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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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众人视线，苏落舟就急忙挣开了顾荇衍的怀抱。顾荇衍也不恼，很自然的背过手去，等待着苏落舟接下来的反应。
苏落舟深呼吸了几下，声音有丝不可察觉的颤抖。
“刚才……刚才……”
刚才了许久依然不知道从何解释。
他的身世周边没几个人知道，他也不想让人知道。顾荇衍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即使刚才对方的出现帮他解了很大的麻烦，但依然抵不过秘密被人发现的尴尬。
苏落舟静立了多久，顾荇衍就陪了他多久，久到苏落舟脸色发白呼吸急促，还是没能再说出一个字。
之前被百般羞辱都没泛红的眼眶此时却被急出一圈水光。顾荇衍心疼的不得了，就想将人拉到怀里轻声安慰。
但现在还不行。
顾荇衍握紧了手掌，深吸了口气，淡淡开口：“刚才怎么了？我出了宴会厅就看见你一个人在门口站着，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苏落舟猛地抬起头看着顾荇衍，配着泛红的眼眶，就像只被逼入绝境的兔子，此时正疑惑的看着眼前可能会威胁到他的猎人。
良久，苏落舟才垂下眸摇了摇头，声音细微的说了声谢谢。
不管顾荇衍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今天确实是帮了自己。
无论是之前的强势解围还是此刻的刻意忘记。
都是能让苏落舟记到心里一辈子的善意。
晚风一阵一阵的袭来，就像是要将所有忧愁都卷走一般。顾荇衍轻叹了声，声音温柔的化人。
“回去吗？”
他背着光淡淡开口，光晕柔和了他的刀削般的线条轮廓，气质随即随和了起来。微风吹动着他的发梢，整个人都显得很迷离。
苏落舟摇了摇头，看向宴会内厅方向：“路立还在里面。”而且我也没开车。
顾荇衍同样抬头看向宴会厅方向：“路立是想争取《听见我的声音》的节目名额吧？”
苏落舟抿了抿唇，没有回答，顾荇衍也不需要回答，转而低头看向苏落舟：“今天水果台台长也来了。”
苏落舟眸光颤了颤，顾荇衍继续说道：“底下几个热门节目制作人也来了。我刚看到他们在一起。”
言外之意便是路立不可能短时间内出来，如果不顾他人意愿强行脱身的话，也就意味着主动放弃《听见我的声音》的名额争取。
苏落舟明显有些错愕，低着头看起来有些失落。风鼓动着他的衣摆，整个人更显单薄，看起来可怜极了。
殊不知只是在心里默默盘算是叫小刘过来接靠谱还是走出去搭计程车更靠谱。
明面上叫小刘过来接比较靠谱，这边属于郊外富人区，对土地的浪费程度极其过分。走了半天连跟人毛都不会看见，更别说家家出行都有豪车接送。
对希望能密集型快速接单的出租车司机来说，能来这里等客的要么是心怀不轨精神错乱之人，要么就是对生活无望，准备用赚不到钱被迫饿死自己的办法自杀之人。
但是等小刘来接……就意味着至少自己要在这入骨寒风里等一个小时才行。
北方昼夜温差大，因为参加酒会原因，他穿的并不暖和。在这人来人往的场合，他还少不了得费力凹个造型，运气背了说不定又会遇见刚才的那群渣渣。
这么一对比，两个选项都不靠谱。
苏落舟蹙着眉摇了摇头，眼前顾荇衍倒是个好选择，但顾荇衍平时以冷酷无情著称，生人勿进，怎么样才能不被拒绝又不显尴尬的坐上对方的车呢？
苏落舟此时才觉后悔，书到用时方恨少，前几天他就不应该看婆媳剧的，应该看宫斗剧才对。再不济提前多看几本玛丽苏白莲花类型的小说也行啊！
对于苏落舟的沉默，顾荇衍只觉心疼。
本来就是他有事耽误来晚了，使得对方独自一人被那群二世祖欺负。现在他还为了不被拒绝变相施压。
这样一来，他和刚才那群纨绔有什么区别？
长期暗恋使得顾荇衍对苏落舟厚达八十八米的滤镜已经彻底地糊住了他的双眼，看见对方皱下眉都会自责不已，之前的追夫策略统统被抛向脑后，急忙开口：“坐我的车吧，我也要回去，我们正好顺路。”
