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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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有些乏累了，懒得理那些什么明争暗斗，只要小福子没有舞到他面前，他万事都好说话。
毕竟小福子可是李尚存那边的眼线，留下来到时候说不定能用得上。
戚漾规规矩矩的扶着宋舟下马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一直在赶路的原因，宋舟下车的时候腿稍稍软了一下，好在戚漾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了。
“皇上，您没事吧？”戚漾有些担心。
宋舟腿上无力，坐了一整天，也没有活动到筋骨，一时间小腿有些抽筋。
作为一个皇帝，即便是个有名无实的皇帝，在三军面前哪有出臭的理。
宋舟轻咳了一声，手指握拳抵着唇，低声向戚漾道：“过来。”
戚漾愣了一下：“怎么了？”
宋舟状似无事的动了动眉头：“蹲下。”
戚漾顿了顿，有些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蹲宋舟跟前。
宋舟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了一眼那些跟着他来的侍从。
侍从们目不斜视的围着马车，视线落在远处，似乎在警惕着周围。
宋舟动了动脚，小心翼翼的转了个身，然后腿脚无力的扑在戚漾的背上。
戚漾的身子一僵，眼神掠过一丝错愕。
宋舟趴在他的背上，瞧着他没有动静，皱了皱眉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寻思着地方，在他腰间掐了一下，凑在他耳边询问：“愣着做什么？走啊。”
戚漾慌里慌张的愣了一下：“哦。”
他站起来的动作都好像比刚才还要小心半分，仿佛身上背着的是一个玻璃娃娃，要是稍稍不注意可能就会碎掉。
宋舟嫌他动作慢，觉得实在难熬。
他一点都不想在三军面前表现出一点弱意，虽然他本来就很弱，但是并不代表他想在下属跟前出丑。
所以戚漾这幅慢吞吞的样子，像是把宋舟架在火上烤似的。
他趴在戚漾的背上，手自然而然的垂在戚漾身前，他忍不住低声催促道：“你快点。”
戚漾两耳绯红，红得不像话。
他没听清宋舟说了些什么，只感觉到有热气在他耳边吹了又吹，实在让人难为情得紧。
回过神后，才反应过来宋舟说了什么，硬着头皮装没事，敛了眼神里的异样，加快脚步往破庙里去。
破庙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留下来的了，看起来历史较久，还供着前朝的人像。
不过也是够破，早年间的幡破破烂烂的挂在人像上面，蜘蛛网结了一堆又一堆，小福子急躁的四处挥了挥，满脸不耐烦。
转头又见宋舟和戚漾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烦躁。
回神又发觉到不对劲，小皇帝居然在戚漾的背上！
宋舟拍了拍衣服，从戚漾的背上下来，脚下发虚，戚漾早有准备的扶着他的肩膀。
他这些时日长高了一些，看起来和宋舟差不多高了。
为此宋舟曾暗戳戳的嫉妒了一番，觉着上天实在有些不公平，他不仅身缠久疾，还没有戚漾长得高！
但是想了想，戚漾以后是要坐上那等位置的人，好像比他高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
戚漾扶着宋舟，坐在后头侍从端进来的干净杌子上，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小福子看得眼里直冒火，他就说戚漾不是个安分的主，之前还问他小皇帝是不是喜欢男人，他还只当戚漾不过是随口一问，后头他打消了他的想法，他就老老实实当太监了。
但是没想到，他这人还贼心不死，成日在小皇帝跟前晃，肯定是想趁机勾引小皇帝！
小福子气急败坏的走过去，屁股一翘，便把戚漾给顶开了，自己去伺候宋舟。
在他看来，戚漾是干爹的人，干爹应该是极其喜欢他的，万不会让戚漾去勾引小皇帝，肯定是戚漾在小皇帝身边伺候久了，便生出了其他心思。
想着，小福子瞪了一眼戚漾，心想回去一定要告发戚漾，让干爹好好教训他。
他又不由得有些高兴，他方才还苦恼找不到戚漾的把柄，没想到只是短短一息的功夫，戚漾就主动将把柄送到他手上了。
戚漾也没有往上凑，他现在一直在思索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小皇帝说话就好好说话，为什么非得往他耳边凑？
他不由得想到青楼里的那些女子，便是这般同去寻欢问柳的客人调情的。
所以，小皇帝刚刚是想勾引他吗？
这个猜测在戚漾心里打了个问号，无法得知真相。
但是一想到小皇帝是存了想逗弄勾引他的心思，他就忍不住脸一红，觉得属实有些窘迫。
