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如谜》花栗苏

4、第四章

　　第二天中午，我去学校饭堂吃饭。

　　等到了饭堂门口，才发现人头涌动的情景，与昨天相比之下，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着很多打菜窗口都挤满嗷嗷待哺的人头，还越来越多人的趋势，我赶紧找了条队伍排上去。

　　我隔壁也是条长队伍，因距离不是很远，当我看到田瑞锋他们几个人时，那个田瑞锋也看到了我。

　　他嬉皮笑脸地找我搭话：“顾西茜，你钱找回来啦？”

　　又提这茬子事。
　　我回他说：“没有。”

　　他揶揄说：“那你还和你那同桌有说有聊的？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怀疑她？”

　　“我跟她聊过了，不像是她。”

　　他砸了咂舌：“她说不是你就相信呀？那我昨天也说不是自己的时候，可没见你这样子……唉，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说你笨呢，你倒自作聪明来怀疑我，说你聪明，怎么不见你抓到那个小偷？”

　　“……”听他那话，绕来绕去都是损我。

　　我都懒得搭理他了！但转念一想，还是用激将法对他说：“那你呢？说得你好像能替我找到小偷似的！”

　　闻言，田瑞锋仿佛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的话，吊儿郎当的态度斜我一眼，转而对他身边的人说：“哎苏彧，你们都听听……她居然想用激将法骗我去给她抓贼……”

　　他的同伴们还没出声，他又转向我嘲笑说：“傻兮兮，你想得美！”

　　我反驳他说：“我是不相信你能做到。”

　　“不相信？”他嗤笑一声，“可就算你相信，我也不会帮你，除非……你求我呀？”

　　“……”
　　看着他那一副得瑟样，我心想谁会求你？

　　我都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刚才干嘛要搭理这家伙了。于是我抿了抿唇，不再说些什么。

　　与此同时，站他身后的那个苏彧，好像若有所思地看了我这边一眼，不过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我收回目光，开始百无聊赖地听我后面的几个女生在聊天。

　　她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讨论她们在图书馆里摆拍的那些照片——有人赞她们小伙伴这张拍的不错，拍出了低头看书的大家闺秀气质。

　　另一人回赞，对方这张侧脸拍得不错，十点多钟的太阳透过窗户，洒下一片金黄在对方身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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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吃完饭从饭堂出来，已是半小时以后的事。

　　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结果我又碰到田瑞锋他们一行人走在我的前头，我只好刻意放慢了脚步。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不想待会再和田瑞锋这家伙拌嘴了。

　　就这样慢慢地走着，我听到他们一行人边走边聊时，那个孙伟铭随意提了一嘴关于我的事。

　　我听见他好奇地问田瑞锋说：“哎锋哥，话说回来……要是你刚才真答应了那个顾西茜的话，难道你还真能查出小偷是谁不成？”

　　“哪能呢！”
　　田瑞锋嘻嘻一笑，回答他说，“这得要有学校的监控录像。可我看了我们教学楼，只有一楼大厅安装了一台，再者我们也拿不到手啊。如果说一定要查的话，我看只能从那几个有嫌疑的同学身上入手了，比如说她那个同桌，或者是那些早回去教室的人，比如说那个陈鹏、还有王晨霖……”

　　孙伟铭插嘴说：“可顾西茜不是说相信她同桌吗？”

　　田瑞锋不以为然的样子，“相不相信，这得查了才知道吧？你想她当时……”

　　“应该不是郭允青。”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结果被他身旁的苏彧，言简意赅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田瑞锋反问：“你怎么知道？”

　　后者继续说：“虽然当时那个陈鹏说有看到郭允青一个人回去过教室，这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是传闻她偷来交学费的那几百块钱，其实是她外婆昨天早上亲自来学校交的，我当时就在办公室里，这是我是亲眼所见的。”

　　“她外婆还说，郭允青之所以昨天说没钱交学费，是因为她这个老人家最近身体方面的老毛病又犯了，所以她就想着留钱给自己先看病用，这才耽误了交学费。”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听到苏彧的话，我有点庆幸自己，当时并没有问出口我同桌交学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不然怕是真会令她心里不好受……只是连苏彧都认为不是郭允青的话，那小偷又会是谁呢？

　　我心中越是疑惑，越是竖起耳朵，在听他们的对话。

　　这时候，胖大海提出来自己的一个想法：“如果说不是郭允青的话，难道是故意提到她的那个陈鹏？会不会是那小子居心叵测，然后将嫌疑故意引到她身上，这样一来也就让大家没有心思怀疑到其他人，他自己也就更不会暴露了？”

　　苏彧不置可否：“这个没证据不好说。”

　　田瑞锋接话：“那还有没有关于其他方面的线索？”

　　“有是有，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
　　大概是觉得他们会困惑，苏彧解释了一句，“如果你们想继续查下去的话……等我找到一个人，到时候且再看看吧。”