苏落舟眼睛一亮，面上却不显，矜持的点了点头。
但在动作上却毫不拖拉，飞快地走向旁边停着的那辆显眼大G。还没等主人过来，便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钻入副驾驶。
坐好之后便乖觉的望向顾荇衍，无声催促着。
顾荇衍愣在原地，眼里泛着迷茫。
使劲眨了眨眼睛，确定此时正坐在自己副驾驶上的确实是苏落舟之后，良久才轻笑了一声，迈开步伐往那边走去。
看惯了对方孤高冷傲的样子，被借口避了多次。突然一朝梦想成真，还接触到了如此活泼直白的另一面……顾荇衍翻遍词典也无法形容此时心中激荡复杂的感受。
还真是……可爱啊！
顾荇衍手指动了动，
想抱回去！
藏起来！
只给自己看！
颅内思想高度危险的顾某人在上车后面对身边的诱惑却焉不兮兮得怂了下来。
全身僵硬不说了，连眼神都不敢乱瞥一下。身姿挺拔的坐在座椅上，活像刚拿到驾照的新手第一天上路模样。
顾荇衍严阵以待，苏落舟也异常尴尬。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走向也太玄幻，等开车一段时间之后他才头脑渐清想起自己和顾荇衍并不熟悉。
车内持久蔓延的安静提醒着他不熟悉的根本原因是源于他每次见着对付都会选择远远躲开。
苏落舟暗叹了声，想想自己和顾荇衍偶遇的次数还挺多。正常人按照这个频率，就不说成为至交好友了，至少也能混个不会尴尬的普通朋友。
谁像他，到现在了还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位子。
苏落舟噘着嘴抠了抠底下的真皮座椅，这也不能怪他啊，谁让顾荇衍信息素等级那么高。
遇见了这么个强A，他这个装B的Omega不赶紧跑，难不成还要冲上去等着暴露吗？
两人不发一言，就在车内的尴尬浓郁的都快要实质性具现时，顾荇衍开口问：“要不要听歌？”
“好！”苏落舟也松了口气，看见顾荇衍正在转弯，便自发的将音响打开。
与此同时，熟悉的旋律溢满整间车厢。
……
顾荇衍愣了两秒后才眼疾手快的将正在播放的音响关掉，梗着脖子说了句：“是为了调研。”
苏落舟：“嗯？”
顾荇衍：“公司准备开设独立的音乐制作部门，你的歌曲一直是业内的风向标，所以我这段时间也听了下，想知道最近流行什么曲风。”
顾荇衍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慌，苏落舟也配合的点了点头。
作为尴尬的发行者兼主角，他当然不会提醒对方这首歌是他四年前发布的老歌了。
一路无言，但可能是因为之前的尴尬过了头，两人间反而不尴尬了。
顾荇衍调整了坐姿舒服的靠着，苏落舟趴在开着的车窗边看着风景。两人就像相处多年默契非常的老友，互不打扰又共成一体。
直到快要到达目的地时，顾荇衍才开口问到：“你今天在酒会上有碰到靳导吗？”
苏落舟迅速收回放空的思绪，转头望向车内。
车外昏暗的路灯透过树影，在顾荇衍脸上印下一层斑驳的光影，遮挡了其中蕴含的情绪。
苏落舟顿了顿，垂下眼眸说：“碰到了，他想让我接《双生》主题曲。”
临近主城区，行人越来越多，顾荇衍在专心开车，没办法观察苏落舟的情绪变化，但却没有来的心里一慌，急忙开口：“你不要误会，我是想说《双生》你想接就接，不想接就拒掉，不需要考虑太多。后续可能会出现的问题环星会帮忙解决。”
苏落舟疑惑的看向顾荇衍，后者面色坦荡，义正言辞：“我只是讨厌胁迫这种不正当手段。”
苏落舟在心里给对方鼓了鼓掌，说得真好，要不是因为自己不傻就相信了！
顾荇衍看向苏落舟：“靳导许诺了你什么？”
苏落舟想了想道：“张文的引荐。”
顾荇衍点了点头，“张文我也认识，我来安排你们见面，《双生》你按自己想法就好。”
“为什么？”
顾荇衍想了想，“《双生》我也投入不少，感情深厚，并不希望出现这种不光彩事件来抹黑它的存在。而且你和环星是合作关系，你的利益就是环星的利益，没有人可以胁迫环星。”
苏落舟面上感动如有实质，顾荇衍如沐春风，将人放下后心情愉悦的赶往城市的另一头。
车刚一走，苏落舟脸上感激就变为兴奋，隐隐之下又藏着担忧，细看之下又带着苦恼为难，总之面色复杂。