他能拒绝李尚存，但是他拒绝不了皇帝。
天下之主，即便只是个空壳子。
想到李尚存那副面孔，戚漾又觉着若是从了小皇帝，也还不错。
至少不会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他一个人站在旁边，心里百转千回，只差想到了以后要跟小皇帝用什么姿势才能让小皇帝舒服些。
想着想着，脸越来越红。
宋舟唤了他好几声，也没见回应，他就干脆坐在杌子上，神色阴沉沉的看着不知道发什么呆的戚漾。
直到戚漾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宋舟。
一抬眼就与那道目光对上了。
他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是羞得想去撞墙。
接踵而来的便是心虚。
虚得慌。
“皇上，您怎么了？”戚漾走过去，挪了挪小碎步。
宋舟被他气笑了，他冷笑了一声：“朕做什么？朕能做什么？朕使唤你的什么，也没见个动静，朕还能做些什么？”
戚漾有些无辜的摸了摸鼻尖，眨了眨眼睛，试图蒙混过关：“皇上有事尽管吩咐，奴才在所不辞。”
宋舟冷哼了一声，也懒得与他计较。
主要是夜凉了，白日热得紧，夜里晚风一吹，他身上的温度由热转凉有些受不了。
“你带批人去寻些火柴来暖暖。”他扬了扬下巴，语气淡淡的道。
小福子闻言立马举手道：“皇上，要不奴才去吧，让戚漾留在这里服侍你。”
戚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平日里小福子牟足了劲想在小皇帝身边做事儿，今日怎么一反常态，主动请缨去做杂事儿？
虽然知道不对劲儿，但是戚漾一时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
他扭头看了一眼小皇帝。
小皇帝坐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看得见他的一双眼睛有些亮得厉害。
“不用了，就戚漾去。”宋舟抚了抚衣角，扫了一眼小福子：“你留下，朕要歇着，你守着朕。”
小福子动了动嘴巴，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他想说些什么，或是想反抗，或是想继续说服宋舟。
但是他的话在对上宋舟的目光时，便瞬间咽进了喉咙里，不敢再说些什么。
戚漾出了门，小福子只得搀扶着宋舟上木板床。
床是在一间破落的屋子里找到的，应该是寺庙以前修建的厢房所用。
小福子擦干净木床，垫了一层薄被，才小心翼翼的扶着宋舟上床睡着。
宋舟躺下去，闭上眼睛，耳边听着小福子挪动的脚步声，又突然睁开了眼睛：“去哪儿？”
小福子身子僵了一下，回头便道：“奴才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皇上。”
宋舟浅浅的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就没了后续动静。
小福子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往外面看了一眼。
外面夜色辽阔，计划稍稍被打乱了一些，他只得端张杌子坐在宋舟的旁边，双手合十祈祷着，希望不要误伤他。
屋外好像开始下雨了，宋舟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他捏了捏身上的被子，睁开眼睛。
小福子蹲在墙角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宋舟听见了来自远处的脚步声，有的腾空而来，掠过沾着水的树林竹叶，传来一片细微的沙沙声。
宋舟坐起身，轻声道：“小福子。”
小福子如惊弓之鸟一般，瞬间就醒了，见是宋舟叫他，他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皇上，怎么了？”
宋舟道：“掌灯。”
他愣了一下，大惊：“皇上，大半夜的掌灯怕是不太好。”
他似乎在组织着什么。
宋舟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戚漾还没有回来，不掌灯，他若是走丢了该如何是好？”
他端的是一片为下属着想的模样。
小福子有些犹豫道：“戚漾许是在哪个地方躲雨去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宋舟眉头一皱，满脸不悦，还想说些什么。
就听见门外传来侍卫尖叫的声音，不多时一片痛叫声便渐渐的消逝。
宋舟知道外面的人应该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小福子吓得浑身发颤，嘴唇发抖，他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试图躲在角落里。
