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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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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m,我与她现在的距离。
相识将近十年,却是第一次如此接近,因为彼此是情敌。
初见面时,我与她几乎立刻发现这一点,同时向对方发出挑战的信号。真是个有趣的现象:原来在人群中,最早有感应的,不是即将成为情人的人,而是即将成为情敌的人。
两个女人的战争随即爆发。
从开始的互相猜测,到后来的暗中较劲,都不曾用过所谓的“卑劣手段”:她的完美让我没有机会使用“卑劣手段”,因为我不想弄巧成拙,反而在他心里留下不良形象;她不需要“卑劣手段”,谁都知道在他心中,身为青梅竹马的她有着不可磨灭的地位。
他对我与她的一视同仁,引发了我与她之间一次又一次的较量,更因为我与她都是不轻易认输的人。于是,不管是例常的学业评估,还是学校(或学生会)组织的与学习无关的各类竞赛活动,都成了竞争项目。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因此,我了解她如同了解自己般;她亦是如此。简单的眼神就能约定下次的竞争项目,然后全力以赴,不为取得什么名次,只想着比对方的成绩高,因为就已是胜出。
就这样,在学校里斗了四年。
毕业之后,不知道是因为巧合还是故意,我、她、他三人竟进了同一家广告公司,而我与她意外地分到了同一个策划小组,成了合作者。每个认识的人都以为我与她会相处得非常不愉快,但我不这样认为,因为她是公私分明的人,我也亦然。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我与她的配合非常默契:她的构思,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勾画出来;我的想法,她能用最妙的文字表达出来。我与她成了公司里的黄金搭档,但仅限于工作。私下里,我与她的关系依旧与在学校的时候一样:那时是没有他在场的话,我与她绝对不会交谈,而现在是放下企案之后,两人就“各奔东西”。
我与她从没有说过与他、与工作无关的话,哪怕是最简单的一句“你好”,因为不需要:我与她都不需要这些假惺惺的东西。我与她是情敌,却更像个知根知底的老朋友,无需言语就能明白彼此的意图。
这样的关系很好,没必要破坏。
今天,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虚假:原来我并不满足这样的关系。
让我顿悟的起因是他宣布结婚的消息,与我们同组成员——美。一时间,“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谚语传遍了整个公司。
我以为自己会悲痛欲绝,潸然泪下,但是我没有,甚至在我心里找不到一丝可以称为“痛”的感觉。原来这些年一直专注于与她的“勾心斗角”,而早已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不知觉中,她已占据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如今他要成婚了,从此以后,我与她就只是普通同事。是应该维持习惯,与以前一样老死不相往来?还是……
接下来的时间我都在注意她,她一如平常地冷静,没有任何失仪的表情或动作,只是将脸颊撑在左手之上,然后用食指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自己的左耳耳骨——这是她的一个习惯动作,只有在碰上难题的时候才会出现。
显然,他仍是她的困惑。意识到这点后,我有些难过。
同情的、惋惜的、幸灾乐祸的目光,让我难以忍受,终于挨到下班时间,马上起身冲进电梯。几乎同时,她也进入电梯。
随即,一大群赶着回家的人涌了进来。拥挤的人群,将我与她的距离渐渐推近,缩至5cm的时候,电梯门终于合上。
5cm的距离,让我清楚地看见那细长睫毛之后的黑色瞳孔里面并没有忧伤,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担忧。
担忧?是不是意味着并不是我一个人“玩物丧志”?
戏谑爬进了我的眼睛。
她挑衅的挑高了眉。
我模仿着她的样子用左手食指轻轻的刮了一下自己的左耳耳骨。
她无奈的翻着眼皮,嘴角却挂着窃喜。
走出电梯的那瞬间,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带着我奔向前方。
5cm的竞争,我们都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