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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扰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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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B市的气温早已慢慢转凉,街边一颗颗耸立的枫树也开始憋足劲为满山遍红做着准备。普通人家默契的将空调关掉,借着凉爽的秋风来吹散今年残存的暑意。
“王晓歌!王晓歌!”王大爷站在自家客厅冲着院子大声喊道。
“诶。”偏房出来个中年女人,边往主屋走边说:“爸,晓歌没在,怎么了?”
“她去哪儿了?上次她给我调的节目我怎么找不到了?”
“还能去哪儿啊!”屋内一坐着的老太太说道:“追星去了呗。就那谁,苏落舟,说是歌坛天王的那个。今天好像是有个什么访谈会,她被抽去给人当观众去了。”
王大爷只能将电视关掉,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学生不好好读书,追什么星!这不是耽误事嘛!”
老太太撇撇嘴,“我倒觉得这孩子挺不错的,帅气。”
随后将手机一划拉,音响里立马飘出一阵音符,细听之下正是苏落舟最新单曲的调子。
王大爷听着乱入的歌声,想着自己找不到的节目,更加心烦。皱着眉刚想喊老伴关掉噪音,这时恰巧一阵秋风飘过,吹的人心情舒畅。
烦躁的心被慢慢抚平,那顽皮的秋风却趁机将溢出的音符一卷,冲着不远处的一栋高档小区逃去。
不同于巷子里的喧闹,已经大早上了的小区里却异常安静。即使偶尔有散步的居民,人们也自持身份,轻声细语,共同保持着这份雅静。
不多时,这份雅静就被一阵汽车轰鸣声打破。
车上下来一行人,男女都有,嬉笑吵闹的往车外正搬着东西。
车头那里斜倚着个男人,长相倒是挺英俊的,身着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就是嘴里没个正型的叼了根烟,一幅斯文败类样。
“怎么?还没人接电话?”
那男人将叼着的烟头拿下来,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正在拨号的页面因为长时间无人接听而被自动挂断。
“不管了,先上去吧。”男人率先跨步,气急的撂下一句:“等着吧,等我上去了他要真是还在睡觉,看我怎么收拾他。”
路过的秋风被男人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吓了一跳,更加用力的将那片音符卷了起来。
裹在自己体内,借着上升的气流,打着旋儿往上飘,最终落在一户小高层的窗边安心休息。
这是一间六十来平米的卧室,不同于一般居家室,这里有点过于干净。
室内颜色由简单的黑白灰构成,仅有的几个家具整整齐齐的靠墙摆放,使得这间本就不小的房间更显空旷。
窗户被加厚遮阳窗帘层层叠叠的遮盖起来,掩的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屋子正中间放着张床,床上被厚被子堆的严严实实的,如果不是枕头底下渗出的微弱亮光,不细看的话都发现不了上面还躺了一个人。
九月末,气温并不冷,但那人却用被子给自个儿包了个严严实实。全身上下只露出个眼睛鼻子。细看之下和王晓歌屋子里贴着的海报上的人有几分相似。
皮肤白皙,身材消瘦,一个大男人躺在床上,却没能将被子撑得有多高。
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摇头皱眉,身下蓝灰色床套被冷汗打成深灰,呼吸越来越急促。
“苏落舟~~”
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男人终于被惊醒,猛地坐起,双眼无神的大口大口喘息着。
良久之后,急速跳动的心跳才缓缓慢了下来。
苏落舟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回过神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检查周围环境。
衣柜,自己的;门窗,关严的,墙角,没有人。一切都很ok。
确认了是在自己家里房间之后,苏落舟才真正松了口气,眼睛一闭又径直躺下。
“什么啊!原来是在做梦~”
屋内又重回寂静,刚才还在急速喘息的呼吸已经逐渐平稳,从惊醒到重新入睡都没用下一分钟。
门外。
路立还在不遗余力的拍打着门。咚咚咚的响声贯彻楼道。刚才那群男女依旧跟在他身后,将喧嚣从楼下带到了楼上。
门外众人并不需要屋子主人地回应,自顾自的敲了一阵之后,就拿着钥匙打开了门,一群男男女女顺着大开的门户鱼贯而入。
同一层的住户恰巧路过,对于这种扰民行为深恶痛绝,嫌恶的穿过拥堵在门外的人群,留下一地细碎的吐槽声。
“这谁啊?什么毛病?有钥匙还一直敲门,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就这户啊,隔段时间就要来上一次,吵死了!什么素质?”