他知道必定有一场刺杀，他听干爹提过，所以他一直都留了一个心眼，今日本来应该是他不在场，皇帝同戚漾在屋里才是，偏偏出了意外。
他只能祈祷干爹派来的人认识他，能放过他一条性命。
皇帝不会死的，小福子一直都知道，这人太后还要用，但是他怕他知道得太多，会被灭口。
想了想，他又往角落里挪了挪，下一秒木板门就大力踹翻，本来就年久未修的门瞬间就如破竹般刹那四分五裂。
小福子吓得脸色苍白，登时就躲在了宋舟的床边上，以为这样就能让人看不见自己。
宋舟睨了他一眼，情绪淡淡的。
不多时，门外就走进了一拨人。
是的，一拨。
仅仅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皇帝，便派了一拨人来。
宋舟眉头一皱，觉得这事情不简单。
为首的是个穿着黑衣，带着黑色面巾，夜色太浓，宋舟半点看不出他长什么什么模样。
但是不是太后的人，就是李尚存的人。
原剧情里也有这么一波，不过有所出入的是，只来一个人，不知姓甚名谁，但是用一剑插穿了小皇帝腿，导致本来就多灾多难的后几年落下了跛脚的残疾。
他们不会要小皇帝的命，只是为了断了以后的半点可能罢了。
原剧情里，女主太后生性多疑，加上小皇帝在朝中的拥护者蛮多的，小皇帝虽身体不好，但太后还是对此生有怨念，趁着下杭州之际，让人伤了小皇帝一条腿，因着救治不及时，才落下后疾。
这也让朝中拥护者直接少了一大半，因为一个体弱多病又跛脚的少年，当不起这天下之主。
甚至有人在京城门口张贴告示，慷慨激昂的念着皇帝的种种无所作为，念着原主身上的残疾不堪，集群众宣发所谓的义愤填膺。
当然了，这些宋舟暂且不知道到底是太后那派安排的一出戏，还是真的是百姓对原主的不待见。
但是毫无例外的，这些的开端便是今天的这场刺杀。
“阁下前来，弄那么大的动静，怕是有要事。”宋舟垂下眼睑，手指轻抚过床被的褶皱。
为首的眼睛眯了眯，四周打量了一圈，才沙哑着嗓子，冷笑开口：“皇帝好胆量，在下还以为皇帝这种小破孩儿会同那小太监一样吓破胆才是。”
他的目光扫过哆哆嗦嗦的小福子。
小福子感觉到了，又抖了抖。
宋舟眉头都没皱一下：“阁下所来何事，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为首的轻笑了一声：“皇上也别怪罪我等，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头上的人要我等带回去一个奴才，叫戚漾的，相信皇上也知道是谁，只要今日皇上将人交出来，我等可让皇上安全抵达杭州。”
为戚漾而来。
宋舟没动，心里却冷笑了一声。
李尚存这死太监还真是贼心不死，对戚漾念念不忘，甚至趁着这次出宫的机会，也要将人带走。
他状似松了一口气，脸色苍白，轻咳了一声，问小福子：“戚漾呢，还不快将人带出来！”
小福子错愕的看向宋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声。
而且，戚漾不是还没回来吗？
小福子瑟缩着肩膀，注意到旁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抖了抖，惨白着脸，哽咽的回道：“回禀皇上，戚漾不在这里，戚漾还没回来。”
宋舟有些无辜的看向那群人，摊手道：“实在对不起诸位，戚漾今日好巧不巧不在这里，不如你们去别处寻寻，说不定就找着了。”
为首的反应过来了，攥了攥手里的刀，面目憎恶：“你耍我？！”
宋舟觉得自己属实有些冤枉，戚漾确实是不在这里。
他能去哪里找呢？
他又不能千里传话，让戚漾回来。
“阁下误会了，戚漾是真的不在。”宋舟咳嗽了一声，病恹恹的模样。
为首显然是不相信的，他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大刀，那刀光刺眼极了，宋舟忍不住扭头别开了眼睛。
为首的道：“皇帝为了一个奴才，甘愿断送自己的小命吗？”
“若是皇帝骨头硬，敬酒不吃吃罚酒，真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宋舟仰头，平复了一下的呼吸。
太急促了，觉着下一秒就要原地暴毙。
那可不行。
他还没等到戚漾回来。
“你的意思说要杀朕？杀朕的时候不如问问朕的母后同不同意！”他似乎被气得不轻，看起来还是那个单纯无知，遇到危险第一个反应就想到自己母后的人：“母后若是知道你胆敢伤我，定会将你们揪出来，扒了你们的皮！”
为首的显然是不怕的。
他冷笑连连，手指动了动，却又见身后的黑衣人突然附耳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
他的动作有些犹豫，半响后改了道，一刀砍在宋舟的脚上。
“这是给皇帝的一个教训，下次若再如此，休怪我们不留情！”
那脚上的血登时就飚了出来，宋舟不为所动的笑了笑。
等人一走，他才瞬间软了下来，疼的脸色苍白。
说实话，他真没想到会这么疼。
他死的时候好像都死得挺痛快的，哪有这种钻心刻骨的疼。
他不敢动他的脚，只能让007屏蔽痛感，这才好了一些。