　　听到他的话，我很想上前去问问他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但还是忍住了。
　　就这样回到了教室。

　　午休过后，下午第一节是政治课。

　　我们政治老师自然也是一张新面孔，年龄约莫四十来岁。

　　或许是因为台风来前，天气炎热的缘故，当他看到还有些同学昏昏欲睡、一副提不起劲来的状态，他决定跟大家先聊点轻松话题，来活跃一下课堂气氛。

　　说到既然在我们的日常经济生活中，衣食住行都离不开money，这节课又是来学习一下什么是货币，以及货币的基本职能……那他就给大家先讲个有趣的小故事。

　　话说老师有天从银行取钱出来后，路遇银行外面有个老乞丐跪着在那乞讨，他见对方年纪老迈，再加上当时天气寒冷，又穿得衣衫褴褛的，就一时心生怜悯之心，给了他十块钱。

　　对方连连道谢后，说他这么好心，好人有好报，来日一定会发大财的，老师听后被逗乐了，告诉对方说他自己就是一初中老师，自己又不能去偷去抢的，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发财运呢！老乞丐闻言大概是也觉得尴尬吧，就对他感叹道，这个社会贫富差距实在太大了，为什么我们国家不能多印些钞票，分给像你我这样很多很多的老百姓，这样一来岂不是很好？人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故事说完后，他问大家这有可能吗？

　　大家答案不一。

　　老师就对我们讲到：“我们都知道这个老乞丐的愿望是很美好的，但是未免过于天真……他不了解钞票作为一种货币，本质上就是一般等价物，可以衡量市场上一切商品的价值大小，可这并不等同于财富本身，是我们赋予了钞票的价值，而不是钞票本身具备价值……

　　换句话来说，就是货币的实际价值，取决于社会物资总值，人民只有提高社会生产力，才能创造更多的财富。不然国家单靠无节制印钞，就只会造成物价飞涨、通货膨胀的现象，货币也就跟着会贬值……”

　　“你们想想，当有一天人人兜着有钱，但大家的钱并不值钱了，比如说一斤青菜本来几块钱就可以买到，可后来却要十几块、几十块都不一定买得到……同学们你们说，这个社会经济发展的秩序，是不是就乱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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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完后，看大家都对此有了一些了解，他就话归正题，开始切换到讲课状态，不知不觉间，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

　　下课后，教室里又开始喧闹起来，然后田瑞锋经过我座位的时候，他扔下来一张小纸条。

　　我打开来一看，发现上面写的是：想不想知道偷你钱的人是谁？现在下去操场，我们在那里等你。

　　等我赶到操场，果然见到他们几个人已经等在那里。

　　夏日炎炎，午后的太阳异常炙热。

　　婆娑树荫下，当我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几个男生，连苏彧也都在。

　　我心想，看来他是真的已经找到线索了？然而还没等到我开口问，田瑞锋就已经将自己的手机递了给我，示意说：“顾西茜，你看看这照片。”

　　“……”难得见他这么认真，我接过后看了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呀。

　　照片上有两三个女生坐在窗边看书，因为镜头聚焦在某一个女生侧脸上的缘故，另外俩个女生的面容，也就有些模糊不清的模样。

　　我有点懵圈，试探性问道：“你是说这个女生……偷的？”
　　不会吧？
　　这怎么能看得出来？

　　田瑞锋白了我一眼，有点好笑地说：“傻兮兮，你这眼睛看的是哪里？我让你看的是她们对面那栋楼，那个身影！看到没？”

　　经他提醒，我才注意到照片上的背景，正是不远处的一栋教学楼，看这装修风格，很显然就是我们现在教室的这栋楼嘛！然后我再仔细一看，其中有间空落落的教室，还真是有个男生的模糊身影。

　　我指了指那里，“你是说他？可是……这也看不清楚呀。”

　　“你再看下一张！”

　　我依言又点击了下一张照片，这下清晰多了。

　　虽然还是一个陌生女生的照片，但从她照片背影里看到的那个男生，可辨其身形相貌……

　　我又继续查看了剩下的一些照片，可是发现后面的照片里，只有一处背景能拍到我们班教室，不过这也是最让人值得怀疑的一张，照片中他正蹲伏在我的座位处……

　　不过可惜的是，只拍到他露出来的半截后脑勺，身形却是看不太清楚。

　　我下意识问出口：“这人是谁？是我们班的吗？”开学两天，我都还没认全班里的同学呢。

　　这次接话的人是苏彧，他不疾不徐的语气说：“罗汶坚，坐在第二组第六排靠右手边，也就是我们隔壁组、你位置的斜后方向……我判断，可能是因为你昨天早上一时不小心让他知道你书包里面有钱，所以……”

　　说到这，他突然顿住不说了。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我都已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