没有素质的男男女女打扮的很潮流,尤其是领头的那个男人。一身手工西装,头发打理的服服帖帖,眯着狐狸眼,对这些闲言碎语完全不在意,勾着唇角领着众人洋洋洒洒的进了门。
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占据了宁静,鸠占鹊巢般的将屋内盘踞已经的清冷驱逐出去。
路立一路没停,径直往二楼走去。那群男女却自发性的停在了一楼,各自占据一角,有条不紊的开展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唉!舟哥又要被训了。”一个正在帮忙搬衣服的男生叹声说道。
一旁脖子上带着根皮环,扎着高马尾的时髦女生听到之后头也没抬,一把将桌上摆放的细碎物品推在一边,边嚼口香糖边说道:
“怪谁,还不怪他自己。这都几点了还没起,每次都积极认错,死活不改,就应该让路立多骂骂。”
屋内其他人对视一看,全都低头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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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立一步没停蹬蹬蹬地上了楼。
自从他认识苏落舟以来,苏落舟就保持着良好的独身习惯。这也使得路立开他房间门从来不需要避讳,就像开自己房门一样。
“苏落舟,这都多少次了啊,每次大家都到了你还给我赖在床上,你信不信你再这样,我迟早哪天给你把床拆喽。”
路立边喊着边咚的一声将主卧房门推开,房门推开后,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路立本能的朝后缩了缩脖子,刚要出口的话也悉数被堵了回去。
“卧槽,你这是要把家里整成殡仪馆啊?”路立搓着胳膊,边说着边瞎摸着将空调关掉。
“这都什么时候了,空调还开这么低,你就不能为祖国的环保事业做做贡献吗?”
关掉空调后,又走到窗边,一把将厚重的遮阳帘拉开。
关空调,拉帘,开窗、换空气、拉被子、踢床垫,一套叫醒服务一气呵成,熟练的让人有些心疼。
“还不起?”路立眯了眯眼睛,伸手就往那光裸的后背拍了一巴掌。
“啊!”苏落舟惨叫了一声,整个人都绷得笔直。
“怎么?睡醒了,睡醒就赶紧起,小诺他们还在下面等着呢。”路立说。
“唉!”苏落舟揉了揉通红的后背,趴在枕头上叹了口气,“太疼了,没力气起。”
他就想不通了,一个如假包换的Beta,力气怎么能那么得大。更让他想不通的是,一个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流浪艺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如今热爱暴力的精英人士了呢?
路立是他的大学同学兼舍友兼经纪人兼合伙人。两人虽是舍友,但却是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专业——
一个后现代音乐作曲专业,一个声乐歌剧专业。
苏落舟大一报道的时候,他母亲苏嫣回国了一段时间,但却并不是因为苏落舟考取了那个排名第一的音乐学院。
总之,苏嫣的那次回国,使他终于摆脱了苏家长久以来的掌控,开始了独立生活。
但也是因为那次回国,让他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差点失去了入学资格。
开学一个月后,苏落舟才姗姗来迟。
苏嫣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帮他保住了入学资格,但作曲系的宿舍却早已经被全部分配了出去,并没有空位可以供给这位迟到的学生使用。
没办法,最后只能将他划到了声乐歌剧专业的宿舍。
在他拖着大箱子推开了那间据说是声乐专业系内毒瘤的宿舍大门时,
穿着大裤衩背心,烫着卷毛头的路立正对着门,摇头晃脑的听着电子摇滚。
在回荡着高扬优雅的古典乐宿舍楼里,这间震耳欲聋的屋子就像个异类,展现在苏落舟眼前。
那是他和路立的第一次见面,虽然不是一个专业,却做了整整四年舍友。
据路立说他报考声乐歌剧专业是父母逼迫的。他从小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流浪艺人,烫着头,抽着烟,背把电吉他,摇滚至上的那种。
到后来,那个嘴里整天谈论着哪个国家街区最热闹,哪个地区美食最好吃的流浪艺人,却在大四要毕业的那一年,头也不回的奔向了艺人经纪人道路。
而享受孤独,一心沉迷编曲的苏落舟却混成了现在声名赫奕的歌坛天王。
“太疼了?我看还是不够疼。”
路立又伸手在苏落舟背上拍了一掌。苏落舟的背瞬间就弓成了条缺水的鱼,垂死挣扎却无力回天。
他现在严重怀疑,路立当初不再去当流浪艺人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力气太大,崩断了太多琴弦,这才其导致破产,从此走上了明星经纪人的道路。
“自从当了你经纪人,我一个懒觉都没敢再睡过,你丫的倒是睡的挺香。我给你说,你做好准备,今后我再像以前那样惯着你,我就不姓路。”
路立一边宣着誓言,一边啪啪啪啪的在苏落舟后背打着节奏。
苏落舟被打的有气无力的摆手求饶,嘴上却习惯性的秃了瓢:“那恭喜你,终于有了新名字。今后你再介绍自己的时候别忘了跟别人说你叫苏立了。”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欠呢?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委屈了你这张嘴是吧?”
路立走到床边,上身后仰,大腿紧绷,弯出个优美的弧度,一脚将赖在床上的苏落舟给踢飞了下去,“让你叫,叫个屁,给老子起!”
作者有话要说: 圈养手册第二册:
Omega是很娇弱的生物,情感丰富,容易多愁善感。对待Omega我们需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动则打骂不可取啊!不可取!
顾小花:我老婆要睡就让他睡,我钱多,养得起。
路小立:一脚将床上辣眼睛的狗男男踹翻,睡个屁,给劳资飞!
*********小剧场********
某一天,顾小花鬼鬼祟祟的拖着床单走过客厅,认认真真的将小碎花床单抹平铺好,最后还宝贝的拍了拍。
“小船,快过来,床单我都给你换好了,还是那条你最喜欢的蓝碎花床单呢!”
顾小花殷勤的冲着门外招手,“快来,我陪你睡。”
苏小船瑟瑟发抖的躲在隔壁揉着腰:“不好意思,我戒睡了。”
「顾小花,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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