都等不到回家，鬼鬼祟祟的就近猫在小区楼下拿出手机给路立发消息。
【前进的UFO：我有一个发现！】
【前进的UFO：一个很大胆的发现，堪比潘多拉盒子。】
【前进的UFO：你要不要听？】
路立可能也结束了交谈，消息刚发出就收到了回复：
【LU：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前进的UFO：……】
苏落舟嘴角抽了抽，此时也顾不上吐槽路立了，哒哒哒地打着字。
【前进的UFO：我怀疑顾荇衍想潜规则我！】
【LU：……】
【前进的UFO：我们该怎么办？】
【前进的UFO：我是不可能接受潜规则的。】
【前进的UFO：即使他很帅！】
【LU：……】
【前进的UFO：直接拒绝会不会遭到报复？】
【前进的UFO：我们工作室目前可以实现独立控股吗？】
【LU：……】
苏落舟飞速打着字，刚要把敲好的那行“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发出去时，微信页面就收到了路立发来的最新消息。
【LU：你现在在哪里？喝酒了吗？】
【LU：不是说搭顾荇衍的车回家了吗？你们中途又去了酒吧？】
苏落舟看了看熟悉的单元楼门，回复道：“没有，回家了！”
路立这才松了口气，发消息道：那我觉得你要不洗洗早点睡吧，别在这做梦了！
苏落舟看着莹莹的手机屏幕皱了皱眉。
【前进的UFO：你不相信我？】
【LU：我也想相信！】
【LU：但你动动你的小脑袋瓜想想……】
【LU:每年想爬顾荇衍床的俊男美女人数。】
【LU：连起来可绕地球七圈。】
【LU：你也会劝自己早点睡的。】
苏落舟眉头越拢越紧，脸色逐渐奇怪，终于产生了自我怀疑。
想到今晚和顾荇衍这个强A接触过多，可能导致了自己肾上激素飚升，影响了自我思考能力。而像现在这样头朝下半蹲在出风口吹风可能会加剧症状。
遂抱着手机站起身，跺了跺脚，决定听从路立的建议，今后继续远离顾荇衍。
还不知道已经又被判死刑的顾荇衍依然沉迷于自己和暗恋对象关系的重大突破中无法自拔。
随手拨通了自家经纪人的电话。
相比于经纪人的生无可恋，顾荇衍那口原本就低沉性感的声音今晚更是肉眼可见的飘忽撩人。
“你在干嘛啊？出来喝酒啊！”
王德海看着对面一直不耐烦的女伴一秒坐直，脸上表情蓦地变为心神荡漾之后，暗骂一声祸害，随即将听筒捂得更紧：“我在相亲啊大哥！”
“哦！那算了，怎么突然想起相亲了？”
王德海呵呵冷笑，心道还不是因为顾太太这段时间疯狂给你砸相亲对象照片，给我砸的也将心思勾起来了呗。
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劳资斥巨资相亲网上开了个WIP会员，刚摆好姿势，还没开始展开攻势呢，对方就被你的电话漏音给俘获了。
王德海舔了舔唇，试探着道：“我需要精神补偿。”
“可以。”顾荇衍连问都没问直接答到，声音还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王德海眼珠转了转，彻底将相亲对象丢于脑后。
何以解忧，唯有金钱。
“我还想要涨工资。”
“没问题！”
“还有年终奖……”
“行！”顾荇衍答应的很爽快，还没等王德海高兴呢，又加了一句：“明天早上我希望看到我的行程表上有一条和张文的饭局。”
王德海脸上笑容顿了顿……
“这段时间大批致远传媒的艺人将会跳槽到环星。”
王德海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致远传媒将会有大批负面消息传出，手底下资源损失惨重。”
王德海目光幽怨，即将黑化。
“年终奖翻三倍，外加休息一个月，国外免费旅游一周，地点可选。”
王德海咬了咬牙，“成交。”
挂断电话后，王德海拿起衣服就要走，女伴慌忙起身：“不是要去一起喝酒？”
王德海扬了扬高傲的头颅，冷笑了一声，不带着一片云彩。
呵，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钮祜禄·德海。
爱情是什么？全给我毛爷爷让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