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文学笔记》甘泉

6、爸爸 您还好吗

　　爸，我第一次为您写信。您离开这个世界已经足足二十年了。二十年来，虽然说儿子时时心里都惦记着您，但我毕竟亲自上您坟头烧纸钱的机会也很少；很多次我常常一个电话以各种理由推托去看望您，所以您看到的总是两个妹妹去祭奠您，对吗？爸，儿子不孝啊！要不是昨晚才知道今天是父亲节，这封信您也难见到啊！您在那边还好吗？请原谅儿子的过错吧！
　　爸，您在世的时候，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仅街坊邻居、全村人敬佩您，就是儿子我现在仍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您是石匠，经过您四十年锤锻过的石磨有多少？碌碡、碾子、门墩、石碑又有多少？儿是会计，可经过您匠心独运的艺术品我却难以计数啊。不仅如此，您还是生产队里麦场上扬场、累摞、收整看麦草的行家里手；每到年关杀猪宰羊，您为队里提刀吹肠，还亲自带侄子兴怀哥下江南，去龚刘、永乐等地屠宰；队里买牲口、买木料队长也非要叫上您不可。我现在细细想来，您可是农民中的一把好手啊。
　　的确，您那一辈人受尽了罪，您跟母亲拉扯我们兄妹四个真不容易。您也不识字，但您性格倔强，秉性伟岸如山，用村里长辈的话说您就是一个“一榔头捶不倒的人”。您认准一个理：“我不识字，我就要让二个儿子识字、多读书！”爸，哥高中，我大专，虽说都是一般人，但我们活得实在、滋润，您的夙愿也实现了。爸，现在人们的生活可不比从前那样少吃缺穿，有机会您可回家看看、回村转转，看哥那楼房有多高？有多气派？一句话，我哥俩没有被村里人笑话，为您争气啦，您就放心吧！
　　记得那年我才工作三个月，您就病了，后来辗转三个医院，经过一年时间的治疗，都因您得的是职业矽石病，发展到后来的心包炎，您腿脚发肿，已不能走动。……爸，您走得太仓促了，没有给儿子好好孝敬您的机会。所以，爸，今天我含泪为您写信，希望您能听见！
　　娘在世时，信佛烧香，以求儿女平安。有一回她让先生算了一卦，回家对我说：“听说你爸在阴间骑着高骡大马，还充当守关的北马大将军呢！”“呵，爸混得不错嘛，阳间做人杰，阴间为鬼雄，我钦佩！”爸，您现在到底有何高就？给儿吐露一点真情吧？您不要生气，我是在这父亲节逗您开心呢！
　　爸，我知道，以您的为人，我相信为娘的卦是灵验的。我也曾对同事朋友开玩笑说：人都说阴阳一纸隔，还有迷信迷信，半信半疑。可现在，我这个唯物论者也希望有神灵保佑您了。大家设想一下，如果阴阳两界真的存在，以咱们现在的高科技水平，实现“阴阳对话”，电话对老爸您问个好该很平常吧？说不准我跟爸您还能视频聊天呢！
　　没有幻想就没有科学的进步和发展。爸，如果您那边发展也如火如荼的话，不妨给儿子留个联系方式——电话号码什么的，都行，以便咱们父子交谈、交心，爸，您听到了吗？
　　爸，二十年啦，值此父亲节之际，我给您奉上儿子的拳拳之心、眷眷之情，儿的一片知心话和肺腑之言，望您一定细心去听。儿祝愿您千万照顾好自己，缺什么就吭声，给我发短信，儿子一定及时送到。
　　爸，回家过一次您自己的节日吧，我已为您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专等着您呢！最后，祝您一切都好！
　　在此我同时祝愿天下所有的父亲节日愉快！

　　不孝子科选

　　2009年6月21日10：30分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