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爱没有用，很廉价 ...
-
“ 爱？ ”
宋远突然收起了所有的情绪站起身来，一双凌厉的眼睛里写满了冷漠居高临下的看着沐以舟。
“你在跟我开玩笑？”
宋远冷笑了一下，脸上写满了讽刺。
他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漠语气继续道：
“你难道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沐以舟，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就是爱。”
沐以舟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
“据我所知……你的母亲就是为了所谓的爱任劳任怨的跟着沐成天从一无所有到创立沐氏，可她最后等来的不过也就是沐成天带着别的女人和孩子登堂入室。而她自己呢？只能一个人凄惨的死去。”
“轰” 地一声，沐以舟脑子里全部意志骤然崩塌。
沉寂在心里多年的往事被宋远就这么突然的拉扯出来，沐以舟已经顾不上伤心或者是难过了。
他睁大眼睛，语气里写满了惊讶：
“你……知道？”
宋远不在意的说：
“我当然知道，在沐成天耍尽手段只为让你和我结婚的时候，我就把你清清楚楚的调查了一遍。”
宋远突然看了沐以舟一眼，沐以舟觉得那种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而且我还知道你母亲是因为……抑郁症自杀的，你父亲早在你出生之前就出了轨，那个女人带着他的儿子现在光明正大的进了沐家的门。”
“你说得对。”
沐以舟突然笑了一下，看着宋远自暴自弃的说：
“所以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永恒的吗？”
他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问宋远。
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这么多年沐以舟一直逼迫着自己把那段回忆尘封起来，不去想，不去触碰。好像就不会拉扯出那些伤口，也就不会痛。
在沐以舟的印象里，母亲是一个温柔，浪漫多情的南方女人。
她叫林婉一，名字和人一样温婉动人。
林婉一在自己最美的年纪遇上了一贫如洗的沐成天，年轻人的感情总是来得热烈而又一发不可收拾。
她和沐成天在一起不久便在对方的怂恿下和父母坦白并坚持要和沐成天去大城市打拼。毫不例外遭到了父母的极力反对，并说如果她非要坚持的话就和她断绝关系。林婉一当时很难过但最终还是抵不过爱人在耳边的甜言蜜语。不顾父母的反对陪着沐成天一路打拼，最后成立了“天一集团”，名字取自沐成天和林婉一最后一个字。
沐以舟还记得那时候父亲经常应酬不回家，母亲便躺在他身边抱着他给他讲过她陪父亲打拼的这段日子有多么艰难，明明是讲那么苦的一段时间，脸上的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她说那个时候的沐成天让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那时候他们会互相写诗或者甜蜜的话送给对方，互相鼓励。因为林婉一体寒，冬天脚特别冰，沐成天会把林婉一的脚放肚子上捂热了才去搂着她躺下睡觉。
她记得在最难的时候，十天半个月连肉都舍不得买来吃，毕竟房租生存是一大笔的开支，总要考虑第二天要怎么生活下去。但是在逢年过节或者是自己过生日的时候沐成天总是会想办法弄一点肉回来，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她吃，自己只吃其它的一点儿残汤剩菜，只有架不住自己的劝的时候才会夹一点儿吃，然后心满意足又故作俏皮的感慨道：
“果然要说香还是这还是贵的香啊”。把自己逗得哈哈大笑，然后又拉着自己的手保证以后不会再让自己吃一点苦，让自己天天吃现在最贵的大闸蟹，什么贵吃什么。林婉一从来没有怀疑过沐成天的能力。
果不其然后来沐成天凭着自己能吃苦，肯低头的性格不断积累客户，生意越做越大。最终成立了天一集团，名字是沐成天取的，林婉一嘴上说着太肉麻，脸上却洋溢着一个女人脸上最幸福的笑容。在开幕式那天，沐成天紧紧拉着林婉一的手，哭着说如果没有爱人这么多年无怨无悔的支持，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有今天，还说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对不起林婉一，会永远对她好。
后来啊……林婉一说到这里笑了一下，笑容里全是苦涩。再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应酬也越来越多，沐成天从最开始的晚回家到最后的直接不回家，再到后来身上总是沾着别的香水味道，林婉一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遇到了一个女人最害怕遇到的事——沐成天出轨了。
可她不敢去撕破那血淋淋的事实，她也真的很想去找沐成天闹个天翻地覆，去大声质问他当初是谁当着所有人的面牵着她的手说这一辈子都不会对不起她。
