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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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天，晴朗得像你的微笑。——《程之尧恋爱日记》
十一月的北方可不一样。——喻子西
时间不疾不徐地走过十一月，天空由湛蓝转为淡青，好像Q弹的果冻一样，泛着淡淡的清甜的味道。风也筛去燥热，显露出毫不留情的凉意，这种秋凉是很有风情的，这时的天气无疑是最好的。
复习已进入白热化阶段，造成了两个极端，一部分人走火入魔般地做题；一部分人果断放弃不做无用努力，保住现在的水平和平常心；剩余人则最不稳定，在这两个阶段反复横跳，于是班主任隔上十天半个月就要抽出半小时来说教。现在老师是比较闲的，上课就是讲题、自习、等着学生来问问题，问问题的人也不多，总是那几个，再说八班还有顾晔坐镇，帮老师分担了不少。
顾晔也挺忙的，他现在半只脚踏进了大学，导师发给他一长串外文文献要他看完，还要写论文搞研究什么的。董东冬看了一眼，就是那种翻译成中文也看不懂的东西，他深深地为顾晔的头发担忧，以前担忧中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现在的担忧是深谋远虑的担忧，他觉得秃头的顾晔很可能会导致他移情别恋……
喻子西相当困惑，不明白董东冬怎么就突然开窍了呢？难道董东冬其实是人工智能仿生机器人，顾晔启动了他身上的爱情开关？这不科学啊！
他满腹惊诧地问起来，董东冬的说法却一点参考价值和借鉴意义都没有。
他说：“是这样的，刚开始我也不愿意的。说实话，你别笑我……”
不知怎么的，一听这话，一看他的样子，喻子西就莫名其妙笑了出来。
董东冬拧眉：╰_╯
喻子西举手：“不笑了！条件反射！条件反射！”
董东冬撇撇嘴，还是选择把他原谅。
就在最后期限来临之际，董东冬按照他一贯的风格打算逃避此事，关掉手机，缩在被窝里准备睡觉，其他的推给明天的自己解决。
结果顾晔来敲他的门，董妈妈就像引狼入室的兔妈妈，叫董东冬把门开开：“冬冬好像已经睡了，还是小晔你用功啊，我叫他起来，你们再学会儿。”
于是顾晔堂而皇之地进到董东冬房间，董妈妈还笑眯眯地说：“学晚了就在这儿睡吧！冬冬快起来，不要辜负了小晔的努力啊！”还体贴地把门带上，甚至还想锁起来。
董东冬拘谨地坐在那儿，很虚弱地说：“今天就算了吧，我好累，想睡了……”
顾晔一反常态地体贴：“睡吧。”作势掀开被子。
董东冬死死抓住被子：“那还是聊会儿吧……”
顾晔叹了口气：“要跟我绝交吗？”
“当然不是了！”
顾晔：“或许对于你来说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很突然，可你想想，真的有那么难以接受吗？难道你一点都没察觉到我的心意？或许之前没意识到，那现在呢？窗户都被我拆了，你还要装傻吗？董东冬，我知道你，你或许有些迟钝，但你绝对不傻。”
董东冬心里想的是：呵！你可算承认了！我从来不傻，如果我表现得很傻，那也是我装的！
“装傻充愣也不能逃避问题，今天你必须做决定，答应还是不答应。”
“……”董东冬低头，表情很为难，眼睛偷瞟他：“呃——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没这想法……”
顾晔没有说话。窗户没有关好，窗帘被风吹起，有片月光落在地板上。
董东冬看着他的侧脸，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从他身上蔓延开来，就像自己面对解不出的数学题一样，无助又沮丧，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他就是顾晔人生中第一道难解的题？
董东冬突然很同情，很不忍心——没人比他更懂那种做不出题的痛，更何况他可是活生生的人，顾晔又不能把他一把撕了或者团巴团巴仍垃圾桶——于是他期期艾艾地说：“其实……也不是非要那样的嘛！”他觉得很奇怪：“你怎么突然就变成GAY了？”
顾晔垂眸，用一种“好像打死你”的凶恶表情看他，说：“不是突然，也不是GAY，我就是喜欢上你了，倒了霉了行了吧？”
董东冬就不高兴了：嘿！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喜欢我怎么就倒霉了！
不过他反省了一下，既然自己的魅力这么大，那顾晔喜欢他也理所当然……唉，怪只怪他们平时太不检点了，没有意识到好兄弟之间也得注意边界。看来以后要跟别的男生保持距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顾晔看他这种场合还走神，气闷不已，心里一阵烦躁。
董东冬瞅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说：“有没有可能你搞错了，其实你对我只是兄弟情，结果误以为是基情？”
顾晔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见他一副怂兮兮的傻样，忍无可忍地一把捏住他的胳膊，倾身吻上去。
董东冬不受控制地抵到床头，顾晔的气息气势汹汹地逼过来，他的理智与力气和他本人一样，马上逃得远远的——
这一次的感觉没有第一次好，因为顾晔想要跟他深入地交流某些问题，力图把自己的感受深深地塞到董东冬身体里，烙在灵魂上。
