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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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我的小蛋糕。——《程之尧恋爱日记》
那么甜的东西也只有你爱吃，这么肉麻的话也只有你会说。——喻子西
喻奶奶是带孩子的好手。
她们那一代讲究人多力量大，喻奶奶有兄弟姐妹七人，她排老八，作为最小的妹妹，她不仅没有享受到哥哥姐姐们的照顾，反而从七岁第一个侄子出生之时就开始了漫长的与尿布为舞的人生。她一共带大了四个侄子，三个侄女，等到终于嫁人了，她决定松快几年，不那么快要孩子。
可惜事与愿违，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婆家大哥大嫂被发配到边疆苦寒之地搞建设，丢下两个刚满月的孩子，婆婆身体又不好，这个担子自然又落到做婶婶的身上。
喻奶奶好不容易把孩子带到三岁多，可以自己吃喝拉撒了，却又怀孕了，老大牙牙学语的时候老二又呱呱坠地，喻奶奶实在受够了，心一横去医院上了环。接下来孩子长大，她又任劳任怨地带孙子，多亏了计划生育，她统共只带了两个孙子。
这么多年育儿经验，经手的孩子十多个，喻奶奶可谓身经百战，但喻子西仍然是她带过的孩子里口味最刁钻的那一个。从小到大，喻奶奶和喻妈妈没少操心孩子的挑食问题。
首先，蔬菜他不吃，唯一肯动筷子的只有菠菜和嫩白菜。小时候不会表达，喂他吃青菜他只吐出来哭着说苦。三四岁就睁着大眼睛问喻妈妈：“我又不是牛，为什么要吃草呢？”喻奶奶目瞪口呆，喻妈妈哭笑不得。长大了，就明明白白地拒绝：“我进化到食物链顶端可不是为了吃素的，难吃的脸都绿了。”高傲地扭头以示不屑。
其次，肉类他也不爱。猪肉有一点肥不吃，只吃刚炸的肉丸子，粉蒸肉以及糯米排骨，其他任何做法一律敬谢不敏。吃鸡只喝汤不吃肉，炸鸡只吃外面那层皮。羊肉只吃炖的和烤的，不能有一点腥臊。牛肉嘛算是他爱吃的，怎么做都吃一点，但不吃炖的。鱼只喝汤，虾还要人剥。
豆制品他也不爱，嫌寡淡无味。水果倒是爱吃，不过也挑，大的只吃西瓜和柚子，西瓜只吃黄瓤的、半生不熟的，沙瓤的他非说烂掉了；柚子只吃红心的。车厘子和草莓他最爱，但他绝不吃任何草莓味的东西。香蕉只吃胖胖短短很香的米蕉，喜欢带点酸味的不喜欢熟透了的。芒果一定要切好，最讨厌苹果橘子和梨。
最让喻妈妈无语的是，除了西瓜，喻子西不吃任何瓜类，包括冬瓜南瓜哈密瓜。因为瓜是介于蔬菜和水果之间的种类，两边靠，他振振有词地说：“我才不吃可以生吃也可以熟吃的东西！”喻爸爸对于他这种介怀植物品格的行为，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同理，西红柿及其衍生种类遭到了喻子西的深恶痛绝。……不过吃薯条的时候他还是会蘸番茄酱。
喻小西和其他小朋友不同的是，他连小孩子爱吃的零食也不吃。他最讨厌甜食，包括各种饮料，喂他吃糖他马上吐出来，说舌头要甜掉了，唯一不拒绝的就是奶油，但一块蛋糕他只把奶油舔掉。他还爱吃一款巧克力，必须是那个牌子那个包装那个规格的，否则也不吃。他也讨厌酸的，讨厌吃一切干的和糊状的东西，前者诸如饼干面包薯片糕点等几乎涵盖了百分之九十的零食，后者包括藕粉米粉燕麦等一系列健康食品。
小时候喻子西挑食严重，长得非常瘦小，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腮帮子挂一点婴儿肥，手脚细小看起来跟营养不良似的。亲朋好友一见他就开始质疑夫妻两为人父母的能力。喻妈妈带孩子都要带哭了，喻奶奶义不容辞再度出山帮着养孙子，刚开始也头疼不已，恨不得跟喻妈妈抱头痛哭。后来孩子大了能吃的东西多了，也琢磨出了他的口味，慢慢整理出了一份固定菜单。
