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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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就像地球不会失去太阳。——《程之尧恋爱日记》
是你一个人的太阳。——喻子西
顾晔疾步雨中，一腔怒火烧得他理智全无。他失态了，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走到操场旁的树林里，手摸到粗糙的树干，细细的雨点落在脸上，他仰头望着灰色的天空，慢慢冷静下来。
他的身体忽冷忽热，剧烈的情绪在胸中激荡，一股难以言喻的难过如潮水般涌来，完完全全浸透他的身体。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情绪——眼睁睁看着珍爱的东西正在失去的无可奈何，伤心又无助，逼得人想要去吼叫、去发泄……
“顾晔！”董东冬追上来，停在枝叶茂密的树下，大声说：“你干嘛生这么大的气！我都说了我跟人家没有关系，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你干嘛不相信我！我不会早恋的！”
“我信。”顾晔回头：“我信，我信你有分寸，我信你可以为自己做决定，我信没有我你也会过的很好……”
“那你为什么……？”董东冬很不解，明明连爸爸妈妈叔叔阿姨都觉得他选的学校不错，专业也还可以，比较适合他，为此还夸了他一顿呢！
顾晔的头发被雨打湿，几缕垂落下来，显出一丝脆弱感。他盯着他，没什么表情：“可是，没有你我会过得很不好。”
“啊？”董东冬抹掉脸上的雨水，睁大了眼睛：“不会啊，一直是你在照顾我，没有我这个拖油瓶，你一定会一飞冲天的！”
“不会的……没有你，我看不到未来。”
董东冬愣在原地，努力思考这句话的含义。顾晔却没给他太多时间，直接问：“你喜欢我吗？”
这题他会——“当然喜欢啊！”董东冬脱口而出。
顾晔忽然觉得筋疲力尽：“我说的是爱情，你喜欢我吗？你有想过吗？”
董东冬怔怔地看着他，脑子突然卡壳了，从里到外都是懵的：“你说啥？”
顾晔自嘲地笑了下，不再说话。
董东冬艰难地转动小脑袋，看着顾晔狼狈的样子，还有他最近的种种不安、烦躁、突然的冷漠和莫名的怒气……终于，像一枚迟钝的齿轮咔哒转了一下，整个机器流畅地运行起来——董东冬福至心灵，瞬间读懂了顾晔的眼神：“……你是说你喜欢我？”
他补充道：“那——种喜欢？”
顾晔的眼睛急迫地锁着他，黝黑而深邃，他干脆地承认：“是，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董东冬当场石化！
由于信息量太大，他的大脑再次宕机——
四肢开始发热，汗毛也紧张得立起来！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应该说句话——说什么呢？
说“你确定吗？你是不是搞错了？”董东冬可以怀疑任何人，但绝对不会质疑顾晔，顾晔是不会错的，要么就是他听错了——顾晔说喜欢他？喜欢他？
说“你在干什么？不许早恋！”可他喜欢的对象是他欸！这才是重点吧！天呐天呐，顾晔说喜欢他！喜欢他！？
说“对不起，我没想这么多！”怎么有点像渣男发言呢？顾晔喜欢他！？顾晔一直喜欢他？
沉默良久，董东冬的思想如同一台发了疯的蒸汽机，呜呜呜呜跑了十万八千里。
“我……你……我……”董东冬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顾晔眼神像刀子一样明亮又危险。
这样一张脸明明看了十几年了，却突然变得陌生起来，好像多了点奇怪的魅力——董东冬突然就红了脸。
“好了，你什么话都不用说。”
顾晔上前一步，展开他怀里的校服把两人罩在其中——俯身吻了上去。
“！！！”喻子西躲到墙后侧，吃惊地咬着拳头：天呐！我看到了什么！？
匆匆赶到的程之尧看到这一幕，幽幽地说：“唉，真利落——顾晔如愿了。”
“哈！？”喻子西眼睛都瞪大了：“还没吧？！”董东冬还没开始反抗呢！
“你看他推开他了吗？”程之尧说：“我想关系再好的竹马也不能把初吻献出去吧？”
喻子西一时语塞，董东冬好像确实没有推开顾晔，“也许他太吃惊了没反应过来呢？”
程之尧抬起手表计时：“……一分钟了，董东冬力气挺大的。”
喻子西忽然情绪低落：“董东冬也喜欢男生吗？”
“不知道，但对顾晔他也并不反感。”程之尧一语道破：“再说，我还没见过好兄弟好到十七八岁还愿意挤一张单人床的。”
喻子西沉默了：“这就是喜欢了吗？喜欢是什么？”
“说不清……喜欢就是喜欢吧。”
喻子西抬头看他，终于鼓起勇气问：“你真的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
程之尧笑了一下，认真地说：“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开学那天我远远看到你，那种感觉太突然了，好像被什么击中了，心跳加快，再也静不下来。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好像命中注定一样……”
喻子西不免想到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心里酸酸的，低声说：“你又不了解我，一见钟情太不靠谱了……”明明他觉得一见钟情很浪漫，却不相信自己会是别人的一见钟情。
