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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二 Start Somewhe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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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我和导师商量了,他说这次出国交流的机会很难得,已经帮我把审批报告处理好了。”何归年窝在沈过怀里,捏着他的手玩。
确定关系这一个月以来,何归年就搬到了沈过这住,蓝湾地理位置不错,他在这住着还能同时兼顾学校和工作室。就是寝室其他三只整天在群里酸他,说他见色忘友,大家都一块从本科升上来,有对象的也不止他一个,倒头来他先脱离组织跑去和野男人同居。
他才懒得管那几个活宝,和沈过的小日子逍遥又自在。
“我没想到我今年运气这么好,居然就能再遇到你,可是交换名额上学期就定了,我…”
沈过贴在何归年肩头蹭蹭,打断了他的话:“我没这么小气,你的学业要紧,这事儿你都跟我提了好几遍,我自然是不会乱生气的。”
“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嘛。”
何归年偏过头,闭着眼去寻沈过的唇,沈过无可奈何地笑笑,迎了上去,接了个浅浅的吻。
“我们家有个老传统,过些天我可能得回老宅陪陪家里人,一周左右。”沈过掐了掐何归年的脸,觉得何归年实在太瘦,该喂胖些才好,“那边有些远,你还得忙项目,过去不方便,我们可能得分开一段时间了。但你放心,我一定能去送你。”
“你要是敢放我鸽子…”
何归年抵着沈过的额头,鼻尖怼怼他挺直的鼻梁,黏黏糊糊的,一点都没有个威胁人的样子。
沈过笑着收紧手臂,把人圈得更紧些:“不会的,我保证。明晚带你去见见我朋友,好吗?”
“好啊。”何归年答应的痛快。
结果临了了,第二天晚上他就有点后悔。
作为一个轻微社恐分子,他是真的不太喜欢酒吧这种地方。
沈过一路领着他进去,音乐声逐渐放大震耳欲聋。酒吧真正的嗨场在负一层,人声鼎沸,乐音和跟唱声造成了强大的混响效果,撞得人耳膜发疼。
他们来的正是时候,乐队正在显眼的圆台上飞扬着放飞自我,唱至高潮鼓声、吉他贝斯声,伴着主唱高亢的嗓音直接把气氛炒到了顶点。
台下的人疯狂地跟着蹦,主唱唱得兴起,甚至扒了衣服往台下一丢,卡着空隙就捧住贝斯手的头来了个热吻。
蹦跶的人群跳得更欢了,更有甚者蹦裂了脚下的地板,一时间场面盛大热闹。
何归年端着酒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男人半裸着身子,靠在沙发上抄起酒瓶就对着瓶口吹,汗不停地往外冒。
他本着欣赏美人的态度多看几眼,就被沈过劈手夺了杯子,强塞进一瓶苏打水。
“别看了,你酒品不好少喝酒。”
好大一股子醋味儿。
“我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狂野的发小。”
何归年冲沈过竖起大拇指,很是佩服。
郑希文在对面噗嗤一笑,举起杯子跟何归年遥碰了一下:“你是没见你家沈过疯狂的模样,啧啧,玩乐队玩飙车,年轻的时候比俞皓野多了啊。是吧,耗子?”
他捅了捅旁边还在大口喝酒的半裸男人,男人斜了他一眼,抬手拍开郑希文的手,从自己包里掏出眼镜,抽出衣服就开始套。穿好衣服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何归年噎了口水。
“嫂子你好,俞皓。”招呼打的简短有力。
不知道是不是脱离了灯光的打磨,之前他在台上的丧颓气质丝毫不见,眼镜一戴,整个人倒是显得斯文有礼。让人根本想不到,前一秒他还在台上唱歌,和乐队的贝斯手激吻。
“你好,何归年,叫我名字就好,可别喊嫂子了。”何归年呛了口水,耳朵有些红,余光瞟了眼笑得开心的沈过,暗自想这人未免也太有眼力见儿了,怎么这人张口就喊嫂子。
沈过揪了下何归年的耳垂,把胳膊架在了何归年肩上,跟搂小孩儿似的,朝对面抬抬下巴:“别听郑希文瞎说,俞皓是个律师,和郑希文一样是我发小儿。”
郑希文虽说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儿,但面对这样占有欲明显的沈过,他表示真的没眼看,沈过年轻时好歹也是谈过恋爱的,可对象都是腰细腿长的女孩子,谁知道这么一钢铁直男说弯就弯。
俞皓下了台就是个职场精英的模样,看上去比郑希文靠谱得多,张口就掐在点子上:“你俩啥时候摆酒?记得早点通知,我好准备份子钱。”
“woc!死耗子!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什么时候也gay了?”