这么多年，喻妈妈从只会煮泡面进步到大厨水平，尤其几道菜掌握得炉火纯青，喻爸爸都吃出心理阴影了，喻子西还是十几年如一日爱得深沉，还说自己不挑，一盘土豆丝就能打发。喻奶奶也笑呵呵，说只要对了口味这孩子还是挺好养活的。
原本喻妈妈想孩子长大了胃口就开了，喻子西也不负众望，爱上了美食，具体表现在无辣不欢，成为了辣条，炸串和烧烤的忠实爱好者。至于正餐，只增加了蚝油生菜这么一道——喻子西第一次吃生菜就把它尊为蔬菜皇后，百搭不腻。喻爸爸则视其为毒药，惊呼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常常在饭桌上咂舌。
喻妈妈从小到大格外注意饮食健康，给儿子准备的零食也都是健康食品，大部分是自家做的，薯片面包之类是为董东冬他们准备的，只有牛肉干和三分糖的蛋黄酥是喻子西会吃的，为了这三分糖，喻妈妈特地装了一大杯水让他就着吃，怕他甜到舌头。
董东冬毫不见外地吃着喻妈妈做的薯片，好吃到眯眼睛：“阿姨真是心灵手巧，秀外慧中。”
喻子西啧了下舌头，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顾晔伸手到董东冬怀里拿薯片，翻了个白眼：“语文老师是这样教你的？”
董东冬挠挠头，问郑钰：“没用错呀！”
郑钰拍了拍他的头：“没错，就是不合适。”看对方还是似懂非懂，他叹口气：“自个儿琢磨琢磨。”
董东冬琢磨了一秒钟就放弃了，哼哧哼哧地对食物进行分类，把自己爱吃的放一个包，剩下的放一个包。
途中顾晔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满脸的不耐烦，似乎要把他打一顿扔包里带进去。
这会儿快十点了，正是人多的时候，宋棋任劳任怨地排队买票。剩下几个站在树荫下闲聊，一排青葱少年，恰好是春日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很是惹眼。
然而风景线本人却在讨论学习，郑钰翻着程之尧的卷子，边看边说：“世上难得这样的好学生，真是兄弟的及时雨！”放假当天熬夜把卷子做了带给兄弟们参考，中国好老班！
董东冬凑过去讨好道：“给我也抄抄吧！”
郑钰挑眉：“你跟顾晔住对门，天天在人家房里吃喝拉撒打游戏，近水楼台不捞月，跑这抢资源？过分了啊！”
董东冬瞪大眼睛，理直气壮：“他写的也就意思意思，几个公式加答案，我看不懂啊！”
“不给！”郑钰态度坚决：“你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现在还是个中不溜，不争气的东西！回去叫顾晔辅导！”
“不！顾晔一个题三种思路，学不会他不让我上厕所，太凶残了！”
郑钰大大地惊讶了一下，给了顾晔一肘子：“看不出你还来这招？别把他的肾憋坏了！”
顾晔嘴角微扬，无框眼镜白光一闪，颇有些斯文败类的气质。
董东冬告状：“可不是嘛！”
顾晔瞟他一眼，轻飘飘地宣布：“晚上去我家，把物理化学都做了。今天过节，让你轻松点，给你讲两种解法。”
“耶咦！”董东冬语气很欢乐，表情很忧伤，对着喻子西无辜地眨眼，好像在说看我多可怜。
喻子西觉得他好像小狗狗，不由得簇然一笑。
董东冬呆了呆，眼睛一亮，亲热地抱过来：“西西你笑起来真好看！”
喻子西暗暗得意，软绵绵地推了他一下：“小点声，瞎说什么大实话！”诚实真是一种令人愉悦的品质呢！
“哈哈哈！”
程之尧往他身后站了站，挡住些许阳光，也跟着一起笑。