程之尧温柔地看着他：“我可能没有了解你的全部，但我了解了一点。因为这一点，剩下的我想用一辈子去了解。”
这句话太有杀伤力了——他心慌地移开视线，胡乱说：“你哪里了解我啦？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你你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蔬菜吗！？”
这题太简单——程之尧说：“番茄。”
“我最讨厌的水果！？”
程之尧游刃有余：“苹果。”
“那那那最喜欢的水果呢！？”
“芒果。”程之尧笑了：“我还知道你爸爸说你是芒果杀手！”
“那我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
程之尧毫不犹豫：“培根、烤肠、炸猪排。”他补充了一句：“外面做的不健康，以后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靠！他自己都不知道培根和烤肠哪个排第一呢！
喻子西情绪激动：“这不算！都是表面上的，没有涉及到灵魂！”
程之尧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那、那你说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
程之尧微微一笑，指着自己：“我。”
“……”喻子西窒息了。
他像被人戳中心事一样慌乱，窘迫得满脸通红。
程之尧叹了口气，“小西，我真的让你这么困扰吗？”
喻子西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股愤怒，无能为力无法抵抗的愤怒：“是啊！都是你害的！我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跟你相处了！你害我失去了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他！你不能这样，你不可以在不确定别人心意的时候去表白！”
程之尧沉默下来，语气里有点苦涩：“我以为你也喜欢我，是我误会了吗？”
喻子西很困惑，难道他表现出了什么？不应该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过了好久，程之尧从衣服里拿出小蓝本——喻子西送给他的画册。
喻子西怔怔地翻开——华丽的画风，唯美的故事，卷毛与刺猬……不是他和程之尧。
他瞬间明白了，呐呐地说：“这不是我准备给你的那一本，这是我姐姐画的，你拿错了……”
程之尧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他定了定神，轻声说：“对不起。”
喻子西眼里发热，鼻头发酸，大声说：“为什么说对不起？为什么说对不起！”
“是我的错……小西，别气。”程之尧伸手把他揽在怀里。
他感到他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飞快地渗入他的衣服，熨烫了他的心口。他感觉到了悲伤和心痛，只不断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天呐，我从来没想过会让你难过。”
喻子西强忍着抽泣，呜咽着说：“你没错！你没错，你没错……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是错？”
程之尧安静地抱着他——在这方小小的角落，高楼竖立着，天空灰暗着，悲伤的雨幕里，只有体温带来无言的安慰。
他抚摸着他的肩膀，低头注视他的眼睛：“小西，别难过。还记得我说的吗？我们之间只会更好，不会变糟。你永远永远，永远永远不会失去我，好吗？”
喻子西擦了擦眼泪，站好了，鼻音嗡嗡的：“你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程之尧笑道：“给我发好人卡吗？收下了。”
喻子西破涕为笑。
雨势忽然变小了，可能老天爷也累了，想要歇一歇。
董东冬被笼罩在一片黑暗、温柔的世界里，难以呼吸。他微微挣扎了一下，顾晔放开他，抵着他的额头，声音有些低压：“喜欢这样吗？”
董东冬面红耳赤还有点喘，他无法思考，还身处在那种湿热、柔软、如履云端浑身战栗的感觉中，飘飘然而不知所以然。
“你不反感对不对？”
“再好的朋友再亲密的发小也不会做这种事，你明白了吗？”
“我喜欢你。这一次你得自己做决定，我不会逼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你得自己去承受，懂吗？”
“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给我一个答案。”
“啥……”董东冬终于回过神来：“你说啥？”
顾晔笑了，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把外套给他披上：“走了，别让人白看热闹。”
董东冬被他拉着走往外走，看到程之尧和喻子西站在那儿不知看了多久了。
“……”董东冬：“诶？西西你怎么哭了？”
程之尧替他回答：“被你们给感动哭了。”
董东冬：“……”
顾晔：“……”
喻子西：“……”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还差 