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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歹徒本徒 ...

  •   景葵葵眉尖蹙蹙,泪目楚楚,弱小又无助:“呜呜呜,师尊饶了徒儿吧,徒儿真的不是故意听到的~”

      俊美的面庞格外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见他伸出一只手汇聚灵力,景葵把自己裹得更紧了,师尊这是……这是打算杀人灭口啊!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度哀恳:“师、师尊,徒儿会会会替您保密的,绝、绝不说出去,您就宽宽、宽恕徒儿这一次吧~”

      呜呜呜,谁来救命嘛!

      那股灵力袭面而至,景葵一惕,反射性地护住脑袋闭眼等死。
      只一瞬间,一股刺冷穿透手臂,冷得让人不禁打寒颤。
      可半晌过后,预料中的死亡并未降临,他偷偷睁眼,但见师尊正用灵力在为他受伤的手臂做愈合之术。

      “师…师尊……”
      小小的心脏瞬间怦怦跳,一股异样的暖流涌入心扉。
      唔,好奇怪。

      玉熙烟见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发呆,面露笑意:“你会替为师保密的对吧?”
      景葵半天才缓过神来,把头点得犹如捣蒜,极为乖顺。

      见他伤口已基本恢复,玉熙烟才起身:“将这些文书送到书房来,为师还有要事处理。”
      景葵再次点头,乖乖去拾地上撒落的竹简。
      唔,师尊好温油。

      拾了竹简,他便屁颠屁颠地跟在玉熙烟身后进了书房。
      夕阳落半,几乎收了光,窗外余晖透过半卷的云帘洒进屋内,为案前人渡上了一层虚幻的光影,透着些许不真实。

      玉熙烟注意到一旁站着的人,挚笔的手顿住,抬头看他一眼,指指桌案示意:“放置此处便可。”
      景葵恍然回神,将怀中文书往桌上放,堆叠的竹简本就杂乱,他偏又心不在焉,仓促之下撒了一地。
      半卷的半卷,摊开的摊开,还有吊挂在桌案边缘的,散乱一片。

      “徒儿不是有意的!”景葵忙矮身而下拾捡散乱在地的竹简,恨极自己笨手笨脚。
      玉熙烟无奈,搁置手中的笔,同他一起捡。

      那只慌乱的小黑爪子抓呀抓,猝不及防抓住几根修长白净的玉指……
      棕黄的竹卷半摊,其上两只手相叠,一黑一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肌肤相触,犹如火舐,景葵猛地抽回手,局促不安。

      玉熙烟拾起那枚竹简,摆放至案前,轻声问道:“为师当真,如此可怕么?”
      听着他这般落寞的语气,景葵急于抬头解释:“不是的,是我……”
      二人视线相抵,彼此目光皆一滞,光影余晖落下,仿佛将其一齐融入画中。
      画中绝美的仙子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他问:“是你如何?”

      是我不该对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景葵猝地垂下眼眸,把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是徒儿总是笨手笨脚,给师尊添麻烦。”

      玉熙烟收回在他脸上的视线,敛去眼中那丝落寞的神情,淡道:“往后悉心些。”
      景葵乖顺答话:“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二人疏离的语气让本还有一丝旖旎的画面生了一层隔阂,明明近在咫尺,却似隔了千山万水,触不可及。

      景葵不适应这样诡异的气氛,正欲开口行退,却见玉熙烟手肘撑着桌案捏眉心,甚是疲惫,他心生担忧,不觉上前:“师尊……”
      玉熙烟抬手止住他将要靠近自己的动作:“无妨。”

      察觉师尊似是有意避让自己,景葵心中酸溜溜得不是滋味,可想到方才湖心亭的情景,他心生自责之意,便劝道:“师尊适才受了伤,又为徒儿输送了灵力,现在还要批阅这些折子,纵然您仙体之身,也要休息。”
      劝说的话语里,竟有几分女儿家嗔怨的语气,玉熙烟笑意温软,却又很快敛去:“近日魔族频繁来犯,仙林大会也将在即,为师怎可因一点小伤便偷生养息。”

      一点小伤……
      哪里是一点小伤。
      师尊果真不会爱惜自己。
      两只小黑爪在裙边抹了抹,景葵憨憨开口:“徒儿有个问题想问师尊。”
      玉熙烟提笔间应声:“嗯?”