郑钰看到一个大题有点不明白，拉着程之尧问，顾晔也上去点拨，三人在大街上讨论得热火朝天。
喻子西表面很稳，笑容却十分勉强。
天鹅！一中的学生都这么拼的吗？
转学的时候喻爸爸说一中学风好，喻子西还不以为然，一看抄作业的上课睡觉的一大堆，心安理得地走神犯懒，没想到大家抄之前还要讨论一遍吗？难道打瞌睡的时候耳朵还在兢兢业业地听讲么？
喻子西默默留下了学渣的泪水，开始担心起接下来的期中考试了。
他忧心忡忡，却听见旁边不断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董东冬正像一个无情地碎纸机一样消灭薯片，见他看来，还递了一片到他嘴里，非常的乖巧。
等了好一会儿，宋棋买好了票，走过来刷的一下夺过卷子看了一遍，迅速往自己书包里一放，大手一挥，粗声粗气地说：“出来玩儿学什么习！快进去吧！”
郑钰跳起来勾他的肩膀：“你个大块头精贼精贼的，还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宋棋憨笑：“一起一起，待会去我家。”又转移话题：“诶，我听说动物园里有金丝猴！咚咚儿，你不爱吃喔喔奶糖吗？给你买金丝猴儿去！”
董东冬纠正：“其实，我喜欢的是旺仔！”
喻子西心想，难道大白兔不配拥有姓名吗？
“你喜欢吗？”
喻子西回头，程之尧正含笑看着他。
“什么？奶糖吗？我喜欢悠哈。”不甜不腻，奶味超浓。
宋棋招手：“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快跟上！”
“来了来了！”
进了动物园，最近的就是猴园，一群人围在那儿看猴，猴也在那看人，双方都觉得热闹。
猴子们蹲在树上晒太阳，母猴给小猴捉虱子，十分温馨，几个青少年猴子人来疯似的上蹿下跳，十分聒噪。
喻子西张头张脑数猴子，董东冬本来还在吃东西，忽然停下来擦手，抓了抓自己的头，然后继续吃，没一会儿又擦手抓头，好像头皮上长了草似的。
喻子西问：“你怎么啦？”
董东冬皱眉：“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它们抓虱子，我也觉得好痒。”
喻子西还没说话，便听顾晔低低地嗤了一声：“智障。”然后强硬地拉着他去旁边看孔雀了——你总不至于开屏吧。
“这是谁看谁啊？”宋棋学着大猩猩的样子呼啊呼啊地怪叫两声：“来啊猴哥，嗨一个！”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那猴子也起劲儿，果然受不了挑衅走来走去，搅得安静的猴群都骚动起来。
“诶，这才对嘛！”
郑钰大笑：“你再来个？你比猴子还要大猩猩！”
宋棋长臂一伸，从他手里抢过面包，又揽着他的脖子：“嘿！把我当猴耍呢！正经猴在这儿你不爱看！”
那猴子见他吃面包，一下子激动起来，伸手比划。
喻子西抿嘴笑：“它向你讨东西吃。”
宋棋大口大口嚼着面包，故意逗猴，还笑道：“诶，不是我不给啊，上面写着禁止投食。”
郑钰往旁边挪了一步，道：“这猴肯定在想，凭什么你这样的能当人！”
“那还能凭什么，祖宗保佑呗！”
郑钰：“你别太嚣张了，猴哥都生气了。”
喻子西听他们说话有趣，笑个不停。程之尧站在他旁边，指着一只毛发金黄的猴：“那是猴王，旁边的都是他的妻子和儿子。”
喻子西点点头，“这只是不是生气了，我看他跳来跳去的。”
就在这时，被逗的猴子恼羞成怒，在假山上转了一圈，忽然就地拉屎，然后抓着一坨奋力扔过来，正好是他们所在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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