“什么叫也,我是个正经直男。”
“正经直男你刚刚亲这么久??”
“兴致来了就亲了,少见多怪。”
“他俩斗嘴斗惯了,吵得人头疼。”沈过听这样的争论听了二十几年,乐得作壁上观。
“跟我和程非一样,不互相怼几句都不舒服。”何归年看戏看得极其开心,毕竟看俩大帅哥斗嘴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只不过他从不知道,沈过身边的朋友居然这么出人意料,个个都是有故事的宝藏。
沈过揉了把何归年的后脖颈,没好气地说:“所以当时你就故意拿程非气我。”
何归年勾勾沈过的下巴,大拇指和食指轻扣住摇了摇:“啧啧啧,你还吃一直男的醋。”
对面的俞皓和郑希文停了嘴仗,都是一脸嗑到撑了的表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散发出的锃亮的光,瓦数极高。
直到四人走出酒吧大门,郑希文还在愤愤不平:“说什么让我俩见朋友,就是把狗骗进来杀。我前段时间可刚分手,兄弟你可真不厚道。”
俞皓一只手直接捂上郑希文叭叭叭个不停的嘴,接上话头:“归年你别听他逼逼,十句里七八句都是废话。日后有什么需要的,招呼一声就行。”
沈过往郑希文的肩膀捶了一下:“得了吧你,上次你喝得烂醉还是我扛你回的家,还敢编排我。”又把车钥匙递给何归年,“宝儿你先去取车吧,我刚刚喝了酒。”何归年忍俊不禁,冲着俞白笑着点点头道:“放心,我记下了,不会客气的。”接过钥匙便走了。
沈过看着他的背影,面上的轻松愉快慢慢被凝重代替,眉头皱起。
“我过些天要回一趟家,打算把我和归年的事情说一下。”
俞皓听了这话,有些不大赞同:“你确定要现在说?安言阿姨怕是不会同意的。”
“我的生活毕竟是我自己在过,她不同意又能怎样呢。”
“自己的路总归得自己走,兄弟,我支持你。”郑希文勾住沈过的肩膀,少有的正经认真。
“我想最后去一次张医生那,把我的病彻底治好。”
“你疯了…”
俞皓刚想出声就被沈过抬手打断。
“我是认真的,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了结了。”
“就算你有信心,就像你说的,都这么多年了也不急于一时吧!”
“他要出国了,两个月的时间。”沈过深深吸了口气,咬紧牙关,“我又犯病了,即使他就躺在我身边,也没有安全感,整宿地睡不着觉。我只有这两个月的时间,我不想让他发现他喜欢的人原来如此软弱无能。”
俞皓沉默了,他相信沈过这么做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考量,只不过多年的心病又怎么能有把握在两个月之内被治愈。
“所以呢,我们能帮到你什么?”郑希文踌躇良久,终于抬头看向沈过。
“治疗时间里我可能需要保持绝对的安静,如果…他联系不上我,问到你们这,帮我瞒着他,别告诉他。”
沈过认真地盯着他俩,眼眶微微泛红带着些许恳求。俞皓和郑希文头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脆弱,为了个“情”字。
俞皓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难得天下有情人,如果不是因为何归年,你又怎么下定决心走出阴影。”郑希文长叹一声,轻推了沈过一把,“他来了,去吧,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