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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33 ...

  •   吃完了早饭,时候还早,孔秀芝让老大、老二两个媳妇先送孩子们去上学,回来后今天不上工,在家里等她。

      她没明说是什么事儿,周金花想到昨天自家那口子答应自己的事情,应该是成了,顿时满脸喜色,走路都带着风。

      刘翠菊不明所以,不过看大嫂的脸色想来应该是有好事,加上可以躲懒一天不上工,她求之不得呢,也就笑着应下了。

      临出门前,孔秀芝叫住老大,让他跟大队长赵胜利说她们婆媳仨今天不去上工,请假一天。

      赵胜利早习惯陈家的懒人作风,倒没多问,只让郑会计在陈家专用的计分本子上画了三条杠,后面标注了名字日期,秋收分粮的时候好核对。

      家里人都走光了以后,孔秀芝打算趁早先去知青点找知青借两本初高中的书,于是照旧把依依斜背着胸前,祖孙俩直奔知青点。

      天才蒙蒙亮,时候尚早,村子现在还很安静,孩子们都还在睡梦中,大人们却是起了,因为要下工,也要送年纪小的孩子去上学,所以大人们都起的很早,此时大部分的人都在院子里洗脸刷牙,亦或是在灶房里烧火做饭。

      一道道细白的炊烟从村落高低不一的烟囱里飘了起来,偶有土狗听见人们走动的声音,发出汪汪汪的狂叫声,在村子里回荡老远,如此安静祥和的乡村画卷,与后世喧哗的城镇形成鲜明对比。

      现在已经到了四月初,村道两旁人家院落中种的桃李树花瓣已落,枝头结出筷头大小的青涩小果子,阵风吹拂间,桃李树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带来果树特有的青木味和各种饭菜的味道,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孔秀芝背着依依走过村道,不少相熟的人看见,都笑着跟她打招呼,有些妇人瞧着依依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东看西看,还会笑着逗弄依依一会儿。

      一个半月的婴儿啥都看不清,只能看个模糊的影子,不过因为鲜少出门的缘故,依依看啥都觉得新鲜,别人逗她,她也会配合的咯咯笑。

      那些妇人惊奇的哟,直说依依跟赵家那个小孙女儿一样聪明。

      说起赵家,自打赵宝儿出生以后,赵家的日子是眼见的红火起来。

      开始是赵宝儿的奶奶李大红多年的头疾好了,接着是赵有才连上几次山找着老参,再然后是李大红那在军中当兵的老五突然涨了津贴,赵宝儿的爸在河边下的鱼篓子爆满,赵宝儿的知青妈郑秋芳和失联已久的弟弟联络上了,对方给郑秋芳寄来了不少东西......

      这些事情原本赵家瞒着的,奈何一个村儿有五个大队,人多眼杂,赵有才又是赵队长的亲叔叔,他的小儿子又是五个大队里唯一当兵的儿子,人家挺孝顺,每月都把津贴全数邮寄给当妈的李大红,手头有钱,赵家的日子过得滋润着呢,多少人都想巴结他们家,跟他们结亲家,奈何他们油盐不进,不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其他人可不就每日盯着。

      说起来,赵家发生的这些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可看着李大红那宝贝赵宝儿的模样,平时都舍不得抱出来给大家看,一抱出来,那丫头就东瞅西看,一点都不认生的样子,才三个多月点,就会翻身抬头看人,比一般的孩子聪明了不是半点一点。

      大队上有头脑的人算算日子,赵家这些好事儿都是这个赵宝儿出生以后接连发生的,这丫头兴许是个福星化生,因此才招李大红宝贝,没看她前头的大孙女也跟其他老太太一样不受待见么?大家可不就羡慕嫉妒的恨。

      孔秀芝也知道赵家那些事儿,不过笑笑不多言语,别人有福气小孙女加持,她也不差,她家的小依依也是个聪明丫头,只是上辈子走错了路,落得凄惨下场。

      今生只要她好好教养依依,把她往正路上领,依依也不会比赵家丫头差。

      红星村很大,从陈家到知青点,约要小半个小时。

      知青点修建在村西麦谷场旁,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两间茅草屋,后来知青越来越多,房子就阔大了好几次,现在修成了两排对立的石头墙,毛屋顶的石头屋子,男知青住左边的房子,女知青住右边的房子。

      此时知青们刚刚起床没多久,大半都蹲在知青房外的小沟渠旁洗漱。

      瞧见孔秀芝过来,一个三十岁出头,长相稳重,穿着一身黑灰布衣的老知青认出她,笑着喊她:“孔婶子,您怎么有空来知青点,是有啥事儿?”