可看着还小的孩子，林婉一忍了，她只能独自忍受一夜一夜的失眠，然后在深夜里一遍又一遍地看沐成天当初写给她的情书，然后奔溃得蹲在厕所里大哭，她不知道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巴不得把一颗心都掏给对方的人，怎么能突然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她本以为陪着沐成天熬过最难的时候就算是熬出头了，能和对方和和美美的一辈子走下去。
可是沐成天……你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得起我……
那时候的沐以舟太小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整日不归家的父亲和一日一日话越来越少，越来越憔悴的林婉一。
直到后来林婉一不顾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吞了一大把药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的父亲草草办了丧事，然后迎了另一个女人进门，沐以舟就全明白了。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遇到宋远，沐以舟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去喜欢谁，和谁在一起，甚至他都不会活到现在。
宋远看着沐以舟失神的样子，继续说：
“不过，像沐成天这样的男人不止一个，我父亲也是，出轨成性。不过我母亲是一个非常会审时度势的女人，她没有因为这件事和我父亲闹过，所以能保住自己的位置一直走到现在。也是他们让我觉得爱没有用，很廉价。”
宋远确实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不排除这很大一部分和他父亲对他从小的教育有关。他父亲宋青云对他一直很严格，也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他男人的事业才是最重要的，有了事业就什么都有了，爱人也不过是附属品。什么情情爱爱的都是一天闲着没事做的人才会去考虑的。他不完全认同，但潜移默化中也觉得很有道理。
和他父亲不同的是，他并不算一个出轨成性的人。和沐以舟结婚的这两年，他确实是没有碰过别人，昨晚的叶燃也只能算意外。他觉得可能是因为沐以舟在这两年里各方面都让他挺满意的，所以他没想着找别人。也可能是他本身就厌恶出轨这种东西。
他觉得在婚约期内，他愿意给予对方一定的尊重。
“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非要嫁给我，最开始我以为你是为了你父亲沐成天和沐家，可现在我觉得又不像，我感觉你对沐家并没有什么感情，也不可能有什么感情。后来想了一下，我又觉得有必要善意的提醒你一下。”
沐以舟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宋远。
“你最好是不要爱我，我这个人最不信也最不屑的就是爱。”
沐以舟像是突然被很多的利箭穿过，本就是遍体鳞伤的身体偏偏又被一根最利的箭正正的穿过心脏，那种最隐秘的秘密被当面戳穿的羞愧感已经被满身的痛感淹没。
宋远看着对方突然苍白的面容和浑身控制不住发抖的样子，莫名的有一些心软，他走到沐以舟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
他坐在床边，用一只手强势的把沐以舟的双手禁锢在身后，然后把他慢慢搂进怀里，另一只手安抚般的抚摸着他的后颈，贴着他的耳朵低语。
看起来像是爱人之间亲密的呢喃模样，可只有沐以舟听清了对方不带感情的一字一句的说：
“我之前从来没有给你一个肯定的态度，但我现在可以给你。经过这两年我承认你挺合我心意的，不如我们抛掉那些情爱，就这样走下去，不过……你不可以让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碰你，我呢也给你这个权利，等到某天有一方腻了，我们就……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沐以舟从来没想过这个词还能用到他和宋远的身上，他真的很想问宋远，小心翼翼爱了这么多年的一个人，倾尽那么多心力才走近的人，被当做生活的全部的期许与寄托的人，要怎么样跟他好聚好散。
没有得到回应，宋远不满的继续说：
“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就……现在结束。”
呵，果然宋远永远是最精明的那一个，轻易的抓住了他的软肋，知道他最怕什么，什么最会让他痛。
他看着宋远的眼睛，笑着说：
“好。”
一如他当初答应沐成天嫁给宋远一样。
没有道理，没有逻辑，但很坚定。
“真乖。”
宋远放松般的笑了一下，像是奖励一般轻吻了对方一下。然后扶着他躺下，盖上被子。
“先躺着休息一会儿，你不想去医院的话，我让医生来家里面。”
“好。”
沐以舟这一刻才真的觉得很累，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耗尽了，只剩下满身的疲惫。一闭上眼睛他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宋远看沐以舟睡过去了，才走了出去，然后拨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爱没有用，很廉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