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王[血族]》金曦银尘

12、返回古堡

　　布拉德伯爵的古堡坐落于大片茂密的丛林中，我不清楚它的具体位置，坐在马车内，我们几乎不会探头去看车外的景色。

　　夜晚除了黑暗，依然还是黑暗。
　　但古堡一定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从没有外来人闯入过这座古老神秘的地域。

　　我们到的时候，天已开始亮了，安德拉不时催促着车夫将马车赶得再快一点，如果不能在天亮前到达伯爵古堡的话，他和我都会很危险。

　　这是我第一次站在伯爵古堡的大门前，整座古堡的庞大使人几乎要被它的宏伟气势吞没。
　　在层层密布的乌云下，黑灰色的墙垣和爬满藤蔓的建筑像一头盘旋的巨龙掀起一圈狂澜，也似乎正吟唱着阴沉的颂歌迎接我们。

　　玛利亚管家从宛如山崖下一个黑洞似的门那边走过来，安德拉立刻迎上前：“去通报布拉德伯爵，伊里嘉小姐回来了，希望他能欢迎我们。”

　　管家向他欠身，我似乎明白这种礼节完全是因为安德拉同样也是他们身前的主人之一。
　　她惬意地笑笑：“伯爵阁下已经吩咐，请你们在此等候，他将亲自出来迎接你们。”

　　我不解地望向安德拉，他也回望我一眼，扬了扬嘴角，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三个人的沉默等待，管家笔挺地站在原地，安德拉则围着一跟倾斜的石柱饶了几来圈，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天边的曙光微微向我们预告着黎明，他终于按耐不住皱皱眉头，很不客气地道：“布拉德伯爵真的会出来吗？”

　　“当然——”

　　“请原谅，我似乎让你们等得太久了。”洪亮高亢的声音打断了管家的回答。

　　他终于出现了。依然是一头散乱的银发，顺走过来的阵阵微风向后飘逸，如一副画中的肖像，美得不真实。

　　我们渐渐接触到了布拉德伯爵高傲冰冷的目光，他微笑着，却把轻蔑的眼光落到安德拉身上：“我的管家没必要向你们撒谎，是么？”

　　“呵呵，我只是随便问一下。”安德拉一看到伯爵，就自然而然地表现出一种畏惧，这大概是能力的悬殊造成的吧。他轻咳了两声，以赶走慌忙，“我把伊里嘉送回来了。”
　　他朝我这边摊摊手，伯爵的视线这才移到我身上，只是一眼，面无表情的，就和离开这的晚上一样，留给我的只有冰冷的感觉。

　　“你把她劫走又送了回来，我这可不是收容所。”
　　“他不是劫走我，他救了我！”看到这样盛气凌人的伯爵，我有点忍不住想为安德拉挽留一点立足余地。

　　伯爵忽然好似很惊讶地望着我，眼神仿佛充满了杀气。
　　不过很快这种气息就消失了，他轻轻一笑：“我到忘了，你的确差点死在我手上。——这几天你们似乎过得不错啊，伊里嘉小姐，您在安德拉那应该得到了比这更好的待遇吧，那您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伯爵完全是在说反话，在他的脸上，笑容已慢慢无法掩盖温怒。
　　以前，每当看到这样的伯爵，我多少会有几分害怕吧……可是现在不了！

　　“我只是想确认某些事，等确认了……我不会再呆在古堡了！”
　　伯爵皱了皱眉：“哦？你不住这里，要去哪呢？”

　　我向安德拉看了看：“我在安德拉的庄园会得到更好的待遇，这也是你说的。”

　　安德拉几乎是万分震惊地瞪着我，和伯爵的沉静形成鲜明对比。
　　“那你为什么要我送你回来？！”他叫道。

　　“来确认某些事的，她不是说了么。”伯爵却依然那么镇定自若的，笑意就像他那褐色的眸子一样透亮中暗藏阴险，另人不寒而栗，“你应该很清楚自己对她说了些什么吧？”
　　他似乎在警告安德拉。

　　“你也应该很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我故意冲着伯爵高声说道。

　　我不想再看见他为难或威胁安德拉，也不能让他再这么做，他们是亲兄弟，可他做的一点也不像个哥哥！

　　这回，伯爵的笑容尽失，他瞪了我足足几秒钟都一语不发，弄的我还真有点后怕，连安德拉都不是他对手，那我当然更不可以与他抗衡的。

　　“玛利亚管家，麻烦你送安德拉回庄园吧，他需要你确保他的旅途安全。”他转过身，边说边朝古堡里走去，我不禁松了口气。

　　管家走到马车门边，作了个请的手势，我跟近到马车旁，目送安德拉上车，可他却连连回头，好象很不放心似的，总不肯干脆地一头钻进那漆黑的车蓬里。

　　“既然你迟早要离开这，不如现在跟我回去。”
　　“再过一段时候吧，我会回你的庄园的。”不知怎么了，我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变得那样柔和，我想对他微笑，对这个曾经看作是怪物一样的吸血鬼温柔地微笑，在他身上也许有这样的特制吸引着我这么做。

　　他愣了愣，对于我的微笑似乎有点受宠若惊的：“呃……我……呵……”他闭了闭眼睛，然后也回应我同样的微笑，“庄园随时等候你回来。”

　　马车渐渐地远去，隐没在白色的迷雾中，然后，连马蹄声也听不到了。可我还是久久地注视着安德拉离去的方向，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会回去的，我还想再听着凄婉优美的钢琴声入睡……

　　我的心，现在到底是到了伯爵的古堡，还是跟着安德拉一起离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