而小福子吓得尖叫了一声，当场就晕了过去。
戚漾带着一拨人回来时，是在雨转小时，他急匆匆的奔回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一路上都心绪不宁，心跳得极快，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等到破庙门口时，看见混着雨水流进水道里的那些殷红色血迹时，他心里一沉。
有侍卫赶忙检查了一下倒在地上的毫无生息的一拨人，神色凝重道：“全死了。”
戚漾手里的火柴瞬间全部掉在地上，他急匆匆的就往破庙里面冲。
入眼的便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小福子，还有躺在血泊里的宋舟。
他愣了一下，大步走过去，整个人都懵了。
“皇上，皇上，你没事吧……”他红着眼眶，一把抱着宋舟，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哭得一抽一抽的：“皇上，你被吓奴才，皇上你醒醒呜呜呜呜……”
宋舟简直要被他勒死了，艰难的抬手推了他一下。
再不推，他怀疑他没死在贼人手里，反而死在戚漾的手里了。
戚漾感受到动静，立马松开了宋舟。
宋舟咳嗽了一声：“做什么呢，朕还没死，哭什么丧。”
戚漾呆了一下，有些不放心的摸了摸宋舟的脸，又有些不放心的捏了捏，甚至有些手忙脚乱的贴他胸口听了听心跳声。
这才破涕为笑，红着眼睛：“皇上，是活的，是活的。”
宋舟：“……”
这孩子脑子多少是有些问题。
“带朕入城。”宋舟靠在床边上，声音微弱，虽然屏蔽了痛感，他还是知道自己的伤口正在恶化。
戚漾愣了一下，视线落在宋舟的脚上，那里的血没流了，但是伤势骇人。
“好，奴才这就带你走。”戚漾想给宋舟穿上鞋子，但是他太害怕了，他不敢碰。
他觉得一碰那血就会喷出来。
他的手颤抖着，心也跟着颤抖，浑身紧绷着，又鼓足了勇气，低声沙哑道：“对不住了皇上，容奴才抱你。”
他这次倒是胆大的很，直接上手将宋舟打横抱起了，又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宋舟的伤势。
这个时候，戚漾才觉得小皇帝是真的轻，轻得像片羽毛。
会飞走的。
戚漾有些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没见他有任何的不悦，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他抱着宋舟快速的出了大门。
侍卫撑着伞走在一边，戚漾一脚踏进血水里，那布鞋上染了一片殷红的血迹，他无暇管顾，满眼都是宋舟的伤势。
待上了马车，戚漾坐在旁边，用撕碎衣裳做的布条，给宋舟绑上。
小皇帝好像睡着了，眼睛紧闭着，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戚漾看着他，手指紧攥着，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等马车轱辘轱辘往城方向去时，他才缓缓的抬头，眼里布满血丝。
夜里风大，马车与风向相逆，车帘被风吹起一个角，戚漾恰好能看见那被大雨洗刷过的破庙，那破庙门口的血水在流动着，在浓重的夜色里显得尤为刺眼。
也是这个时候戚漾才知道小皇帝对他说的话，好像不无道理。
他能为小皇帝肝脑涂地，能为他出生入死。
可是这样的人也多如牛毛，前仆后继。
戚漾也以为自己做了其中的一人，但是现在他才明白过来。
他连小皇帝人生安全都无法保证，他如何为他出生入死，如何为他肝脑涂地。
戚漾闭了闭眼睛，小少年挺直了脊背，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这深宫中，宋舟的处境远比他想象中的艰难，他得成长起来，他得保护宋舟。
他不能让宋舟死。
他唇瓣轻颤，突然感受到手背上传来触感。
戚漾茫然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宋舟的手搭在他的手上。
他愣了一下，转头去看，只看见宋舟沉睡的模样。
宋舟在做梦。
所以，只是在梦里握着他的手。
戚漾不敢动，生怕宋舟会有所察觉醒过来，然后将手挪开。
他有些后怕的感受着手背上的温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更加确定宋舟还活着。
还活着就好。
戚漾抿唇，眼泪从眼角划过，他连忙扭头去看车窗外。
他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从头到尾，他都不敢多看一眼宋舟脚上的伤。
多看一眼，他就会多自责一点，多恨自己没能力保护宋舟一分。
作者有话说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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