人生第一次，董东冬感觉到了那种不可思议的柔软、难以描绘的湿热，好像所有的细胞都在跳舞，跳得他头皮发麻，牙齿的硬和舌头的软，还有口腔的滑——种种感觉在脑海里爆炸，像放烟花一样。
他情不自禁地溢出一声喘息：“嗯……”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顾晔别过头，急促地喘了几下，黝黑的眼睛盯着他：“你感觉，我有没有搞错？”
董东冬摸着嘴唇，眼神还有些呆：“我的第二次初吻……”
“……”顾晔：“我想和你在一起，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年，就像过去的每一天每一年一样。我知道，你能感觉到我的心意，你是否和我一样？”
董东冬神情茫然，怯怯地低头，手抠着被子上一朵小雏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顾晔暗叹，换了个口气：“如果你不愿意，我会跟别人在一起。跟别人同吃同睡，做这样亲密的事。我会在乎别人超过你，或许我们还是朋友，但在我身边的会是别人。我们之间的感情会成为不可追忆的过去，当我谈到你的时候，只会一笑了之地说，一起长大的邻居而已……”
听着他描述的画面，董东冬异常生气：什么叫而已？邻居而已！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被而已掉了吗？渣男！
“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没有我你的人生就是一片灰暗！”
顾晔眼里带笑，无赖地说：“没有你，我会爱上其他人，你也不想这样的事发生吧？”
董东冬当然不想，顾晔是他的！
“那就答应我，以后和我在一起！”
“以后？”董东冬很诧异：“谈恋爱还要预约吗？”
“我们还有两个月才满十八，到时候再谈。”
董东冬抹抹嘴，腹诽：亲都亲了，还不让早恋，你可真行！
不过，董东冬忧心忡忡，越想越不对劲，感觉顾晔是威逼利诱引他就范的，心里特别委屈：“可我不懂……我不知道……”
顾晔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低声哄道：“没关系，我教你。就像小时候教你用筷子，教你写字，教你数数……我会教你怎样过完一辈子。”
顾晔不停地安抚他的情绪，董东冬终于平静下来，脸上露出特别羞涩的表情，眼里闪着蠢蠢欲动的光芒，提议道：“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吧？”
“就这样，我就答应啦，但是我们说好了等两个月以后再在一起，毕竟不能早恋嘛！”
喻子西努力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在他诚心诚意的恳求之下，你大发慈悲地答应了他？”这是哪里的台词来着？
董东冬：“就是这样。”喵~
见他依然很困惑，董东冬就说：“其实这是我运用理性思维慎重考虑的结果啦！”
喻子西：“……愿闻其详。”
“如果拒绝他我就会失去最好的朋友，如果答应他我就多了一个男盆友！这个帐我还是会算的！”董东冬露出精明的表情。
喻子西呆了，他惊奇地发现，在顾晔孜孜不倦的教学下，董东冬成功掌握了化繁为简的思维方式，而头一个受惠的正是顾晔——果然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呀！
董东冬看他那副深受震动的样子，嘴巴一抿，低头一笑：“好啦，其实主要是他问我，反不反感他亲我。他说身体是最诚实的，听不清自己内心的话，就听听肢体语言，我觉得很有道理……”因为他不但不反感，还有点喜欢呢！
不过跟董东冬想象得不一样，他和顾晔的相处方式没有任何变化。顾晔还是一样严厉，一点不放松对他的要求。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他召集家里的四个家长进行了一场深刻的谈话，历时半小时。然后把午觉刚睡醒的董东冬叫过去，那架势好像三堂会审一样，弄得董东冬心里发毛，还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发现了，心惊胆战地想该怎么推脱责任，让顾晔这个始作俑者背黑锅。
然后董妈妈对他说：“冬冬啊，要不你去艺考吧？”
董爸爸：“考播音主持吧？你不是喜欢配音吗？”
顾爸爸：“你有这方面的天赋，不要浪费了。再说你文化课成绩不错，考起来更容易。”
顾妈妈：“是啊冬冬！你钢琴弹得那么好，小学就开始当小主持人了，一定能考上好的艺校！”
好突然——董东冬懵了，傻傻地看着顾晔。
顾晔说：“我已经联系好了学校，就在京大附近。播音主持专业全国第二，我的导师给我推荐了专业的老师，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安排。”
“……”董东冬看着他们或期待或紧张的神情，毫无主见地点头：“好啊。”又突发奇想：“那我是不是就不用辛苦做卷子了吧！”是吧是吧！？
四位家长：“……”唉。
顾晔白他一眼：“想得美，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至少要保持现在的水平。”
“是啊冬冬，可不能松懈呀！”
“哦。”董东冬摸摸鼻子，深觉上当受骗——这就是你对待喜欢的人的态度？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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