笑的
“因为我听说赤苇前辈你是射手座的”
“有人告诉我...对射手座的男生来说，最大的酷刑就是失去自由”
“别人都说，男生不太喜欢天天和女朋友黏在一起”
“所以，我想给你空间....”
越说底气越是不足的时弥说到最后，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就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让他们两个陷入现在这种沉重的气氛之中
也未免太不值了
时弥此刻才好像忽然搞懂了主次之分
半响之后，赤苇京治深深呼了一口气
他回握住少女的手，表情似乎终于有所缓和
知道不是因为那些他不敢去想的原因
而只是这些微不足道的误解，他的心跳才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的区间
“时弥，你不必去成为别人”
“我想要的不是她们，我想要的从来只是你”
原本冰凉的指尖，现在正以飞快的速度，因为两个人传递的体温而逐渐升高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言”
“但现在我要告诉你”
“对我来说最大的酷刑，只会是见不到你”
少年的黑眸摇曳着熠熠的流光，他的视线坚定而充满力量
像一汪温热的清泉，将她的心脏填满
“如果可以，我想24小时跟你在一起”
原来那些她所谓又揪心，又伤人的努力，是根本就不必要的事情
如果不是赤苇京治告诉她，或许她还像个傻瓜一般
在坚持一些别人眼里，子虚乌有的东西
明明他和其他人，并不一样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她却到现在才想明白呢？
时弥用力揉了揉眼睛，她有点鼻酸，但却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愚蠢而掉泪
不想因为她的错误，而表现出委屈的样子
触及了眼皮的手指被少年轻柔的拉开，他的声音透露出浅笑
望进自己眼里的视线，也一如既往的温柔
“既然误会都解开了”
“那现在我可以拥抱你了吗”
“当然可以了！”
下一秒，时弥就大声回答着，用力扑入了少年的怀中
她小声的一遍遍和他道歉，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做了蠢事，希望他不要介意
“让我不介意也可以”
“亲我一下就行”
聪明给她找了一个台阶下，赤苇京治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狡黠
时弥的脸颊微微红了红，她只短暂的犹豫了一秒，就踮起脚尖，向着少年的嘴唇吻去
温热唇瓣相接的同时，头顶的月亮散发出盈盈暖光
只是少女还没来及享受一下久违的浪漫
下一秒，她家的大门就被猛然从内拉开
“时弥？是你回来了吗？”
“怎么还不进来”
夜久卫辅穿着拖鞋，手里拿着一瓶汽水，就这样从玄关里迈出了脚步
随即，被眼前紧紧相拥的少年少女，震惊到感觉房顶都塌了一般，脸色突变
“赤苇？！”
“时弥！！”
“你们俩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33.所念皆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