      “就是……”景葵一下子攥紧衣角,鼓起勇气,“金师伯说您…修为折损一事,可有补救之法?”
      玉熙烟挚笔的手顿了顿,遂而唇间复又溢笑:“有。”

      “那,”听此,景葵心中暗喜,自告奋勇道,“不知师尊可便于告知徒儿是何方法,若是、若是徒儿有什么能为师尊效劳的,定当义不容辞。”
      玉熙烟一边批阅文书内容,一边淡然答道:“将那毁我神体之人当做药引,割其肉,祭其血,配及灵药,每天炖一碗汤于为师服下,七七四十九日便可恢复。”

      景葵:“……”
      肉、肉疼。

      玉熙烟瞥他一眼,又道:“有你这般替为师义不容辞的好徒儿,为师倍感欣慰,来日抓到原凶,为师定让你亲自下手,一刀一刀把他的骨头给为师剔下来。”
      景葵:“………”
      骨骨骨头疼!

      景葵咽了一大口唾沫,强颜欢笑地点了点头,颤巴着唇:“徒、徒儿定、定当为师尊效劳。”

      阅完笔下一折文书,玉熙烟将笔搁置砚上,随后抬头看向帘外:“为师这院中许久不曾修缮,花花草草遍地都是。”
      不明师尊为何调转话题,景葵只随他视线望去,纵使院内花草满地,却也生得还算规整,尚未坏了美景。

      “可瞧见那处爬满青苔的荆棘柱?”玉熙烟指着院中一处长柱忽问。
      那方石柱因常年无阳光照射,已布满了青苔和荆棘,虽稍有杂乱,却正因如此,在芳香拥簇的花丛里,倒显得尤为独特,整个窗外的景色可称得上是如诗如画。

      师尊有此闲情雅致与自己谈赏风景,想来方才所言不过玩笑,景葵心中暗喜,将一时之怕抛却脑后,而后只见玉熙烟理了理衣袖,自手边取了一只瓷盏,指尖轻辗,瓷盏逐渐碎成粉末,他却依旧风轻云淡:“若让为师晓得是谁爬了为师的榻,为师便将他钉在那柱子上,每天八十一道天雷和地火,让他生不如死。”

      ……砰!
      景葵双膝着地,三魂没了七魄。
      颤动的唇齿几欲开口认错,然案上杯盏的尸首匀细如粉沫,正在向他昭示他便是下一个它,他哪还敢开口,师尊这等功力简直骇人听闻。

      一只手按在颅顶,景葵一震,惊觉自己的天灵盖即刻可能不保,下一瞬,那只手却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师尊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却颇为慈爱:“不用怕,像你这般丑的,歹徒是不会起邪念的。”
      歹徒葵本葵狠狠咽了一大口唾沫,竟不知此刻是该喜还是该悲。

      见人跪着不起,玉熙烟以笑声缓他心中所怯:“你这般怯懦,如何担得起为师门下之徒?”
      门下之徒肯定是担不起的,刀下亡魂是毋庸置疑的。

      这是给人吓傻了?
      只见他如同个木偶,除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颤了两下之外,便不晓得动了,玉熙烟轻轻担起他的下颌,现出尊长的担忧之色:“为师同你说话,你可听到了?”

      对上这张能忘却红尘的脸,景葵才扑眨了一下眼睫回了神,若是当真死在如此盛颜玉姿之人的手中,倒也无憾。
      为掩饰心中所怯,他垂首避开他的视线,期间还不忘偷觑两眼面前的人,懦懦答话:“徒、徒儿失礼,让师尊见笑了,徒儿方才只是、只是担心师尊的身体。”

      “你既如此孝心,为师当赏你,”此时,玉熙烟自案上拿过一本书籍,递到他面前,“此处恰好有本食谱,你且拿去研习,莫在日后丢了为师的脸。”

      “唔……”
      想来今日云味赛上那一盘“炒蛋壳”已是人尽皆知,思及此,景葵咬着下唇,自愧难当。
      见他不接食谱,玉熙烟问道:“莫不是看不上为师所赠之物?”

      怎、怎么会!
      景葵双手抓过他手中书急急籍塞入怀中:“徒儿、徒儿谢过师尊。”
      怀中抱着师尊所赠之物,他心中愈加欣喜,受宠若惊。

      这跪了半晌,想必膝盖也该疼了,玉熙烟掖了掖袖子复又执起案上笔:“起来退下吧。”
      景葵应声起身,踉跄了半步才站直:“那、那徒儿便退下了,师尊有事唤徒儿!”
      待玉熙烟点了头,他才行了一礼退出书房。

      看他雀跃离去的背影,玉熙烟自袖中取出半枚残玉宫佩,唇角逐渐溢出丝丝旖旎的笑意。

  • 作者有话要说:  水云山相亲相爱一家人群
    金以恒@玉熙烟:今日师弟恐吓徒弟了吗?/折扇遮脸/
    玉熙烟一指缓缓敲击桌面[窗外狂风大作]:师兄,慎言
    金以恒默默撤回消息,并退出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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