      这人是第一批下来的老知青,名叫郝全洲,在红星第五大队呆了快十年了,前几年娶了大队上孙家的女儿生了两个孩子,大的孩子都有五岁左右了,由于孙家孩子多,住不开,平时他都住在知青点。

      孔秀芝也认识他的,前世他是知青回城中,唯一一个不闹腾着要回城,也没抛妻弃子的男知青。

      心里多少对他有些好感,孔秀芝就说明了来意:“是有点事儿,郝知青,我想问问你们知青有没有人带了初高中课本下乡来,我想借给我儿子读一读,等他学习的差不多了,我想让他参加一下中考。”

      这倒稀奇了!谁都知道陈家那三兄弟是出了命的懒货,他们的妈也是个奇葩,虽然这一个半月以来,陈家三兄弟突然变勤快了许多,孔秀芝也性格大变,不过到底从前的旧印象还在,孔秀芝突然为儿求书,多少还是让郝全洲意外。

      他想了想说:“婶儿,当年我满怀壮志,第一批下乡来,除了一身衣裳,啥都没带。不过最近几年下来的知青年纪都不大,他们有些人带了书本,我去帮你问问,你在这里等等。”

      “那就麻烦你了。”

      目送郝全洲进男知青房询问,孔秀芝梭巡了一下知青房,几个年轻的女知青一边洗漱,一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她也不吭声,一一看了回去。

      不多时一个穿着漂亮碎花春衫的二十来岁女知青走了过来,趾高气昂地问:“你是陈荷的母亲?

      这女知青容貌一般,长了一个塌鼻梁,个子倒挺高,身上穿的衣服是崭新的,脸上应该涂了雪花膏,散发出淡淡的香味。不过看人的眼神十分不善,带着满满的恶意。

      “我是。”孔秀芝点头,“你哪位?你认识我女儿?”

      “认识,怎么不认识。”她双手抱胸,嗤笑一声:“我叫马楚洁。你女儿在我们知青点做得事儿,我们知青可都知道,我能不认识她么。”

      “你什么意思?”孔秀芝蹙眉。

      “我什么意思?你去问问你女儿!”马楚洁满脸讥讽,神情高傲:“让你女儿离康知青远一点,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儿,就她一个乡野村姑,也想癞、□□吃天鹅肉!”

      康知青,莫非是康志清?前世那个害陈荷苦了大半生的渣男?

      “马同志,你在胡说些什么!”孔秀芝正想着,男知青房里,走出一个二十五左右的男知青出来。

      这知青长相极为俊秀,眉眼如画,皮肤还很白净,身上穿着一套干干净净的的确良白衬衫,长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看起来有几分白面书生的气质,虽然出门来就瞪马楚洁一眼,但那双幽深带电的眼眸,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马楚洁就被那样幽邃多情的眼神给征服,撅着一张嘴,故作娇柔的走过去说:“我也没说啥,我就是实事论事,那陈荷每天晚上趁大家睡着了,来知青点偷偷给你洗衣做饭,还帮你干活儿,瞎子都能看出她是什么心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妈教得,以为这样能打动你的心,让你娶她,以后跟着你回城享福......”

      “你说什么?!”孔秀芝沉下脸来,“把你刚才说得话再说一遍!”

      她就说这段时间陈荷不大对劲,奈何她白天要上工干活,晚上要带依依,夜里最少也要起个两三回,给依依换屎尿片子,还得督促自家三个懒儿子儿媳干活,顺带带着几个孙子孙女儿,这一天天的下来,跟个陀螺似的忙得团团转,都没歇气的时候,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两个女儿,哪成陈荷竟然背着她做出如此丢脸的事儿!

      孔秀芝怒火中烧,亏她天天跟陈荷耳提面命,让她离知青点的知青远点,她倒好,主动倒贴,还背着她偷偷给康志清这个渣男洗衣干活,孔秀芝那个气啊,恨不得上前撕了马楚洁的嘴,再暴打康志清一顿!

      康志清瞧见孔秀芝的脸色,想起这半老婆子前段时间拿刀砍人的疯狂模样,赶紧阻止马楚洁叭叭的嘴巴,脸色难看道:“你瞎说啥,没有的事儿!”

      天知道他下乡来不过一个多月,手上起了多少茧子,肩上磨破了多少层皮,受了老知青和那帮乡下泥腿子多少耻笑,挣得工分还不够换粮食吃,不得不利用自己的皮囊诱惑大队那些一见他就迷得头晕脑胀的村姑干活。

      陈荷只是其中之一,虽然成不了什么大事,可这丫头会给他洗衣做饭,偶尔还从家里偷拿点粮食给他吃,最主要的是长得还算水灵,小胸脯也发育的良好,摸上手挺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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